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格温妮丝的建议
啃骨比赛的第一项内容是队形，侦察员已经出发去寻找向北迁徙的第一群驯鹿了。没多久，一只狼就带着消息回来——一小群驯鹿已经过了河，从东北方以托克——托克步向北方而去。
“从歪背岭的东边走还是西边走？”里艾姆·麦肯问，这只大灰狼在父亲邓肯死后继任为部落族长。不过有传闻说他母亲凯西莫才是真正的掌权者，左右着他的每项决定。
“他们从东侧走的。”
下面几声嗥叫表示认可，因为这意味着鹿群径直向麦肯部落的领地来了。
凯西莫站出来：“别指望这个了，鹿群会在山岭底下分开，我觉得如果啃骨狼的队形可以包抄一下就更好了。毕竟包抄策略对啃骨狼的队形来说是基础。他们在神圣火山环的工作责任不允许他们追逐兽群太远。他们不能像我们狩猎的时候那样战线拉那么长。干吗不看看这些年轻啃骨狼会怎么做呢？”
“包抄？”爱哭鬼用颤抖的声音说，“我从来没做过呀。”
“我得谦卑地提醒你，爱哭鬼，我们几个除了做过最低微的扫除者，其他什么都没做过。”
口哨的嗓子里发出尖刻的咝咝声：“我谦卑地求你出去吃驼鹿粪球！”
其他啃骨狼笑起来，摇动着尾巴。除了爱哭鬼担心不已之外，其他啃骨狼都对能真正成为队形中的重要队员而兴奋，他们不用闻猎物的屎尿了。仅有这么一次，其他狼会担起扫除者的责任。
“竟然有这种事！”小艾德米轻轻地捅捅福狼，脑袋朝西普指指。西普在口哨给他的评价之后就离开了。艾德米虽然天生只有一只眼睛，但她还是什么都能看见。这只黄狼现在拜倒在地，在一只很帅的麦夫部落黑狼——拉那高阶成员——面前使劲扭动着。
“他在说什么？”艾德米问。
福狼向前方晃晃耳朵，不过啃骨狼好像达成了默契，没有耳朵的爱哭鬼率先传达了所听到的他们的对话。
“邓斯坦·麦夫，我明白你高贵的儿子已经同意做扫除者，这样我们这些卑微的啃骨狼这次才可能在队形中假装高贵。虽然可能有点儿放肆，我，低微、谦卑……”
“又来了。”艾德米说。他们已经悄悄地向前靠近了一些，这样不用爱哭鬼帮忙也能听见西普说话了。 “我想我可以就探察粪便方面提供有限的建议。”这是西普低三下四阿谀奉承最做作的表演了，幸好被远方传来的格鲁会的狼嗥给淹没了。
福狼和马利的妹妹迪莉娅一起做驱赶员，迪莉娅是西线上的边锋驱赶员，西普也是西线的驱赶员。
为什么他们就不能把他派到东线去呢？福狼厌恶地想，为什么不能让口哨和他一起？为什么总是西普？
就在他们编组队形的时候，克里克叫道：“快看！是猫头鹰——有好多！”他用嘴指着天。
正好经过的迪莉娅停下脚步：“哦，对，他们喜欢看啃骨比赛。大多都是矿工和流浪铁匠。”
不知道，福狼正寻思，格温妮丝是不是来了？正想着，面具猫头鹰就俯冲下来了。
“哦，格温妮丝，见到你太高兴了，我已经按照你告诉我的努力做了，成了一只啃骨狼。”
“是呀，亲爱的，我知道。”
“我犯了点……点……”
“错误？对，我听说第一次队形的事了。”福狼把尾巴耷拉下来。“好吧，我知道你似乎已经吸取教训了。”格温妮丝顿了顿。
在福狼看来，她似乎还有其他话要说，他盯着格温妮丝闪亮的黑眼睛。
“怎么了，格温妮丝？”
“等到这次队形之后吧，那时候咱们再谈。”
传召的狼嗥声在空中响起：“出发！”队形就要开始狩猎了。
“我现在得走了，格温妮丝。”
“我知道，亲爱的，你们几个啃骨狼这次组成的队形比以往要责任重大。”
“为什么会这样？”
“噢，刚刚有警报，发现了族外狼。所以有些队形中的侦察兵和担负其他职责的狼要去狩猎他们。我尽量能帮上一点忙。不过重点是，对你们啃骨狼来说，更有机会展示能力了。就有一点建议。”
“是什么？”
“不要太快。”
“哦，我已经得到教训了。别担心！我不会冲撞侧翼队员的。”
“不是，我知道的。”格温妮丝顿了顿，“你想，我在边缘之地飞了多久自己都不记得了。我在队形上空飞过，看他们的角度是你或其他狼永远都看不到的。那些有用的信号——竖起耳朵，抽动尾巴，驱赶员迅速换步伐，这些不用太快。这种通信让他们像河流流经干涸的大地，最终把猎物淹没。这是交流，但完全不用一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