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茗悠悠 独润我心

咱家的爷爷,独爱手捧一杯香茗,坐在青砖红瓦的屋檐下,细品岁月悠悠。 

那时,我听说,他年轻时是个严厉的人,一声吼便能把他的子辈吓哭,然而隔代亲,他待我却极好。 

我小时,是跟着他与祖母生活的。那时祖母在家做活儿,而他,早下地做农事,我却闲不住总跟着他下地,他便一只手握着农具与菜种,另腾出一只手牵着我,他的大手握着我的小手,便渐渐有他掌心的温度温暖着我。我抬头看那蓝天,也有白云飘飘然从眼前掠过,心中有一丝丝欢喜,只觉得自己便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了,便蹦跳着,在小道上留下一阵欢声笑语。 

麦秸直指向蓝天,却没有成熟。 

到了田里,他下地锄草,挥舞着锄头,我调皮地抢走他的铲子,跑到一旁去,吃力地掘开一个小坑,将种子一股脑儿都扔进去,再用几丛杂草覆盖在上面,这就这么捣乱,甚至有些沾沾自喜。祖父见了,大步走过来,我一脸天真地指着自己的“杰作”,他抚了抚我的头,叹:“唉,你这个调皮鬼呀!”便弯下腰去,收拾这小块地,我看着他半白的头发,突然一怔,顺着视线向下只见他额上是岁月印上的沟壑纵横,嘴唇干裂,有一道道小血口,连看着我的眼睛里也添了几丝混浊,我想起照片上他年轻时的意气飞扬,不禁有些婉惜。 

农务干完,他带我回家,和来时一样,他的大手牵着我的小手,夕阳总将我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有时夏天的夜晚,他会着一把躺椅,,手捧一盏香茗,带我到庭院里纳凉,我拥在他怀里,他浅浅呷上一口,清香散开,他闭上眼,为我讲着他年轻时的故事,我听得入了迷,渐渐进入梦乡。 

后来,我去城里上学了,离开了他,内心十分不舍,却也无奈。 

又后来,我回了老家,他已年过花甲,依旧躺那摇椅上,手捧香茗,见了我,他很开心地笑了,眯着眼,叨叨讲述着我小时的事,我听着,泪突然涌了出来,一直以来,祖父依旧这么疼我,而我,也该常回来看看他,听听他的故事吧,当声音戛然而止时,我发现他已睡着了,我接过他手中的香茗,轻呷一口,苦味萦绕舌尖,久久不散,再细回味,却有淡淡的甜,也难怪祖父爱品香茗,品着品着,便有了甜味,就像回味往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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