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诚的阿吉回来了
罗兰一家本来住在美国北部大森林的一个小木屋里。可后来森林里来了太多的人,连野兽都待不下去了。在她5岁那年的冬天,爸爸决定带着一家人离开大森林,去西部的大草原上开辟美好的新生活。
他们卖掉了小木屋,把全部家当装在一个马车上,爸爸驾着车,妈妈抱着小宝宝琳琳,罗兰和姐姐玛莉坐在车上,牛头犬阿吉一路紧跟着。一家人就这样上路了。
他们跋山涉水,晓行夜宿,走了八百多公里。在冰河解冻的春天,他们来到一条溪流前,这里离大草原已经不远了。溪水很深,水流很急,但罗兰一家还是冒险泅渡过去,可不幸的是阿吉被溪水卷走了。
爸沿着溪流走了很远,寻找阿吉,喊着它的名字,吹着口哨叫它,希望阿吉会听到。可是没有用,阿吉不见了。最后,他们也没办法,只好继续往前走。罗兰一直向后看,她知道再也看不到阿吉了,可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夜幕降临,他们来到一片草原高地。他们点起篝火,围坐在一起吃晚餐。广大的草原黑暗而寂静,只有风悄悄吹过,明亮的星星低低挂在辽阔的天空,看起来很大。
突然,黑暗的草原中传来的一声凄凉的哀鸣。他们都知道这是什么声音,罗兰觉得头皮发麻,背脊发凉。
爸说:“是狼,我判断它们在不到一公里外的地方,嗯,我希望——”
爸没说出他希望什么,不过罗兰知道,他希望阿吉还在。以前在大森林里,每次狼叫的时候,罗兰都相信阿吉不会让狼伤害她的。她的喉咙有点难受,鼻子也酸了起来,她拼命地眨眼,但没哭出来。刚才那匹狼,或是另外一匹狼,又开始嚎哭了。
“该睡觉了!”妈轻快地说。可罗兰却跳起来站在那里,她看到什么东西了。篝火之外的黑暗中,靠近地面的地方,有两点绿光闪烁着。那是眼睛。
罗兰觉得背脊骨凉透了,头皮发麻,头发都竖了起来。两点绿光在移动,一点闪了一下,另一点也闪了一下,然后,两点光变得更亮了,它走得更近了。很快地,光点越来越靠近他们。
“看,爸,看!”罗兰说,“有一只狼!”
爸的动作看起来不快,其实很快,他马上从篷车里把枪拿出来,瞄准那一对绿眼睛。绿眼睛没有再向前移动,停在黑暗中,瞪着爸。
“不可能是一匹狼,除非它疯了。”爸说。妈把玛莉抱到车里去。“不是狼,”爸说,“马并没有受到惊吓。”两匹马还在大声地嚼着草。
“是山猫吗?”妈说。
“还是土狼?”爸捡起一根树枝,大吼一声丢过去。绿色的眼睛靠近地面,这只动物好像趴下来了。爸把枪拿好,它还是一动也不动。
“不要过去,查尔斯。”妈说。可是爸慢慢地向绿眼睛走过去,而绿眼睛也慢慢地靠近爸。罗兰看清楚了,这只动物有着黄褐色的斑纹,紧接着是爸的吼声和罗兰的叫声。
接下来,她只知道自己抱着喘着气跳过来的阿吉,阿吉用湿湿的红舌头一直舔她的脸和手。她抱不住它,它又跑又跳的,一下跑到爸妈那里,一下又跳回来。
“哇,我吓了一大跳!”爸说。
“我也是,”妈说,“嘘!小声点,不要把小宝宝琳琳吵醒了。”她把琳琳抱在怀里,哄她入睡。
阿吉没有受伤,不过它很快就躺在罗兰旁边,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它的眼睛累得红红的,身体下面黏着泥巴。妈给它一块玉米饼,它很有礼貌地摇摇尾巴,可是它吃不动,它实在太累了。
“真不知道它游了多久,”爸说,“它爬上岸的时候,真不知道已经被冲到多远的地方去了。”幸好,它终于找到他们,罗兰还说它是一匹狼呢,而爸差一点就开枪打死它。
不过阿吉知道他们不是故意的。罗兰问它:“你知道我们不是故意的,对不对,阿吉?”阿吉摇摇尾巴,它了解的。
上床的时间过了。小琳琳又睡着了,玛莉和罗兰也爬进篷车里的小床。阿吉疲倦地躺在篷车下面,翻了三次身就睡着了。
草原上,动物在远处奔跑,溪边的树上,有一只猫头鹰呼呼地叫着,稍远一点,另一只猫头鹰也回应道:“呼呼。”更远的草原上,传来狼的叫声,篷车下的阿吉,也跟着低低喊了一声。篷车里的一切,是那么的舒服,那么的温暖。
本篇选自《草原上的小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