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归来,风景旧曾谙

我想,一袭素衣,独著琴房,手持胡琴,轻捻细弦,慢抒长弓,映一曲歌调,悠然在心头,窗外仍大雪飘飞,亦或烈日灼灼。 

可终究,只是想想啊,今年,二零一八了,中考就在二零一九呀,九月,是莘莘学子的“恶梦”也是花开的初蕾,血泪的初始。 

阴雨连绵的天,让人心生烦燥,看那黑压压的云,一块块地聚集在小小的一片天上,颜色愈发深沉,一层压着一层,在交界处,有一丝银的亦或一镂金的锯尺样的形状,硬生生地撕咬成碎,发出尖锐的撕吼,直到仅剩的碎片强挤出眼泪,这一幕太过残忍,也太过难受人。 

我拉上帘子,仍听到哗哗的哭泣声,是泪珠儿滴落的声音啊,但是,还有那么一声轻轻的“嘣”的声音,是弦断了,也是梦醒时分,却发现,原来已经碎了,被撕碎了。 

房间的地上,有一片碎瓷,水淌了一地,几枝花凄惨地躺在上面,花香碎了一地,再无聚拢,希望碎了一地,再无光明。 

父亲过来了,没收了我的胡琴,反抗的结果是这满地的狼狈,他说等中考结束,说罢离去,不留一丝的婉惜。 

可它不是简单的热爱,我享受弓弦在我掌间游走,指尖在弦上滑动,听音符时而高昂时而羞怯地依附在指节周围,它是唯一可以驱走忧伤的东西,有细碎的颤音在耳畔回肠不散,有深冗的长弓相伴呜咽,那是原自悲伤的歌调。 

雨仍在下,也无心作业,没有关窗户,听那不屈的嘶吼,蜷缩在被子的一隅,即将失去最后的防御。 

待我归来,已是一年之后,临四百天,旧曾谙的何止是风景,仿佛见到一袭素衣的人儿,守着空寂的琴房,架前是熟悉的简谱,有淙淙清泉从指间泻下,流淌到心田,耳边是一段凄美的琴鸣,在一年之后响起悠悠地滑过天际角落里,一纸薄薄的录取通知书,伴琴而舞,窗外已是烈日灼灼,也仍是旧曾谙的景。 

归来去兮,雨止雷停,那景啊,那琴哪,旧曾谙也不曾忘,指间酣畅的感觉,吾曾知,未曾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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