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实的朋友
★、忠实的朋友
人人都会说好话,讨人家的欢喜,但作为真正的朋友,反而说的都是难听的。朋友绝不会顾忌你的感受而天天拍马逢迎,如果他是真正的好朋友,必定这样直言不讳,因为他知道这样做完全是为了你好。
早晨,老水鼠从洞里伸出头来,小小的眼睛,长长的胡须,尾巴犹如一条黑一色一橡胶。小鸭子正在池子里游泳,看上去就像漂亮的金丝雀,他们的母亲全身披着雪白的羽一毛一,生着一双红脚丫,正在教他们如何头朝下地倒立在水中。
“如果你们不善于倒立,就无法进入上等社会。”她谆谆告诫,每说一次,然后就身一体力行地演示给小鸭子们看。那些小鸭子根本不用心,他们年纪太轻了,还不知道生活在上等社会的益处。
“多顽皮的孩子,他们真该淹死才好。”老水鼠皱眉。
母鸭答道:“不能这样说呀,耐心是一个母亲最基本的美德,初学者都是这样。”
“唉!”老水鼠说,“我是没有成家的人,也永远不想结婚,还不懂做母亲的心理。一爱一情本是很美好的事物,但友谊更值得让人忠诚,我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比忠实的友谊更宝贵的东西。”
“那么请问,你觉得一个忠实的朋友,应该尽什么样的义务才算合格呢?”一只绿一色一梅花雀,坐在旁边的杨柳枝上,听见这段对话后问道。
“的确,我也想知道呢!”母鸭说着,便游到池边,在水中倒立着,给她的孩子做示范。
“这个问题太无聊了,”老水鼠说,“忠实的朋友就是要对朋友忠实,当然就是这样呀!”
一只小水鸟在银一色一的波纹上游着,她拍打着翅儿,问道:“那么你又怎么报答他呢?”
老水鼠回答:“我不懂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梅花雀说:“让我讲个这类的故事给你们听吧!”
老水鼠问:“是关于我的吗?如果这样,我倒要听听,我极喜欢听故事。”
“于你是有关系的。”梅花雀说着,就飞了下来,歇在岸边,开始讲这个忠实朋友的故事。
梅花雀说:“从前,有个诚实的小家伙,名叫汉斯。”
老水鼠问:“他这个人很出众吗?”
“不,”梅花雀说道,“他不出众,只是心肠很好,那圆脸儿怪有趣的。他住在一间草屋里,每天都在花园里工作,整个乡村周围,再也找不到一座如此可一爱一的花园。五彩缤纷的小花争相斗艳,有紫罗兰花、荠花、黄玫瑰、法国松雪草、紫一色一番红花、白一色一紫罗兰,有薄荷、野香草、樱草、鸢尾、水仙、桃一色一丁香等,这边谢了,那边盛开,不断地有鲜花在园中绽放,一年四季都能闻到沁人心脾的香味。
“汉斯有许多朋友,最要好的忠实朋友,是磨房的老板。那磨房老板对汉斯很忠实,每当从花园经过,都会从园子的围墙爬进去,摘一大把鲜花,或是一把甜草;要是遇到结果时期,还会装一袋梅子和樱桃带回家去。磨房老板常常这样说:‘真正的朋友应该一共一同分享一切。’汉斯点头微笑,觉得有一个思想如此高尚的朋友是一件非常骄傲的事情。
“有时邻居也觉得很奇怪,如此富有的磨房老板,家藏面粉数百袋,一乳一牛六头,还有一大群绵羊,也不送给汉斯一点,反而汉斯不时拿些东西来,听着磨房老板高谈阔论。他觉得再也没有其他事情比这更令自己高兴的了。汉斯总在花园里工作,春、夏、秋三季都很快乐,只是一到冬天,没有花果拿到市上去卖,他就要受冻挨饿了,有时只吃点干梨或硬栗子就去睡觉。下雪之后,他还要忍受孤单与寂寞,因为这时候磨房老板再也不能来看他。
“磨房老板常常对妻子说:‘冬天我去看汉斯是没有好处的,因为人在遇到困难的时候需要安静,这是我对友谊的见解。我觉得这是对的,所以等到明年春天时我再去看他,到时他送给我一大篮莲馨花,可以让他非常快乐。我现在去,他没有什么东西拿出来招待我。’
“他的妻子坐在火炉旁的大椅上,答道:‘你真替别人想得周到啊!听你谈友谊的真谛,有种让人茅塞顿开的感觉,我敢说牧师也没有你这样的观点,虽然他住的是三层洋房,小指上还带着金戒指。’
“‘可我们为何不叫汉斯到这儿来过冬呢?’磨房老板的小儿子突然插嘴说,‘如果可怜的汉斯很穷苦,我可以把粥分给他一半,领他一起看我养的小白兔。’
“磨房老板叫了起来:‘你真是个无聊的孩子,我不懂把你送进学校去有什么用,似乎什么知识也没学到。假如汉斯到这儿来,看见我们有火炉、好的食物以及大瓶的红酒,肯定会引起他的嫉妒之心。嫉妒是很可怕的东西,它能毁灭人的天一性一,我绝不能让汉斯受到这种不一良一习一一性一的污染。我是他最要好的朋友,理应时常看管他,使他不受任何诱一惑。况且若他来到这儿,一定会跟我赊借面粉,这是我所不允许的。面粉是一件事,友谊又是另一件事,绝不能混淆在一起。你看,“面粉”与“友谊”两个词的写法完全不一样,意思更不相同,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
“他的妻子听了,自斟一大杯热酒说:‘你说得多好呀,真像在教堂里听经一样!’
“磨房老板说:‘会做事的人非常多,可会说话的人却少得可怜,足见说话是两者之中最困难的,也是最重要的。’说完就很严肃地看着桌子那方的小儿子。小儿子觉得非常惭愧,低垂着头,满脸绯红,望着茶杯哭泣起来。”
老水鼠问:“故事就这样结束了吗?”
梅花雀说:“当然不是,这只是开头哩!”
“那你真是太落伍了,”老水鼠说,“如今善于说故事的人,多从结局开始,然后再说开场,最后才说中间部分。这种新的讲故事手法,是我从一位批评家口中听来的。那天他正同一位青年在河边散步,说的一内一容很长,我敢断定他说的是对的。他戴着一副蓝一色一眼镜,秃顶亮光光,只要那青年说句什么,他总是‘呸’的一声作为回答。请把故事继续说下去吧,我非常热一爱一这个磨房老板,我和他有种异常的一共一鸣。”
“好的。”梅花雀说。他时而用这只脚跳着,时而又用那只脚跳着。“冬天过去之后,漂亮的莲馨花会再次绽放,到时磨房老板就对他的妻子说,要下山去看汉斯。他的妻子道:‘唉,你的心肠真好呀,总是经常挂念别人,只是别忘记带个大点篮子去装花哟!’磨房老板就用粗铁链把风车轮子固定,带着篮子走下山去。
“磨房老板说:‘早上好呀,汉斯!’
“汉斯靠在铁铲一柄一上,满脸笑容地说:‘早上好!’
“磨房老板说:‘这个冬天过得还好吗?’
“汉斯叫着:‘唉,你这话问得真是好呀,实在是太关心我了!那时我的确遇到一些困难,不过现在春天来了,一切一陰一影都已成为过去,我现在非常幸福,花儿都长得很好。’
“磨房老板说:‘冬天我们常谈到你,不知你过着怎样的日子。’
“汉斯说:‘你们太好了,我还怕你们把我忘了呢!’
“磨房老板说:‘汉斯,你这样说就令我生气了,友谊是不会被人遗忘的,它只会被人铭记于心,只是你可能不懂生活的诗意。啊,这些莲馨花真好看!’
“汉斯说:‘的确很不错,这是因为我的运气好,花儿才开得如此灿烂。我准备把它带到市场上卖给市一长的女儿,用那笔钱把我的小车赎回来。’
“‘赎回你的小车?如此说来你已经把它卖掉了,你怎么会干这种事,多么的愚蠢啊!’
“‘唉!’汉斯说,‘事实上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卖掉的,你知道,每年冬天都是我最艰难的时期,穷得连买面包的钱都没有。我先是卖掉了礼拜日穿的那件衣服上的银纽扣,接着银链子、大烟斗,最后才把小车也卖了,但是我现在准备把它们全部买回来。’
“磨房老板说:‘汉斯,我把我的小车送给你吧!它虽然有一边是坏了的,已经破旧不堪,车轮也有些一毛一病,不过即使这样,我还是决定送给你。我知道这样做非常慷慨,甚至许多人认为很愚蠢,但我才不愿和别人一般庸俗,慷慨是友谊最神圣的要素,况且我已买了一辆新小车。你放心,我把这辆旧车全部送给你就是。’
“汉斯说:‘啊,你真是太大方了!我屋里刚好有一块木板,不用费什么事就可以把它修好。’他圆圆的脸颊充满了兴奋的喜气。
“‘一块木板?’磨房老板说,‘我正想弄一块来修理我的仓库呢,那间仓库出现了一个破洞,如果不把它修好,里面储存的面粉在下雨的时候就会被淋湿。幸亏你说出来,果真是好心必有好报啊!我既然把小车送你,你也把这块木板给我吧!小车当然比木板值钱,但是真正的友谊是不在乎这些的。你现在拿出来,我想马上就去修理仓库。’
“‘好的!’汉斯高兴地叫着,跑到屋棚里把木板拖了出来。
“磨房老板看着木板说:‘这块木板不大,我怕仓房修好之后就没有多余的修小车了,但这当然不是我的错。还有,我把小车给你,想你应该也愿意转送我一些花儿,篮子就在这里,记着要装得满满的。’
“‘满满的吗?’汉斯愁苦地犹豫着,那篮子实在太大,如果把它装满就没有拿去卖的了,他很想把那银纽扣买回来。
“磨房老板接口说:‘是啊,我既然把小车白送给你,问你要一些花儿,应该不算很过分吧!当然,我或许也不对,但我总想着我们的友谊,真正的友谊不含任何自私一性一的目的。’
“汉斯叫了起来:‘我亲一爱一的朋友,伟大的朋友,花园里的花,你想要什么就摘什么吧!银纽扣我可以改日再买,只要你不怀疑我对你的友谊。’说完就跑去把所有的莲馨花摘了,装满磨房老板的篮子。
“‘再会吧,汉斯!’磨房老板扛着木板,提着大篮子,往山上走去。
“‘再会吧!’汉斯欢欢喜喜地掘着地,他又有了小车,兴奋得如同久旱逢甘霖的小草。
“第二天,汉斯正在把金盏花藤牵上高高的木架,却听见街头不远处传来磨房老板叫他的声音。他一步从梯子上跳下来,爬到花园的墙头,只见磨房老板背上扛着一大袋面粉向他走来。
“磨房老板说:‘亲一爱一的汉斯,你可以替一我把这袋面粉扛到市上去卖掉吗?’
“汉斯说:‘抱歉,我今天实在很忙,要把蔓藤一起上架,还要浇花、施肥与锄草,没有时间呀!’
“磨房老板说:‘好,你说得不错,如果你细想我连小车都送给了你,你还会拒绝这点小事吗?你真是太不够朋友了。’
“汉斯立马叫了起来:‘别说这样的话,我是不会对朋友忘恩负义的!’立刻跑进屋子里拿来草帽,扛着面粉袋,慢慢地朝街市上走去。
“那天天气很热,路上飞沙漫天,汉斯没走多远就迈不动脚了,但以他的勇敢与毅力,坐下来歇息片刻后,最终还是到达目的地。他在市场等了一会儿,面粉便卖出很好的价钱,然后立刻赶回家来,生怕时间太晚,路上遇着盗匪。
“晚上,汉斯临睡时对自己说:‘今天真是太辛苦了,但我依旧很高兴,没有辜负磨房老板的嘱托。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何况还要把小车送给我,呵呵!’
“第二天,太一陽一刚从地平线升起,磨房老板就来拿卖面粉的钱,汉斯因为昨天的疲劳,还躺在床上没有起来。磨房老板说:‘你太懒了,如果要想我把小车给你,就应该勤快一点,懒惰是一种大罪,我当然不希望我的朋友犯这样的罪。我这样教训你,你不必放在心上,如果我不是你的朋友,做梦也不会对你说这些话。但若不说真心话,又算什么好朋友呢?人人都会说好话,讨人家的喜欢,但作为真正的朋友,反而说的都是难听的。朋友绝不会顾忌你的感受而天天拍马逢迎,如果他是真正的好朋友,必定这样直言不讳,因为他知道这样做完全是为了你好。’
“汉斯一揉一揉一眼睛,脱一下睡帽说:‘你教训得对,但我实在疲倦不堪,我想多在床上躺一会儿,听听小鸟的叫一声。你知道每当听完小鸟唱歌之后,我有多一精一神吗?’
“磨房老板拍着汉斯的背说:‘好,这样很好,我要你快些到磨房来帮我修理仓库,越快越好!’
“可怜的汉斯本来想去自己的花园做点事,他的花儿已经两天没浇水了,但磨房老板既然是他的好朋友,怎么也不愿意拒绝对方。他害羞似的轻声问道:‘如果我说我很忙,你会不会觉得我不够朋友?’
“磨房老板答说:‘嗯,是的!我想我的要求并不过分,我还要送你小车呢!不过如果你实在不愿意,我就自己去动手算了。’
“‘啊,这样怎么可以!’汉斯跳下床来,穿好衣服,径直到磨房老板的仓房那儿去了。他在那儿做了一天苦工,一直到太一陽一落山。傍晚时分,磨房老板来看仓库修理的进展情况,他用一种欣喜的声音叫道:‘汉斯,你把楼顶上的洞补好了吗?’
“‘完全补好了。’汉斯走下楼梯来。
“磨房老板说:‘再也没有什么工作,比帮人家做事更令人高兴吧?’
“汉斯说:‘听你谈话真是一种莫大的荣耀,我想我永远都不会有你这种一精一辟的见解。’
“磨房老板说:‘你一定会有的,只是还应该多吃些苦罢了,如今你正在对友谊进行实一习一,不久你也就会有友谊的理论。’
“汉斯问:‘真的吗?’
“磨房老板答道:‘当然,不过现在屋顶已经修好,你就早点回去睡觉吧,因为我明天还要请你帮我把羊赶到山里去。’
“可怜的汉斯什么也不敢说,第二天早晨,磨房老板把羊赶出来,汉斯就同羊一齐去到深山里,往返又花掉他一天的工夫,回到家疲倦极了,倒在床上呼一呼睡去,直到次日接近中午才醒。
“‘每当看到我的花园,我就高兴极了!’他微笑着,立刻就去干活。但从此之后,他依旧不能时常看管花木,因为磨房老板总是来找他做许多极费时间的事情,不然就叫他到磨房里去帮忙。汉斯苦恼极了,生怕那些花木以为自己忘了他们。他拿磨房老板是自己的好朋友来安慰自己,常常说:‘作为好朋友,他要把小车送给我,这完全是一种豪爽的行为,我不应该有任何不满!’因此汉斯就不停地帮磨房老板做事,磨房老板也讲了各种关于友谊的漂亮话,汉斯还把这些话用笔记下来,每晚拿出来读,他是个非常好学的人。
“一天傍晚,汉斯正坐在火炉边上,忽然传来一阵很急促的敲门声。那天夜里天气很糟糕,大风在户外狂吹怒吼,起初他还以为仅仅只是风声,但不多时又响起第二次,第三次,一次比一次敲得响。
“‘肯定是可怜的过路客。’汉斯对自己说,跑到门口去看。原来站在那儿的是磨房老板,一只手提着一盏灯,另一只手拿着一根粗木棍。
“磨房老板叫道:‘亲一爱一的汉斯,我真倒霉,小儿子从梯上跌下来,摔伤了,我要去请医生。但是医生住得很远,今晚天气又坏,刚才想到若你替一我跑一趟,比自己去好一些。你知道,我要把小车送给你,所以你应当报答我,为我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
“汉斯叫着:‘当然啦,我非常喜欢你来找我,我立刻就去好了。但是你得把灯借给我,今晚这样黑,我担心跌到沟里去了!’
“磨房老板说:‘很抱歉,这是我最近才买的新灯,如果有什么意外,那将是我很大的损失。’
“‘好的,没有关系,我不用灯也行!’汉斯这样说。他把皮大衣穿上,戴好红一色一的暖帽,还在脖子上扎一条围巾,就立刻动身去请医生了。那是多么可怕的风暴啊!路上黑得汉斯什么也看不见,风大得连站立都很艰难,但是他很勇敢,大约三个钟头的工夫就到了医生家里,连忙敲门。
“医生叫道:‘是谁呀?’把头从卧室的窗口伸了出来。
“‘医生呀,我是汉斯!’
“‘汉斯,你有什么事?’
“‘磨房老板的儿子从梯子上跌下来摔伤了,他请你过去治伤。’
“‘好吧!’医生说着,穿上大皮靴,点灯走下楼来,然后骑马往磨房那儿赶去,汉斯慢慢地在后面跟着。
“暴风肆虐,大雨倾盆直下,天气越来越恶劣,汉斯简直看不见眼前的道路,更是跟不上前面医生骑的马。最后,他迷路了,来到一片沼泽湖边。那地方非常危险,四处都是深一穴一,汉斯不小心落下去,淹死在那儿了。
“第二天,有几个牧羊人发现他的死一尸一漂浮在湖面上,就把他抬回了草屋。
“乡亲们都很喜欢汉斯,人人都来参加他的葬礼,而磨房老板则是最主要的哀悼人。磨房老板说:‘我是他最好的朋友,所以我应当占据最好的地位。’他穿着一件黑长衫,走在送葬人的最前面,时时都用手巾擦着眼睛。
“葬礼完毕,众人安坐在栈房里,一面喝香酒,一面吃甜糕,其中有一个铁匠说:‘汉斯的死,对于我们来说是莫大的损失。’
“磨房老板说:‘无论如何,于我的损失最大。唉!当初要把小车给他多好,现在我真不知拿它如何处置了。我家里东西多着呢,这车子破得不像样,拿去卖也值不了什么钱,看来以后应该小心一些,别再送给人家东西,豪爽总是让人倒霉。’”
故事讲完之后,隔了好一会儿,老水鼠才不可思议地问:“怎么,就完了?”
梅花雀说:“是啊,完了!”
老水鼠问:“磨房老板后来有什么下场呢?”
“这个,我不知道,”梅花雀说,“我不太愿意关注这些事。”
老水鼠说:“这是因为你天一性一缺少同情心。”
梅花雀说:“我怕你还没有明白这故事的教训呢!”
老水鼠叫道:“你说什么,教训?”
“教训!”
“你的意思是说,这故事有什么教训吗?”
“当然呀!”
“好吧!”老水鼠怒道,“我想你应该在说故事之前先告诉我这样,如果你早告诉我,我一定不会听你的。说真的,我应该像某些批评家一样说声‘呸’,不过现在说也一样。”于是他‘呸’地大叫一声,摇摇尾巴,钻进洞里去了。
母鸭几分钟后游了过来,问道:“你喜欢这老水鼠吗?他有许多优点,不过我以做母亲的心理,看着这样一个顽固的单身汉,实在是有些悲伤,忍不住要流下眼泪。”
梅花雀答说:“我恐怕得罪他了吧,因为我同他讲了一个含有教训的故事。”
母鸭说:“呀,这的确是很危险的事!”
我完全赞同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