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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场难以理喻的游戏。其稀奇古怪有例为证,事实上,尽管小伙子正在极为出色地扮演着一个陌生的驾驶员,但他却无时无刻不在紧盯着作为搭车女郎的自己的女朋友。这可真够呛。他亲眼看着女朋友和陌生人打情骂俏,更切近地看到她正欺骗他时(在她已经欺骗他时,在她打算欺骗他时)她的所言所行。他以她的不忠实作为自己处于尴尬境地的借口。这下儿全完了,因为他对她的尊敬胜于爱情。他总认为她天性忠贞纯洁得到家了。可超出了这些范围,她就不是她自己了,正像水超过沸点就不是水一样。现在他看到姑娘若无其事地迈过令人厌恶的范围,气愤已极。
姑娘从厕所回来解释道:“坐在那边的一个家伙说我挺漂亮的。”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小伙子说,“你本来看上去就像个窑姐儿。”
“你知道我根本不在乎吗?”
“那么你应该和那位先生去!”
“可我有你呀。”
“和我完事后再去找他。去捞他一票。”
“我没发现他有什么吸引力。”
“一宿和几个人混,对你来说有啥要紧。”
“如果他们都相貌堂堂,当然没啥要紧。”
“你情愿他们一个一个来,还是同时都上?”
“随便。”姑娘说。
对话正在变得越来越火爆;它使姑娘有所惊讶却无法抗拒。甚至在一场戏中实际上不存在自由;甚至对演员来说一场戏就是一个陷阱。如果这不是作为一场戏,他们俩真的互不相识,搭车女郎早就愤愤然离开了。但是,哪有从一场戏中逃遁的道理!就像一场尚未结束的球赛和一盘没有下完的棋,不能半途而废。姑娘知道自己不得不收拾残局,正因为它是一场戏。她知道这场戏愈是高潮迭起,它才愈应该是一场戏。她才愈应该尽力演好。而无论怎样贡献才智和垫情都是白搭,她算看透了,反正不过是演戏,无须那么严肃认真。幸亏这只是一场戏,她的心灵不至担惊受怕,不必怯场,只要不动真情就行了。
小伙子叫来服务员结帐。然后他站起来对姑娘说:
“我们走吧。”
“去哪儿?”姑娘佯装惊讶。
“别问,跟我走。”小伙子说。
“你怎么可以这样和我说话?”
“我和窑姐儿就是这么说的。”小伙子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