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挤出生天》原文
最近风闻重庆的公车挤冠全国,一篇报道罗列了网民的诙谐评价,把我笑安逸了。之一:“我买个面包挤418,下车时面包变一张纸了”;之二:“我有次坐117,好不容易从前门挤了上去,又从后门被挤了下来”。最搞的是某售票员的语录:同志们收收腹,再上两个。
重庆的人口密度,在国内那是一骑绝尘,昔年我上大学时就听说重庆到上海的火车是中国最挤的,有回我在江西的铁轨上与那趟车相遇,只见无数张嘴伸出车窗,贪婪地吸氧,那饥渴的眼神、煎熬的神情、张圆的红唇……只有我多年后在AV里看到的敬业女优,才能堪与比拟。
要了解中国人的出行状况,必须去坐三种车:上下班高峰的公共汽车和地铁、春运期间的长途火车。那种恐怖宛如酷刑,基本上,挤完一轮之后,没怀孕的能怀孕,想堕胎的包管免费堕胎,假若阁下长期便秘,那倒是推荐你经常坐公车,你腹中的农家肥定然应声而出,比挤粉刺还快。
报纸上常说北京地铁里有人跳下铁轨自杀,我知道那都是假新闻,因为报道里曾说某死者一分钟前还在跟朋友谈笑风生。他们分明是被挤下铁轨的。没人喜欢当众表演碎尸万段,除非你同时泡俩马子,二女争夫,你走投无路才会叉腿躺在地铁铁轨上,让那车轮均匀对称地从小鸡鸡碾到脑壳,把你切成两半,然后两女各自扛一扇你的肉身回去成冥亲。
中国人有一种悠久的挤文化,天生不爱排队,总喜欢乱哄哄地挤在一起,搞得很相濡以沫的样子。这种挤文化下吃亏的一般是女人,我们上大学时去打饭,食堂的每个窗口全挤满男生,女生可怜巴巴地站在一边,眼见都快饿死了,我常义务替她们打饭,拎着几个饭盒在一群男人的屁股和胸脯间挣扎半天才解决吃饭问题。谢谢我佛,我与无数男人的肌肤亲近了四年,也没变成基佬,真是万幸。
中国的挤文化不仅体现于肉身。古时开国君王登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打江山的重臣挤走,如今的许多单位,新领导上任后首先要做的,也是先把不属于自己派系的人清洗出去。我认识的一位老总最为悲情,他先后创立了许多颇为辉煌的企业,每次都是立下基业后就被挤走了,令人哭笑不得的是,他都是被自己的手下挤走的。当然这还不算最悲情,《手机》里的严守一,是被自己睡过的女人挤下了岗位,这才叫悲壮。
不过被挤也未必全是悲情0早年我见过有个记者挤火车,遍寻卧铺而不得,他被挤得无奈,咬牙掏钱补了软卧票,他推门进包厢,望见了三个比叶子楣还要大波的荷兰美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