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呐喊赏析

【作品评介】

小说通过人物形象的塑造,来表达作者自己的观点。《呐喊》塑造了大量性格鲜明、个性突出的人物形象。下面按不同类型介绍:第一种:压迫者。《阿q正传》里的举人老爷、赵太爷,《风波》里的赵七爷等。有趣的是,这些人大多姓“赵”,因此分辨起来非常容易。他们识字,有财产,地位高,说话牛,一般老百姓见到了都觉得气短。《阿q正传》里的赵太爷说话凶猛:赵太爷愈看愈生气了,抢进几步说:“你敢胡说!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本家?你姓赵么?”阿不开口,想往后退了;赵太爷跳过去,给了他一个嘴巴:“你怎么会姓赵!你那里配姓赵!”《风波》里的赵七爷无知且蛮横:“皇恩大赦?一一大赦是慢慢的总要大赦罢。”七爷说到这里,声色忽然严厉起来:“但是你家七斤的辫子呢,辫子?这倒是要紧的事。你们知道:长毛时候,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

总之这些人既占有话语权力,又拥有相当大的财力,在村里、镇里都是说一不二的人物。他们对于旧时代的各种礼仪、陋习都非常习惯,对任何不符合这种恶习的行为,都特别憎恨。如果有什么以下犯上的事情出现,他们不是暴跳如雷、痛心疾首就是唉声叹气。

鲁迅对于这类人物的鄙视和憎恶是显而易见的。他们的“权威”和他们代表的旧时代、旧文化,一直是鲁迅不遗余力鞭抽的对象。

第二种:革命者。《药》里的夏瑜最为典型。他是资产阶级民主革命者,表现出了革命者大义凛然的英雄气概。夏瑜的革命斗争,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代表了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因此鲁迅先生热情赞扬了他为革命献身的精神,但同时也描写了他的斗争的悲剧性。夏瑜的死是寂寞的、悲凉 的。但是夏瑜的牺牲,也并非毫无影响,第二年清明时节坟头出现的花环,正是对这位“寂寞奔驰的猛士”的慰藉,说明革命者仍在怀念他,革命火种还 没有一也不会被扑灭。

第三种:帮闲者的形象。在鲁迅的小说里,帮闲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群体,他们无处不在。《药》里的“驼背五少爷”“花白胡子”,《阿q正传》里“未庄的闲人们”,《明天》里的“红鼻子老拱”和“蓝皮阿五”等,都是闲人。帮闲既可以是帮凶,也可以是庸众,反正他们是没有什么大的主见的,永远都是应声虫,随大流,有他们不多没他们不少。正是这样的一些帮闲,构成了“压迫者”的随从众多的表象。

第四种:受苦受难兼愚昧无知者的形象。《药》里的华老栓,《明天》里的单四嫂子。他们的命运非常凄苦,逆来顺受,从来不会想到怎么样去改变它。华老栓是求助人血馒头,单四嫂子是盼望明天。他们构成了社会中最大的底层,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一类人物。

第五种:旧知识分子形象。《孔乙己》里的“孔乙己”,《白光》里的“陈士成”,《端午节》里的“方玄绰”,都是一些因循守旧,看不惯新事物,总是喜欢在过去的世界里思考问题的人物代表。

第六种:善良人的形象。《一件小事》里的“车夫”,《故乡》里的“闰土”。《社戏》里的“六一公公”和“双喜”“阿发”。在这些人物里,“车夫”的人物形象最高大,“双喜”“阿发”“闰土”则是一群可爱少年的形象。

第七种:阿们的形象。在鲁迅略带嘲讽的语调中,阿q的身上可以说是没有一点可亲的特质。他的自欺欺人、“精神胜利法”,他的欺软怕硬、自我作践,都具有相当大的普遍性。

鲁迅的小说具有自己鲜明的风格和特征,他的创作证明了他是一位成熟的艺术大师,他熟练地驾驭着独特的艺术方法和技巧,来展开生活的描写和形象的创造。

首先是关于人物的塑造。鲁迅在描绘人物时,都使用了典型化的方法。他的典型塑造方法带有自己的特点。鲁迅认为,有两种典型化的方法,“一是专用一个人,言谈举动,不必说了,连微细的癖性,衣服的式样,也不加改变……二是杂取种种人,合成一个……我是一向取后一法的”。鲁迅所以自觉运用这种方法,是为改造社会、改造人们的灵魂服务的。这里所谓“杂取种种人”,不能理解成互不联系的人物性格的杂凑。相反地,作者对于所写的人物,都是经过长期的静观默察而烂熟于心的,他洞悉人物特定的社会属性及其复杂的内容,而专用一个人的方法,对于鲁迅来说,是不足以表现他所洞悉了的全部内容的,也不足以实现他的创作目的。因此他须要根据人物特定的社会属性及其复杂性的要求,去“杂取种种人”,杂取那些足以充分地、真实地揭示人物性格的细节。

鲁迅善于运用白描的手法和“画眼睛”的手法来塑造典型形象。白描手法的特点就是真实、朴素、不假虚饰。鲁迅小说的形象很少有冗长的描写和辞藻的堆砌,也没有曲折离奇的情节,他总是以平易近人的生活描写来展现人物的性格。例如二十多年后的闰土,作者只写了他叫“我”做“老爷”,让儿子水生给老爷磕头,要香炉、烛台和普通应对等十分平凡的日常生活,就把他的落后麻木的精神状态,十分真实地揭示出来。与白描手法相联系,鲁迅最能抓取人物的性格特征,以十分简练的笔墨来刻画人物的灵魂,这就是“画眼睛”也即传神的手法。他说:“忘记是谁说的了……要极省俭的画出一个人的特点,最好是画他的眼睛。我以为这话是极对的。倘若画了全副的头发,即使细得逼真,也毫无意思。”鲁迅的创作,有着明确的战斗目的,在广泛的生活经验和深刻的社会历史理解的基础上,产生了他的主题和人物。人物内涵的社会内容和思想意义,在下笔之前,鲁迅是深切地了解的,这就使他有可能精选那些最富有特征、最能揭示人物精神面貌的细节,摒弃那些偶然的、表面的东西,从而鲜明地突现人物的性格。

鲁迅小说的结构,很少运用复合交错的手法,大都是单线发展的;在单线发展中,也不是以曲折的故事情节,而是以日常生活的断片、场景和插曲相互连接起来的。这种结构手法主要是服从人物性格的要求,而不是根据一个完整的故事来布局,它缺乏强烈的故事性,但写到作品里的任一断片、场景和插曲,却有力地揭示人物的性格特征。

语言的精练,是鲁迅小说的一个重要特征。这跟描写人物的传神手法是分不开的。由于作者对人物的性格了解得十分深刻,在描写时紧紧抓住性格特征,没有繁冗的笔墨,所以就能写得精练。鲁迅的小说很少景物的描写,在仅有的一些写景的例子里,都是十分节省笔墨的。他经常把写景和叙事揉合在一起,使人们分不清是写景还 是叙事;而且这些描写,往往是通过作家心灵的体验和感情的渲染来着笔,所以它又富有抒情色彩。例如《祝福》收尾处对鲁镇祝福的景物描写,不仅活描出鲁镇过年的环境气氛,而且有力地对照了祥林嫂的悲剧,表达出作者对于吃饱喝足的天地圣众的无比的愤懑,对于剥夺别人幸福而永不厌足的祝福者一鲁四老爷之流的强烈的憎恨。

鲁迅作品的思想内容和艺术形式达到了相当高度的统一,它具,有难于摹拟的中国作风和中国气派;他的作品不仅属于中国,而且是属于世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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