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云逢夏山菜鲜》原文·张明朗
五月,春夏交替,迟了半拍的步云山,群峰竞秀,百坳更新,盎然的季节早已把我的心思拴到大山上。
今春,多涉事了些农活,突然觉得时间紧张起来。女儿说我是在等天女木兰花开时出行,外甥说我是在找笔尖上的感觉,还是老妹儿了解我,一次次邀我去采山菜,五月殆尽,她还催我:“现在上山还赶趟,昨天集上还有卖小叶芹的,五块钱一把。”
生于斯,长于斯,尽管我对大山那么熟悉,那么了解,但近在咫尺的步云山还是那么陌生,还是那么神秘,诱使我一年年、一次次攀爬、穿越,收获一个个好奇,一次次惊喜,目不暇而。我十分钟爱和山里人们谈大山,对老年妇女们嘴里叫出来名字的那些山山菜感兴趣。名字稀奇古怪,层出不穷,宗宗口味,听的让你流口水。是呀,山里人的传统,每年一到清明,大家都抢着摘刺叶,熬汤喝,抢那春天的鲜味儿,今年山上刚见点绿气,老婆又有新发现,把才知道好吃的一种卫矛科灌木嫩芽米粒茶摆上饭桌;去年我和老婆才认识,采尝到刺管棒嫩芽的味道,今年妹妹又来电话要我去品尝又一种野菜荞麦芽;以往我们都以晒干蕨菜为当家山菜品种,今年,一家家又都兴以用冰柜冰箱把多种山野菜混杂在一起冻贮,待进城送人或反季待客食用。
步云山,山高林密,气温湿凉,温差层次明显,方圆数十里的深山里,山野菜样数格外多,鲜嫩肥壮,采收时节长久。当地人熟悉的采集的品种多达数十个。通常的草本野菜有大叶芹、骅尖、长叶拔、老鹞膀、和尚帽、三八抓、鵏鹅腿、猫眼、猫蹄子、铜锣菜、杏叶菜,炝刀菜、驴耳豆等等。那些中药材嫩苗大都是非常好的野菜,如黄芪、芍药、串龙骨、升麻、苍术、月月菜(桔梗)、猫巴莆(藿香)、辣椒秧(白薇)、玉竹等。木本野菜因资源需要保护,相对要珍贵些,如满汉全席必备的刺嫩芽、可加工茶饮的刺五加芽、爽口的黄柏芽、皂刺芽、山里红芽以及曾可做主食的椴树叶、榆树叶等。花菜类也很多,如山梨花、刺槐花、滑芥子(锦带)花、樊梨花等等,不过这些花菜不宜携带存放,已很少被人食用了。步云山里的蕨菜,到六七月份还可以采到,同类的薇菜、猴腿只有那大山里才生长,更为珍贵。刺五加、小叶芹、荞麦芽等更是这样的大山里独有。因此,要想吃到那些高口味的野菜,近大山里是必须的,也是我每年都要去妹妹家的理由。
野菜,这个在过去饥荒年代带食品的代名词已成为历史,如今已被视为鲜嫩素奇佳肴身份摆上餐桌,我去步云山的妹妹家,不管哈季节,除买海货外,山野菜是必须的。现在人,对山野菜的吃法也越来越讲究,它已不再只是蘸酱菜,熬汤、炒吃、做馅用菜,拌小咸菜,无所不及。我喜欢素食,当然不喜欢大叶芹炒肉、猴腿炒肉,但对微苦的刺五加情有独钟,更喜欢小叶芹做汤的又一种新鲜,用串龙骨嫩尖、辣椒秧(白薇)嫩尖拌的小咸菜更下饭。野菜但凡想吃,无非是稀罕野生物种固有的原汁原味,步云山人也越发聪明,开始他们将已不用多少了的腌酸缸、咸菜坛子翻腾出来,采用腌渍方法保鲜,留作反季食用。如今冰箱冰柜普及,他们又与时俱进,选用冰冻方法保险,一年四季都可食用,使山野菜越发脍炙人口。
步云山,每年霜季和白雪都较我们山下丘陵地带早上十天半月,每年春天花季、青山关门都要晚个十天八日的,待我们小山野菜成草,那大山上的野菜才陆续下山,因而春末夏初的五月,进山踏青,更不失采山野菜的最佳时机。
五月,是野菜集中进城的季节,山里人,都要给成立亲戚捎些野菜,有的甚至要专门跑一趟。触景生情,忽然想起两年前写的一首拙作:山菜情丝
山里长着春天的梦,
春天的梦牵着妈妈的柔肠,
柔肠驱动妈妈的脚步,
唤醒山鸡歌唱。
脚从山根挪起 ,
山菜从筐底上长,
山鸡歌声飞过多少上岗,
妈妈爬过多少山梁。
晨曦把妈妈拽上峰顶,
妈妈用目光追逐阳光,
一把山菜攥着情,
一年一度挂在肠,
孩子离家有多远 ,
妈妈肠子有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