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别装成高贵的样子。既然你想见我,嗯?我们就不必要像木头人一样呆着,你瞧着我,我瞧着你……我们两人都有错,哦,我是原谅你的!"
于是,过去的事儿两人同意再也不提。她的意见缪法点头赞成。他的心情平静下来,他虽有千言万语涌到嘴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伯爵态度显得有点冷淡,这使娜娜感到诧异,她便尽量想办法引导他。
"算了吧,你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她莞尔一笑,又说道,"现在我们握握手吧,我们和好了,我们依然是好朋友。"
"怎么,只是好朋友?"他立刻不安起来,嘀咕道。
"对,这也许是傻话,但是,因为我尊重你……现在,现在过去的事都被我们说清楚了,以后如果我们见了面,至少不要如同傻瓜一样,连招呼都不打……"
他做了个手势,想打断她的话。
"让我把话说完……没有一个男人,听见了吧,我干过不道德的事没有一个男人会遣责我。你竟是头一个谴责我的人,真让我生气……每个人都有面子,亲爱的。"
"情况不是这样!"他大声叫道,"你坐下来,听我说呀。"
他好像生怕她走掉,她被推坐到一张椅子上。他越来越激动,在屋子里来回走动。小小的化妆室里,门窗关得严严的,阳光充沛,气温宜人,令人感到宁静而湿润,外面没有一点声音传入,只听到金丝鸟发出刺耳的叫声,仿佛是远处的笛子吹奏出来的颤音。
"听我说,"他伫立在娜娜面前,说道,"为了再次得到你,我才来见你……是的,我想一切重新再来。你明白了吧,你为什么要那样同我说话……回答我,你同意吗?"
她低下头来,用指甲抠着她屁股下的红草垫,草垫好象在她身子下面流着血。她看见他那副焦虑不安的样子,反而从容起来。她变得严肃的脸最终抬起,在她那双美丽动人的眸子里,成功地露出一丝忧伤。
"哦!这不可能,我的小宝贝,我永远不会再和你姘居。"
"为什么?"他结巴道,脸上的肌肉抽动着,露出不可名状的痛苦。
"为什么?因为……这不可能,这是全部理由。我不愿意。"
她又被他贪婪的注视了一会儿。随后,他把腿一弯,一下子跪倒在石板地上。她露出不耐烦的样子,只说了一句:
"哎!别耍小孩脾气了!"
不过,他已经耍小孩脾气了。他跪在她的脚下,她的腰被他一把抱住,把腰搂得紧紧的,脸埋在她的双膝之间,紧紧贴在她的肌肉上。这样他感觉触到了她的肌肉,感觉触到了她薄裙子下面的丝绒般柔软的腿上的肌肉,浑身不禁痉挛起来,像发热病一样,直打哆嗦,疯狂地在她的腿上乱碰乱撞,好象要钻进她的身体里。那张旧椅子咯吱咯吱作响。在低矮的天花板下,在过去香粉染臭的空气中,强烈的肉欲要求让他泣不成声。
"得了,还有什么?"娜娜一边说一边任凭他发泄情欲,"这一切做法对你没有任何用处。是不可能的……我的上帝!你真年轻!"
他平静下来了。但他仍跪在地上,不放开她,抽抽噎噎说道:
"你至少应该听我说,我来这里要送给你什么东西……我已看好了一座公馆,紧靠蒙梭公园。你的一切愿望我都会实现。如果你能被我一个人占有,把全部财产拿出来我也在所不惜……是的,唯一的条件是:一个人占有你,你听见了吗?如果你同意只属于我一个人,我要让你成为最漂亮。最富有的女人,马车。钻石。化妆品……要什么有什么。"
娜娜每听到他说一样东西,都傲慢地摇摇头。然后,他继续说下去,当他最后不知该说把什么东西送给她时,此时,娜娜不耐烦了,说道:
"得啦,你在我身上摸来摸去,还有没有?……我是个好心肠的女子,看你这副痛苦的样子,就让你摸一会儿,可是,你现在该摸够了吧?……让我起来吧。我被你累垮了。"
她挣脱了他,站起来说:
"不,不,不……我不情愿。"
于是,他费力地从地上爬起来;他浑身精疲力尽,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背靠在椅背上,双手捧着脸。现在轮到娜娜在房间里踱来踱去了。好一会儿,她望着斑迹点点的糊墙纸。布满油垢的梳妆台。沐浴在淡淡阳光下的这个肮脏的小房间。然后,她在伯爵面前停下脚步,用平静的语调说道:
"真滑稽可笑, 有钱男人总以为有了钱,就什么都能得到……那么,假如我不愿意呢?……你的那些礼品,我全不在乎。即便你把整个巴黎献给我,我还是不愿意,永远不愿意……你瞧,这间屋子不大干净,不过,要是我同你生活在这里很快乐,我就觉得它很好;如果一个人住在宫殿里,而心却不在宫殿里,他会郁闷死的……啊!金钱!我可怜的宝贝,你知道吧,金钱,我可以在上面跳舞,可以朝上面吐唾沫!"
她脸上显出厌恶的样子。接着,她动了感情说话,用忧伤的语气说道:
"我知道有的东西比金钱的价值更高……啊!假如有人把我所渴望得到的东西给我……"
他抬起头来,眸子里闪烁着一线希望的光芒。
"哦!这事你做不到,"她接着说,"这事不由你作主,正因为如此,我才对你说一说……总之,我们是在聊天……我想扮演他们那出戏里的那个正经女人的角色。"
"哪个正经女人?"他听后很惊异,喃喃说道。
"就是他们戏里的埃莱娜公爵夫人!如果他们以为我会演热拉尔迪娜!那就错了,我决不干,一个无足轻重的角色,而且这个角色只有一场戏中才有!主要问题还不在这儿,我演荡妇角色够多了。我老演荡妇,人家真会说我肚子里只有演荡妇这点货色。总之,我看得清清楚楚,我似乎总被认为缺乏教养……嘿,我的宝贝,他们这样看我就大错特错了。我想摆出高贵的样子时,我会做得很漂亮的!……瞧,你看看我这样子。"
接着,她一直退到窗户边,然后昂首挺胸,迈着大步走过来,那谨慎小心的神态,就像一只犹犹豫豫的肥母鸡,生怕弄脏爪子似的。缪法眼泪汪汪,注视着她的每个动作,在他痛苦的时候,突然看到这一喜剧性场面,一下子愣住了。她走动了一阵子,以显示她的全部表演技能,嘴角上挂着甜蜜的微笑,不断眨眨眼睛,摆动着裙子,最后立在他面前,说道:
"嗯?表演得还可以吧。"
"哦,很好。"他结巴道,嗓子还有点哽塞,眼睛模糊。
"我告诉你,我掌握了正经女人的特点!我在家里已演过,我蔑视男人们的那副神态,没有一个女演员演得比我好。你注意到了吗,当我走过你面前时,总是睨视着你?这种神态是我生来就有的……何况,这个角色我自己又乐意演;这个我做梦也想,我想得好苦啊,这个角色我一定要演,你听到没有?"
娜娜变得一本正经了,说话语气生硬,情绪激昂。她被这个愚蠢的愿望折腾得很苦。缪法刚才说什么都被拒绝,现在还不明白该怎么回答,所以还在等待着。他们沉默了良久,空荡荡的屋子里寂静得连苍蝇飞舞的声音都能听得到。
"你还不懂我的意思,"她只好直说了,"你去替我把这个角色弄到手。"
缪法听了愣住了。接着,做了个失望的手势,说道:
"不过,这是不可能的!你自己说过,这事不由我作主。"
她耸耸肩,打断他的话:
"你下楼对博尔德纳夫说,你要这个角色……别这么天真!钱现在是博尔德纳夫最需要的。那么,你借钱给他,既然你的钱多得要往水里抛。"
他还犹疑不决,娜娜生气了。
"好啦,我明白了,你怕得罪罗丝……你跪在地上哭的时候,她没有被我提到;说到她,我的话可多呢……是呀,一个男人发誓说他要永远爱一个女人,第二天遇上的第一个女人。哦!这就是我的创伤所在,我现在还记忆犹新!……此外,亲爱的,米尼翁吃剩下来的东西,还有什么味道!你应该先断绝和这些肮脏家伙的关系,再跪在我的膝盖前面,不是吗?"
缪法大叫起来,终于插上一句话:
"唉,她压根就不被我瞧得起,我马上就同她断绝关系。"
娜娜在这一点上,好象很满意。她又说:
"那么,你还有什么难处?博尔德纳夫是老板……你或许会说,除了博尔德纳夫还有福什利……"
她拉长了说话声,因为事情的微妙之外她现在说到了。缪法耷拉着眼皮,一声不吭。对于福什利和伯爵夫人的频繁接触,他假装不知道,天长日久,他心里倒平静下来了,希望在泰布街的一家门口度过的一个可怕的夜晚他是弄错了。但对福什利这个人他一直很反感,怀恨在心。
"唉,什么,福什利又不是魔鬼!"娜娜试探着说,想知道伯爵和他老婆的情人之间的关系达到什么程度,"至于福什利吗,总能说服他的。实际上,我向你保证,他是一个好青年……嗯?就这样吧,你对他说,这个角色是你为我要的。"
他想到要为这种事去奔波,心里就反感。
"不,不,这绝不行!"他大声叫喊。
娜娜等待着。有一句话到了嘴边:"福什利怎么也不会拒绝你的。"但她又觉得拿这句话作为理由,说出来有点生硬。她只淡淡一笑,那句话的意思被包含在这古怪的一笑中。缪法抬起眼睛盯着她,随即又把眼睛垂下来,他的脸色苍白,心里忐忑不安。
"啊!别人的忙你就是不愿帮。"娜娜嘀咕道。
"我真的做不到!"他忧心忡忡地说道,"除了这件事,我可以答应你任何要求,哦,亲爱的,我求求你!"
于是,娜娜不再多花时间与他磨嘴皮,用两只手把他脑袋往后一推,弯下腰来,把两片鲜嫩的嘴唇凑到他的嘴唇上,吻了好一会儿。他在她身子下面打了一下哆嗦,这时他已神魂颠倒,两眼紧闭。随后,他被她拉一把拉起来。
"去吧。"她只说了这么一句。
他抬步向门口走去。但是,当他要出门时,他又被她搂在怀里,装出谦恭。温存的样子,抬起脸,用下巴像母猫一样在他的肩上来回蹭着。
"你说的那座公馆在哪里?"她悄声问道,表情羞羞答答,粉面含春,像个天真的孩子,刚才给她好东西她说不好意思要,现在又要了。
"给您的公馆在维里埃大街。"
"那里有马车吗?"
"当然有。"
"有花边吗?还有钻石吗?"
"当然也有。"
"哦!你真好,我的小猫咪!你知道,刚才我的拒绝都是因为嫉妒……但是这一次,我向你保证,不会像第一次那样,因为你现在懂得了女人需要的是什么。你什么都能献出来,是这样吗?那么,我现在不要任何男人了……瞧!只有你一个男人占有我的吻!来吧,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娜娜的吻像雨点一般落在缪法的手上和脸上,把他吻得身上发热了,便把他一把推到门外,这时,她才舒了一口气。天哪!怎么有股怪味弥漫在这化妆室。马蒂尔德真懒!不过,人在里面倒是很惬意的,像在普鲁旺斯的卧室里,冬天的阳光照进来,既暖和又安静,不过,变质的香水味,还有其它脏东西的气味,的确太浓了。 她打开窗户,把胳膊肘支在窗台上,出神地瞧着胡同里的玻璃天棚,这样来打发时间。
缪法踉踉跄跄下楼梯,脑袋里嗡嗡作响,他还要说什么呢?对于这件同自己根本无关的事用什么作开场白呢?他到了舞台时,就听见有人在争吵,第二幕快要演完了,普律利埃尔在大发脾气,因为福什利说他的一段台词必须被删掉。
"全部删掉吧,"他吼道,"我求之不得!……怎么,我的台词还不足两百行,还要删!不,我受够了,这个角色我受够了。"
他从衣袋里掏出一本弄皱了的笔记本,在激动得颤抖的手里转来转去,样子好像要把它扔到科萨尔的膝盖上。他很痛苦,别人伤害了他那脆弱的虚荣心,他苍白的脸抽搐着,嘴唇抿得紧紧的,眼睛里燃烧着怒火,内心的激动怎么也掩饰不住了。他呀,普律利埃尔,是观众热烈崇拜的偶像,竟然演仅有两百行台词的小角色!
"怎么不让我扮演端托盘送信的听差呢?"他用辛辣的口吻说道。
"行啦,普律利埃尔,别生气了,"博尔德纳夫平静地说道,他对普律利埃尔还是很客气,因为他对包厢观众很有吸引力,"别再闹情绪了……可以为你增加效果,好吗?福什利,你给他增加一些效果……在第三幕里,你甚至还可以再多演一场嘛。"
"那么,"普律利埃尔声明道,"我要落幕前的最后一句台词……我理所当然要这句台词。"
福什利一言不发,像是同意了,普律利埃尔把本子放进衣袋里,仍然心绪不宁,很不高兴。博斯克和丰唐在他们争吵时,漠然的表情明显地浮现在脸上。每个人都只关心自己的事情,这与他们没有关系,所以他们丝毫不感兴趣。所有演员把福什利团团围住,向他提问题,都希望他赞扬自己几句。米尼翁则听着普律利埃尔的最后几句埋怨话,同时眼睛盯着缪法,伯爵回来了,他在他的注视下回来了。
伯爵走进黑漆漆的舞台,在舞台的后面停下脚步,他迟疑了一阵,不想介入别人的争吵中。但是博尔德纳夫已瞥见他在那儿,连忙跑过去。
"嘿!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他嘟囔道,"伯爵先生,你简直想象不到我跟这些人相处有多困难。他们都是半斤八两,个个爱虚荣;他们还是骗子,简直是疥疮,老是来找我的麻烦,都想搞垮我的剧院才高兴……请原谅,我刚才火气上来了。"
博尔德纳夫停口了,他们沉默了片刻。缪法想绕个弯子说明来意。恰当的措辞就是爬不到他的舌尖,为了尽快结束这件事,他终于直截了当地说道:
"娜娜想要演公爵夫人。"
博尔德纳夫听了大吃一惊,大嚷道:
"什么?简直疯了!"
接着,他瞅见伯爵,发觉他面色那样苍白,神色那样惶恐不安,于是,马上冷静下来。
"真见鬼!"他只吐出了这么一句。
两人又沉默起来。其实,真让娜娜演公爵夫人,经理也无所谓,这个胖乎乎的娜娜扮演公爵夫人,说不定还挺有趣呢。何况,通过这件事,缪法就会被他牢牢地掌握在手心。因此,他马上作出决定,他转过身子,喊道:
"福什利!"
伯爵做了一个手势,想不让他跟福什利讲。福什利没有听见叫他,丰唐把他拉到舞台的檐幕边,耐着性子听这位演员讲他对塔迪沃这个角色是如何理解的。丰唐认为塔迪沃是马赛人,因为他讲话带南方口音;于是他就模仿南方口音。他背了整整几段台词,问福什利有什么差错?看来他也只是提出一些想法,对不对,他还没有把握。可是福什利态度显得冷漠,并且提出一些不同看法。丰唐马上发火了。很好!既然他领会不住这个角色的精神,为了替大家着想,最好这个角色还是别分给他。
"福什利!"博尔德纳夫又大声叫道。
于是,福什利拔腿就走,摆脱了这位演员,感到非常高兴。丰唐见他突然走掉,觉得他的面子被深深地伤害。
"别呆在这里,"博尔德纳夫又放低声音说道,"先生们,跟我来吧。"
为了不让丝毫话语钻入好奇的耳朵,他把他们带到舞台后面的道具库。米尼翁见他们忽然不见了,感到蹊跷。他们走下几级楼梯就到了道具库。那是一间方方正正的房间,两扇窗户朝向院子。一道好象从地窖里射出来的光透过脏兮兮的玻璃窗射进来,光线显得很暗淡,天花板很矮。屋里摆满了带格子的架子,架子上杂乱无章地摆着各种道具,很像拉普街旧货商摆设的摊铺,有杂七杂八的说不出名字的盘子,金黄色硬纸杯,红色旧雨伞,意大利罐子,以及款式各异的挂钟。托盘。墨水瓶。火枪和灌注器;所有东西上都积了一层一寸厚的灰尘,看了难以辨认,有的缺了口,有的破碎了,全都堆在一起。一股令人难以忍受的废铁味。破布味和潮湿纸板味从这里的一堆堆东西中散发出来,这些演戏用的破烂东西堆在这里,已有五十年了。
"请进吧,"博尔德纳夫喋喋不休,"这儿只有我们几个人,没有人来打扰。"
伯爵有些尴尬,只走了几步就停下来,以便让剧院经理单独大胆向福什利提出这项建议。福什利惊讶地向他问道:
"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博尔德纳夫终于说道,"一个新的想法闪现在我的脑海……你听了千万别发火,说件正经八百的事情,公爵夫人的角色让娜娜来演,你看怎么样?"
福什利听了惊愕不已。接着,他果然大发雷霆。
"啊!不行,这简直是在开玩笑……观众会笑破肚皮的。"
"唉!观众能发笑,就算不错嘛!……你考虑一下,亲爱的,这个主意很受伯爵赞赏。"
缪法努力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他从一块积满灰尘的木板上拿下一样他似乎不认识的东西,那是一只吃带壳糖心蛋用的蛋杯,是重新用石膏塑的杯脚。他无意识地把杯子拿在手里,向前走了几步,悄悄地说道:
"对,对,这个主意真妙。"
福什利向他转过头去,马上显出不耐烦的样子。伯爵同这出戏毫不相干。随后,他直截了当地道:
"绝对不行!……让娜娜演荡妇,要演多少都行,可是让她演上流社会的妇女,这绝对不行!"
"这回你错了,我向你保证,"缪法大胆说道,"刚才我还亲眼领教过她饰演的正经女人呢……"
"在哪里表演的?"福什利问道,他更觉得奇怪了。
"在楼上一间化妆室里……她真的表演过。哦,出色的表演!尤其是她那瞟人的眼神才像呢……你知道,她经过别人面前时,眼睛就像这样子……"
急于说服两位先生的他,一时忘记一切,手里还拿着蛋杯,就模仿起娜娜的表演了。福什利呆呆地瞧着他。他明白了,不再生气了。伯爵从福什利的眼神中看出来,他既有几分嘲讽又有几分怜悯,脸一下子浮起了红晕,连忙停止了表演。"我的上帝!说不定真可以,"作者为了讨好伯爵,喃喃说道,"她可能演得很好呢……不过,演这个角色的人已经定了,罗丝不可能让我们再要回来。"
"哦!如果只这一点困难,"博尔德纳夫说道,"事情由我来负责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