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地方也有风景800字
作者:施一涵 时间:2018-06-23 09:18:45 我要投稿!
【第1篇】
阳光把炽热收敛,午睡后的小镇朦胧惺忪,打了个哈欠,渐渐苏醒过来。
我手捧一本书,坐在窗前,时而又趴在窗户上百无聊赖地俯视着小巷里走来走去的小贩,看着晾晒衣服的邻家姑娘们话家常,听着板鞋击在石板路上的“笃笃”声,响彻整个小巷。
窗下那棵老槐总会漫不经心地闯入我的视野,似是刚睡醒了一般,平时还尚精神的老槐此时显得有些慵懒,枝杈沉甸甸的,向劲白的苍穹伸展着。树上悠悠开着槐花,像深闺里的女子,躲在绿叶的背后,羞涩地笑着,给明媚的午后平添了几分灵动与浪漫。
树荫下几个头发早已花白的老奶奶靠在竹椅上,微眯着双眼 ,竹椅轻轻地摇着,她们时不时又半坐起身来,攀谈几句,不知说了什么,又都乐呵呵地笑了起来,那满是皱纹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的宁静与美好。她们的声音很细微,絮絮地,不偏不倚地钻进我的耳朵里,却又轻轻柔柔地被弹了出来。
灿烂的阳光从老槐密密的林缝间射下来,金色的碎光撒在老人的脸上和肩膀上,她们半躺着身子,有几朵调皮的槐花轻轻地跃下枝头,落到她们的发上,风一吹,便没了踪影。
我打开合拢了的书,又看了几页。几声银铃般的笑声,将我的思绪再次引出窗外。不知是谁抱来一个小婴儿,小婴儿咿咿呀呀地叫着,摆着玉般柔嫩的双臂,跌跌撞撞的往她们怀里扑去,她睁着晶莹的大眼睛,时不时逗的大人们哈哈大笑,身后跟着家长,眸子里写满了宠溺与疼惜。
调皮的阳光不安分地跃上窗台,轻巧地挤入乳白色的百叶扇里,偷偷探窥那熟睡的香甜,一不留神地滑落跌碎在地,发出一声轻盈的碎响,消失,了无踪影。
渐渐有些凉了,老奶奶们从竹椅上爬起身来,小婴儿也被大人抱在了怀里,似是闹够了,有了睡意,小眼眨巴了两下,轻轻地闭上了。几人结伴回到楼里,下班回来的几个年轻人,帮着把竹椅搬进屋内。“叮叮当当”楼道里呼应着炒菜声,弥漫出淡淡的米饭香。
楼下小巷渐渐安静,没了声音,一阵风后,槐树的花瓣纷坠如雨,传来缕缕淡粉色的香气。那美景着实让我沉迷。
【第2篇】
五月初五的早晨,我们的门上,被悄声缀上几颗艾草。香味浓烈。
大概是母亲早晨出门的时候发现的,一打开门,就是满满盈盈的香,门把手上,插了一丛艾草,细长浓绿的茎上面,是蓬蓬的叶,驱走了平日里的蚊虫和炎热,留下一楼道的清爽。
记忆里的楼道,湿热的,尤其是在闷热夏天,有奇怪的异味,蚊虫过着群居生活,栖息在楼道的角落,喧闹一片。有一扇灰暗的窗子,打开关上都很费力。窗外本是美的。春天的时候,有一群懒婆娘花,不分彼此地缠绵在一起,又呼唤着浅紫的牵牛花,叭叭叭地开放,在风里吹吹打打,丁丁当当。可从窗中看去,只像是加了复古滤镜一般,单调失色,黯然无光。
这熟悉的楼道,突然变了模样,窗子不知何时被擦得透明,满满的阳光进来,有种耀眼的金,虽不及歌剧里芭蕾舞者欢跃而过的金色长廊,却有点像泛金的艺术画。没错,就跟画一般,色彩格调一致却又多变,古典中透着宁静,还氤氲在艾草香里。
我想起对门女人上回与母亲的交谈,她说她老家在端午时节,是绝对少不了艾草的,言语中溢着想念与欢喜。我想起楼上的老伯,最近买菜回来,总能瞧见他菜篮子里的几颗艾草。我还想起一个同乡的大妈,极爱艾草。那时候乡村的艾草极多,它们在沟沟渠渠里,枕着风,傍着水,自枯自荣,世世代代。到了端午,乡人们就把它们插在门窗上,满村荡着艾草香。艾是草中的另类,做不到清淡,从根到茎,从茎到叶,气味浓烈地汹涌澎湃,有种豁出去的决绝。就跟大妈一样,很爽朗的一个人,却又不一样,大妈总是心细,喜欢安静地帮别人干些好事。
到底会是谁呢?我走出楼道,穿行在馥郁的南风里。朝阳的车轮,向中间一点一点滚近。凌霄花开了,橙红的,明丽的,带着安静的暖意。我还是没能猜出是谁给熟悉的楼道带来风景,我只知道,从我们这栋楼出来的人,都眉眼带笑,定格为五月风中的美好。
熟悉的地方,极不起眼、单调的地方,若能缀上善良的美好,也会有风景存在。
【第3篇】
菜畦里,一年四季不停交换,或是三两棵带着露水的小青菜,或是躺着几个胖娃娃似的黄澄澄的南瓜,或是牵满竹架的悬挂着的丝瓜,香菜是这里的常客,着一袭绿装,低到尘埃处。
时间变化不停,我在菜畦间不停穿梭,却从未为它们停留。它们只是自顾自地在那里生长,尘世,安好。我们是这流连中最熟悉的彼此,却从不惊扰。
忽有一日,家里做饭时没有香菜了,我便起身帮母亲去菜畦里拔香菜。在一群青翠中寻寻觅觅,顺着丝丝缕缕的清香,脚步不由自主地被向前牵引。三两点白斑在朦胧中愈渐清晰,将它的轮廓映入我的瞳孔。竟是朵朵小花,竟是开在香菜上的朵朵小花,香菜竟然开花了。
心中忽然一阵澎湃。这确是香菜,婷婷在一群碧绿中。有些积攒着米粒似的小花苞,鼓鼓的。闭上眼,仿佛能听到花苞爆裂的声音。成群的小白花映入我的眼帘,细碎的,满天星似的,似乎是蓝色印花布上的朵朵。花中生花,五朵环抱,精巧秀丽,有一种古典之美。忽有一阵风跑过来,拂过一朵又一朵,把它的香味撒得四下飞溅,在鼻尖缠绵,在心房流淌,筑成一道最美的风景线。原来朴素的外表下也藏着一颗美丽的心,平淡的心陡添重重感动。我俯下身,轻轻触摸这道风景。它粉着一张小脸,顾盼生姿,如邻家小姑娘,不施粉黛,在天空下灿烂。想起平日里它总是湮没在油汤之中,只在舌尖跳跃,只是所有美味的点缀。对于它我是如此熟悉。俗世的庸常里,添了几分小雅,几分恬淡。
也许从前的从前,它就在那个熟悉的地方,开着自己的花,只是我从未发现。熟悉的角落里,也许存在最美的风景。我想以后的以后,它也依旧会开着自己的花,有人赏或无人赏,对它来说,又有什么关系呢?它只管顺应着自然的法则,一路走下去,让生命接着生命的顺序成长。
“花的开落,不为旁衬或妆点,花只是花,开落只在本身。”何必太在意别人的看法呢?我们只为自己而活。你再优秀,也总有人对你不堪;你再不堪,也有人认为你是限量版。我们只管在熟悉的地方,将自己筑成一道风景。偶尔地,有人会惊叹:“原来这里也有风景啊!”就像香菜的花,与我不期而遇,却能在我的心尖上久久徘徊。我们的人生,就该一生默默,无关繁华与冷落,只认真地活着自己的活。我们就是熟悉的地方的一道风景。
【第4篇】
老家是单调无味的,只有金黄,晃啊晃,闪了人的眼。
老家的人也是单调无味的。总是沉默着,在田里,只是忙着,也不说话,也不休息——无趣的吧?
四月是收获的季节。耐不住母亲说需要人手,我兴致缺缺得来到了田里。
天空有些黯淡,偶尔一片白云乏味地路过,淡淡的,消失。田地里的油菜呆板地站着,和人一样,无趣。
母亲把一把小镰刀递给我,示意我看着她,学着收菜籽。母亲弓着背,——弯成了一只煮熟的虾,右手握着沉重的镰刀,左手探向油菜杆,用镰刀一砍,那油菜杆的上半部分就砍下来了。整个过程,母亲做得娴熟。
我也学着母亲那样做。母亲做得倒是娴熟,可我就不行了。先是衣服老是蹭到菜花的花粉,再是砍不下来那油菜杆。左手握住油滑油滑的杆子,右手拿着我觉得异常沉重的镰刀,又畏首畏脚的,真是欲哭无泪了。
直起身,向母亲望去。母亲早已到了前面,像是浴血奋战的将士,开出一条路。母亲瘦小的身躯被油菜挡住了一大半,只看到沉沉浮浮的黑色,在油菜的映衬下,格外醒目。那黑色在不断远去。
有些心酸。两年前的母亲虽不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也是不必做这些重活的。爷爷奶奶去世后,父亲不愿放弃爷爷奶奶留下的地,可父亲的身体不允许他干重活,母亲就承担起了整个家和那一亩三分地,带着爱与责任。
母亲走了过来,大抵是感觉到我许久的凝望。母亲嘴角噙着一抹笑。天很蓝,云很淡,风吹动母亲的发梢,给跳着华尔兹的油菜伴奏,金色衬得母亲格外明艳。母亲手把手地教我。母亲又继续去干活了。
站起,望着母亲离去的身影。在那个方向,我看到了老家的人。大多是老人,守着一亩三分地,不愿让儿女多些负担,也想为儿女做上一顿她亲手种的菜。也许他们不懂什么是绿色食品,他们只为自己能为儿女做些事而高兴,也许他们不懂什么是风景,但我知道,那些人是风景,那份爱是风景。
天空湛蓝,云卷云舒,风吹过,油菜跳着踢踏舞,整个世界,美好。
熟悉的地方也有风景,别忘了,多看看。
【第5篇】
已记不起这是多少次走上这条小街了。
这条街从我还未出生时便有了,比我还大上几个年头,从小学里,每天上学放学走上一遍,出门游玩还得走上个几遍,即使这么多遍,我也没有发现它有什么独特之处,真把它当作一条街了。
街道很长,我站在这头 是望不到那边的,打小我就喜欢它这一点,街道的两边有着各色各样的店面,馄饨店、蛋糕店、水果店那是应有尽有。地面上非常干净,没有多余的杂物和惹人厌烦的泥污,从来不会有一个行人站在小街上的时候皱眉头。
我微眯着双眼,轻轻地往前迈着步子,两边传来的各色清香总让我忍不住耸动鼻翼,仅仅是嗅,便足以让我口舌生津了,我不好意思地咂了咂嘴,四下里瞧了瞧:奇怪,我以前 么没闻到呢?
小街很窄,但人流量却非常大,邻家的奶奶半开玩笑半认真地称之为“市中心”,虽有些好笑,大家却也同意。小摊肆意摆放,似乎想摆在哪儿就摆在哪儿,少了些墨守成规,却多了份随意舒心,但不论摆在哪里,摊主们总是喜欢三个一群五个一档地扎堆卖,这人口干了,不必招呼,拿过别人家的黄瓜,袖子擦擦便已咬下了一大口,那人呢?见了也不生气,只摆摆手,任由他拿去,一切都是那么自然随意,不加修饰。
街上有个邱太太,是出了名的抠门,去买点毛线团非得顺人家几绺线,买些蔬菜总是要捎上几根葱,时常为了几块钱和人争得面红而赤。大家心里其实都清楚,但每次只要邱奶奶来买菜,他们都会偷偷地在邱太太的篮子塞上一些东西,有时是几个青椒,有时是几颗红红的樱桃,有时是几块给她小外孙的糖果……每次看到大伙脸上心照不宣的笑意,我的心里总也甜甜的。
不觉,竟已走到了小街的尽头,蓦然回首,风景依旧。以前我从不肯放慢脚步,每天在街上来回穿梭却也是行色匆匆,从不会多看一眼。原来,只消慢一点,放缓脚步,用心感受,便可以发现这么多的美好。
原来,熟悉的地方也有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