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疫情时代读《鼠疫》

在2020年之前,我从未了解过被疫情包裹的感觉。仅有的认知,是书本上冰冷的文字叙述和数字的机械呈现。而新型冠状病毒,一个不速之客,在短短的时间内便席卷全球,打乱了许多人原有的生活计划。在有了这样的经历后读《鼠疫》一书,很难不被其打动。

与当下许多贴有“疫情时代”标签的读物相比,这本上世纪的书更能反映疫情之中人们的生活状况;毫无疑问,它是生活的写照。不管是其中近乎刻薄的描写,还是史诗般的议论、对话、场景、心理描述都令人难忘。在自然的灾难面前,我们看见了人类的渺小;也是在自然面前,我们看到了人性的伟大。

在有了亲身经历后,我们不难发现,那些原先看来刻薄的话语,变得不再那么刺耳了。“他们没了记忆,也没了希望,就立足于现实生活中了。其实,在他们眼里,一切都变为现实了。实话实说,鼠疫剥夺了所有人爱的能力,甚至剥夺了友爱的能力。因为,爱要求一点儿未来,而我们只剩一些当下的时间了。”我们不可否认的是,疫情击碎了我们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逼迫我们直面现实。在死亡的恐惧面前,一切都不值一提。

同样,在死亡面前,一切不和谐之音都消失了。换作平日,我们常常会看到宗教与科学的冲突、教条和人性的相悖。但在未知恐惧的笼罩下,所有的争论都成了徒劳。神父加入了医者的队伍,神学与科技和谐相处,人们不再为条条框框所约束。一部分人的信仰崩塌了,一些人则愈发坚定信念。只有在死亡这面镜子的映射下,所有的人与事物才能和谐共处,相安无事。

加缪花了很大一部分笔墨去描写夜晚的诸多景物,去讲述“这个世界最后的秩序”。夏夜里,载满鲜花和尸体驶向远方的电车声仿佛仍在耳边回响;天幕下,是高居于宝座之上的平庸偶像。然而,正如契诃夫所言,“三俄尺土地是死人才需要的”,人们对尸体的过于关心,反倒显得可笑而又可悲。

我们不禁反思,加缪笔下的“鼠疫”究竟是什么。在这里,鼠疫已经拥有了超出它本身的意义,它是一切灾难的集合体,自然的,人为的,它遍布于我们的生活中,成为阻挡在我们与真理间的那团迷雾,绝大多数人在这其中迷失。正如塔鲁所说的那样,他经历了坎坷的半生,总结出来做人的道理便是“原原本本地做人”。这看起来非常简单。但是,请别忘了,虽然我们每个人都走在自己认为的那条驱逐“鼠疫”的道路上,到头来,却发现其实自己也是一个“鼠疫患者”。我们有意或无意的,在潜意识里,成了灾难的帮凶。

或许,我们应该做的,不是逃避它,而是应当直面它。正如书中所说的那样:“这不是一个人的殊死抗争,而是一群人的休戚与共。你所需要的,不是逃离,而是直面它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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