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友情留点空隙

我高中分班以后有一个挺好的朋友,她小学也同我一个班。我们都说,这就是缘分。阔别三年再相遇,我们对彼此感觉都有点陌生,到这不妨碍骨子里的亲近感。她大部分时候喜动,而我是个遇动则动,遇静则静的人;她喜欢笑,而我也并不腼腆。往往相视一笑,便默契地收住了接下来的话语。我俩即使不是最合拍,但也想去不远。

非常巧合的是,我们在高一下期所有考试时的座位都是相邻的,你四十九名,我五十名;你五十九名,我六十名。我们俩每次暗叹这缘分时,也有同时为其骄傲之感。 如果我们不说,还有谁会注意到?我们在一起不愁没有共同话题,从喜欢的明星,欣赏的歌曲,甚至是穿衣打扮上,都可以侃侃而谈?聊至兴出,音量拔高,当然吸引了别人的目光。我偷偷告诉你:好几次我看见她的唾沫星子,在我脸上安全着陆,还为此笑了好久。

这样融洽而欢快的关系并没有一直持续下去,中间发生了两件事,每一件都令我感到很尴尬,同时也让我意识到了三年时光的鸿沟时刻都存在着,只有我可以去忘记它,以为一步两步就可以跨越过它。就是这样的轻视,令我重重跌跤。

有一天我从楼梯上走下来,细细喝水,瞥见她的手表与我的是同一系列。女孩子可能都觉得与朋友在偶然中买到相似的东西是默契的印证吧,是惊喜的。于是我上去和她交谈几句。没想到,她目及我的手表时面色稍霁,用一种较为勉强的笑容敷衍似的笑笑,明显不想多谈。而我完全没料到她这样的抵触,看到这样的眼色,我想让她稍微改观或者说不那么难以接受,于是那是两只表比对。她的脸上一下子凝了一层霜,不悦地从我手中夺过它,郑重地告诉我,她不喜欢别人碰她的东西,所有人,包括家庭成员。没人和我搭话,我感到不住的尴尬。好像嘲笑我现在才知道这是,有人嬉笑这说,踩到地雷了。我只好借口水很烫,灰溜溜地跑开。

这件事过去好久以后,我们的关系才修复如初。用修复这个词,是因为我们心里的镜子都是雪亮的。直到有一天,我坐了她的位置,因为这里视线好,靠前排,我就在那儿抄题。过了一会儿,她进来看见我,面目一下冷凝下来,带风一样快步走过来,"XX,让开"。我被惊了一刹,僵直的起来让开,这样近乎呵斥的语气,更多是让我感到在同学面前丢脸,明明都是同样人的人,突然觉得自己被丢在了地下,在尘土里打滚。我移到了后座,可是臀温并不能很快消散,她在前面抱怨道:“好恶心呀!真是讨厌”。她犹豫着坐下来时,我对于这样做作的不屑在眼中一闪而过。 我想起了之前读过的一篇文章《臀温》,隐约记得里面有这样一句话:“坐在凳上,你可以通过前人留下的臀温来判断他的高矮、胖瘦”。我不自觉笑了笑,准备用睡眠来彻底消散这种想法。一午安眠。

仔细想想也是,亲密无间的朋友之间尚有一条不太明显的界限,而我们三年 的鸿沟并不能朝夕间跨越。龙应台的《目送》中说:“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所以啊,姑娘,给友情留点空隙,容忍里面的不完美,这样友情才能呼吸空气,接受甘霖,沐浴阳光,开出馥郁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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