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刻“爱”

爱,不一定是要多大的付出,有时只需要一点小小的心意,一个亮着灯的夜晚,一个令人难忘的笑容,便能感受到。

去年暑假我前往新疆拜访爷爷奶奶,由于路途遥远,我要好久才能去一次,他们听后特别高兴,以至于我一下飞机就被带到了有一大堆瓜果零食的房子里。我一直向往新疆的集市,便只吃了几口,就与爷爷一起去了热闹的具有民族风情的集市。我一下车就被各种各样的精美的小物件吸引了,东看西看,徘徊于带着本地特色的瓷器堆里,又沉浸在陶石堆的颗颗似玉非玉的玲珑石头中,或者被烤肉传出的飘香牵住了魂……就这样,我左手一个装饰细致的小圆弧,右手一大串洒满了调味料的大腰子,口袋里还装着几颗洁白的小石头。正当我要往回走时,一个木雕进入了我的眼帘:每一条雕痕都那么精细,栩栩如生。木头上了蜡,发出光泽,轮廓被勾勒得十分优美,但又不过度装点……我立马拉着爷爷的手,对爷爷说:“我要这个。”爷爷听后说:“市面上的木雕太贵了。”我猛然打断:“不,我就要一个木雕。”爷爷望着我,用粗糙的大手轻抚着我的头,语重心长又带一点儿无奈地回答:“我回去给你做一个。”我激动地抱住了爷爷,一并回了家,心想:不知道爷爷做的会是什么样的。

第二天爷爷上山拾柴火回来,特意留下了一小块木料,放在杂物间的台子里。因为我的来临,他早上很忙,只有晚上有空。我便打算悄悄地在晚上看他怎么做。很快,太阳落山了,杂物间那盏破旧的小灯发出了微弱的昏黄的光,伴着最后一丝太阳光褪去,我知道行动是时候开始了。我小心翼翼地走过长满蔬果的菜田,走过招待我堆满零食的主厅,来到杂物室窗前,探出一只眼睛,正好可以看到工作台。只见爷爷坐在台前用铅笔反复地设计着一个个方案,然后托着下巴,再挤着眉头一阵思考后又放弃,把图纸扔向一边。过了好久,我都在窗边昏昏欲睡了,忽然听见锯木头的声音,我一下子清醒了,仔细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他带着老花镜眯起眼睛,一手紧紧地握着木头,另一只手缓缓地用生了锈的刀向前用力地推,我心想这对他来说真是一个大挑战,毕竟他还是第一次尝试这么小,这么精细的木雕。思绪被拉抽屉的声音打断了,定睛一看,爷爷从中取出一个封尘已久的三毫米刻刀,轻轻吹去上面厚厚的灰,然后低下头继续工作。他右手三只手指紧紧地按住刀身,然后向木头上一顶,又往左慢慢地推,有时加大力度,有时放轻。我困得不行,就要睡觉了,就这样,连续好几天晚上,杂物间的小灯总是亮着,而窗中有一个黑影,一直低着头。

一个月后我要走了,临走前爷爷把木雕放在了我的手上,我感觉沉沉的,因为那是无数个夜晚才做成的。我看着上面的一条条纹路,细腻的手感,精细的刻痕,他笑了,问:“喜欢吗?”我点了点头,望着他的黑眼圈,我低下了头,任凭泪滴在木雕上。

木雕的痕如此细微,如爱一样,默默的,细微的,但是伟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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