酱缸赞

这几天又收到奶奶做的酱,总能想到那两个被奶奶用来做酱的缸。

这两个酱缸,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是顶普通的,它就像某个美食节目里播出的,那些韩国人腌制泡菜用的坛,成批量的坛,我想这样的坛在中国一定也不少。深褐色,用指骨敲敲会有“咚咚”的声音,它更象坛,可应着奶奶总是“酱缸酱缸”的叫,“酱缸”倒成了它的名。它虽是专门的,却从未对它特意进行什么保养,偶尔无用了,或许洗净,还被奶奶用来做葡萄酒。

放了夏假,回老家,便是看奶奶做酱。那时酱已初具形态,深褐色的酱缸,内里晦暗,不知深浅。那酱也为褐色,届时,我只看见,阳光洒在酱上,泛起润泽的光泽。奶奶手持一双极长的木筷,缓缓地搅动着,酱里包含的肉粒与酱瓜随着浮上浮下。接着奶奶会让我舔一点木筷上沾染的酱汁,咸香瞬间充溢整个口腔。我多半会央着奶奶再放些自家熬制的辣酱进去,辣酱颇辣,不大的勺已足矣。再进行最后加工,细心地密密封存,静待它成熟吧。记忆里最深,便是奶奶在搅酱,眼神平和,又流露出别样的温柔,她会偶尔瞥我一眼,四目相对,彼此会心一笑,就这样,时光定格。

可是奶奶身体不算好,家里人常说多休息,好好休息。她总不愿的,总是说“我喜欢的”。我便不能明白,什么叫“喜欢做酱”呢?如今长大也渐渐明白了,奶奶是喜欢做酱时的回忆吧,回忆那段,深藏在记忆里的过往。阳光下,手中的活不停,偶尔能忆及过往的一些事儿,再瞧一眼身边的小孙女儿,她还小,从未品尝过生活的苦,简单快乐,彼时内心里的每一处都是柔软,眼神格外温柔而慈祥,浅笑出声。这样,年月静好,岁月也就过来了。

这是酱缸带给奶奶与我两人之间独有的、无法回去而又无比美好的,永无法遗忘的回忆。

看吧,我可不得不给酱缸点赞了!怎能不点!为那酱,为那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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