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出手时就出手

下个月,石磊就要去加拿大上学。在这段时间里,他把自己搞得很忙,不停地请客为自己饯行,一拨又一拨,反反复复地请,到底请了多少次客?请了哪些人?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

今天,他又给我打电话了。

“吴缅,今天给哥儿们饯个行,怎么样?”

我说:“我已经给你饯了三次行了,你还没走哇?”

“真的,已经饯了三次啦?”石磊痛下决心,“好,今天是最后一次,你帮我约几个人来。”我知道,饯行只是一种借口,石磊是想在离别之前,大家多聚聚。别看石磊平时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其实他是侠肝义胆。

约了十几个平时谈得来的男生女生,去了时代广场边新开的那家麦当劳,巨无霸、麦辣鸡腿汉堡、麦辣鸡翅、麦香鱼、奶昔、可乐点了一桌子,付款的时候,我们都坚决不要石磊付,而是凑了份子,算是我们自己为石磊饯了一次行。

石磊兜里的钱没有用出去他是不甘心的。吃完后,他请大家去玩电子游戏。

石磊把他身上所有的钱都掏出来,换成硬币,然后分给大家。

小魔女刘杨惠子拉着冉冬阳要去玩跳舞机。冉冬阳见那里有几个打扮得怪模怪样的大男生,就摇头不去。小魔女却满不在乎地走了过去。

冉冬阳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她从来没有来过电子游戏厅,不知道该怎么玩。

“你跟着我!”我在前面带路,“有我吴缅在,你还怕玩不会?”

我带着冉冬阳,先去玩一种简单的但极有刺激性的游戏“抢救人质”。我投了两块硬币进去,屏幕上的断垣残壁中,隐藏了几个劫持人质的罪犯。我提起微型冲锋枪,瞄准一个罪犯,“哒哒哒”一梭子子弹出了膛,那个罪犯应声倒下。大柱子后面又闪出一个罪犯,冉冬阳大叫一声:“在那儿!”

我举起枪,又是一梭子子弹射出去,这个罪犯也被我击毙了。其他几个罪犯仓皇逃窜。

冉冬阳从我手中夺过枪,跃跃欲试。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废弃的汽车场,罪犯藏得更隐秘了,很不容易发现他们。一个罪犯刚从一辆破旧的汽车下面露出头,冉冬阳一梭子扫去,把他击毙在汽车下面。

“怎么样?”

冉冬阳得意地回过头来看我。这时,汽车场里的罪犯都从他们隐藏的地方出来了,我大喊一声:“快打呀!”

冉冬阳转身就是一梭子,几个罪犯全部被击倒了。

冉冬阳喜欢上了这个“抢救人质”的游戏,一连玩了几盘,后面已经排起了队伍,我又带着她去玩了“危险地带”、“冲撞死亡”和“快枪手”。

“啊,太刺激了!”冉冬阳叫道,“再玩下去,我一定会疯掉的。”

看冉冬阳已经会玩了,我就和她分开玩了。我刚沉迷在“太空大战”中,冉冬阳又跑来了。

“吴缅!吴缅!”

女孩子就是事多!我不理她,继续我的“太空大战”。

“吴缅,出事了!”

一听说出事,我不得不从“太空”中回到现实。冉冬阳朝跳舞机那里一指,那里已围了许多人。

原来是小魔女在玩跳舞机的时候,那几个打扮得很酷的大男生一直在边上捣乱,他们提出要和小魔女交朋友,小魔女叫他们“滚开”,他们说小魔女骂了他们,便围住小魔女……

“嘿,干什么!干什么!”

我走过去,一把拉过小魔女,把她挡在身后。

我对那个一边耳朵上戴着一个大耳环的家伙说:“怎么着,咱们到外边找个地方练去?”

那家伙把我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你小子从哪儿冒出来的?躲一边去,少管闲事儿!”

“这闲事儿呀,还真的管定了!”

石磊和精豆豆、古龙飞都往那帮家伙跟前一站,连一向沉着冷静的鲁肥肥也捏紧了拳头,往前凑了凑。

戴耳环的家伙用手指着我们:“就你们这几个,还想打架?”

我挡开他的手:“废话少说,走!”

我带头向游戏厅的门口走去。

“吴缅,别……”

冉冬阳拉住我的衣服,快要哭的样子。我在她耳边小声说:“你快带着女生离开这个地方。”

我知道这附近有一片用围墙围起来的空地,准备盖大楼的,不知为什么,一直没有盖,里面都长起了半人高的野草。

找了块平整的地方,两拨人便摆开了架势。精豆豆还虚张声势地“嗨!嗨!”几声,把排骨一样的胸脯拍得“啪啪”响。

精豆豆大叫着冲了过去,大耳环憋足了劲,一个直拳,精豆豆矮小灵活,一闪,闪过了。大耳环扑了个空,我们都哈哈地笑起来。精豆豆也笑。一个头上染了一撮黄毛的家伙对准精豆豆的鼻子就是一拳,鲜红的血从精豆豆的两个鼻孔里喷了出来。我们这边的人见自己人流了血,顿时都绿了眼,一个个成了亡命之徒,冲过去就打。

我和黄毛过了几招,不分胜负,然后扭成一团,滚倒在草地上。黄毛比我高,但他耐力不行,和我翻上翻下几个回合,他的体力渐渐不支,我翻上来,一只手卡住他的脖子,对准他的鼻头也是一拳,这家伙的鼻子也出血了。

黄毛的其他三个兄弟见黄毛被我打出了血,都撇下他们的对手,朝我扑过来。

因为我和黄毛还扭作一团,所以他们没法对我大打出手。就是有几脚踢过来,大多数都踢在了黄毛的身上。

结果,我们这边的人和他们那边的人扭成一团,难分难解,所有人的身上都沾了不知是精豆豆的鼻血还是黄毛的鼻血。

在扭打中,我突然感到又有一些人加入进来,还闻到一股刺鼻的清凉油的味道,然后是一阵嚎叫声。

“噢———”

“哇———”

对方几乎丧失了战斗力,他们双手捂着眼睛,在地上滚着。

“吴缅,你流血啦?”

冉冬阳惊恐地看着我沾着血迹的脸,泪水从她眼睛里流了出来。

“冉冬阳,你别紧张!”精豆豆一边用纸团去堵他的鼻血,一边说,“吴缅的脸上沾的是那黄毛的血。”

小魔女站在那几个捂着眼睛的家伙的身边,双手叉腰:“快滚!还想挨揍吗?”

这几个惹事生非的小流氓从地上爬起来,嘴里叫着“咱们后会有期”,狼狈地逃跑了。

原来冉冬阳、小魔女几个女生悄悄地跟在我们后面到了这个地方,看我们打起来了,小魔女到附近的一家药店买了几盒清凉油,分给几个女生。趁我们打成一团,便一拥而上,把清凉油抹在那几个小流氓的眼睛上,叫他们睁不开眼睛。

小魔女得意洋洋地走到我跟前:“吴缅,我们干得怎么样?”

我没好气地说:“今后我们男孩子的事儿,你们女孩子少掺和。”

“哼!”

小魔女朝我恨恨地跺了一下脚。

这一仗虽然打得对方溃败而逃,可我心里却窝囊得很,靠女生抹清凉油打败别人,算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