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八一过,妈妈就开始念叨了:“乡下快要蒸糕蒸馒头了。”所以,一放寒假,我们就赶到乡下外婆家去。

一下车,就看见外婆的屋子里冒出滚滚白烟,妈妈说:“已经开始啦!”我刚跨进门,就被一团湿漉漉热腾腾地水汽包围了,这水汽带着米香、柴禾香、枣香,特别好闻。进了屋,迷迷濛濛的水汽中,传来舅爷爷外公的声音:“快!水开了!”“再撒一层粉!不要太多!”我大声喊:“外公!舅爷爷!”他们一边应和着:“诤诤来啦!快来看蒸糕!”一边不停地往灶台上的大木桶里撒米粉,米粉就像片片雪花往桶里落。这时,外婆的声音在灶后响起:“诤诤!”我看见外婆的脸在灶火的映照下,红扑扑的,连忙扑到她怀里。灶膛里的火烧得旺旺的,把四周都烘得暖暖的。我问外婆:“为什么外公和舅爷爷要把面粉一把一把撒下去,而不一起子把面粉揉好了全倒进去呢?他们的手像抽筋似的抖,累不累呀?”外婆哈哈大笑:“一下子全倒进去的话,糕就会夹生。”我觉得不可思议:“什么?夹生?”外婆说:“是呀,那么厚的面粉层,水蒸汽透不过去,糕的里面就会夹生!”

正说着,第一笼糕出锅了。舅爷爷和外公一起把木桶抬起来,齐声喊道:“一!二!三!”“通!”的一声,把它倒扣在桌子上,桌子仿佛吓着了似的猛地跳了一下。揭开木桶,一块圆柱形的糕就棱角分明地出现在眼前。我正要想问问这糕是不是可以吃了,他们两人又开始对着糕揉呀,推呀,压呀,使出了浑身的劲儿折腾它。糕就变成软软的,很好脾气地被他们推来搡去。我问外公这是干什么。外公说这么揉压过后,糕会更加有韧劲,更加粘糯有嚼劲。果然,揉好后,外公用线切了一块给我尝,差点儿没把我的牙齿给粘下来。我一边使劲撕扯着米糕,一边问:“咦,为什么不用刀切,要用线切呢?”

外婆说:“用刀切,米糕会粘在刀上扒也扒不下来。”说着,她就利索地用线把糕切成一块一块的,放到外面席子上去晾干。

外面的席子上已经晾着许多包子了,有满脸褶子的,有光头秃脑的,还有椭圆形的,都点着红点点,看起来特别喜庆。我悄悄地抠了几个,发现不同长相的包子,肚子里的馅儿也各不相同。

满场的糕和包子,把院子都照得亮堂堂的,我问爸爸为什么过年大家都要蒸糕和包子。爸爸说:“‘糕’和‘高’谐音,寓意着步步登高年年高升的希望,而包子需要发酵,大家都觉得它意味着‘发’家致富的愿望,而这两种食物都需要蒸……”我连忙抢着说:“一定是意味着‘蒸蒸日上’美好寓意吧!”

大家伙都笑了。家乡的民俗真有意思!

内容推荐

【下一页】             【上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