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涩的柠檬香

伴着最后一声嘶哑的蝉鸣渐渐消失,随着最后一片枯黄柠檬叶从枝头缓缓坠落,一阵苦涩的柠檬香摇曳于微风之中,历久弥香。——题记

我喜欢踮起脚尖的感觉,因为这样我可以看得更远。

此时的我正身穿白色芭蕾舞裙,脚踩着一双既熟悉又陌生的舞鞋,站在那久违的舞台旁,内心涌动着几丝兴奋与紧张。身旁父母不断拍着我的肩膀,以此来给我些许安慰,示意我不要紧张,时间从指缝中慢慢溜走,空气中都弥漫着那带着一丝苦涩却又十分香甜的味道。

我悄然一瞥,寻到了外面枝繁叶茂的柠檬树。

我的思绪仿佛随着这柠檬香斗转星移,回到了以往那些日日用汗水浇灌未来的日子。“手抬平,脚垫高,注意你们的形态!气质!气质!”芭蕾舞老师手拿一根一米长的棍子,脸上显露出几丝愤怒与不满,在地板上吱吱使劲地敲打着。似乎在强调她的话语,又似乎在警告我们,如果我们还没注意到这些问题,那我们将面临她的怒发冲冠,那一声又一声不间断的敲打声不绝于耳,刺激着我的神经,让我迫不得已高度集中精神。表情也有了几分的惊慌,仿佛那一下接一下地敲打,触及到了我的灵魂。因为惊慌失措,脚尖开始颤抖,手也不自觉地摇晃,这可不是一个好的征兆。我试图平静自己的情绪,让动作的波动起伏不要太大,可惜无果。最后,我不慎摔倒在了地上,我小心翼翼的抬头,朝老师的方向望去,那眼底藏不住的失望刺痛了我的眼,一滴热泪悄无声息地从脸颊滑过,落在白色的芭蕾舞上。舞裙瞬间被晕染开一圈圈涟漪。

舞蹈练习室旁因夏至的到来而散发出金色光芒的柠檬树,此刻也显得无比耀眼。那曾迷人心魂,令人沉醉的香甜柠檬香,此刻似乎也变得有了一丝说不出的苦涩。

默默抹去眼泪,忍着疼痛站了起来,我继续垫着脚尖想要尽可能的多坚持一会儿。然而一切并没有那么顺利,经过几次反复的失败,以及内心那一抹不知所措,早已将我心中那仅存的耐心消耗殆尽。我顿时泄了气,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此时的我真的算得上是心如死灰了。这时,老师朝我缓缓走了过来,伸出手拉起我站了起来。而后老师缓缓蹲下,放下棍子,用手帮我轻轻按摩着我紧绷着的腿。那一刻,那堵在心口的东西仿佛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一股不知名的情绪呼之欲出,剩下的只有无限希望,以及想要勤学苦练的念头。“继续训练”,习以为常的声音在耳边再次回响,我深吸一口气,踏上了征途。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我几乎是一有时间就耗在舞蹈室,形影单只的努力训练着,任由汗水在脸颊上肆意挥洒。原本亮丽的舞鞋也因为无休止的训练而变得破旧不堪,甚至被渲染出几处刺眼的红。训练完后的我几乎瘫坐在地上,空气中的几丝淡淡的血腥味伴随着苦涩的柠檬香陪伴了我的整个舞蹈训练。

从青涩懵懂到风华正茂,从不知所措到游刃有余,一切看似顺理成章却不知这其中的波澜壮阔——用我的整个青春的血汗泪换来的宝贵经历。

“有请下一位选手”,主持人声音高亢激扬的响起,我,踌躇满志的走上舞台。

窗外的花,开得优雅,落也从容。那一刻,苦涩的柠檬香中似乎夹杂了许多的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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