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梢又绿了

小区外的街道上,有一家煎饼摊,不大,在这路边,显得有些微不足道,可就是这一家小摊,却常年让煎饼的香气回荡在我的心中。

摊主是一位头发微白的中年人,他姓吴,却不愿说名字,我们也不多问,就叫他老吴,老吴身材矮小,常一副笑呵呵的样子,做煎饼时也不急不躁,仿佛做煎饼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一种艺术创作。

老吴做煎饼时非常认真,从不偷工减料,只见他将上好的面糊小心翼翼地挖出来,极均匀地抹在黑色的大圆盘,一丝不少,又拿出上好的里脊肉,用力极认真地将里脊切开,放到面糊上,过十秒后,又用刀将饼和圆盘分开,撒上生菜和榨菜,然后折叠,一个香喷喷的煎饼就做好了。因为老吴的认真和煎饼的美味,引来许多人的青睐。每天早上队都排成一条长龙,每到早晨,我就边吃着煎饼边上学,给我一天的生活注入了活力。

在一次买煎饼的过程中,我听见老吴跟其它两个小贩谈笑,其中一个说:“老吴,你也是傻,你卖的煎饼跟成本差不了多少,这样下去能维持生计吗?”

老吴一听,立刻变了脸色,他郑重地说:“我做煎饼是发不了大财,能过日子就己经很满足了,只要不亏本,就能过得下去。”那人笑了笑,也没再说什么。老吴叹了口气,又说:“只不过,这日子也过不了多久喽。”我有些疑惑。

煎饼摊前的那棵树的枝头,还是像往日一样,绿油油的,充满了生机。

时光飞逝,一晃就是半年,令老吴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一天,工商找到老吴,告诉他属于无店经营,让他立刻收拾东西回家。老吴也急了,他到处跑着找关系,跑工商,跑法院,跑福利机构......可无济于事,深秋之后,老吴的煎饼摊就彻底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中。

摊前的那棵树的树梢上早已是光秃秃的,没有一丝绿叶,也失失了生机。

又一年春天,我在小区外走着走着,突然在两旁的店铺中又看到了一个煎饼店,店主是一个机灵的中年人,面糊每次都不抹完全,里脊也只有一小点,可那个经营许可证是那么显眼,我叹了一口气,又想起了老吴。

树梢又绿了,重新又充满了生机。

可是老吴却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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