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其芳《圆月夜》赏析

圆月散下银色的平静,

浸着青草的根如寒冷的水。

睡莲从梦里展开它处女的心,

羞涩的花瓣尖如被吻而红了。

夏夜的花蚊是不寐的,

它的双翅如粘满花蜜的黄蜂的足

窃带我们的私语去告诉芦苇。

 

说啊,是什么哀怨,什么寒冷摇撼,

你的心,如林叶颤抖于月光的摩抚,

摇坠了你眼里纯洁的珍珠,悲伤的露?

你的声音柔美如天使雪白之手臂

触着每秒光都成了黄金。

你以为我是一个残忍的人吗?

 

若我的胸怀如蓝色海波一样柔媚,

枕你有海藻气息的头于我的心脉上。

它的颤跳如鱼嘴里吐出的珠沫,

一串银圈作眠歌之回旋。

迷人的梦已栖止在你的眉尖。

你的眼如含苞未放的并蒂二月兰,

蕴藏着神秘的夜之香麝。

 

你听见金色的星殒在林间吗?

是黄熟的槐花离开了解放的枝头。

你感到一片绿压上你的发际吗?

是从密叶间滑下的微风。

玲珑的栏干的影子已移到我们脚边了。

你沉默的朱唇期待的是什么回答?

是无声的落花一样的吻?

【简评】

首段作者用细腻、灵动的文字,着力描写月光,睡莲,花瓣,花蚊以表现出月色之美;紧接着以设问人在月光如水的夜晚为何哀怨、寒冷的方式,真情描绘了人月下之美态——对我思恋的颤动的心;似纯洁珍珠般、悲伤的泪;似天使雪白手臂之柔美的声音,从而反衬出我对人的思恋。不然,他怎么会有如此的心心相印?怎么会有“你以为我是个残忍的人吗?”所引出的我对月色下的她的深情抚和眷恋呢?末段写我两问一叙,体现了我对人的深切关!末两句道出真情“你沉默的朱唇…”是否期待”无声的落花一样的吻?”表达出我无限柔之眷恋。诗中运用拟人的细腻的描写,恰当的比喻,巧妙的设问等艺术手法,使全诗浸透着月光下的我对人的浓浓的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