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想出墙,不仅是柏林墙》原文

出差广州,感觉这座城市依旧骚性不改。我住在距离杨箕村几百米的天河某四星酒店,每晚都会在电梯里看到醉醺醺的男人搂着清凉女子闯进。当然这座城市也在进步,早年管妓女叫做鸡,后来唤作小姐,已经从禽类动物跃然成为灵长类。如今已经流行叫公主,按照如此迅捷的升迁速度,在近在咫尺的将来,吾国的性工作者有望被称为“母后”或是“老佛爷”。

广州骚,深圳更骚。最近报上说,深圳的婚外情已经泛滥成灾,尤以私企老板和公务员为首。我对深圳人的骚劲倒是深表理解,那个城市全是外乡人,压力繁重,无根的感觉特别浓,而对许多男人来说,当大脑皮层已经丧失了家园,腹下灵蛇便需要寻找一个温暖的港湾。

作为一名性文化研究者,我一直认为欲望的勃兴程度与纬度有关,岭南炎热,夜生活多,心火淤积,男人们白天吃多了蛇啊粉丝啊一类棍状食物,潜伏已久的荷尔蒙便在夜幕降临之时,揭竿而起。但报纸上又指出,婚外情最泛滥的是上海,纬度并不能决定淫荡指数。我冥思许久,只能归咎于一点:因为黄浦江流过,所以上海比较黄。

现代社会的价值观日益多元,许多事情已经无法判断对错。你贬婚外情吧,别人说你是伪君子;你顶婚外情吧,别人说你是人面兽心。所以我只好狡猾地不表态。天要下雨,鸡鸡要挪窝,随它去吧。

人性之中,大略都有与配偶之外的异性发生激烈交战的欲望。在精神上,所有人都想出柏林墙,在肉体上,所有人都想出墙。后来大家发现乱搞虽然符合人性,但是亦有弊端,性伴犹如茶杯,你和别人混用茶杯,心里终觉不爽,还容易传染疾病,不如还是各自专用一个为好。专家曾指出,未必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座断背山,但多数人都会有梦中情人,所以,在床上把配偶想象成梦中偶像并无不妥,还可以增加某种生活的质量。这也许是最合理合法的梦幻式偷情,值得推广,只是夫妻俩交流感情时,一方悍然喊出某个人的名字,终究于礼仪上有所亏欠,所以我建议普天下夫妻缠绵时都戴上耳机听音乐,我喊你关之琳,你喊我刘德华,我喊你潘金莲,你喊我大叫驴,各自尽兴,互不伤害。

婚外情曾经是中国人最津津乐道的事情。床笫之事在民间传播的速度和力度,远胜于天下所有的强势通讯社。几十年前,想整臭一个人,除了政治帽子之外,最佳利器就是用下三路做文章。这与生理学完全吻合:人最脆弱、最不经打击之处,就是项上脑袋和胯间之物。如今社会文明了,不再因作风问题处理任何干部,只是在处理贪官时捎带披露一下他的性能力,于是我们发现,哦,贪官们原来都是床上枭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