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开了

我儿时的记忆像大多数人一样,只能依靠大人们的讲述,拼凑成一场遥远而甜美的梦。

我那零星的记忆碎片中,总会出现一样事物桂花,没错,是桂花。儿时我在外婆家长到四岁才回到父母的身边,所以对外婆家周围的事物都有深刻的印象,而那门前种着的一排桂花,也是我儿时的钟爱之物。

听大人们说,小时候的我能歌善舞,邻居们总会要我表演给他们看,而我则会站到那些桂花树边上,大大方方地跳舞,那舞姿,也似乎带着些桂花的清香。

回到父母身边以后,很久没有像儿时那样近距离接触过桂花了,直到现在上了高中。一天晚上,我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忽然之间,一股幽香在鼻尖打着旋,好似不肯进入鼻腔中,非要引着我追寻来源似的。原本疲乏的双眼明亮了,沉重的脚步又似乎轻快了些,我追着花香,一路觅去,追着追着,竟追回了儿时关于桂花的回忆,仿佛再一次看到那在桂花树边翩翩起舞的小小的身影。

我笑了,就连睡梦中也有那幽香久未散去。

可是,第二天放学时,天上竟下起了小雨,我打着伞急急地往家里赶,没留意周围的风景,也没闻见什么花香,许是雨水盖住了吧,我想着。到家后,发现裤子被雨水打湿了,便把它换下来,随意地往椅背上一搭,便开始看书,渐渐就沉浸在文章中了。

妈妈进来给我送水时,突然惊叹:“你房里好香啊,是桂花香。”我有些疑惑,便开始找寻香味的源头。就在此时,我的目光停留在了那被打湿的裤脚上,房里的温度较高,而那湿了的裤脚边缘似乎升起了缕缕薄烟,慢慢向外散去,带着桂花的幽香,在空气中氤氲开来。

我竟不知,桂花这样黏人,黏得人有些幸福。

桂花总是在秋天开放,在这个百花凋零的季节,它总是悄悄地钻进你的衣角,藏进你的发丝,让你一日日都沉浸在香甜的享受中,却又使你浑然不觉。它的花香,香甜中带着些幽沉,无论是近嗅还是远闻都恰到好处。而那被秋雨洗礼过的桂花,虽然没有了往日的姿态,却也并未香消玉殒,反而又多了些神秘。

那桂花,小小的,结成簇才足以让人发觉,却又是如此美妙。同学们,一群群坐在教室里,那氛围也是如此美妙,那桂花不就像是我们的青春吗?如此美妙,却带着些神秘,就算遇到风雨,也将会更加成熟,而那香气,也会更加醇厚。清新,幽静,这样的青春虽不张扬,却透着一股淡定,这样的青春虽不是轰轰烈烈,却也悠远绵长。在这个被脂粉修饰的花花世界里,素雅将是一道最美的风景。

那年,桂花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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