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件里的故事

“这是很久以前,你爷爷爸爸在月下乘凉所用的蒲扇。”祖父躺在竹椅上,慢条斯理地说。

他的手中拿着一把淡黄朴素的蒲扇,手工编织的痕迹很清晰,包着蒲扇的一圈布条已经有些磨损,原先粗糙的手柄已经磨得光滑,仿佛是时光的威力造就。

我坐在老家的后院里,望着院后倒映月亮的河水,听虫鸣的大合奏,感到前所未有的舒适。

“爷爷,这蒲扇已经这么旧了,你怎么还没有扔掉啊?它是有什么好玩的故事吗?”我的目光盯着那柄蒲扇,流露好奇的眼神。

爷爷笑了:“好孩子,当然有故事了,有好多好多有趣的故事呢!”他的思绪似在回忆过去,又仿佛在触及未来。

他说:“当我像你这么大时,我的爸爸抱着我躺在躺匾上,那时虽然没有很多娱乐设施,但环境优美,没至夏夜,树上的知了成群,田垄间青蛙叫声此起彼伏。我的爸爸摇着蒲扇,给我讲好多好多有趣的故事,驱走了炎热,送来了凉爽。”

“爷爷,这扇子是怎么做的呢?”

“蒲扇是你爷爷的爸爸自己做的,六十年代时,国家曾经爆发过灾荒,粮食歉收,是一个动荡的时代,我的爸爸种不了地,便学了些编织的手艺,他依靠手艺养活了全家,这就是他做的这柄蒲扇。蒲扇是用蒲葵树的叶子做的,要挑选叶裂浅的蒲葵树叶子割下来,晾晒干了,然后再把叶片的褶皱拉平,用重物压平,接着把叶片修剪成我们喜欢的形状,用宽布条包边缝好,这样,一把好看的蒲扇就做好了。”

突然,爷爷停了下来,用手轻轻摸着已经破损的包边条,像是在沉默思索。

“一切都是回忆,回不去了,回不去了。”爷爷像在自嘲,又像悲叹。

“真的只是回忆吗?”我问自己。

我忽然转向爷爷,坐在他的腿上:“爷爷,你给我扇扇风吧!”爷爷又一次笑了,他手中的蒲扇开始摇摆起来,送来凉风。

这一景象,一如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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