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正青春作文800字
作者:华琳 时间:2019-03-01 11:14:55 我要投稿!
【第1篇】
青春的记忆,应该包括旅行。我喜欢旅行,和同学、和朋友,走进山川大泽,走进市井深处。在那里收获的,不只是民俗风情、名胜古迹,有记忆,有情愫。
北京大甜筒
北京,大概是每一个文艺青年都想要走一走的地方。就因为是早些年的皇城根儿,时至今日仍带着落寞的豪华。金色琉璃瓦,玫红色院墙,还有按时落叶的老树林。
我把S、C送到地铁站,从这里——天通苑向南,转15号线到终点站,再换乘公交车,可以直达798艺术区。我只负责前面的几百步人行道的送行,接下来的路,留给这一对新认识的朋友自己探寻。中学生的拮据,体现在对一张地铁票的态度上,我没有必要多走一些路,更何况早晨的比赛让人筋疲力尽。其他的选手们都回到招待所休息,只有他们两人,有心情赶在夕阳前面,去玩一个不知道什么名堂的艺术区。
当时的我,是个古拙的人。读了一些古典的小说和简单的史书,把剩余的时间都留给了数学和物理。如果是我出去逛京城,我会去祈年殿和钟鼓楼参拜一下,或者直奔几个博物馆。而他们却不以为然。
北京的秋天是最美的,是一叠彩墨画。午后的阳光照透了干燥的空气,万里无云,灰尘都轻盈地踩在微风上。从旅馆走到地铁站,也有好一段路。平日里嬉笑怒骂的C今日格外宁静。
“C,你带了多少零钱?我好像凑不够地铁票……”我向来不大看得起S的行事风格,毛糙自大,平日里爱占嘴上便宜,却总在关键时刻漏出破绽。然而我这回却来不及批判他。C自动地交上了口袋里的硬币,S朝我得意地一笑。呵,这家伙跟新认识的朋友可真不见外啊。
接下来他们聊起了现代艺术。S精于摄影,但吹起牛来就囊括了各种艺术了:摄影、抽象画、金属乐——种种我所不懂的,但S也不过是半知半解。我笑了,然后C也坏坏地笑了。我猜多半是被她看破了。
地铁门前,C大概是慢了一步,警示灯催命似地提前尖叫起来。S一手抓住了扶手,把细长的腰身往车门外一弯,另一只手一伸就抓住了C的手,将她很快拉了进去。C黝黑的脸上瞬间一阵白——我至今不懂那么黑的面孔为什么能瞬间变白——但很快红润起来。也就在这一瞬间他俩被四周的乘客挤在了一起。
“你们后来玩了什么的?”我事后问S。那时,在校运动场上,他坐在C的花伞下,极其自然地、悠闲地牵着手。
“你猜啊!猜到我就告诉你”。
我只能用鼻子出气。
那天,他们去了798艺术区,回来时还逛了南锣鼓巷。月上柳梢头,夜晚的南锣鼓巷本地人多起来,也更加热闹了。他们在人群中奋力向前。S拉着C的手,把她拽得生疼。好不容易找到了“正蓝旗”——一家只有两个桌子的精品甜品店。但在这喧闹的时刻,不可能有位子留给在这京城里走了一天的他们。
C就站在拥挤的步行街边,舔着一个巨大的香草甜筒。他们的身边,是吆喝着的京腔,千回百转,丰满而富有张力,间或有三轮车的鸣笛声。一排排灯火辉煌的小店,写着“马迭尔”、“景泰蓝”、“一棵树”……沿着透视线蔓延向远方。陶笛店里飘扬着《天空之城》的梦幻旋律,刚到货的缅甸佛像闪烁着鹅黄色的光泽。他们没有看到我曾钟意的手绘版北大地图,直吃到肚子圆滚滚的了,才心满意足地乘车返回,这时已是开往天通苑的末班地铁了。
那是北京的记忆,是在金黄色的秋天,紫色的15号线,还有一条漫长的步行街。
【第2篇】
上海摇摆伞
每个少年的心中都有一个上海梦。浙江的孩子很幸运,能方便地往来于故乡和上海之间。华灯初上的外滩、人声鼎沸的南京路,令每一条年轻的神经活跃兴奋。就算课本里再多描绘桃源盛景,也敌不过一座比情诗更美的摩登迷城。上海又是那么大,容得下纷乱的时代浪潮,也容得下琐屑记忆。
黑色衬衫,秀发依稀透出紫色的光泽,一双晓月般的大眼睛,忧郁而温柔。这是我们的校花——也可以称之为女神。她、我、L 还有几位要好的同学,漫步在外滩,听远处的汽笛声飘荡在万国建筑群上空。东面,环球金融中心映射着旭日的金光,挥发着蓬勃的生命力。江面上,白色的游轮缓缓行驶,激起层层水浪,犹如G弦上的咏叹。经典不只属于罗马和巴黎,还有明珠上海。
L和女神在前面走,他们谈天说地,话题已经远远超出了外滩甚至上海。L 是腼腆的,什么问题都不愿谈得太深入。女神也不介意这样的浅尝辄止,三年的老相识早已习惯了对方。我拿着相机在后面,找机会给这对朋友拍照。
然后我们去迪士尼。可能是累了,L 与我一同放弃了“摇摆伞”项目。他倚靠在栏杆上,肥胖的身躯将栏杆包在了里面。他抬着头,一副“无所谓”的招牌表情,不知不觉跟随着摇摆伞的节奏左右晃了起来。
摇摆伞缤纷的色彩带给人美妙的幻觉。女神半推半就地登上了这空中的旋木。她用手遮着面孔,多半是在后悔吧!摇摆伞撒欢般地加速起来,一圈又一圈,游客们一阵又一阵地尖叫,在某一圈优雅旋转后,她偷偷把手掌抬起了一半。仿佛是婴儿第一次看见太阳,她的嘴角流出了笑意,纯真、柔软,不知不觉手已放了下来……云开月出。
我发现,陶醉其中的,还有地面上的这位L 。他的相机顶着栏杆,目光却锁在飞转的摇摆伞上,神思早已飞到了伞尖。向来木讷的理科男,认真起来是多么可爱啊!
“赶紧拍照啊!”我在一旁撺掇。
“为什么要拍照啊……”他为了心的平静,宁愿放弃最美好的东西。我无法理解他的延宕和懦弱。
音乐在继续,而摇摆伞终于徐徐停了下来。在出口处,见到长发散乱的女神走了过来。看得出,她很享受这疯狂的旋转。她朝我笑了笑,然后便遇见了L 在我身后耿直的目光。
女神笑开了:“L 哦——我跟你讲——把照片删掉好不好,我在上面真的不好看啊”。说罢便趔趔趄趄地朝着L 走了过去。L 窘迫地笑了起来:“真的,真的,没、没有有拍啊!学霸你给我作证!”
“嗤,还说没有拍!”嫉妒的我不禁邪恶起来。
女神果然相信了我,朝着L 翻了个庄严的白眼,故作生气地走开了。
在回程的车上,天色已经黑成了玄色的纱帐。前座的L 已经响起了呼噜。我也放松了精神,往过道一侧一歪就打起了瞌睡。
睡眼惺忪中,我瞥见黯淡灯光下的女神。她已经摘下了发带,曼妙的长发如飞瀑杨花,下垂在——额?一只胖胖的大手上。
她困倦的姿容正对着内座的L 。定睛一看,她尚未睡着,却凝视着酣眠的L 。这时,她的嘴角,再次流出了孩子般的笑意。车窗外,月色朦胧。
那是上海的记忆,就在上个月,选考成绩公布之前,有绚丽的摇摆伞,有欢乐的音乐,有黑夜般的长发。
【第3篇】
磨西古栈道
石灰岩山城,雪山的帷幕,哈达的颜色。我喜欢这样的高原小城。激荡的大渡河水拍打着壁立千钧的山峰,云雾穿梭在峰峦和深谷之间。在康定的西部,我沿着山岩,攀登着海螺沟一号冰川旁狭窄的栈道,一步步走向冰川表面。
山岩是那么陡峭,乱石岗般的斜坡容不下两只脚同时站立。只有几处拐角的平台,能供战栗的游客们歇脚。站在狂野山风中的山坡向北眺望,是贡嘎山硕大无朋的主峰,俯视着芸芸苍生。宽阔的冰川从蓝天的边缘奔泻而下,扑向脚下的山峰,又一个急转,涌入高山草甸和灌木的混合林带,消失在喧哗的飞瀑流泉之下。
这时我的心中涌起无限的悲凉。高原反应不能打倒我,但是陡峭的斜坡、残破的栈道,确实让我失去了继续向前的勇气。我谨慎停在了距离冰川二十米的地方。
这时我看见了L,她正欢快地奔下悬崖峭壁。见到面色苍白的我,她不禁停下来问:“下面的路况如何?”
我几乎是本能地劝她不要冒这个险,不值得。然而她却头一甩,决然地向冰川底部走去。我赶上一步,慌乱地把登山杖塞给她。
她穿着深红色的风衣,沿着栈道和乱石路,一步步走向冰川。我则尽快地爬回了山腰的观光平台。
天空蓝得格外忧郁,山风不怀好意地掀我的帽子。一种惶恐和愧疚袭来,被高寒冻成紫色的神经备受煎熬。我几次三番犹豫逡巡,但每次快到栈道尽头,就没有决心继续前进了。——她不会走到底的吧?!
我的一厢情愿并不能改变现实。半个小时后,我用望远镜看见了远处的冰川上,那一抹夺目的深红色。我长吁出一口气,眼泪却只是轻轻地打了一个转就回到了肚子里。等她再次出现在栈道的尽头,我火急火燎地冲了过去。她美丽的发际线被汗水沾湿,白手套也在攀登中染上了尘土。而她的步伐,依然清晰而沉稳。
“你还好吗?”我支支吾吾问道。
“没事啊!下面可好看呢。”她轻松地回答,随手抻了抻打着褶儿的风衣,“名不虚传啊,这万年的冰川竟然是蓝色的。”
我把手伸到她肩膀的高度,距离她身上背包的拎环只有一寸。那一秒,持续了很久。
她边走边摆弄着登山杖。我在一旁,无谓地让她走在内道。那时那地的蓝天,离我们好近;那时那地的雪山,就像一位慈祥的长者;那时那地的冰川,流动在亿万年的长河中;那时那地的我,走在她身旁,将左手悄悄放在她的右手后——也许下一秒,我就有勇气抓住这只白手套。
那是康定的记忆,应该是仲夏,雪山、冰川和草甸,还有一副登山杖。
没有陪伴,就独自去领略世界的绮丽,在黄昏或黎明。如果有陪伴,牵起她的手吧,有无数的山峰等待你,有无数的晚灯等待你。山重水复青春路,柳暗花明四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