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张问明

【原文】

子张问明。子曰:“浸润之谮(1),肤受之愬(2),不行(3)焉,可谓明(4)也已矣。浸润之谮,肤受之愬,不行焉,可谓远(5)也已矣。” (《论语·颜渊第十二》)

【注释】

(1)浸润之谮:谮,音“zèn”,谗(音“蝉”)言,诽谤他人的言语。指谗言如水的渗透,不易察觉而暗中慢慢发挥作用。

(2)肤受之愬:肤受,亲身感受。愬,音“素”,诬告。指亲身感受着疼痛那般的诬告,即直接、恶毒的诽谤。

(3)不行:行不通,指不为所动。

(4)明:心思明智。

(5)远:境界高远,超凡脱俗。

【语译】

子张问怎样才是明智。孔子说:“像水的渗透那样暗中慢慢发挥作用地说你坏话,像亲身感受着疼痛那般直接、恶毒地诽谤你,在你那里都行不通(你都不为所动),那你已经称得上是明智的了。像水的渗透那样暗中慢慢发挥作用地说你坏话,像亲身感受着疼痛那般直接、恶毒地诽谤你,在你那里都行不通(你都不为所动),那你已经称得上是境界高远、超凡脱俗的了。”

【研析】

人如果能实实在在修心,自然会愈来愈明理,愈来愈能看透世间的表象,久了和不修心的人会拉大差距。在可能变得:心思清净明智,境界超远脱俗,明白世事的因由,接触到真相本质,悲悯宽容生命等;而外在可能是:不为表象人事物所动,能忍人所不能忍,说真话,做正事,善待他人等。文中孔子可能意在针对子张的情况,勉励他踏实地修心,真正提高心和思想境界,这样才能堂堂正正面对小人的恶意和诽谤言语,才能充耳不闻,不再心动或受制约。

【延伸思考】

1、人的想法往往决定着命运,面对同一件事,想法不同的人,可能结果会有很大不同。换句话说,就算左右不了事件的发生,我们也可以转变面对事件的态度和想法,这个转变能力,可能就是我们不为人事物所动,不受制于人事物的转机,也是一个人能提高境界、活得自在的原因。

想想看:转变想法、态度和修心、升华自己是不是关系很大?在心和表象事件之间是不是存在着有趣的关系:心不正,按照因果关系,会出现麻烦事;提高心,就能出现转机,不受制于麻烦事?试试看:在生活中体察自己的心思和遭遇的事件之间有没有关系。

2、人有一种思维惯,总是想用看得见的外在具体方式解决外在问题,也常在具体观察得到的外在找问题的根本原因,常常忽略了人看不见的神、在,也忽视了神、在和外在问题的联系。

想想看:人对于神、在没有自知之明,是不是会使人陷入具体问题之中,无法根本解决问题?人类和方方面面的领域是不是存在很多问题?政治、法律、教育、医疗等有没有解决根本问题?一大人陷在黑暗索和问题之中,这是不是眼前的大忧患?是不是唯有看透眼前一切问题的根源是道德人心,并从提高心着手才是最明智最实在的解决之道呢?

【历史故事】

以正行坦然面对辱骂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思想境界,人世间杰出的人物与修炼中的人通过加强自身的修养和修行通常可以到达很高的境界。在现实生活中,由于生生世世的因缘关系,人们很难完全避免被恶意地辱骂、恐吓、中伤、嫉妒或指责等,当面对辱骂时以什么样的心态和方法去应对,那就因人的思想境界高低而全然不同了。

据史书记载,宋代名臣富弼年轻时就很有度量。有人骂他时,他充耳不闻,专心致志地做好自己的事情,好像什么也没有听到。有一次遇到一个非常凶悍的人,无缘无故地他进行谩骂。旁边的人对富弼说:“他正在骂你呢!”富弼嫣然一笑说:“恐怕他是在骂别人。”旁边的人又对富弼说:“他正在指名道姓地骂你呀。”富弼却说:“天底下同名同姓的人多得是,未必富弼就是我呀!”那个破口大骂的人听到富弼那不屑一顾地回答之后,感到非常羞愧,也就住口不骂了。

如果富弼当时唇舌剑地针锋相对,你骂一句,我回敬一句,必然加剧矛盾,以至大打出手。而以云淡风轻的心态坦然忍让,则可以使对方怒火冰释,善解恶缘。能忍能让者,德量必大;遇事不能忍者,心狭窄。所以人世间最难做的就是忍辱。

相传释迦牟尼佛下世度人时,也有那么一段时间,经常遭到一个人的妒嫉和谩骂。对此释迦牟尼佛心平气和,沉默不语,不动声,专心致志地做好度人的事情。有一天,当那个人骂累了之后,释迦牟尼微笑着问他:“我的朋友,当一个人送东西给别人,别人却不接受时,那么这个东西是属于谁的呢?”那个人不假思索地回答说:“当然是送东西的人自己的了。”释迦牟尼说:“那就对了。到今天为止,你一直在骂我。如果我不接受你的谩骂,那么谩骂又属于谁呢?”听了释迦牟尼佛充满智慧和慈悲的妙问,那个人顿时哑口无言,从此再也不敢谩骂释迦牟尼了。

面对个人攻击式的辱骂,很少有人能像富弼和释迦牟尼佛那样去坦然处之。然而,冷静地思考一下就会省悟:如果心浮气躁地以牙还牙,用辱骂回击辱骂,实在是一种不智的行为;如果面对辱骂嫣然一笑,以轻风细雨的口吻响应辱骂,就已具有智者的风度;如果面对辱骂心平气和,懂得用行动坦然应对,那就是一种大智慧了。当然,一个人如果不修炼,就永远不可能具有觉者那样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