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的人
作者:施一涵 时间:2018-06-23 06:47:00 我要投稿!
“滴答滴答……”安静的病房里只有药瓶里滴水的声音。
浓重的消毒水直逼鼻孔,刺鼻的白色遍布双眼。病床上躺着我的爷爷,爷爷查出来得了癌症时已是晚期。我走进病房,看见粗粗的针管正插在那只可以见得骨头的手上,那只皮包骨的手露在雪白的被子外显得格外突兀。病床的另一边,身体消瘦、满面疲惫的奶奶紧握着你的手,布满血丝的眼睛紧盯着他,生怕一不小心你就会离开。
病床上的你紧咬着嘴唇,极力压抑着不让自己发出痛苦的呻吟。到我来了,努力挤出一个虚弱的微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再也发不出声音。看到你那苍白如纸的脸庞和咬得鲜血淋漓的嘴唇,我的泪不大滴大滴掉了下来……
爷爷,你是我生命中重要的人。父母工作忙,我从小就在你的呵护下度过了无忧无虑的童年。到了该上小学的年龄了,你不放心我独自一人上下学,每天接送我上下学。放学时,我总能看到校门口你向我挥着手,我加快步伐走到你身边:“爷爷,你等很久了吧!”你接过我的书包说:“刚到,没等多久。”学校对面的面馆总散发出诱人的香味,你牵着我的手,点了一碗面,静静地坐着看着狼吞虎咽的我,微笑着。好几次,我问你:“爷爷,你怎么不吃啊?”你总笑着摆摆手:“爷爷吃过了,你吃,多吃点。”一日复一日,一年复一年不管寒风暴雨的吹打,你在校门口静静等待的背影,是我心底最美的风景。
再大些,我被二胡那低沉婉转的声音深深地吸引,你便带着我去学。记得那时,你陪我上课时,你听得比我还认真,回到家练琴,你也会露一手,奶奶说你奏得比我好听。我总惊叹你的耐力。刚开始妈妈说我拉二胡就像在杀鸡,而你却一边听着还哼着。后来我努力地学,终于超过了你,你满意地笑着,可嘴上却说:“嗯,还要加油,要多练!”
上初中时,我已不再需要你的接送,每天天还灰蒙蒙的,漆黑的空中挂着一轮若隐若现的月儿和几颗零星。当我被刺耳的闹铃声叫醒时,你已经坐在桌子边等我了。一边催促我动作要快,一边帮我拌面,然后看着我吃完,唠叨着要认真学习,上课认真等等。这样的叮嘱从未断过,爱,也从未断过……
经过一年的痛苦挣扎,爷爷还是离开了。没有经历过死亡的我在爷爷去世的那一天嚎啕大哭。我多么希望那身体健康的爷爷能够回来。无数次,我都在梦中看到爷爷在病床上痛苦扭曲的脸,次醒来,泪水都打湿了枕头。
爷爷,在我心里没有离开,永远都不会离开,你微笑着看着我吃面,陪我拉二胡的情景还深深印在我的记忆里。我唯一愿望就是你在天堂能过的很好。我也会听话长大,像你一样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