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爱谁《风水》原文
文/艾伦爱谁
是风撩动了水,之后才产生的波纹,还是水的急速流喘,产生了风的运行?
风穿着那年秋天为了水的一张画而特意买的休闲装,戴着水亲手编织的围巾,硕大的背包里装着厚厚一叠印满了彩色油墨的纸,满世界地走。他想去看看水经常提起的地方。
风 水
“要是我死了,你还会娶别的女人吗?”
“那要你真的死了我才知道啊。”你头也不回,两只手继续和锅铲搏斗。
“要是真的呢?”我从后面抱上你的腰,把下巴搁在你肩上。
“这样很疼哎~。”
“先回答我啦,快说。”我加重了下巴的力道。
“我想,我会的。”你手里的战争没有停止,只回头看了一眼,嘴角上扬。
“你,你再说一遍!”
你回头看着我,“傻瓜,你不是最讨厌我骗你的吗?”
“也是哦。”我灰溜溜地跑向书房。听见你在身后,轻轻的微笑和旋转煤气开关的声音。
书房里藏着我们的宝贝,那些被我拷贝下来的聊天记录,厚厚一叠,没有任何灰尘的印刻着不同颜色语言以及图片的纸张,是我在每次聊天之后所做的笔记。我们一起阅读过无数次的宝贵的纸。另外还有备份,一个在你的电脑里,一个在我那里。主要是怕火灾,还有一个电脑白痴的失误操作。(这白痴当然是我。)
电脑……电脑,你桌子下面的是什么?
我冲进厨房,“嘉,那破盒子装什么的?怎么不扔掉啊?”
你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哦,那是你是你送我的。”
“啊?”
“你忘啦,我们见面后的第一个圣诞节你托邮差送来的。那时你还说它代你跨越了什么‘城市的界限’来探望我。”
“呵呵,可那破盒子还留着干吗?”
“舍不得嘛。”
“好,那我决定了。”
“什么?”
“要是我死了,就住在那条围巾里。”
“白围巾?你舍得不穿漂亮衣服了?”
“嘉!~”我拿起你的锅铲,举起来…
“救命啊!谋杀亲夫啦!”
……
“喂喂喂,什么东西焦了!”
“啊,我的空心菜!”
说这些话的时候真的没想到,那是种预言。
我走在回家的路上,和平常一样走过那些人流喘息的街道,除了头发有点湿,头还有点疼。
爬上四个十六级台阶,取出钥匙想要开门,却发现门半开着,侧着身子进去,“嘉,你怎么门也不关?嘉?”家里没人呢。这糊涂虫!我勾起右脚,却发现……我的脚穿到了门外!难道说过度的酒精可以让我拥有第三类奇迹?我伸出手,试图用它来完成脚没有完成的任务。右手也穿透了木门,整个手臂都在外面,和宽大的毛衣一起。简直不可思议!我把手来回穿越几次,小时侯的科幻梦想竟然实现了,哈哈,晚上等你回来一定要全部对你说,还要演示给你看。不过门还是得关,小偷进来我可对付不了。我走向鞋架去拿上面的伞,它总应该可以完成使命了吧,可是无论我怎么努力都只是白费力气。为什么我连东西都拿不了了?!也许特异功能过头了,我按照你的思路去想。掂着脚朝房间里走,也许你在等着吓我。
像是有很久没来这里了,这熟悉的气味似乎被另一种味道代替掉过,比如酒精或者消毒水。管他呢!我继续在屋子里游荡,所有的事暂且放一下,等你回来,你负责烧饭,我就整理房间。
学你的样子踢飞那该死的挤脚的鞋,穿上你的大拖鞋。我也不想,因为太不合脚了,可我不能找到我那双流氓兔。你的拖鞋跟着我的脚发出难听的啪嗒啪嗒的声响。看来你的确不在家。
厅堂的一角漏出斜阳。茶几上的宝蓝花瓶里灿黄灿黄的郁金香……是什么时候凋零的?昨天走的时候还好好的,你对它们做了什么?不敢相信!咕噜,咕噜!哎呀,昨晚的宴会之后还没东西下肚。看看你留下什么残馇没有…怎么水槽里有杂乱成堆的餐具和杯子。嘉!你放纵自己过分了吧,我不过一天没回家。看来今晚要好好收拾你这懒骨头!嘿嘿。可惜没有可以填充肚子的东西,冰箱里只有啤酒。
唉~好累啊,昨天晚上的酒精还在那里游荡。跳上床,成完全的大字型,真舒服。要是再搬家什么都能换,就这床不能,那可是爱的见证呢。卧室里娇嫩的绿色窗帘和薄纱被微风轻轻托起,稍深些的嫩绿的墙,简洁的家居布置,给你的房子翻新的时候你全部听凭我摆布,你说:“你是专业人员嘛。” (忘了说,我是搞平面设计的。)幸好你是尊重艺术家的人。我们的对话在耳膜里产生时空的震荡,那叫什么来着?“空间录音”?不对,不管了。那个浪漫的一周年的夜晚,就在这里……“老公,以前最喜欢看见你的头像欢呼雀跃的样子呢。有人说,我是幻想家,还说我太单纯也太理想化了,会被骗,要小心你。”“你现在是被我骗来了啊。”你笑地有点坏,不,是很坏。本来并排坐着的两个人,在你的奸笑下,慢慢融合为一体。
还在想,有脚步声…我以接近光速的速度从房间冲到了门后,光着脚等你进来……
“呀啊!看我空手道8段的厉害。”我摆开了架势。
你一脸的疲惫,根本不理会,总是逗我开心的你从来没有这样,不会一脸的疲惫,更不会不理我。
“嘉,你怎么了?”我伸出手,在你眼前努力左右摆动。你直直地往屋子里走,没有找拖鞋,没有关门。我的手穿过了你的胸膛,像穿过门那样。紧接着,你整个人经过了我的身体,就好像,好像我是没有实体的空气一般。“嘉!你给我站住!”你仍然没有反应。
你怎么了?还是……我怎么了?
眼睁睁看着你走进厨房,打开冰箱……啤酒?!!!你除了在我的强烈要求下陪我喝两杯,从来就没有一个人喝过酒。“嘉~~~!”我的手,还是,穿过了,你的肩膀。
你一屁股坐在大地砖上,一罐,两罐,三罐,它们以流水的速度到达你的胃。我无法阻止!
“艾,我不要你离开我!不要走,不要走啊。”
“我在啊,就在这里,在你身边啊!”亲爱的,你听不到我吗?你看不到我的眉头紧锁吗?我就在这里啊!
“艾~,我为什么没有去接你!我不对,我该死,我……”泣成了泪人的你,我今天第一次见到。
怎么了,你怎么了?还是……我怎么了???
它们说鬼魂在镜子里是看不见的,我疯了一样跑到厕所水台上的镜子前……我,我真的看不到自己!!!
是,我记得,记得有闪电,在黑夜里……然后,然后是什么?
……
我回到你身边,而我能做的只有安静的陪伴。我说的话,你听不见。想把你搀扶起来,一次,两次,三次,同样的结果。我的手,通过了你的身体。原来我是那么懦弱和无用的人!习惯了依赖在你的怀里,忘记了悲苦。
散乱的照片摊落在地砖上,你的手边,那是我们去黄山的留影,灿烂的笑不只是悬挂在脸上,还有我们的婚纱照,它们已经印出来了吗?你怎么没通知我……底下那几张是什么?是谁?我的手提包?它分明被我刚抛到床上了啊!那是,你给我买的手表?!我身上的白毛衣怎么变成了暗红色?我的,脸……嘉,告诉我,那是我?是我?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啊……!
……
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全暗。亲爱的,你还在地板上,但位置转换到了客厅的音响前,面前的啤酒罐增加到了两位数。听见客厅的音响里在播我和你说过的阿杜的《天黑》,幽蓝的颜色充斥了整个房间,你轻声地和着唱:
水若干了风往那里吹;你若走了我要怎么睡;心若缺了你要怎么赔,莫非你,只是飘落的红叶。
天都黑了你在想着谁?人都没了我要怎么追?你都走了爱又怎么给?原来你,只会让我掉眼泪。
整个世界突然一起天黑,爱在眼前无声崩溃,摔成粉碎。我闭上眼睛就是天黑,一种撕裂的感觉,嘴里泛着血腥滋味,多么伤的离别。
我承认我最害怕天黑,梦被掏空的错觉,我已不再是你的谁,想到就会心碎。
那是两年之前的歌,你从我的CD堆里是如何找见了它的?你把它的歌词改了。
突然,你站起身,摇摇晃晃地,拿着啤酒走向你的电脑。水蓝色的屏幕设置,依旧是我给你做的图片,那是我滴在你掌心的眼泪。我看见……看见你打开了一个文件,名字叫《爱》,从那些彩色的文字和图片我知道,就是那个备份。你当时给你的电脑重新做了配置增加了硬盘的容量,为了装上你不会用的软件,为了能够看它。我和你一起读他们,一行,一行地;一字,一字地;停顿地,因为你总是停下来拿手背擦拭着你红的眼,再喝一口罐子里的酒。
有汗从我眼睛里蒸发出来。才知道,原来,灵魂,也是会流泪的。
嘉,我觉得你戴上白围巾真的很好看。去年我们一起逛街的时候是这样,现在你独自在风雪里也是这样。不,是我陪着你在风雪里。我纠缠在你的脖子上,在你的耳边,可以给你哈气,让你的耳朵不被冻坏。哦,我忘了,如果我这么做,你就不能娶别的女人了。我想,看着你幸福。
亲爱的,死的那一刻,很痛苦,我不要你尝。
亲爱的,冬天来青岛,你疯了吗?
这是我初中的时候来过的海滩呢,我还记得这里有好多贝壳和活的海星。你把它们收起来,是因为我只提过一次的后悔?
亲爱的,海风很大的,看,把我住的屋子都吹地飘起来了呢。
我想起来,我说想去看海,想在那里赤着脚和谁一起奔跑嬉闹,让衣襟飘舞。你说,你想去爬山,在黄山的最顶峰和我一起看阴冷的天空慢慢被朝霞染红恢复光明的灿烂。我说,只要衣角可以飘舞,我哪里都可以去。你说,只要有“风”在,衣角永远有飘舞的美丽。
亲爱的,初春来黄山,你冷吗?不过没关系,我抱着你。
你为什么要别人给你照相呢?你的手臂环抱空气,难道你相信相机里可以看见我?
亲爱的,你是在这里等日出吗?
你还要给太阳拍照?你手里不是拿着它们最初的形态吗?
我记得我和你说过火车,没有空调的最原始的那种,坐在长途的硬座上,打开窗,让风把头发吹起来,安静地收罗视线里,夜的景色。他们很美,你现在感受到了吗?你喜欢听的轮子喀嚓喀嚓滚动的声响,和着这飞速滑过的夜色,我们是第二次在一起坐火车呢。
第一次和你见面的时候,你真的如承诺的那样,在拥挤的人群里发现了我,狂奔过来抱起我,紧紧的,紧紧的。我好温暖,从未有过的温暖,真的。
亲爱的,哪天,我用手机的语言和你说,我乘坐的那班地铁突然停了,在两个站之间。那时我们还没见面。你的手机坏了不能接听,只能发信息对我说:别怕,有我在。
可那时,我们的躯体相隔千里,不如现在那么靠近。
你从来没有陪我乘过地铁,你说那里太闷太拥挤,不如火车,你不喜欢。
可是这样的深夜你还留在这里,回家吧,旅途很累了。我困地撑不下去了,亲爱的,借你的肩膀靠靠。
你取出钥匙,打开门。小心翼翼地,把一只眼睛探进门后……风,我不在了,我已经不会再玩那小孩子的把戏了,安啦。看着你卸下沉重的背包,踢鞋子的习惯还是没改!没人在耳边唠叨的感觉是不是更好些?你径直走进我们的卧室,拥抱着仆仆风尘和我沉沉睡去。已经是春天了,你抱着围巾不热吗?你睡着的样子永远是那么可爱,恬静地像是刚出生的婴儿。
我今天比你起得早哦,你没机会再说我是爱赖床的小懒猫了,因为以后我都会比你起得早,知道失策了吧。
谁在敲门?那么早,你有早起而不上班的朋友吗?我肯定我没有。你揉着眼睛,拖沓着脚步移到门那里,丝毫不张望地就开了门……
“嘉嘉!想死你了。”迎面而来的是热情的拥抱,我没见过的美女的拥抱。“你这该死的,手机怎么一直关机?家里电话又不肯给我,害人家只好亲自过来。”你楞楞地看着她身后的行李箱,而我看着你。
“你走吧。”
“什么啊,我好不容易把家当都搬来,你要我走?哎,我这是今天第二次过来哎,对了,等一下要去谢谢你隔壁的阿姨。她他妈的够义气。”
“求你了,走吧。”
“说什么呢,轻地跟个蚊子似的。帮忙啊!快点,重死了。不过话说回来你女人死得还真是时候,省掉你的口水了,哎呀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喂!”她开始拖起她的行李,移动方向是我和你的卧室。“喂,和你说话呢。” 她又重复一遍。
“滚!”从不发火的你,今天怎么了?
“什么?你他妈的出去溜了一圈脑筋坏啦。”她把手指放上你的额头,让我想起你发烧的那段日子。
“你给我滚出去!”
“你娘的,让老娘滚!你混够啦。有胆再说一遍!”
“滚!”你的眼睛紧盯着地板。
沉默,沉没。紧张的气氛,窒息。
“你说过爱我,要和我结婚的。”她满眼是水地看了你一眼,“你是混蛋!”她走了,带着她的所有行李。
我能懂她的感受,那种被欺骗的感受。
嘉,你是怎么说的?你说你这辈子都不会对我撒谎。而你做了什么,在我还活着的时候?
她的身材比我好,她的脸比我俏,她的嗓门比我大,她的打扮比我入时。嘉,你爱的是这样惹火的女子,而不是傻乎乎的我?我钻进衣橱,试图找出和她一样贴身而艳丽的衣服,盯着化装台,希望能看见自己有和她一样的闪动的眼影,还扫视了鞋架。可是,我的衣架上除了几套素白的职业装便是一些可爱的少女服,我的积了灰尘的化装台上竟然连一个眼影盒都没有,我们的鞋架里,我不能发现有一脚便足以踢死狗的尖头鞋子。
嘉,你爱我吗?爱过吗?爱了多久?她呢?
我跌落在床,那柔软的大床,原来,并不只属于我和你。
你从现实回到梦境。之后的每天你都如此。
你睁开眼对旁边的枕头说:“早安”;
你上班的日子一早穿好衣服对空空的洗手间叫嚷:“快点,迟到了。”
你关门的时候对空气说:“小心夹到衣服。”
你下班前打电话回家对答录机说:“亲爱的今晚想吃什么?我带回来。”
你提了很多菜和啤酒,打开门喊:“艾伦,我回来了。”
你踢飞了皮鞋,抱怨说:“知道啦,阿婆。”
你套上围裙右手拿锅铲,左手放在自己的腰上,“等一下就好哦,乖乖的,喂,不许偷吃!”
你坐在餐桌和一大堆食物前,对桌角的围巾说:“看看我今天的手艺有没有进步呢。”
你在晚饭后,打开电脑,处理做不完的工作。顺便挂在网络里,却谁也不理会。偶尔停歇,泡咖啡的时候,给“清水无痕”发个信息:对不起,在干活,又让你一个人很无奈……
你累地直揉眼睛,拿起桌边的眼药水,抬头说:“谢谢,亲爱的,你先睡吧。”
你每次工作和生活遇到难题的时候,就拿起围巾罗哩八嗦一大堆,最后就说,“亲爱的,有你在,真好。”
你躺上床看着我的照片发了一会儿呆,把围巾拿到唇前,吻了一下,“亲爱的,晚安。”然后,我和以前一样,一直待在你怀里,我真想永远那么幸福,可是总有一天要离开的,我知道。
你每个周末的清晨去洗手间的时候,总是向外叫:“亲爱的,牙膏没了。”“亲爱的,不如我们今天大扫除吧。”“亲爱的,该起来了,太阳晒屁股了。”……
你坚持着这样的独角戏,直到——有一天,网络里的一个留言:
清水无痕,却飘香,风愿随吗?……
为什么找我?
因为你在你的资料写“风那边的谁?我想不起的你。清水,如果你来一定要找我”
小姐,你的名字是……
清水痕
相差一个字啊。
一个“无”字,对吗?
艾???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里有艾字?
艾伦?
不,是艾嘉。
渐渐地,你给她说了我们的故事,给她看了我们的宝贝记录。我开始鬼魂的嫉妒。
“风那边的谁”和“清水无痕”的过往云烟。
她在网络的语音话筒里嘤嘤啜泣。
于是,从那一刻起,她闯进了本只属于我和你的世界,闯进你的心。家里的答录机不再有你的声音,你也不再对空气自言自语。你只是继续和住在围巾里的我说心底的事,“亲爱的,她的文字里和你一样透着微微的忧伤。”“亲爱的,今天和她打电话了,和你的声音很像,带一点沙哑的美。”“亲爱的,我想我也许爱上了她。原谅我。……”
我不,就不!你说过,只爱我一个的!犯规不能有第二次!就算我说过希望你娶别的女人,但我就是还不能接受!虽然,我正在动摇中。
时光转眼一年,你带着我和她约定在深秋的坟场,她竟然赴约而至。我和你一起惊呆在原地。她有一张几乎和我一样的脸:及腰的长发,大眼睛,微笑的嘴角。一样的衣着喜好:休闲上衣,牛仔裤,耐克的跑鞋。你们并肩在我面前,鲜花、礼物,和眼泪,我们三个的。
“你的围巾湿了。”她伸出手帮你拭去我的眼泪。“大概是刚才的露水。”
“那是她亲手织的,她住在里面。”
“她现在会不开心吗?”她看着围巾。
“我想不会。”
那一天以后,你的锅铲交给了她,房间重新恢复清洁的样子。她做了我曾经所有的事,甚至远远超出那些范围。她对你的爱也一定不比我对你的少。嘉,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可以让她搬过来了,看你们每次送来送去地弄得我心痒痒。
更令我安慰的是——我所有的房间设计与布置她没有做丝毫的改动。你送她的黄色法国郁金香她也是插在客厅那宝蓝色的花瓶里。放在床头,书桌,和客厅的我的照片,她总是轻轻地为它们抹掉灰尘。
知道吗,这个你还在上班的午后,她给你收拾床铺,突然就捧起了我的房子,说:“艾伦,房间永远是这样鲜嫩的绿哦,我也很喜欢,想一直保持下去。以后,我们三个在同一屋檐下,你要多提点我。”说完,她开始翻起了我们在黄山的相册。
你下班匆匆赶路,听到你的脚步来到楼下……
她也听见了你的脚步,下楼来迎接疲惫工作一整天的你……
她刚才对我笑,她在笑,原来我真是那么小气的孩子,让你说中了。
可是,以后只可能有两个人住在这里。我停留的时间够长了,看到她可以延续我的幸福,知道她可以给你我已经无能为力的温暖,我的任务算是完成地圆满了。再见嘉,再见艾嘉。我该走了。但我想回头再望一眼,最后一眼。我看着她放下的照片……
“嘉!”
“你是?”
“我是特地来找你的,听说你要结婚了。”
“你是谁?!”
“你会觉得很疼,我就要让你疼!去陪她吧!啊哈哈哈哈哈哈!……”猝不及防的鲜红的液体是如此眼熟……
男人站在你楼下,表情因为扭曲着而显得狰狞。
沉睡的记忆恢复。那天你说要来接我,我要强地说可以自己回来,也是不想给工作太累的你平添疲惫。闪电的雷雨交加的深夜,我已经到了我们的楼下。
“艾!”谁在叫我?
“是你啊,怎么今天经过这里?”
“我是特地来找你的,听说你要结婚了。”
“是啊,我要回去了以后给你电话。”
“你一点也不会觉得疼,我舍不得你疼。”……冰凉的金属进入了我的胸口……那张很多年前英俊的脸突然变得狰狞而开扭曲,“你是我的,永远是我的!谁也抢不走你!啊哈哈哈哈哈哈!……”
救护车和鸣笛的警车还有围观的人群慢慢散开。我在地上捡到一张黄山的山顶朝阳下我和你的合影。
全局终
艾伦爱谁 笔
二零零三年十月三日 周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