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 一猛一杰难分胜负 老夫老妻破镜重圆
罗士信听说李元霸在外边讨战,筵席也不吃了,提着大槍就往外跑。徐懋功说:“兄弟你等等,等点齐兵将,你再出战。”罗?”士信不管那一套,提着大槍直奔山口,秦琼怕他莽撞有失,赶紧带了几员大将随后跟来,徐懋功也点齐一万人马,开出山口。这时,李元霸正在耀武扬威叫阵,见山口出来人马,就命令兵将后退,留出战场,等候交战。这边,秦琼和一些将官骑马簇拥着罗士信出了山口。秦琼说:“贤弟!你看隋军阵前马上那个瘦小个子就是李元霸,贤弟和他交战,千万小心,不可疏忽大意。”“哥哥!我知道。我得把他的脑袋拧下来,你等着吧!”说话中间,徐懋功点的兵将也已跑出山口,列好阵势。傻英雄罗上信,提着大铁槍直奔阵前。李元霸见罗士信出阵,也拍马迎上前去:“吔!来了个大个子,你,你叫什么名字?”“小瘦子!我叫罗士信。怎么着?你有劲儿敢碰我的槍吗?”“哈哈!我怕、怕过谁?你来,你来。”罗士信说:“来就来!”说着用了十成劲抡大槍往李元霸头上打来。李元霸两一柄一大锤十字交叉也用了十成劲往上一挑,两个十成劲碰在一起,就听一声巨响,罗士信的大铁槍被震得撤了手,飞出去十几丈远。他没料到李元霸有那么大劲,思想没有准备,被震得“登、登、登”往后退了十几步,“扑通”摔得坐在了地上。李元霸这边呢,大锤也震飞了,坐骑被震得倒退十余步,李元霸从马屁一股后面掉在了地上,“扑通”,也摔了个屁一股蹲儿。两个人一骨碌都从地上爬了起来,各找自己的兵器。李元霸重新上马,心想:吔!我还没见过这么大劲的,今日这个仗才有打头儿呢,便说:“来来来,再碰,再碰碰!”罗士信捡回大槍,也说:“好小瘦子!碰就碰!”说着,两个人往跟前一凑,又打在了一起。他俩打仗是铁匠干活“真打实凿”,你不服我,我不服你,兵器碰得叮当乱响,一个马上,一个步下,在战场上滴溜转,打到一百多个回合还是难分胜负。不过,要讲力气,两个人不相上下,要讲招数,罗士信比李元霸有些逊色。罗士信的武艺全是自己悟出来的;李元霸得到武术大家袁天罡、李春风的真传。当时,他俩在战场上一来一往,势均力敌,分不出胜负。李元霸想:就这么打下去,我赢不了他。嗯!我老师曾教给我一招,叫“锁骨分筋追命锤”,先把他的兵器夺过手,再要他的命。李元霸这里正暗打主意,罗士信那里大喊了一声:“招槍!”大铁槍“呜”的一声奔李元霸面门扎来。李元霸把两一柄一大锤十字交叉往上一举,趁势把大铁槍的槍头给夹一住了。大铁槍前边是槍尖,二尺四寸长,槍尖的后边有个八楞鎏金镋。这鎏金镋是个大铁疙瘩,李元霸的两一柄一大锤正好把这个大铁疙瘩给锁住。罗士信往回一拽槍:“你撒手!”但连拽三下也没拽回来。李元霸瞅他拽不动,说:“好、好小子!这、这回你还往哪儿跑?”说着两膀叫力,双锤往左右前后使劲,两个人在地上转起磨磨来,时间一长:罗士信的大槍就有被拽走的危险,秦琼在那边急得直跺脚。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候,只见战场的西南方向,一溜烟尘,“嗒嗒嗒”一匹战马如飞似箭闯进战场。马上一人,扎中箭袖,白马银槍,高声喝喊:“交战之人不要惊慌,某家来也!”他挥槍跃马,直奔李元霸和罗士信。这时,秦琼、程咬金、徐懋功才看清楚,不禁绽开了笑脸:“哎呀!这真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救星,太好了!”来的是谁呀,不是别人,就是曾经在瓦岗山盗阵图,兄弟相认,帮瓦岗军大破长蛇阵的姜松姜永年。
原来,上次破了一字长蛇阵以后,罗成带着姜松、姜焕回到北平府,把姜家之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母亲王妃秦胜珠。秦胜珠听后甚为惊讶:“孩儿呀!这是真的?”“真的!我已经把他们父子带回北平,现住店里,您看怎么着?我爹不认他们母子,没准儿怎么议论哪?”“这个老东西,竟然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来,你去把他们接进府来,先不要让你父王知道,我要问话。”罗成到店房把姜松、姜焕带到内宅。姜松见到王妃,“扑通”撩衣跪倒:“母亲在上,儿给您叩头!”秦胜珠是个菩萨心肠,连忙说:“起来!起来!”姜松站起来后:“焕儿!给一奶一奶一磕头!”姜焕叫了一声:“一奶一奶一!”跪下磕了三个头,把秦胜珠希罕的不得了,忙把秦焕揽到怀里,问长问短。又对姜松说:“你们母子的事,你爹从来也没提过,我一点也不知晓,叫我那老姐姐受委屈了。你们不要生气,回头我叫你爹和你们相认。罗成!去请你爹到内宅来。”又吩咐姜松:“你们父子先到里屋去,我叫你们再出来。”姜松、姜焕躲进里屋。不多时,罗艺笑呵呵地来到内宅,内宅发生的事他一点也不知道:“夫人!把我找来有何事?”“王一爷!我问你,咱们夫妻从成亲到今日已经几十年啦!我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啊呀!夫人!这话从何说起?咱们夫妻十分恩一爱一,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好!既然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那你为何有一件事一直瞒着我呢?”罗艺一听,已经有点心虚,忙说:“夫人!我并没有事情瞒着你呀!”“你还嘴硬,我问你,你在娶我之前,有没有过妻子?有没有过孩子?你的妻子、孩子到这里找过你没有?”“啊!这……”罗艺一听,当时就坐不住了,心说:这件事谁也不知道,她这是听谁说的,看这意思她都知道了,再也瞒不住了。凡是人都怕理亏,亏了理,气就不壮:“夫人!这……我、我,嗐!”罗艺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了。罗成在一旁暗笑:父王平时十分威严,这时候竟让母亲问得张口结舌。王妃用手指着他说:“王驾千岁!你偌大年纪,可不该撒谎。我问你,姜桂芝是谁?姜松、姜焕是谁?”“啊呀!夫人,你都知道了?”“不光知道,现在人就在咱们府中。罗成啊!把你哥哥和你侄子叫出来。”“是!”里间门一开,姜松带着姜焕走了出来,姜松紧走几步,到了罗艺跟前,“扑通”跪倒:“爹爹!孩儿带着您的孙子来了。”这时姜焕跟着也跪在地上。罗艺一看,一点也不能抵赖了,只好给王妃施礼:“夫人!这事都怪我不好,当初和你成亲时就该说明,只是我一时糊涂,把成过亲的事瞒了下来,这事闹得我两边对不起人,请夫人责备我吧!”“唉!你呀!你这么瞒着我不要紧,让我那姜桂芝姐姐怎么想?她不知道是你瞒着我,还以为我不能容人哪!”罗艺边作揖打躬边说:“是、是、是!都怪我不好!”“行啦!还不过去和孩子们相认。”罗艺这才把姜松、姜焕搀起:“儿啊!为父我对不起你们!你一娘一她好吗?”“爹爹!我一娘一挺好。只是您几次不认我一娘一,我一娘一很气愤,让我们改姓姥爷家的姓了。”“唉!都怪为父不好!现今我和你们相认,还是把姓改过来吧1”“是!”一家人言归于好,王妃秦胜珠命厨下准备酒筵,欢庆一团一圆。第二天,王妃秦胜珠命管家给罗松、罗焕更衣,又命罗成领他们爷儿俩在北平府游逛了几天。罗艺征得王妃秦胜珠的同意,决定让罗松带着罗焕回姜家集接姜桂芝全家到北平府来。罗成本来也要前去,因为有事离不开,只好作罢。临走前,罗艺给姜桂芝写了一封信,承认了自己的不是,希望她和儿孙一起都搬到北平府来,罗松、罗焕从此认祖归宗,不再姓姜了。
且说罗松带着罗焕回到姜家集,见了老一娘一,施礼已毕,就把在北平府认祖归宗的事情,前前后后讲说一遍。姜桂芝听了,想起往事,不由得哭了起来,罗松劝道:“一娘一啊!事情已经过去,就不要和父亲再计较了。您常说:人非圣贤,谁能无过,知错必改,乃为俊杰。父亲既然自己认错了,又让我来接您老人家,还是收拾收拾就起身吧!”罗焕也一奶一奶一长、一奶一奶一短的劝,姜桂芝最后才答应带着儿、孙一同前去。当时把家里的粗笨家俱送给乡邻,带着细一软,雇了大车,择吉起身。路上非止一日,这一天来到四平山界内,罗松见大路上缕缕行行全是难民,一打听,才知道四平山成了战场,十八路反王联合在这里截杀杨广。有个难民劝罗松:“你们可别往前走了,要碰上官兵,不光抢了你们的东西,怕一性一命也难保。”罗松问:“这十八路反王都是谁呀?”难民说:“最出名的是瓦岗山的混世魔王,别的可就说不清了。”罗松听了不禁暗想:瓦岗山的弟兄们都待我不差,上次自己到瓦岗山找罗成,多亏他们相助。如今他们在这里和隋军交战,我不能袖手旁观,应到他们营房内打个招呼,看看有无用我之处。想到这里,禀明母亲,安顿罗焕和他一奶一奶一在附近一个镇上的店中住下,自己单槍匹马,直奔四平山去了。来早不如来巧,他老远就听见前边鼓声大震,喊杀连天,就知道已经到了战场。他催马飞奔,来到四平山下时,正赶上罗士信大战李元霸。他先在一个高坡上停马观看,见两个人一个马上,一个步下,打得难解难分。忽然,李元霸用大锤锁住了罗士信的大槍,别人不懂,罗松明白这一招叫“锁骨分筋绝命锤”,时间长了,罗士信的两条胳膊就会保不住了。想到这里,他小腹提气,一碰马鞍铁过梁的判官头,战马四蹄腾起如飞一般直奔战场。等到战马冲到李元霸和罗士信跟前,罗松把大槍举起,用尽平生力气往下一砸,同时口里喊:“咳!”这一槍下去何止千斤,一下子就把咬住的大锤和铁槍给砸开了。由于李元霸和罗士信都用力往回拽,槍、锤突然分开,再加上罗松大槍砸下来震的力量,这两个人可就受不了啦。罗士信身一子往后退出十几步,摔了个仰面朝天,撤手扔槍,摔得背过气去。李元霸的马也往后退了一丈多远,李元霸从马屁一股上摔了下去,撒手扔锤,后脑勺碰地,也摔昏了过去。这时双方众兵将一声喊,各自把自己的战将抢了回去,双方随即展开了一场混战。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