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最美的诗篇

十四岁那年,你风风火火地蹬着自行车,在河边炫耀“漂移”的绝技,谁知撞上了前面的伙伴,连人带车翻进河里。尽管如此,你丝毫没有后怕,第二天照样把踏板蹬得吱吱作响。

你兴奋地说着,手舞足蹈。我静静地看着你的双眼发光,看着你眼里藏不住的笑意。

十五岁那年,你迷上了武侠。你说你喜欢沐剑屏,因为她最像你,没有女强人的霸气,也没有大家闺秀的娇滴滴。你就是你,单纯而平凡。你开始写诗,一支笔,一个破本子,在山里待上一天,不知撕破了多少稿纸,却写出些连自己都看不懂的文字。

你不好意思地说,一边翻看着我的课本。每一页,你都看得格外仔细,轻轻抚摸着书上的插画。初中毕业后,你没有继续念书,而是帮忙节约家里的开支。

二十岁那年,你披上大红衣裳,嫁给了邻村的我爸;后来,你成了十个月的皇后,成了了孩子她妈。当你第一次看到那张红扑扑的小脸,你感动得痛哭流涕,那是你用十个月精心雕琢的作品。你不再是那个桀骜不驯的姑娘了,从此你的生活挂上了新的名片——妈。而我就是那个孩子,那个值得你为她哭,为她笑的人。

你幸福地说着。那一刻,我离世界很远很远,离你的心却很近很近。

时光终究还是褪去了你的任性。你放弃了白日梦,放弃了武侠,放弃了诗歌,放弃了太多年少的梦。你变得成熟、忙碌,逐渐把家庭琐事处理得井井有条。你说人总是要成长的,可这一路上,你付出的远远不止是时光。

你轻声细语地说着,仿佛那些青葱岁月的回忆早已不属于你。

我渐渐懂事,学会照顾自己,你也终于有了自己的时间。你重新拾起年少时的钢笔,写下第一行小诗。泛黄的稿纸,生疏的笔画,无华的文字再平常不过,可是妈,你的诗歌里全是关于我的文字。我的每一次成长,都被你事无巨细地记录下来。

你说得那么多,却说不尽那被时间沾染了灰的白发,说不尽你眼底的疲惫,说不尽你越发粗糙的双手……当我问你是否遗憾,你坚定地告诉我:“遗憾,但不后悔。因为我找到了比梦想更值得守护的东西。”

妈,其实你不必遗憾,因为有我在。

但愿时光不老,让我成为你最美的诗篇,和你相依为命,就如你爱我一样,把最好的爱送到你面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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