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吾·马康和诺子赫图·宰曼
国王奥睦鲁·努尔曼封太子叔尔康为藩王,打发他前去上任之后,接着王子和公主的老师前来谒见,报告臧吾·马康和诺子赫图·宰曼在哲理、文艺和其他学术方面的造诣和成就。国王听了非常高兴,重赏他们以表示感谢。这时候臧吾·马康已年满十四岁,身一体茁一壮,好骑射,经常参与宗教和其他的活动,与学术界人士也有往来,跟老百姓也有接触,而且表示同情、一爱一护他们。因此,巴格达城中,不分男一女老幼都喜欢、一爱一戴他。国王眼看这种情景,感到无限快慰。就在这期间,伊拉克的朝觐旅行一团一在巴格达城中游行,仪式非常隆重、壮观。臧吾·马康眼看那种情景,很受感动,对于参加朝觐一团一游览穆圣的故乡和陵园很感兴趣。于是他毅然来见国王,说道:“父王,我来征求您老人家的同意,让我随朝觐旅行一团一上麦加朝觐去。”国王劝止他说:“儿啊,你暂且忍耐一时,等来年,我带你一块儿去好了。”
臧吾·马康觉得要等来年才去朝觐,为时过长。他急于要实现朝觐的愿望,便往姐姐诺子赫图·宰曼房一中,跟她商量。当时诺子赫图·宰曼正在礼拜。他耐心等她礼毕,这才对她说:“姐姐!我打算上麦加去朝觐,趁机游览穆圣的陵园。我要求父亲同意我去朝觐,可他不许可。现在我有心筹笔旅费,悄然出走,不让父亲知道此事。”
诺子赫图·宰曼伤心哭泣一阵,毅然决然地站了起来,拿驼夫遗下的那件破外衣捂着头,亲切地吻一吻弟弟的头,替他盖好被子,然后哭哭啼啼、不知去向地走出旅店。她弟弟睡在床上等她,等到晚饭时候不见她回来,又眼巴巴地等到次日早晨,仍不见她回来。这样,他望眼欲穿地整整期待了两天,还是不见她的踪影。他怕得发一抖,饿得要命,挣扎着歪歪倒倒地走出房门,喊差役说:“劳你驾把我背出去吧。”
臧吾·马康和他姐姐打定主意,当天晚上半夜时候,诺子赫图·宰曼带着旅费,穿一身男子服装,悄然离开一内一宫,走出宫外,见她弟弟臧吾·马康已经替她准备好骆驼,于是姐弟二人骑上骆驼,顺顺利利地踏上旅途,不停地向前迈进,赶上朝觐旅行一团一,跟他们一起,连续跋涉,终于平平安安地到达麦加。在朝觐期间,他俩跟所有朝觐者一道,在阿尔发台山中驻过,认真地履行了朝觐者应交代的各种手续,还去游览穆圣的陵园。最后朝觐的功课完毕,是随哈只们离开麦加回家的时候了,臧吾·马康却对诺子赫图·宰曼说:“姐姐,我想趁机作耶路撒冷之行,顺便游览圣亚伯拉罕的故乡。”
他俩打定上耶路撒冷去游览的主意,便准备一切,雇了骆驼,跟前往耶路撒冷的旅客一起动身。然而好事多磨,臧吾·马·康在动身旅行的那天夜里,突然患疟疾,温度忽高忽低,有时清醒,有时昏迷,病情时好时歹。诺子赫图·宰曼沿途耐心照拂他,姐弟二人忍苦耐劳,连续跋涉,终于来到了耶路撒冷,投宿在旅店中,赁一间屋子住下。臧吾·马康的病不但没有起一色一,反而越来越严重,身一体羸弱不堪,经常处于昏迷状态。诺子赫图·宰曼眼看这种情形,不觉忧心如焚,喟然叹道:“全无办法,只望伟大的安拉拯救了。这种灾难,是生前注定的呀!”她无微不至地耐心照拂弟弟。在旅途中,除了生活费用,又加医一药一开支,所携的旅费已用完,不得已只好托店中的差人拿衣服去变卖,勉强维持生活,调养弟弟的身一体。她不断变卖衣物,一天天应付下去,逐渐都卖完了,身边仅剩一张破席子,已经濒于绝境,无法维持生活,因而伤心哭泣,叹道:“古往今来,事无大小巨细,都是安拉掌握着呢。”正当她感到困难,无法维持的时候,她弟弟突然开口说:“姐姐,我的疾病有起一色一了。现在我想吃烧肉呢。”
“我也要去欣赏那里的风光呢。”
“弟弟,指安拉起誓:让我和你一块去吧。关于游览穆圣的故乡,陵园一事,你可别叫我绝望啊。”
“弟弟,我们是离乡人,流落在这个地方,已经整整一个年头,从来没人关心照顾我们;在这种情况下,难道我们坐着等死不成?别的办法没有,唯一的出路是去当佣工,赚几个钱来维持生活。等你痊愈,我们再想法回家去不迟。”
“弟弟,我不好意思出去乞讨,不过我打算明天上有钱人家去找点临时事做,赚几个钱来维持生活。”她稍微思索了一会儿,接着说道:“你病到这个地步,我是不忍离开你的,不过我们要活下去,不得已我才走这条路呢。”
“姐姐,这样一来,你就变得卑微下贱了!全无办法,只望伟大的安拉拯救了。”他说着忍不住流下伤心的眼泪。
“你要去,就等天黑时候,打这儿悄悄溜出去,和我一起动身起程吧,我们的行动谁都不让知道。”
差役果然背他走出旅店,扔在街前不管。街上的行人围拢来看热闹,见他濒于死亡的情景,都同情、可怜他。他比个手势,表示向周围的人要吃的。有人向市中的生意人捐几个钱,买食物喂他,把他抬到一间铺子里,铺床席子让他睡觉,在他头前放下一个水罐给他喝水解渴。人们殷勤照拂他,到天黑才惴惴不安地各自归去。半夜里,臧吾·马康惦念姐姐诺子赫图·宰曼,怕发生意外,因而越怨越着急,急得一点饮食不能下咽,结果又陷入昏迷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