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战神蚩尤
山海经(七)战神蚩尤
阪泉大战,以炎帝败退南方告终,但战争并设有到此结束,炎帝的後裔和属下先後奋起,爲他们心中的偶像、崇敬的君主复仇,虽九死而不悔。
率先兴兵讨伐黄帝的是炎帝的苗裔战神蚩尤。蚩尤善於制作兵器,锐利的长矛、牢固的盾牌、轻巧的刀剑、沈重的斧钺、强劲的弓弩,都出自他的创意。他家兄弟八十一个,个个身高数丈、铜头铁额、四眼六臂、牛腿人身,满口钢牙利齿,每日三餐以铁锭、石块爲主食;头上双角峥嵘,耳旁鬓发倒竖,坚利胜过铁枪铜戟,一头抵来,神鬼莫挡。
当初炎帝进军阪泉,蚩尤作爲武将随军听用。战事失利,全线崩溃,蚩尤不幸被俘,做了黄帝臣仆。
爲了庆祝胜利,黄帝招集天神地祗,在泰山举行盛大酒会。酒会前隆重的阅兵仪式开始了,黄帝端坐在四头白象牵引的五彩云车里,机警的独脚鸟毕方倚轼而立,六条金龙翻腾回旋,扬鬣亮爪,护卫左右,天上凤凰翔舞鸣唱,地下腾蛇盘曲伏窜,车前排列虎豹豺狼,车後跟随牛鬼蛇神;蚩尤开路, 走在队伍最前端,身後风伯轻拂微风,雨师飘洒细雨,扫除道路上的尘埃。
壮观的阅兵式赢得满堂喝彩声,黄帝得意非凡。他本来就好面子,令蚩尤开路也只爲显示排场,点缀观瞻,倒没有什麽深意。殊不知战败的英雄、自尊的战神蚩尤正被羞耻和屈辱深深折磨著,他一面引路,一面暗暗切齿发誓:“我一定要回去,我一定要报仇!”
电神风伯雨师
蚩尤在新结交的好朋友风伯、雨师的帮助下,寻机潜回南方,晋见炎帝,说黄帝好大喜功,外强中乾;劝炎帝重整旗鼓,再创辉煌。
炎帝斜斜地倚著矮几,半卧半坐,双目微闭,好像睡著了,良久,缓缓道:“我教民耕种,尝草试药,爲的是使天下苍生摆脱饥饿、病痛。阪泉之战,生灵十万,皆因我而死,与我初衷已背道而驰。我何忍心,再驱衆生,以赴死地?”说罢瞑目,不复言语。
蚩尤费尽唇舌,无奈炎帝不闻不问,如泥塑木雕一般,只得跺跺脚,叹一曰气:“罢!罢!怕什麽高山大岭,所有的土我独个儿扛吧!”他聚隆来磨拳擦掌的八十兄弟,收编了山林水泽的魑魅魍魉,又去发动骁勇善战的三苗之民。苗民原是黄帝的後裔,只爲黄帝歧视他们,不把他们与主流後裔同等对待,早已怀恨在心。蚩尤登高一呼,苗民随即回应。
一切准备就绪,蚩尤就假借炎帝名号,正式举起反抗大旗,指挥三军,向西北、向黄帝在下界的统治中心昆仑山杀去。
正在昆仑山宫苑里休闲游乐的黄帝,见告急文书雪片也似飞来,大吃一惊,他知道蚩尤已经潜逃,也知道日後必来复仇,却不料来得这麽快,这麽凶。他亲笔写讫招安书、委任状,火速差遣飞毛腿日夜兼程,赶赴蚩尤军营投递;谁知蚩尤高傲又固执,竞断然拒绝,誓与黄帝决一高低。
“战争既然不可避免,我只有用战争来消灭战争了!蚩尤乃败军之将,逃亡之奴,无须大动干戈,一战即可擒斩。”黄帝在议会大厅演讲完毕,即任命力牧爲前军大将,风後爲中军参谋,仅率近卫军三万,挥师南下。
此时了正值暮春,温暖的阳光照得人醺醺欲醉。大军行至阪泉之野,放眼望去,丘陵起伏,斑斓的野花开遍了绿茵茵的山坡,远处茅屋数栋,徐徐飘动著几缕炊烟,旧战场的痕迹,早已无从寻觅。黄帝故地重游,感慨丛生。
呼啦啦一阵喧闹,把黄帝从回忆里惊醒,他猛地睁大八只神目,怎麽啦?青天白日转瞬换作漫天迷雾,七步之外,不见人影,军士四处乱窜,莫辨东西南北。混乱中,惨叫声、兵刃相击声由稀疏渐趋紧密,伏兵趁著浓雾攻上来了,蚩尤兄弟忽隐忽现,横冲直撞,三苗之民时出时没,左劈右砍,魑魅魍魉或明火执仗,或暗箭伤人,黄帝的近卫军陷於迷雾,晕头转向,被杀得人仰马翻。
蚩尤
原来,蚩尤在这里布下了弥漫百里的云雾大阵,他执意要在黄帝击败过炎帝的地方阪泉战胜黄帝。
“冲出去啊!”黄帝挺立在战车上,挥动著宝剑,大声呐喊。
“冲出去啊!冲出去啊!”近卫军将土齐声应和著。人在吼叫,马在嘶鸣,谁不想远离这片白茫茫的雾气,谁不想远离恐怖和死亡啊!
冲啊,杀啊,近卫军将士东奔西突,冲杀了老半天,却又回到了原处。茫茫白雾,无穷无尽,好象把整个宇宙全包裹住了,出路在哪儿呢?三天三夜过去了,将士们绝望了,黄帝也绝望了,头颅硕大、身材细小的科研大师风後却若有所思,继而顿有所悟:“磁石条在水平安放、转动自由的条件下,静止时,两端肯定指向南北。如果利用磁石的这一特性,发明一种用具,无论怎样转动,它始终指定南方,我们不就可以找到出路了吗?”风後指点军中工匠,造成一辆车子,名指南车,车上站一个木人,木人伸一只手,手伸一根指头,随你车儿左旋右转,木人一手一指准准地指著南方。能够辨认南方,其他东西北三个方向便也能够辨认了。靠了指南车的引导,黄帝带领近卫军向正北方发起冲锋,突破了大雾的重围,摆脱了蚩尤的追杀,扎下营盘,计点人马,折损了二分之一。
黄帝喘息未定,急忙升帐,发号施令:追风使者速往凶犁土丘召应龙,逐电使者速往中央天庭召天女魃;十八神行太保奉圣旨分投三界,命天上、人间、幽冥的各路诸侯迅速增援。力牧率五千将士昼夜巡逻,布岗放哨,谨防偷营劫寨;风後领一万兵卒深掘沟堑,高筑壁垒,固守等待援军。
这次南征,一来事起仓促,二来对蚩尤总有点儿轻视,战前的谋划和布置远不如上一次阪泉之战那麽周密,而对手却精心准备,以逸待劳,战役失利,自在情理之中。
此文摘自《山海经-现代版》(上海古籍出版社--章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