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银湖上的狼
第十七章 银湖上的狼
一天夜里，皎洁的月光洒满大地。大地白茫茫一片，风儿也安静下来。
每扇窗子外面，都是雪白的世界，大地闪烁着银光，一直延伸到遥远的天边，天空就像一道弯曲的弧线。劳拉有些坐立不安。她没心思做游戏，甚至对爸的小提琴也不感兴趣。她也不想跳舞，不过她又觉得必须活动活动。她想找个地方走一走。
突然，她大声说道：“卡琳，我们去滑冰！”
“晚上去滑冰，劳拉？”一妈一惊讶地问道。
“外面有月光呢，”劳拉回答说，“跟白天一样明亮。”
“没关系，卡洛琳。”爸说，“只是不要在外面待得太久，以免冻着了，没什么会伤害她们的。”
一妈一只好对她们说道：“出去滑一会儿就回来，别在外面冻坏了。”
劳拉和卡琳急急忙忙穿上大衣，戴上手套和帽子。她们穿着新鞋子，鞋底厚厚的。一妈一用羊一毛一绒给她们织了长袜，她们红色法兰绒连身内一衣一直盖到膝盖，一条暖和的带子紧紧地系在袜子外面。她们的法兰绒衬裙厚实而暖和，裙子和外套都是羊一毛一料做成的，帽子和围巾也是用羊一毛一做成的。
她们走出一温一暖的屋子，跑进天寒地冻、令人窒息的世界里。她们沿着雪道跑下坡，飞快地朝着马厩跑去。然后便顺着牛和马踩出来的雪道往前跑，爸常牵着牛马去湖边凿开的洞里喝水，渐渐地，就走出了一条小路来。
“我们绝不能靠近那个洞。”劳拉说。她拉着卡琳的手沿着湖岸一直走，直到离那个洞很远了，这才停下来看月光笼罩下的银湖。
夜色真美啊，美得让她们几乎停止了呼吸。一轮圆月高高地悬挂在空中，如水的月光一泻千里。整个大地无边无际，静寂无声，闪耀着柔和的光芒。夜色中，幽黑光滑的银湖静静地躺着，一条闪亮的月光小路宛如一条缎带穿过湖面。高高的草丛从冰雪覆盖的沼泽中露出脑袋，排成了黑黑的一排。
从这儿望过去，马厩就在银湖岸边不远处，看上去低低的、矮矮的，黑黢黢的。测量员的房子矗一立在小山坡上，在夜色中闪烁着淡黄的光芒。
“好安静啊。”卡琳悄悄地说道，“你听，多么安静。”
劳拉的心膨一胀起来。她觉得自己已经融入其中，成了这广阔的土地、深邃的天空和灿烂月光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她想飞，飞到浩瀚的星空去。不过卡琳太小了，有点儿害怕，所以劳拉紧紧地拉着卡琳的手，说：“我们去溜冰吧。来，跑啊！”
她们紧一握着手，向前跑了几步。然后用右脚在光滑的冰面滑起来，滑得比她们跑得还 要快。
她们跑上一会儿，又滑一会儿，然后又跑上一会儿，沿着闪亮的月光小路滑一进了银色的月色中。她们离湖岸越来越远，朝着对面高高的湖岸径直滑了过去。
她们滑得飞快，感觉就像要飞起来似的。如果卡琳失去了平衡，劳拉就把她扶起来。如果劳拉站不稳，卡琳也扶上她一把。
她们滑一到对面的湖岸边，堤岸在湖面上投下浓重的一陰一影，她们停了下来。突然，劳拉感觉有一一团一黑糊糊的东西，她不自觉地抬起头来，看了看堤岸。
天啊，就在那儿，在月光的映衬下，站着一只黑黝黝的狼！
那只狼直直地盯着她们。风吹动着它的皮一毛一，月光在它的身上闪闪烁烁，时隐时现。
“快回去吧。”劳拉匆匆说道，转过身抓住卡琳的手说：“跑快点儿，我跑得比你快。”
她拼命地跑啊，滑啊，卡琳紧跟其后。
“我也看见啦。”卡琳心惊胆战地说，“那真是一只狼吗？”
“别说话！”劳拉说，“快跑！”
劳拉的耳边回荡着她们在冰上奔跑和滑一动的声音。她仔细听了听身后，却未发现有什么动静。她们屏住呼吸拼命往前跑，一直跑到水洞附近的小路旁。她们跑上了小路，劳拉这才回过头看了看，却发现湖上和湖岸那边什么也没有。
劳拉和卡琳继续飞快往前跑。她们跑上小山坡到了房前，打开后门，冲过单顶小屋，跑进前面的大屋子，砰的一声关上门，倚在门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爸惊讶得跳了起来。“怎么啦？”他问道，“什么东西把你们吓成了这样？”
“是一只狼吗，劳拉？”卡琳喘着粗气问道。
“是一只狼，爸，”劳拉气喘吁吁地说，“是一只很大、很大的狼！我真担心卡琳跑不动，幸好她跑得很快。”
“我敢说她一定跑得快极了！”爸惊叫起来，“那只狼在哪儿？”一妈一帮她们把裹在外面的衣服脱一下来。“快坐下来歇一歇！你们连气都喘不过来了。”一妈一说。
“那只狼在哪儿？”爸再次追问道。
“在湖岸上。”卡琳说。劳拉补充道：“在银湖对岸的堤岸上。”
“你们居然跑到那儿去了？”爸惊讶地问道，“看见狼又跑回来？我真没想到你们会跑那么远。足足有一公里呢！”
“我们一直沿着小路跑的。”劳拉告诉爸。爸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她。“真的？”他说，“我还 以为那些狼走了。看来是我疏忽大意了，明天我就把它杀死。”
玛丽一动不动地坐着，脸色吓得苍白：“噢，劳拉、卡琳，”她小声地说道，“万一它追到你们怎么办啊？”
劳拉和卡琳坐在一旁休息着，大家也静静地坐着。
现在，她们平平安安回到一温一暖的屋子里，把荒凉 的草原挡在了门外，劳拉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要是卡琳有个三长两短，她可担当不起，她不应该把卡琳带到那么远的地方去玩。
幸好有惊无险，什么事也没发生。她的眼前又浮现出了在皎洁的月光下，风掀起猎牛狼身上皮一毛一的一毛一骨悚然的一幕。
“爸!”劳拉低声说。
“什么事，劳拉？”爸说。
“我希望你不要去找那只狼了。”劳拉说。
“为什么呢？”一妈一好奇地问道。
“因为它并没有来追我们。”劳拉说，“它没有追上来，爸，它本来可以追上我们的。”
一声悠长、狂躁的狼嗥声在寂静的夜里响起，又慢慢消失了。
紧接着又响起了另一只狼的嗥叫，回应着前一只狼的嗥叫。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劳拉的心咚咚地跳着，心里有如打翻五味瓶一般难受。她不知不觉中竟然站了起来。就在这时，一妈一的手稳稳地握住了她的手，劳拉顿时平静下来。
“可怜的孩子！你紧张得像一个女巫，不过这也不怪你。”一妈一温一柔地说道。
一妈一从炉灶后面取出滚一烫的熨斗，用块布紧紧地包起来，一交一给了卡琳。
“该上一床一睡觉了，”一妈一说，“这个熨斗给你暖脚。”
“这个给你，劳拉。”一妈一又包了一个热熨斗，“记着把它放在一床一的中央，这样也可以暖着玛丽的脚。”
当劳拉关上楼梯间的门时，爸和一妈一正在焦急地商量着什么。不过，劳拉的耳边嗡嗡直响，什么也没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