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一 恶和尚逞凶伤四老 陶福安独战擒古月
花面鬼姜雄跳上船台,要战房书安。姜雄心里琢磨:凭房书安的能耐,在我面前过不了十个回合,就得叫他人头落地,赢他一阵,也好为小蓬莱的人出出气。因此他恶狠狠摆刀就剁。房书安心里明白,自己不是姜雄的对手,眼珠一转有了主意。见姜雄的刀砍来了,往旁边一跳,大叫道:“姜雄,你不配和我动手,我战的是你身后的昆仑僧。大和尚,快过来呀,咱们俩大战三百合!”姜雄心里暗道:昆仑僧,你这就不对了,说好了由我动手,你来干什么?想捡房书安这个便宜呀,不行,得让你回去。姜雄想到这儿扭脸朝后观瞧,哪知道就在这一刹那间,房书安往前一跟步,小片刀由他左肋就扎进去了,手腕一搅往外一拔,姜雄瞪着大眼倒在了船上,身子抽搐一下,绝气而亡。房书安在姜雄身上擦干净刀上的血迹,往船台边一站,对着夏遂良等人就喊开了:“对面你们看清楚了吗?看俺老房这两下子多利索,姜雄连手都没还,就死了,哎呀,我这武艺可不简单哪!听说你们那伙人都很怕我,其实别害怕,抬手不打笑脸汉吗,只要倒戈投降,我决不杀你们,倘若不然,一个也别想活,我房书安就能把你们都收拾了!昆仑僧,你还敢过来不敢?”昆仑僧听老房在那儿夸口,只气得七窍生烟,刚想要过去,大瑶山的夜游鬼彭信过来了。他见姜雄被房书安扎死,早气坏了,一跳上船台,摆着鬼头刀往上就剁,一开始就是紧招,十几个回合过去,累得房书安通身是汗。老房一边打一边喊叫:“等等,且慢动手,我有话说!”好不容易总算把彭信叫住了。夜游鬼喝道:“房书安,你要冒什么坏水?”“哎呀我说朋友,看你好面熟啊,阁下是不是夜游鬼彭信?姜雄的妻弟?”“不错,正是某家。房书安,你杀了我姐夫,我就要杀你,为我姐夫报仇!拿命来!”彭信赶上去又是一刀。房书安转身躲开:“等等。彭信,你打仗可是没有经验哪,毛手毛脚的,性情暴躁,非吃亏不可,不少英雄都丧命在急躁二字上。看看你姐夫姜雄,多有派头,一上来四平八稳,让我一刀把他扎死,人家连手都不还,你怎么不跟着姜雄学学?”“好小子,你不用耍贫嘴,今天我非砍下你的脑袋不可!”“想砍我呀,没那么容易。彭信,今天我露一手让你看看,房书安确实不是好惹的!”房书安说着话直往后退,退来退去退到了船台边,转过身朝徐良他们大叫:“小船,快撑小船!”彭信一看,哎,你小子想溜啊,没那么便宜,我今天非把你收拾了不可!夜游鬼摆刀就过来了。房书安不敢应战,绕着船台转圈,他在前边跑,彭信在后边追,刘士杰的小船靠近船台了,房书安也让人家追上了。彭信上边一刀砍房书安的后脑勺,让老房躲过了,接着下边一脚,踹房书安的屁股蛋,这一下正登在老房的三叉骨上,房书安“扑通”一声,摔倒在船台上。彭信一见哈哈大笑,往前一跟步,举起鬼头刀搂头就剁,开封府的人吓得都闭上了眼睛。房书安在倒地的时候,顺势由兜里掏出了一个小包,乃是薄纸包的沙土面,趁着彭信不加防备,一抖手对着他的脸就打了过去,不偏不倚,正打中彭信的印堂,纸包散开,沙土迷住了双眼。房书安一个鲤鱼打挺,一跃而起,小片刀正扎进彭信的胸膛。彭信身子一软,倒在船台上,随着姐夫姜雄一道去了。昆仑僧一见肺都要气炸了,他再也不顾身份,招手唤小船,直奔船台,要擒拿房书安。
细脖大头鬼房书安连赢两阵,高兴得在船台上来回跳,手指对面又要骂阵,刚要开口,见昆仑僧跳上小船,往这边驶来,老房那威风一下子跑光了,急忙来到船台边,纵身跳上小船,招呼刘士杰:“快,往回开,该换人了!”昆仑僧上了船台,再找房书安,已经没影了。大和尚拢目光往对面一看,哎,房书安已经回归本队,在徐良等人面前指手划脚地吹嘘呢!昆仑僧气得破口大骂,指名点姓要房书安出战。房书安能上他的当吗?任凭你骂破喉咙,他也不再出战。昆仑僧无奈,又指名骂白芸瑞。他知道白芸瑞心高气傲,两句话就能把他骂过来,他要拿白芸瑞出这口恶气。白芸瑞果然受不了啦!别说骂他了,就是点名叫他,他也不会后退!小达摩刚要过去,只见远处驶来一只小船,船头站立一人,相距二里开外,喊声就传过来了:“徐良,白芸瑞,你们不必担惊害怕,我来也!”
众人就是一惊,一齐甩脸观瞧,这条船像离弦之箭,不一会儿就到了近前。众人一看,来者非别,正是海外老剑客陶福安,旁边坐着诙谐剑客邹化昌。众人这个高兴劲儿就甭提了。徐良把他们俩迎上大船,相互见礼已毕,徐良说明了眼前的情况。陶福安一看是昆仑僧出阵,他就想过去迎战,徐良把他给拦住了:“老人家,现在不是您上阵的时候,还是派别人过去吧。”谷云飞道:“良子,让我去对付这个大和尚吧。”徐良知道师叔不是昆仑僧的对手,可是他的话已出口,不好驳回,只得道:“师叔,昆仑僧不仅艺狠心毒,而且非常狡猾,您可多加留神哪。”“不必多虑,我知道该怎么对待他。来船!”谷云飞跳上小船,来到船台这儿,双脚一纵,上了平台。昆仑僧一见是谷云飞,口念佛号说道:“谷云飞,难道说你活腻了,要来寻死吗?”“昆仑僧,你的死期已经来临了,还猖狂什么!远的不说,单说你出主意残害潘秉臣,欺骗武圣人,重新挑起武林大格斗,仅这两点,就够死罪了啊。你还不束手就擒,到开封府去打官司,等待何时!”“谷云飞,这儿是杀人的战场,我不愿和你斗口,真斗口你也不是我的对手,但现在用不着那些,解决问题就得靠武力!若能把贫僧赢了,你们愿怎么办就怎么办。若赢不了贫僧,嘿嘿,恐怕今天就是你的死亡之期!”
两个人话不投机,当场动手。谷云飞知道昆仑僧的功夫非同一般,因此加着小心。两人打到三十个回合,谷云飞就招架不住了,觉得眼前金星乱冒,前后都是昆仑僧的身影。谷云飞一想:别顾脸面了,回去换人吧,倘若真被昆仑僧打翻在这儿,就不合算了。谷云飞想到这儿就想离去,可是被昆仑僧紧紧缠住,脱不开身。又过了两个回合,昆仑僧左掌眼前一晃,吸住了谷云飞的注意力,右掌一个恶鬼推山,打在了谷云飞的后背上。昆仑僧这一下用了十分的力量,一掌把谷云飞打离船台,落在了海水里。等徐良派人把他捞回来,再看谷云飞,已经绝气身亡。白眉徐良见谷云飞丧命,抱着死尸放声痛哭。谷云飞的师兄金睛好斗梅良祖没等徐良发话,跳上小船,让刘士杰把他送到了船台这儿。昆仑僧一看是梅良祖,高兴得哈哈大笑:“梅良祖,徐良是你的徒弟吧?他可是坏事做尽了哇!武林人都恨透了他,当然也恨你金睛好斗,因为你怂恿弟子,行凶作恶呀!我今天在这儿,打的就是你们师徒!我要让你们俩全都毙命在贫僧的掌下!梅良祖,你进招爬!”梅良祖瞅着昆仑僧,眼中直透寒光,恨不能一掌就置昆仑僧于死地。可是,他知道昆仑僧武功比自己好,高着不是一成二成,但他明知不行,也要打斗,这并不是丧失了理智,而是为师弟报仇的心切。梅良祖想:我虽然战不过昆仑僧,但三十招之内不一定失败,只要战够三十个回合,我就回去,也算出了胸中恶气,至于报仇的事,改日再谈。昆仑僧已经拿定了主意:无论如何不能让梅良祖活着回去!两个人一交手,都使出了绝招。梅良祖勉强支持到三十个回合,再要往下打,就不行了。他一转身刚想要走,昆仑僧一个箭步跳到他的身后,右手一举使了一招单掌开碑,恶狠狠打向了梅良祖的后背。梅良祖已经累得眼花缭乱,昆仑僧的掌法又快又准,一时没有躲开,重重地挨了一掌,一下子把他打落水中。刘士杰见梅良祖落水,赶忙把他捞起,送回本队。再看梅良祖,身子瘫软,已经失去了知觉。徐良一下子把师父抱在怀里,痛哭失声:“师父,师父啊——”过了一会儿,梅良祖吃力地挣开了双眼,眼中已经没有了光亮。他看清躺在徐良的怀里,断断续续地说:“孩子,我……不行了,你要……好自为之!”头一歪,闭上了双眼。徐良见师父、师叔双双毙命,气得顿足捶胸,号啕大哭。不少人也跟着落泪,整个船队一片混合。
白春的两位老师马天夫、马天池一看,对昆仑僧有点不服,弟兄俩一商量,各拎一条大棍,来到船台,双战昆仑僧。等通罢名姓,昆仑僧也吃了一惊,知道这弟兄二人两条棍不是好惹的,他也不靠双掌了,伸手抓住日月方便连环铲,与马氏弟兄战在一处。马氏弟兄的棍术确实名不虚传,尤其使出了白猿棍中的绝招,频频发起进攻,白猿献果,白猿跳涧,白猿偷桃,白猿登山,一招套着一招,一招连着一招,真对昆仑僧造成了不少威胁。昆仑僧也不是善茬呀,不但说掌法精奇,大铲抡开了,呼呼生风,也是锐不可当啊!尤其他久经战阵,善捕战机,因为高手对阵,机会眨眼即过呀!昆仑僧几次处于险境,只因为马氏弟兄实战经验不足,都让他躲过了。而昆仑僧对于有利的机会则是抓住不放。在斗到八十个回合的时候,马天夫棍走上盘,打昆仑僧的肩头,马天池拨草寻蛇,棍扫昆仑僧的双腿。昆仑僧的大铲使一招乌龙大翻身,先磕出了马天夫的棍,又碰过去马天池的棍。马天池一招反背朝阳,又向昆仑僧头上打来,昆仑僧也没回头,大铲倒着一杵,铲杆直戳马天池的后背。马天夫一见说声“不好”,往前一进身,大棍由下往上迎,想搪走昆仑僧的铲杆,哪知道昆仑僧这是虚招,往前一进步,大铲抽回来了,马氏弟兄的两条棍正好碰在一块儿,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马氏弟兄的大棍互相碰在一起,给昆仑僧造成了进攻的机会。大和尚来了个黄龙大转身抡大铲拍向了马天夫的后背,一下把马天夫打得当场毙命,死尸落进了海里。马天池见哥哥身亡,刚一愣神,昆仑僧的大铲又来了,恶狠狠拍向前胸。马天池一见不好,急忙拿棍去挡,由于昆仑僧用力太大,马天池这一棍没有挡住,被昆仑僧的大铲打倒在船台上,两眼一翻,绝气身亡。
昆仑僧一上场连赢三阵,打死了四个有名的剑客,夏遂良等人的精神为之一振,不少人大声喝彩,为昆仑僧助威。徐良这边更乱了,形势急转直下,人们都气疯了。今古奇人柳成光见好友毙命,痛断肝肠,非要上场拼命不可。白春、房书安见柳老剑客精神不好,死死拉住他说什么也不放手。徐良派人收回了马氏弟兄的死尸。陶福安道:“徐良,你们不必着急,让老朽去收拾这个凶僧。”义侠太保刘士杰把陶福安送上了船台。
卧佛昆仑僧连赢四老,高兴的不得了,站在船台这儿,腆着大肚子朝开封府的船队观看。大和尚心想:我打死这四个人,可不是一般人物啊,他们是徐良和白春的老师。师父死了,弟子能不出面报仇吗?不用问,下一阵不是徐良就是白春,要是这两个小子露面,我非把他们全都收拾了不可!昆仑僧正在这儿高兴呢,突然,见船台上多了一个老头儿,大和尚揉揉眼仔细一看,不由大吃一惊,脑袋“嗡”地一下,心说:这下完了,我怎么能是他的对手呢!干脆见好就收吧,千万别把命扔到这儿。昆仑僧想到这儿,没等陶禄开口,便直往后退。陶禄道:“昆仑僧,你今天连伤数命,还想活着回去吗?”“陶福安,贫僧并不是怕你,我有点累了,打算休息片刻,再来会你。”昆仑僧一转身,朝自己的船队喊叫:“快放小船!”夏遂良一见陶禄出阵,也替昆仑僧担心,见昆仑僧叫船,便连声吩咐:“快!快!快把高僧接回来!”一只怏船直奔船台。
陶福安一见昆仑僧要溜,就打出了百步神拳无影掌,两人隔着七八丈远,只听“啪”的一声,昆仑僧后脑勺挨了一下,“噔噔噔”跑出了七八步,“扑通”栽倒在地。昆仑僧不亏是武林高手,虽然挨了一掌,爬起来就往前跑。眼看快到船台边了,陶老剑客运用气功又打出一掌,这一掌正拍在昆仑僧的后背上,把他打得“扑通”一声,落进了水中。正好小船赶到,水手把他拉上船板,掉转船头,往回就划。昆仑僧觉得胸膛发热,两眼发花,“哇”地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因为他的功底深,这口血吐的不多,也没有伤着元气。昆仑僧一上大船,几个人都过来问候,昆仑僧反而笑了笑道:“众位放心,我只是受了点轻伤,过上三两天就能复原。哎呀,能从陶福安的手里逃回来,不容易呀,这算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计成达、方天化等人都说:“是啊,能从陶福安手里逃回来,确实不易。幸亏是您,要换了旁人,还不一定会落个什么结果呢。”
这些人说的全是实话,并没有推崇陶禄的意思,但有一人听着极不顺耳,那就是古月和尚。这个古月认为自己的本事大得没边儿,敢在京城门外砸囚车抢钦犯,而且一举成功,这件事谁能比得了哇!现在一听,这么多人都在变相地捧陶福安,他有点不高兴,心说:你们都是一群饭桶,上次在三仙观被人家一个个锁拿,要不是我,恐怕早死了!一个陶福安就把你们吓成这个样子,待我去把他拿过来,让你们瞧瞧大法师的厉害!古月和尚想到这儿,坚请出战,夏遂良只得同意,他乘小船来到船台这儿,一纵身跳上平台,对着陶福安喊道:“呔!对面可是陶福安吗?”还没等陶福安开口呢,房书安在后边喊上了:“喂——老剑客,老祖宗,注意啊,这就是头号钦命要犯古月和尚!你别把他打死了,千万抓个活的回来,皇上还要审问他呢!”
陶福安一听,这位就是古月,南薰门外抢囚犯就是你干的事啊?妥了,单凭这一点,我也不能饶你。他用手一指说道:“大和尚就是古月罗汉吗?今天既然碰到了我,你就别想走了,乖乖地跟我回开封府打官司,免得皮肉受苦,如若不然,你可有吃不清的苦头啊!”“哈哈,陶福安,你不就会百步神拳无影掌吗?那一套打别人行,想要打我,没门儿。不错,南薰门外砸囚车抢钦犯是我干的,那是我高兴,你管得了吗?陶福安,废话少说,今天咱们俩就在这儿分上下,定输赢,你只要能把我战败,杀剐存留,悉听尊便;倘若你败在我的掌下,陶福安,你就别想活在人世了!”
陶福安和阴光大法师越说越动怒,两人当即伸手。要说这个古月和尚,真比昆仑僧高出不少,他使出五毒阴光掌,与陶福安走了四十几个照面,仍然不显慌乱。实际上阴光大法师心里清楚,他的气力已经用完了,再有十招,非得败给陶福安不可。怎么办?干脆走昆仑僧的路,我也溜回去得了。想到这儿他眼珠一转,就打算逃走。陶福安一看,你要溜哇,没门儿,今天非要拿住你古月,让你认罪伏法不可。陶福安想到这儿使出绝招,加紧进攻,双掌一摆,乌龙探爪,抓古月的脑门,古月急忙摆头;陶福安手腕一落,卡他的咽喉,吓得他侧身就躲,哪知道陶福安就等着他这一躲呢,一抬手搭上了肩头,往上一用劲,古月和尚就觉着肩头压上了千钧之力,身子一栽,往下便倒。古月不愧为武林名家,双脚一扎,没有倒下去;陶福安还手又拍向了他的脑壳。别看古月和尚练过天华宝盖闭气功,也受不了陶福安这一拍,真好似泰山压顶,脑瓜盖都要碎了,眼珠子直往外鼓,身子一软,倒在了船上,刘士杰一见陶福安打倒了古月和尚,没等徐良发话,驾着小船就过去了:“老剑客快把大和尚扔下来吧!”陶福安抓起古月往小船上一扔,小船栽儿栽晃一晃几乎翻个儿。刘士杰兴高采烈,把古月带回了船队,被人绳捆索绑,押了起来。
金灯剑客夏遂良见古月被擒,再也坐不住了,因为古月在他这儿不是一般人物啊,第一,除自己之外,古月的武功最高,可以做个帮手;第二,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南薰门外若不是他出手援救,恐怕我们这些人早死了;第三,他知道小蓬莱的内幕,一但受刑不过,把什么都说出去,对自己可是不利呀!因此,无论如何得把古月救回来。他朝左右看了看,计成达、方天化等人无不惊慌失措,面如死灰,看来自己不上阵是不行了。夏遂良甩手脱去外衣,拿起三尖匕首钺,点手唤小船,把他送到了船台这儿。夏遂良往船台上一站,对着陶福安一阵冷笑:“陶福安,没想到今日又见面了。”“是啊,不过你再让我们捉住,想要古月救你,可没那回事了。”“哼!陶福安,我奉劝你一句话,快把古月放回来,有事还好商量;倘若不放回古月,我就要把你拿下,走马换将!”“夏老剑客,古月是钦命重犯呢!他在京城门外砸囚车,抢钦犯,已经犯下不赦之罪,开封府的差官队到这儿来,第一个拿的就是他呀,怎么能听你一句话就放人呢!要放人可以,你去问问徐良、白芸瑞他们答应不答应!”“老匹夫,少在我面前卖乖,既然不肯答应,我只好拿你交换了!”夏遂良说着话,拽出了三尖匕首钺,发动了进攻,陶福安急忙迎战。两人打到二十几个回合,陶禄就有点支持不住了。徐良身边的诸葛元英、上官风一看陶禄一个人不是夏遂良的对手,便乘小船来到船台这儿,各拽宝剑也加入了战团,三个人走马灯一样,共战夏遂良,这才勉强打个平手。
船台上正杀得难解难分,水面上来了一只独木小舟,船头站着个胖和尚,船尾站着个野人,这只小船不一会儿就靠近了船队。众人一看,来者正是万年古佛和王猿。他们俩也是接到请柬之后,来帮兵助阵的,先到了马家店,又乘小船赶到这儿,正遇上三老战金灯,徐良对着小船高声喊道:“老剑客,快到这边来,我们都在这儿呢。”万年古佛已经看清了两边的阵势,他问徐良:“船台上是何人在交手哇?”“陶福安、诸葛元英、上官风三位老剑客,共战夏遂良一人。”“是吗?真是太热闹了,让老僧先过去看看。”万年古佛和王猿驾小船来到船台这儿,双双跳了上去。老罗汉在台边一站,口诵佛号,高声说道:“阿弥陀佛,诸位先歇歇手吧。”陶福安和诸葛元英、上官风抽身形跳出圈外,一看是这二位,赶忙过来见礼。万年古佛道:“三位累了吧?你们暂歇一时,让老衲会会金灯剑客。”万年古佛迈步来到夏遂良面前:“夏老剑客,你是就此服输呢,还是继续再打?”“老罗汉,你这话怎么说出口的?别忘了,你是夏某的手下败将啊!”“金灯剑客,别忘了那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你的武功很高,老衲承认,但要悖天理、失人心,武林人群起而攻之,你还能存在下去吗?我劝你还是及早认罪的好,免得越陷越深,把你老师也给拽进去。”“老罗汉,大话不必讲,有本事拿出来,让我服气才行啊!”“这么说你一定要动手了?”“那是自然。”“好了,请动手吧,老衲陪你走几趟。”
夏遂良见万年古佛没亮兵刃,也挂上了三尖匕首钺,四只臂膀来回晃动,战在一处,这一战从表面看没有刚才热闹,但内行人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在进行硬功和内功的综合较量啊!两人一直战到一百二十个回合,也没分出输赢。后来两个人都急了,互相抓对方的手腕,结果四只手搭在了一处,谁也不肯松开,两人弯着腰,像一对公牛顶头一样,在船台上来回转,进行气力的较量。两边船队上观战的都替自己的人着急,可是又没办法。两个高手对阵,谁也不敢过去解围。
正这时候,小蓬莱方面驶来了一只快船,乘风破浪,直奔船台。有一位出家老道登上船台,高叫了一声:“无量天尊,二位别打了,贫道有话要讲!”老道走上前用拂尘一摆,夏遂良和万年古佛各自抖着手退在了一边,还不住地看手腕。开封府的人无不惊奇:这位老道是谁呀?有这么高的本领?他再伸手,我们谁能对付的了呢?小蓬莱的人也感到纳闷儿:这不是宝妙真人黄锋吗?他仅是碧霞宫一个打杂的道士,哪来这么大的本领?其实他们并不知道,这一手是武圣人于和刚刚传给他的。武圣人知道水面上在交战,这么长时间没有结束,必是遇上了硬敌。后来探事的向他报告,说万年古佛露面了,武圣人就感到事情有点难以收拾。他估计到万年古佛和夏遂良会有一场交手仗,于是传给宝妙真人一种解法,宝妙真人的拂尘一摆,扣住了两人的脉门,这才把他们给解开。宝妙真人对夏遂良道:“武圣人让你们赶快回去,别在这儿打了,有什么话回去再说。”他又转过身,对万年古佛道:“老罗汉,也请你对开封府的人说一声,让他们去几位当家的,一块儿到碧霞宫向武圣人回话。”
夏遂良听了,有点不解,猜不透武圣人是什么主意。但这儿是小蓬莱,不是三教堂,他不敢违背老师的话,只好带人回了碧霞宫。开封府的人听说武圣人要他们派代表到碧霞宫回话,也猜不透用意,有的主张去,有的主张不去。徐良认为:夏遂良和昆仑僧再不是东西,在武圣人面前也不敢独行其事。武圣人身份那么高,顾及他自己的名誉,也不会对我们怎么样。多数人都同意徐良的看法。派谁去呢?徐良认为,自己是带队的,当然说话算数,应该由他出面。白芸瑞不想让徐良冒这个危险,便急着要自己去,并且说:我的师父和师叔都被押在乾元洞,能不去看看吗?最好让我去碧霞宫见武圣人,能求求他见上师父一面,也尽一点师徒之情。徐良见白芸瑞说得有理,只好点头答应。让谁陪着芸瑞去呢?海外野叟王猿第一个报名,细脖大头鬼房书安也嚷着要去。徐良一想:王猿武艺高强,房书安智谋过人,由这三位去见武圣人,万无一失。商议已定,徐良派小船把他们送上了小蓬莱。临分手时一再叮嘱:小蓬莱可不是一般的道观,在那儿说话一定要有分寸,不能让武圣人挑理,要把我们的理由讲清楚,把昆仑僧的阴谋揭露透。另外还告诉他们:我们在这儿等候,你们啥时候回来了,咱再一同回马家店。
白芸瑞等三人来到碧霞宫外,见夏遂良等人也在这儿站着呢。小老道进内作了禀报,武圣人听说开封府来了三位,便传话让夏遂良他们也选出三位,一同到庙内回话。夏遂良点过昆仑僧、江洪烈,三个人迈上了左边台阶,白芸瑞、王猿、房书安,从右侧门进了碧霞宫。他们穿廊过院,来到大厅。白芸瑞等人抬头一看,见这间屋子十分宽大,正中央五彩莲花台上,坐定一人,不用问,肯定是武圣人于和。六个人来到台前,倒身下拜。武圣人摆了摆手,他们站起来,立在两边。武圣人看了看白芸瑞,问道:“你叫什么名字?”白芸瑞躬身答道:“回师爷的话,弟子叫白芸瑞。”“嗯,很好。这位是谁?”于和指了指王猿。王猿赶忙道:“我是王猿哪。”“万年古佛的弟子,名不虚传。那位呢?”“老圣人,我叫房书安,是开封府的校尉。”武圣人问完了,把脸一沉,对白芸瑞道:“白芸瑞,你大概是带队的吧,我今天把你们叫来,没别的事,只是问一问你们开封府为什么要上门欺负人?领兵带队来打我的小蓬莱?倘若讲出道理还则罢了,讲不出道理,你们一个也别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