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文化之舞龙

“打巴掌,正月正,正月十五玩龙灯。人家的龙灯玩罢了,我的龙灯将起身。”

冬日的太阳总是暖烘烘的,老吴搬了摇椅,躺在上面眯着眼睛哼民谣。老吴七岁的孙子满满坐在他身旁,托着腮帮子听他哼。满满眨了眨眼睛,好奇道:“爷爷,什么是玩龙灯啊?”老吴望了望小巷远处,朝满满笑道:“就是舞龙啦。”满满摸了摸小脑袋:“爷爷,舞龙是什么啊?”老吴微眯的双眸瞬间瞪大,他有些不可思议道:“乖孙,这么大了都没看过舞龙吗?”满满摇摇头:“没有。”老吴将满满抱到自己身上,指了指小巷远处:“那你和爷爷在这里等着看舞龙的好不好?”“好!”满满一脸兴奋。老吴慈爱地摸着满满的脑袋,他笑着,脸上的皱纹仿佛盛开的秋菊。

风又拂过,落叶已堆了一地。满满看着小巷远处,瘪瘪嘴:“爷爷,舞龙的怎么还不来啊?”老吴拍拍满满的肩:“耐心。”满满拉着老吴的手臂,撒娇道:“爷爷,要不你给我讲讲你第一次看舞龙的时候吧。”老吴怔了怔,语气充满了怀念:“好......”

老吴小时候,经济萧条,人们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填饱肚子。至于娱乐,完全是白日做梦。那日,老吴背着柴往家里走,没走多久他便听到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声。老吴循着声音跑过去,看到十多个人撑着一条金色的龙。金龙的身体是用鲜艳的明黄色布料缝制的,龙角是用地鸡毛制成的,龙的头顶上有一颗硕大的珠子,阳光下闪闪发光。那十多个人舞动着金龙,左耸右伏,来回摇摆,时缓时急,蜿蜒翻腾,宛若真龙遨游在天。老吴看呆了,他跟着舞龙队伍跟到了隔壁巷子才依依不舍地回了家。后来老吴才知道,原来是居民委员会主任想调动一下大家新年的喜悦气氛,特意请来的舞龙队伍。再后来,委员会主任换了一个又一个,可每年舞龙却成了小巷的传统。而老吴——这个淳朴老实的人——在大半辈子的时间里都深深地喜爱着这个传统。

“爸,到屋里去吧,这冬天的风刮着冷。”老吴的儿子正好下班回来。老吴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喃喃道:“怎么还没来?”“什么怎么还没来?”“舞龙的!”满满在旁边接话,“我和爷爷等了好久好久了。”老吴的儿子笑着摇摇头:“爸,你带着满满进屋去吧,舞龙的不回来了。我听居委会说舞龙太老套了,他们在中心区开了个歌手比赛,爸你要去看看不?”老吴的嘴唇颤了颤,他深吸一口气,仍然不敢相信:“凭啥不舞啊,怎么也说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爸,那都是老掉牙的东西了。”老吴的儿子不耐烦道。

老吴的脑海里一直都“那都是老掉牙的东西了”这句话。他迷茫四顾,挺直的腰杆似乎一瞬间弯了下去了。

夜晚,月亮宛若玉盘。老吴望着月亮,幽幽地叹气。满满跑过来,拉了拉老吴的衣袖:“爷爷,不要难过了。”

“我没有难过。”

“爷爷,我也喜欢舞龙。”

老吴愣住了。眼中似乎有似乎有晶莹闪过。满满继续道:“爷爷,舞龙是我们的传统文化,我们应该把它继承下去。”

老吴再也忍不住了,他一把抱起满满,感动道:“乖孙......”

满满声音稚嫩,眼神天真无邪:“爷爷,满满以后要学习舞龙,把它继承和发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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