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的“外交”故事

我爸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除种庄稼、栽草莓外就别无所长了,可就这么个人偏偏跟“老外”有过一次交道。也许有人会说:“怎么可能呢?”那我要说给你听听。

我家附近有一家中外合资的油脂厂,还有一家大型汽车制造厂。稍远点,是一个高新技术开发区。每天都有穿夹克、叼雪茄的捷克、德国、日本等国家的工程技术人员来集市上转悠。当地人没那么讲究,把外国人笼统称为“老外”。

2008年夏季的一天,爸爸去卖草莓。午后,天气阴沉沉的,像要下雨爸爸连忙收拾摊子。刚把箩筐费劲地捆绑到自行车后架上,就过来一个“老外”,他叽里咕噜连说带比画,大概是想买草莓。爸爸为难地看看天。“老外”忙伸出两个指头,用生硬的汉语说:“两倍钱,可以吗?”爸爸迟疑了一下,便解绳卸筐,拿出了秤盘。那“老外”赶紧递过来两张5元钞票。爸爸摆摆手,“老外”以为少了,又马上加了5元。爸爸却只收了5元,说:“有一张就够了。” “老外”又叽里咕噜地说着,非要爸爸收下。

这时旁边一个小伙子给爸爸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敲“老外”的竹杠。爸爸没理会他,称完草莓,递给“老外”,摆摆手,便麻利地收拾起来。“老外”一走,小伙子就指责说:“你这傻子,不要白不要。前几天,也是在这儿,一个老太太用一块蜡染土布兜着花生卖,有几个‘老外’花了百来块连花生带土布全买去了。他耽误你回家,不该收点儿辛苦费?再说人家‘老外’有的是票子……”

“我知道他们有钱,可我不能蒙人家。”爸爸不假思索地说,“骗来的钱,放在包里也不踏实啊。”

爸爸就这么“傻”,可“傻傻”的他,在我眼里却是那样可爱、可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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