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的,是一整个春天

墙上的挂钟,时针刚刚指向“6”,楼梯的拐角后便响起了细碎的声响。 

那是我们这一层的保洁阿姨,每天的这个时候她都会在楼梯的拐角后为新一天的工作做着准备。于是,这样一抹翠绿便成了我们这层楼最亮眼的色彩。 

记得有一回早上,我因为急着回校完成头一天晚上落在学校的作业,早早地回到了学校。我正想着自己肯定是班里的“首发军”,不经意一瞥,却看见那一抹翠绿的身影已经开始似蝴蝶般地上下翻飞。我愣了一下,蹑手蹑脚地从阿姨的背后走过,回到班上。 

班里人还不多,我小心翼翼地坐下,尽量不弄出声响。 

忽然,我听见窗外传来了窸窸窣窣声音,我往外一看,阿姨正在扫地。许是发现了我注视的目光,阿姨看向我,咧嘴笑了笑,小声地对我说:“同学,是不是阿姨打扰到你了。成,你安心学习啊,阿姨马上就扫完了。”我很认真地看着阿姨的脸庞,用目光勾画着她的轮廓,这是怎样和蔼的一张脸啊!微黑的皮肤,从那深邃瞳仁绵延着的丝丝缕缕的皱纹,头发简单地盘起,酒窝里蕴着无限的笑意。明明正值深秋,我却能清晰地看见她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我看着她微佝的背脊,突然有些鼻尖发酸,她一定是一位温柔的母亲,她单薄的肩上又扛着的是怎样的生活的重荷呢?我想起了每天早早起床打整家里的外婆,岁月爬满了她的双手,生活的重量压弯了外婆的腰,我的心颤抖了。 

我摇了摇头,像是要把快要涌出的泪水给甩回去,我笑着说:“阿姨,没事。你幸苦了,我正准备休息一会儿呢!”阿姨有些舒心地点点头,笑意更甚,又接着开始了工作。 

明明已值深秋,但我却感受不到一点儿寒意。我看见窗外那棵树好像愈加青葱,我看见阳光斜斜地洒下落在我的眼前,我看见的,远远比这更加温柔。 

只一眼,我看见的,便是一整个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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