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律补和撒尔东被擒
次日清晨,两支军队重整旗鼓,开上战场,摆成壁垒森严的两个对峙阵营,剑拔一弩一张,准备继续战斗,争夺最后胜利。穆斯林阵营中的人马磨拳擦掌,照例等候他们的统帅前来发号施令,可是出乎意料,矮律补违反惯例,迟迟不来指挥。赛西睦迫不及待,赶忙奔到他哥哥帐中,却不见他的踪影,便向收拾帐篷的侍从打听消息。他们回答说:“我们不知道他的去向。”赛西睦感到无限忧愁、顾虑,匆匆回到阵前,告诉部下统帅不在帐中的消息。将士们听了,感到不寒而栗,畏缩不前,拒绝战斗,说道:“统帅矮律补不来指挥,他的敌人会把咱们杀绝斩尽呢。”于是形成放下武器、偃旗息鼓的局面。
关于矮律补去向不明这件事,有一段离奇古怪的过程。情况是这样的:阿基补率领将士跟他弟弟矮律补的人马打了一天仗,回到帐中,便唤一个叫桑亚尔的亲信来到跟前,说道:“桑亚尔!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一向尊重、一爱一护你,可今天是借重你的时候了。现在我命你潜入敌营中,混进矮律补的帐篷,把他给我掳来,好让我看看你的本领。”
随着撒尔东·乌里的叫战,阿基补阵中冲出一名战将,火把似的直向撒尔东·乌里杀来。撒尔东·乌里举起锤矛迎敌,手起矛落,击中对手的腰部。敌人的肋骨被击碎,翻身落马,当场殒命。撒尔东·乌里旗开得胜,呼唤他的儿子和仆从,说道:“你们快燃着篝火,把每个被打死的敌人烧烤出来,拿给我当早饭吃。”他们遵循命令,果然在阵中烧起篝火,把死一尸一拖去烤熟,然后抬到撒尔东·乌里面前。他狼吞虎咽,边吃烧烤的人肉,边嚼碎骨头。敌阵中的将士眼看撒尔东·乌里的行为,大为吃惊,面面相觑,吓得胆颤心惊。阿基补大声疾呼,说道:“该死的家伙们!你们给我一齐冲吧,冲出去拿刀箭射死、砍碎那个吃人鬼吧。”于是二万人马一齐冲锋,把撒尔东·乌里围困起来,象落雨似的继续向他放箭、投镖。撒尔东·乌里匹马单刀,寡不敌众,身受四十二伤,血流如注,终因流血过多而昏倒被擒。他的人马高声呼应着边向主宰祷告、求援,边竭力跟敌人厮杀、格斗,直混战到日落天黑,两军才击钹收兵,各回己营。
阿基补接受宰相的劝告,吩咐给矮律补戴上两副脚镣两副手一铐,监禁起来,派一千一精一悍战士严加看守。
阿基补在今天的战役中占了上风,凯旋归来,踌躇满志,洋洋得意地鼓励将士们趁胜杀敌,说道:“明天你们率领人马,趁胜进攻穆斯林营寨,猛攻猛打,别让敌人有喘一息余地,一鼓作气地把他们杀绝斩尽,不让一兵一卒生还。”
阿基补听了矮律补的劝告,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咆哮着把矮律补连人带他的主宰大骂一通,然后呼唤刽子手快拿皮毯来,决心处决矮律补。幸亏他的宰相临机应变,赶忙出来劝阻。这位宰相原来是明拜多神而暗奉伊斯兰教的一个穆斯林。他起身挨到阿基补跟前,跪下去吻了地面,说道:“国王陛下!请暂缓施刑,此事不必一操一之过急。臣下以为待战争分出胜负之后,再作处置不迟。那时节如果胜利属于我们,便可断然处他死刑;万一不幸,假若我们吃了败仗,他在我们手中,对我们说来,这也是有用处的。”
矮律补的去向一时不明,他的人马失去统帅,一群一龙无首,将士变为没有牧人的羊一群一;都畏缩不前,军心涣散,不敢跟敌人对垒交锋。当此之时,撒尔东·乌里当仁不让,振臂大声疾呼,激励士气,挽回狂澜。他说道:“将士们!托靠你们的主宰,求他援助,为保护自己的生命,大家拿起武器,跟敌人拚个你死我活吧!”在他的鼓励、号召下,阿拉伯人和波斯人相依为命,互相砥砺,面对当前的大敌,不得不重整旗鼓,重新拿起武器。于是旗手高举旌旗,战将跨上战马,士卒拔一出刀剑,人人斗志昂扬,个个争先恐后,在撒尔东·乌里指挥下,准备同敌人一大战一场。
矮律补接过去,刚喝了水,便失去知觉,一跟头栽倒,人事不知。桑亚尔拿衣服把他包裹起来,扛着他悄悄逃回营地,进入阿基补的帐篷,站在他跟前,把矮律补扔在地上。阿基补问道:“这是什么,桑亚尔?”
桑亚尔拿醋给矮律补一闻,他便慢慢苏醒过来,见自身被捆一绑着,躺在别人的帐篷中,不禁大吃一惊,唉声叹道:“全无办法,只盼伟大的安拉拯救了。”
撒尔东·乌里被紧紧地捆一绑着押进敌营,跟矮律补监禁在一起。矮律补见他身在缧绁之中,也成为俘虏,不禁唉声叹道:“全无办法,只盼伟大的安拉拯救了!”他怀着绝望的心情,问道:“哟!情况怎么糟糕到这步田地呀,撒尔东?”
撒尔东·乌里信心十足,扛着二百斤重的锤矛,策马上阵,冲进战场,威风凛凛地绕了几圈,然后站定,向敌阵挑战,大声说道:“偶像的奴隶们,派人出来吧,今天是决战的日子哪。对认识我的人和知道我的厉害者就不必多说;对不认识我的人,让我告诉他吧:我叫撒尔东·乌里,是矮律补统帅的部下。谁敢出来同我交锋、对打吗?可别叫胆怯者和懦夫出来送死。”
“狗东西!”他哥哥阿基补一声吼叫起来,质问道:“你还敢跟我作对吗?还要生方设法谋害我吗?还要替你的父母报仇吗?今天我可是要叫你随你的父母上一陰一间去了,从此我可以替世人除掉你这个害虫了。”
“是啊,撒尔东,你说的对。”矮律补同意撒尔东的说法,彼此相对无言,会心地抱着逆来顺受的心情,把生死置之度外。
“是你弟弟矮律补呀。”
“我的主人啊!至高无上的安拉规定了令人满意或烦恼的种种事件,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了的,因此命运不管是好是坏,都是非实现不可的。”
“愿神灵多多恩顾、赐福,快揭开来唤醒他吧。”
“宰相说的对,他的见解不错。”在坐的一群一臣异口同声地赞成宰相的办法。
“告诉你这只醉心于多神教的鹰犬!咱们谁将倒霉,谁将被权威的主宰所毁灭,这一切你将亲眼看见。你的罪行必将受到天谴,明察秋毫的主宰将把你抛入炽烈的地狱里。我劝你还是怜悯自己,跟我一起说:‘安拉是唯一的主宰,圣亚伯拉罕是他的朋友’吧。”
“听明白了,遵命就是。”桑亚尔应诺着即时动身,趁黑夜潜入敌营,悄悄地混进矮律补的帐篷,待到夜深人静,侍从们都睡觉了,他仍在暗淡的光线中,好象仆人似地伺候着,矮律补口渴,向他要水喝,他倒杯水,把麻一药一放在杯中,递给矮律补。
“听明白了,遵命就是。”将领们欣然应诺着各去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