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懂了那镜子的倾角

爸爸平时工作很忙,做事细心专注,不多言语。别人都说他很稳重,我却总记得他开车时的急脾气导致车总是开不平稳,一个个急刹车和加速常让车上的我不由得随之摇晃。

又是一天早上,为了节约时间,我将早饭带到车上吃,爸爸的车如一匹桀骜不驯的马在公路上奔驰,我则小心翼翼地捧着手中的瓶子,无可奈何地看着里面的牛奶不停地打着旋。忽然一个转弯使得牛奶几乎蹿到瓶口,我的一声惊呼引来爸爸猛然转过头的一瞥,看到我无所适从的样子,爸爸握方向盘的动作似是柔和了一些,眼神于专注中多了几分谨慎,同时还把悬在他的头的右前方的镜子稍稍调整了角度。我并没有在意这个不起眼的动作,更不理解他转动镜子的用意,只是心中对他方才的急转弯略有不满,又庆幸车终于开得更平稳了,安心吃起早饭。

车开到一个路口,担心洒牛奶的我一动不动地举着瓶子,想等过了路口再喝。令我惊讶的是,这次的转弯却平稳温和,瓶中的牛奶波澜不惊。我抬起头环顾四周,目光无意间扫过镜子,却正好遇上镜中爸爸关心的眼神,哦,原来爸爸转动镜子是为留意我的反应……我从那镜子的倾角中似乎读懂了生命……

车上曾上演的一幕幕情景一下子涌入脑海:开车被加塞时一通用来发泄的鸣笛后,爸爸通过镜子向我投来歉意的目光,生怕影响我的心情;当我打电话时,爸爸从镜中对我是时刻关注使得车中的音乐点是及时暂停……想到过去的我总是忽视了那些蕴含浓浓亲情的温馨细节,却对爸爸开车时的急脾气耿耿于怀,我不禁感到惭愧。那镜子的倾角,蕴含了爸爸太多深沉的爱……

再想想,爸爸对我无微不至的关心,又何只限于车上?那个大雨倾盆的傍晚,在地铁口举着伞默默等候我的,是爸爸;那个忙碌的上午,放下工作为我送来落下的东西的,也是爸爸。爸爸对我的爱,是深沉的,含蓄的,无处不在的……

车上挡风玻璃中央悬挂的镜子依旧微微倾斜着,我懂得,那是爱的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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