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恋》·作者:blueberry蓝莓
长久以来一直想写一篇关于文字的文字。在最近的忙碌暂时告一段落之后,终于动笔。
太阳底下写文章的人多如牛毛,可惜文字垃圾占了大半。真正的大家几十年甚至上百年才出那么几个,至于让我深深迷恋其文字的更是少之又少。
那个写什么宝贝的和喜欢骗少男少女眼泪的阿姨都被我请进回收站,当然这纯属个人观点,你也可以把他们捡回去。
莎士比亚是公认的大师,可惜虽然相当喜欢他的作品,对于他的文字却也远远谈不上迷恋。同样的情况还发生在大李杜和关汉卿身上。
对我而言,迷恋意味着一段时间甚至迷恋程度严重的,几天不读他的文字就寝食难安,坐立皆慌。
让我迷恋的小说写作者包括弗吉尼亚•伍尔芙,两个玛格丽特:杜拉斯和尤瑟纳尔,张爱怜,和曹雪芹。
一度迷恋村上,读完他所有有中文译本的出版物,发现不值得我如此迷恋,最喜欢的还是他比较早的两个长篇《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寻羊冒险记》。《舞!舞!舞!》和《挪威的森林》也还算不错。感觉他写长篇远远超过短篇,这和他文字的风格关系很大。
曹雪芹的《石头记》自不待言,我曾经戏言,如果一辈子只能读一本书,我就读《石头记》。前八十回里的不少章回,我读了不下二三十遍。
弗吉尼亚•伍尔芙是个伟大的文学女青年,一个从父亲的书房里诞生的天才。她敏感到略带神经质的流畅文字让我沉迷不已。电影《时时刻刻》(the hours),我就是冲着妮科扮的她才去看的。妮科也是我相当喜欢的女子,她的气质在我看来演伍尔芙适合之极。那种苍白的脸色,惊恐抑郁的眼神,不知除了她还能有谁。可是这样一个灵秀女子却有一个绰号“狼”。因为一个剧本“谁害怕弗吉尼亚•伍尔芙”套用了“谁害怕大灰狼”。
说来也怪,伍尔芙最让我喜欢的文字不是 “达洛维夫人”或者“雅各的房间”而是看起来更像游戏文字的“Orlando”(奥兰多)。在那本书里,伍尔芙灵气尽显,时空上横跨古代、当代(她所处的时代),又从男性写到女性,无所事事的闲散贵族、外交官到吉普赛女郎,都是那个不死的奥兰多。
相比伍尔芙那除了文才之外同样倾倒众生的容颜,两个玛格丽特都是体积很大的女人。尤瑟纳尔在年轻时还可以看看,老了之后,长相实在只能用平庸两个字形容。不过一切都阻挡不了我对他们两个甚至超过伍尔芙的迷恋。杜拉斯除了小说之外,她的剧本《广岛之恋》(不是那个日剧!)也是传世之作。她的文字有着一种特殊的若即若离的张力。表面看起来淡淡的,实在暗潮汹涌,激情四溢。我曾经费尽全力模仿她的笔调写了一段文字,混在摘记作业中上交,居然蒙混过关。语文老师发本子时还特地过来告诉我:杜拉斯的作品很不错,可以多看看。听得我差点当场笑倒。从此鄙视该老师的文字鉴赏力,我自己知道我的文字离杜拉斯差距不是一点点。
尤瑟纳尔笔调老成持重,根本像个男人。也难怪,她本来就是双性恋。气质上比较中性,体现在文字里想不雄浑大气都难。最中意她的《哈德良回忆录》,一封长信,写尽了古罗马皇帝哈德良的一生,同时也是一次西方文化的内部整合和重构。她从年少时就开始构思这本书,直到40岁之后才动笔,真正是厚积薄发。那本书我读的异常艰辛,很慢很慢,也兴奋异常。信息量极大,感觉得到她对于整个西方文明的深刻思考。我始终觉得我根本没有读完《哈德良回忆录》。好多东西是我现在理解不来,只能懵懵懂懂感觉到的。有些书我觉得不到四十岁是无法真正读懂的。即使我去年文学课的论文写的就是这三个女性作家的比较,得了A,又有什么用,不知为不知。
张爱怜和尤瑟纳尔的深沉完全不同,她是特别女人的文字。一个聪明早熟的古怪才女,我爱她的文字爱的不能自已。一种古怪的纯真和老练沧桑的混合物。天才都是某方面的巨人和另一些方面的孩子。当然还有一点点的私心在里面,张爱玲的上海情结。为了张爱怜的缘故,我极不喜欢胡兰成。我这人有点爱屋及乌的倾向,当然也就恨乌及屋了。像张这样的才女怎么会搭上这么一个男人,也真是弄不懂。
让我迷恋的写作者中也有同时代的,现在还在笔耕不已到的,比如许知远。他的文字读起来很舒服,流畅的文笔和厚重的历史感并存。写个关于安徒生童话的文字都让我看的喜欢,不容易啊,要知道,如果不是因为他是作者,我是断然不会去看什么和童话有关的东西的。
网上也有让我的迷恋的文字,否则我也不会几乎每天都上来。阅读已经成为一种习惯,每天的头等大事就是看他的新文字。发现自己有严重的文字依赖症,时不时担心要是他那天不写了,我怎么办?
迷恋文字终久比迷恋易老的容颜来的长久的多。像杜拉斯那样,有人在她岁数一大把了还酸不拉叽的说什么迷恋她老去的容颜的人毕竟不多。何况,杜拉斯也是以文为底的女人,她的容颜和她的文字早已融为一体,不分彼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