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的桂花香

时间飞快流逝,转眼间已物是人非。又是一年月圆时,又是一年桂花香,而那个曾仰望中秋圆月、感叹桂花芳香的老人,如今却已与世长辞。看着那皎洁的一轮圆月,我不禁回忆起我的姥姥。

每当桂花的芳香弥漫着整个院落时,姥姥就爱坐在桂花树下。91岁的姥姥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凹陷的眼睛已开始混沌。看着厨房里忙里忙外的家人,不时轻轻一叹,眼神中掩盖不住的落寞:“唉,人老了,不中用了!”岁月在这位饱经沧桑的老人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年迈的姥姥,虽不能从事重体力劳动,但包起饺子却一点也不输于那些年轻的巧媳妇儿。擀皮,放馅,捏花这些工序一气呵成,一丝不苟。她那瘦骨嶙峋的双手在飞快地转动,不一会儿,姥姥面前的簸箕里已经排满了一行行外形美观的饺子。我望着姥姥的杰作,问姥姥:“一会儿饺子就下锅了,为啥还要排得那么整齐呀?”姥姥一边包子饺子一边不紧不慢的对我们说:“饺子一行一行摆的整整齐齐,后辈人心里亮堂,明白事理呢!”听着姥姥的话,我不禁心里一热。

吃过晚饭,大家在客厅欢聚一堂,姥姥则拄着拐杖又开始了忙活。只见她又是拿香炉,又是拿月饼和果盘,等到香炉、果盘和月饼全放在烛台旁,姥姥的准备工作才算就绪。一切就绪姥姥便开始了“供奉神灵”。我正准备说她封建迷信时,只见她庄重地擎起三炷香用火柴慢慢点燃,缓慢地走向奉台,艰难地三鞠躬后将香插在香炉里,礼毕后,双手合十开始了虔诚的祈祷:

“月儿奶奶,请您保佑我们全家健健康康,平平安安。我老了,不知道啥时候就要走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我的重孙女考上大学,您可要保佑我的重孙女有出息,考上好大学啊。”那份虔诚令所有人动容,那渴盼的眼神中有期盼也有哀伤,甚至还挂着点点泪花。我哽咽着说:“姥姥,您一定会等到那一天的。”

姥姥笑了。姥姥用她那瘦骨嶙峋的手拉着我的小手颤巍巍地来到院子里,祖孙两个一起凝望天空,看那皎洁的月光洒满每个角落,照亮每个人的思念与祝福......

花开了又谢,雪下了又融。月亮还是那么皎洁,桂花依旧那么芳香,姥姥已经离开我们一年多了,但那个在中秋月圆之夜的桂花树下为我祈祷、祝福的老人会永远铭记在我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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