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画

旧时光活在旧灵魂之中,满山遍野都被关在牢笼。每一刻都在遗失,遗失的寸寸光阴,遗失的熙攘心情,堆积久了,就成山,成海,变得无与伦比的浩瀚。所有的梦境缓缓上升,成了一个龙,咆哮千里。

与人争论几句,良言如锦,布满华丽词藻,近赤红绿,龙的头,就被温驯的粉,乖张的紫,勾勒得丰睨而神秘,至此,宛若一方神圣,熠熠飞来。

幼时点灯,油丝一燃,就把布上的龙照亮了,火烧出了烟雾,龙就欣喜若狂,眼帘都五彩斑斓了,开出一朵朵繁花来。

儿时对其他人啊,物啊,都若即若离。唯有龙,因为没见着的缘故,如神奉着,想着,爱着,然后它就成了我的神。

巷子里来,满墙面满生肖,唯是龙,独撑起一条长街,喷出的火焰似金,燃亮了头上的角,像树立在额上。身子的麟纵然展开,像是起伏的三山,不定的四海,分明是人境,却宛若蓬莱。

好几次看到作画人。年且八十,头上像深山透着雪,分苒散开。手持絮笔,那上面的棱角藏匿着灰色的纹路,提笔一挥,铁马冰河的战场,凝了夜紫,龙的咆哮,如白虹贯日,自待茶声然。从街头就容寂地走,平滑的石砖铺开,仿佛并未迈步,是千里无尽的龙从身边绕过,无风时,都捏紧了双拳,似在等待一场迎面驰来的幸运或灾难。

亭台上雕的也是龙,布衣上绣着的也是龙。祭拜神佑,祭拜僧侣,也免不了再上几炷香,给龙磕一个亘古长鸣的钟声,千里传响,一抬头,就在那儿,似有似无,若近若远。

锋利的伤痕,若一寸美丽的疤痕,摇摇晃晃就升起,跌跌撞撞又沉落。

我们把物比拟成狮,比拟成虎,却未化为龙,自小取姓,也得在龙前加小,杂等字,以示敬重。

端午未曾赛过龙舟,但却也亲眼看过。十米多长的船,由山间香木捶夺而成。明朝魏学洢在《核舟记》里记到:舟首尾长约八分有奇,高可二黍许。中轩敞者为舱,箬篷覆之。启窗而观,雕栏相望焉。闭之则右刻长龙,左刻“清风徐来,水波不清,石青糁之。船身确实如此,精细得不染杂尘,也只是船上人未必如此镇静,无心赏月,也无意听茶沸燃之声。都个个面赤耳肿,手里持着桨,若奔跑似的快速地摆着,口中吼着各自激奋豪壮的口号,那一对对眼瞳就像燃烧般望着终点,烧沸了海水,开始滚腾。水面宛若仙境般缥缈,宛若战场般喧闹,水浪旋开,海上风雨狂号,阵阵激荡。大地里强烈的渴望剧烈地摇晃,波涛汹涌不觉,瞬间黯淡了滚滚市声。在口号声和击水声中,也只有这么雄壮的龙舟,不同于一叶孤舟,像一个盖世英雄,不卑不亢,身载万千光影河山,带着新中国的大梦,逆流而上,逆道而行,水波中的光,也显映出中国的前景熠熠的天窗。这是龙舟,这是中华名族的船,人们手里的桨,众志就这样砌成城墙,紧握着的手,口中一句句期冀,就这样把龙送到了对岸,人们欢呼,误导,庆祝,龙舟的喘气声瞬间平静了汪洋,这是中国梦,这是中国龙,也是中国人。

常常记到龙,龙的组成,也沸沸扬扬传了五千年的渺茫岁月,每一个时代的英雄装饰,为龙勾了角,给龙天了色,让龙以无与伦比的美丽出现在我们面前。而现在,也是我们,用无与伦比的行,画出山海,画出雾,画出更令人赞叹的颜色。这是中国龙,也是中国人用血液与汗水梦出的信仰与憧憬。从此,行画,自得。

故此写我,写龙,写梦,写生活,写中国,写好一个天空海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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