真正的高手

小小的茅草屋里,一位身着粗布麻衣的老者闭目打坐。他的身旁有两个年轻人,一着黑衣,一着白衣。这两人翻过千山,踏遍万水,来到深山之中向老人寻求高手之道。

“我给你们两炷香的时间,你们各自去捉一只老虎。不论是否擒获老虎,你们都要回来。”

话音未落,黑白两道身影便蹿出门,像两支离弦的箭。

山中古树参天,耸入云霄。鸟鸣与兽嘶交杂,谱出悠长而令人心惊的曲子。二人寻觅良久,终于发现一窝小虎。棘手的是,一只大虎守在窝边。黑衣人紧握一根长棍,悄悄靠近那只额头长着“王”字黑纹的大虎。

敲、躲、压、捶、踢、闪、坐,黑衣人穷尽所学,竭尽全力,终于在一炷香的时间里击败大虎。那只老虎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目光却盯在那窝小虎上,喉中有微弱的吼声,似是求饶,似是哽咽。黑衣人歇息许久,才开始拖虎下山,心中是无限膨胀的欢喜。他似乎悟出了自己的高手之道:永不放弃直到战胜对手。

“兄弟,我先走一步了!”黑衣人拍拍白衣人的肩,大步离开。

白衣人也靠近小虎。对付嗷嗷待哺的小虎,于他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可他却在看到小虎的刹那愣住了。

窝里有三只小虎,毛茸茸的,煞是可爱。小虎的眼眸十分清澈。刚出生不久的小虎还未见过嗜血的残忍,眼眸如同干净剔透的璞玉。在白衣人的眼与虎眼对上的那一刻,他的脑海中浮现了另一张稚嫩的脸庞那是他的儿子,喜欢坐在他肩上的儿子,喜欢背书给他听的儿子,喜欢和别人炫耀自己父亲的儿子,他那最天真无邪的儿子。

三只小虎惊慌失措,互相依偎,发出可怜的细吼。面对这些刚失去庇护的小虎,他终究下不了手。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拂袖而去。

两炷香燃尽,黑衣人满载而归,白衣人静默在一旁。粗布麻衣的老者依旧闭目坐着。

“这山上只有一窝老虎。如今大虎死了,小虎便无法生存。捉了老虎回来的,武艺高强,却不是高手。”

老者睁开双眼,眸中清亮,面对二人缓缓开口:“真正的高手从来不是为了战胜,而是为了放过,为了拯救。真正的高手最令人敬佩的是他高尚的心。”

小小的茅草屋外,清风习习,树上的叶子奏着轻快的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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