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遇狐

应傅东不语。莲花又接着说道:“再说了,宁相公是进京赶考,我们却要跟着去干什么?等他中了状元了,还 不知道会不会认你这个结拜兄弟的长随?”

莲花拿眼偷瞄了一下应傅东,看其似有反应,便着力再接着火上添柴:“我看那宁公子包袱里尚有百两余银,若分我们个几十两,我倒是宁愿与你另走,买个小宅,种上几亩地,就算清苦,也强似这种为仆为婢的生活呀!”

应傅东瓮声回答道:“公子怎么会将银两分与我们呢?你也休得白日做梦了,还 不早早歇息。”

莲花狠声道:“要想发达,不下狠手怎么可以?”

应傅东闻听一惊,从上坐了起来问道:“听子言,该是如何下那狠手!”

莲花暗感得计,低声诈笑了几下道:“不如你我二人将那宁洪隆害了,毁灭迹,夺其银两,然后买通船家,从此远走他乡。”

应傅东想了一下,摇头道:“不成,不成,你与隐可都是狐仙,她修行千年,法力必是无边,想必这一点你可要比我清楚,如若被其识破,哪有活命之理?”

莲花听了,几欲狂声大笑,只是怕那隔壁的两人听见,硬是用咳嗽掩饰了过去,然后莲花附于应傅东耳边笑道:“你们两个难道真以为我们是狐仙?”

应傅东大疑。莲花又复说道:“其实,我家小姐隐是前朝遗老李弼辅的后人,因为反清被官兵追剿逃命。那日来到破庙,正好听到宁洪隆的‘唯其同类最伤’论,颇有感触,又见其长得端正俊俏,便起了慕之心,故冒充了狐仙出来相见。至此结为夫妇,也就罢了反清复明之念,一意辅佐宁洪隆取得功名,留芳于世。”

应傅东听了更是一惊,不意其中竟有如此这般的曲折,复又问道:“那如此说来,你们两位当真都不是狐仙?”

莲花用食指点了一下他的头,道:“那是当然,你有听见过狐仙与人同食五谷的吗?我若是狐,岂不是早就吸尽你的元?你如今还 有命么?”

至此,应傅东方才大喜,一把将那莲花抱住笑道:“如此甚好,子此计可真是深得我心,我若不是怕其真有法力,早有此念了。到时那隐如若从我便罢,我将她做个妾,也供你使,如若不从,哼,我就将她送去官府,也好得些赏银。”

这边计谋已定,两人相拥而睡。那边隔墙偷听,却是暗暗心惊。

翌日,那应傅东按照预先计划好的,将莲花所给的毒药下到了宁洪隆的茶水中。不一会儿,只见宁洪隆抱肚称痛,初时还 是间隙疼痛,到后来已是满额豆大的汗珠,早疼得在甲板上四处打滚。隐也只是惊慌失措,只是一迭声地叫着:“应傅东,莲花,快来看看相公怎么了!”

应傅东看那计划已成,不由露出狰狞之容,他踢了宁洪隆一脚,道:“我的好主人,我的好哥哥,可不要怪我心狠手辣,这世上有句话叫做‘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哼哼,我只是为自己的将来作些打算罢了。承你看得起,和我结拜了异姓兄弟,现在不如索好人到底,将你的钱物子俱给了我吧,我也好送你早日登那极乐世界。”接着应傅东又从腰间拔出尖刀,向隐,“我说隐,你不是狐仙吗?怎么不施个法术救救你家相公?哼哼,你们不是说什么‘唯其同类最伤’吗?嘿嘿,知道不知道,出卖你的人就是莲花,我知道你不是狐仙,而是朝廷钦犯,今日你若从了我,我便将你作个妾,好生待你,如若不从,哼,那就卖你去官府,也让我赚些个银两。”

那隐此时已经给迫到了船边,那应傅东狞笑着举刀威,哪想忽然有一长杆子打来,将其手中刀子击落,他回头一看,却是莲花。再看那满地乱滚的宁洪隆也复了常态,从地上站立起来,恨恨地对他说:“想我宁洪隆自视对你情同手足,哪有一分将你亏待了,你却要下此毒计来谋害我?”

应傅东大惊,不知所措,只是结巴地说道:“你,你,你不是中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