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吻过自己的妈妈吗

张云帆

是一个普通的金融工作者,她就像一颗小小的星星,在自己的位置上默默地散发着光和热,照亮了身边的人,同时也照亮了我的心灵。儿时,就像我的大姐姐,给我讲

一段又一段闻所未闻的故事,做一个又一个益智有趣的游戏,那时在我眼中,仿佛就是全世界最伟大的人。再大些,已经成了我的良师益友,我上小学六年级时竞选班长的演讲稿,就是在逐字逐句的帮助下完成的……

一眨眼,我已经从一个系着红领巾的小学生,变成了徽的初中生。记得开学不久的那次家长会后,郑重其事地把我叫到一边,说:“龙龙,现在你已经是一个大孩子,步入

青春期了。”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青春期也被叫做‘危险期’,这个时期的孩子,有时会很叛逆……”“叛逆”是什么?我不住地思索,不住地搜寻,却似乎还找不出恰到好处的答案。的话在耳边匆匆而过,只记得那天她跟我谈到很晚、很晚……

这琢磨不透的“叛逆”二字,却几乎左右了我整个初中生涯:学上,前所未有的压力一股脑砸了下来;跟同学、老师的相处似乎也没有小学时那样简简单单、清清爽爽了;回到家里,爸爸和自然也就成了我的“出气筒”,顶嘴甚至吵架简直再平凡不过了,有时候甚至到了茶不思饭不想的地步。眼瞅着爸爸头上生出丝丝白发,自己虽然知道这些白发为谁所生、为谁所累,有时候也真想好好地跟坐下来谈谈,替她将鬓角细细梳理,可事到临头,才感到把理想真正付诸行动就像超音速飞机突破声障那样的难。这一切的一切,大概正如一位作家所说的“残酷青春”吧!

最近,的心情看上去很不好。从她零零碎碎的只言片语中,我知道原来单位贷出的一笔款子被几个不法之徒给骗去了。为这事头痛了将近半个月,尽管当时全分理处只有她一个人明确反对贷出这笔款。开始掉头发,先是十几根、几十根地掉,然后就是上百根、几百根地掉,大小医院跑了不下七八趟,各种各样的中西也开了足有一大筐,但还是收效甚微。望着憔悴的脸庞,我纵然有再大的脾气,也只有沉沉地压在心底。

明天,就轮到我出“每日一题”了,想想每天在七八门功课作业的重压之余,还得再为同窗学友做一道“加餐”,就算再好的胃口,恐怕也要消化不良了。但师命难违,还得出一道题来凑凑数。我翻出一摞又一摞教辅丛书、练册、题集,却总觉得狗咬刺猬,无处下嘴。究竟出一道什么题目,又有意义,又能使同学们感受一抹轻松呢?我翻来覆去地思索着,不经意间,仿佛游离体外的右手“啪”地打开了收音机。

啊,我想对你说,话到嘴边又咽下……”打开收音机,一曲《烛光里的》飞入我的耳畔,忽然,一股莫名的感动充溢到我的全身。灵光在这一瞬忽然闪现:为什么不能出这样一道题——让全班同学送给自己的母亲一个甜甜的吻,然后把这段弥足珍贵的回忆记成日记呢?

翌日,我早早来到学校,教室门打开后,我在黑板上写下几个大大的字:

每日一题:回家后送一个吻,并和一起把这件真实的事情记成日记。

同学们陆陆续续进到教室,我所出的题目,成了大家议论的中心话题。有人对我说:“ Thank you,张云帆,这回我们可终于‘减负’了。”有人问我:“张云帆,你怎么想出了这样的题目啊?”对于这些话,我都微笑置之,闭口不答。

第一节是语文课,八点整,语文老师准时来到教室。当她转身板书时,目光不由自主地停留在了我的那道题目上,半晌才问:“今天的‘每日一题’是谁出的?”当同学们众口一词说出我的名字后,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很有新意,匠心独具。”这时,我的脸上一定满是绯红。

晚上放学回到家里,我故作神秘地对说:“,你知道吗?今天我有一项很特殊的作业,希望你好好配合一下。”“什么作业?又是在考试卷上签字吗?”“当然不是,你闭一下眼睛。”说着,我轻轻地在面颊上吻了一下,的脸顿时涨得通红:“哎呀,你又骗我,学校怎么会留这样的作业呢?”

我将事情的前前后后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一遍,终于笑了:“傻孩子,其实只要你用功学就可以了,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

我打断的话:“在你的眼里,我永远都是个孩子。”

这天,我的日记是和一起完成的,在日记里,我写了很多很多,也写得收不拢笔。感觉真是奇怪,平日里写起作文来就抓耳挠腮、搜肠刮肚的我,今天却下笔千言、水到渠成,而且笔下都是自己早就想要说却一直没有说出的心里话。这是否正是母的力量呢?

第二天,语文老师特地安排出一节课时间,让全班同学朗读昨天记下的日记,篇篇日记都显得那样情真意切,那样回味悠长。有的同学写道:“过去,母对于我而言,仅仅是一个名词,如今,我却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它的存在……”有的同学记下:“在我吻的那一刻,我清楚地看到了她眼里噙着的泪花,这就是世界上最纯洁、最神圣的东西。”还有的同学在日记里说:“同窗三年,大家来也匆匆,去也依依。再有半年,大家就要天各一方,但我们彼此间的情谊,就如同一个母亲的儿女那样悠长恒久!”掌声不时在静谧的教室里响起,有些女同学甚至低低啜泣起来。快下课时,语文老师终于点到了我的名字。当我展开日记簿,高声朗诵道“一个人可以没有子女,可以没有兄弟姐妹,可以没有一切,但他(她)永远不能没有”时,教室门忽然被推开了,我被泪水浸湿的眼睛,顿时又惊又喜——原来就伫立在门外!我拉着的手一步一步走上讲台,对着讲台下的每一位同学大声介绍:“她,就是我可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