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风景永存

一曲岁月,花开花落,一生相思,换风景永存…… 

——题记 

天蓝得发黑,月似汉代碧玉高缀空中,新月轻摇,衬得天很高。月光似华纱,穿过树丫,在枝梢上酌下一杯纯酿,化成了栀子。那一缕留不住的花香,载着风月,消失于天边…… 

那些年的夜,风景分外热闹…你一袭青裙戏服,拉着我,细腻的指尖触生暖意,向栀子树下走去。莲步鞋前端的绒球,上下地活泼着,蹦向村中的戏台。台下,你俯身,眼眸里有星星千般闪烁,朱红的唇扬成完美的弧度。“新月,阿姊要上台了。”你的手轻捏着我脸颊上的婴儿肥,柔情似水。“阿姊,加油!” 

人群忽然安静,“栀子花落,夜月明,胭脂香,为谁媚…”梵音萦绕,似百灵鸟轻舞,月倾下一地的光,眉眼的浓妆掩不住眼眸的星河,水袖轻舞,乳白中淡绿轻轻晕染,像栀子花仙。戏台两旁的栀子花轻曳,两三点花瓣盛着月光酿的酒,缀在你的轻丝上。望着戏台上的你,想将这样的景,久久留住。曲散,人却未散,阿婆们围上你。“啧啧”而赞,又谈起那些听不懂的“婚嫁”“年龄”…。我小小的个子,从人们的腰间挤过,握住你玉笋般的指尖,轻触,你转头眼中一阵欣喜,手紧紧的握住我。“这是你妹妹?”“嗯!”没等你答,我抢着应了。那时的你,是个让我无限骄傲的人。 

是那个记忆的画面,那个风景,在某一刻,再无法挽留。你青衣成红霞嫁衣,踏上红轿。那一路,你撩帘,看路边的栀子,一路洁白花瓣,落满轿顶。伴着栀子一样青的泪,你改了姓氏,那一双芊芊玉手,触上柴米油盐,玉笋样的指尖上,蒙上一层灰黄的茧,我坐上去往陌生城市的车,你不曾送我,我抱着你托人送来的青色戏服,有一片水渍,似乎是你的泪。风景被抛在车窗后,触及不到了。 

新月初生,照进高楼的窗中。月光下的青色戏服,像一朵含苞待放的栀子,绽放出记忆深处的风景。栀子样的你,笙歌婉转,长袖起舞,微笑向暖,赐我童年里的一晌贪欢。而时光瘦,指缝宽,一缕留不住的花香,载着风景,消失在天边…… 

夜月明,栀子花开,暖意未散,笙歌婉转,愿,尽一生相思,留一片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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