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丝糖画

爷爷,你要去哪里?”亦鸣看着自家爷爷背上一个大箩筐,拿着两根小板凳,准备出门。“保密。”老人笑着说。

亦鸣看着自家爷爷准备出门,不满道:“我不管,我也要去!”“不不不,你带在家里就好。”“不嘛不嘛,我要去!”“行行行,让你去,让你去。” 老人拗不过孙子,只得让他去。

就这样这爷孙俩便一同出了门。

老人带着亦鸣来当了镇上的西湖塘。

“爷爷,我们来干什么呀?”“你猜猜。”老人一边说一边卸下身上的箩筐,摆好板凳,在西湖边坐了下来。他从箩筐里拿出一块木板,一个罗盘,把木板架在箩筐上,把罗盘放在木板上。亦鸣好奇地凑了上去,不过只是罗盘上画了些动物而已,也没什么特别的呀。亦鸣又望了望爷爷,可爷爷只是笑着看他,并不说话。老人不说,亦鸣也就不知道,他只得在心里默默地瞎猜。

不多时,这西湖塘便热闹起来了。

“爷爷,我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亦鸣还是没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道。老人眯着眼睛看着一位朝他们这里走过来的人,说道:“答案马上揭晓,还请小少爷稍安勿躁。”

只见来人是一位小伙子,他问老人:“爷爷,你这多少钱转一下?”老人伸出三根手指头在青年面前晃了晃。“那我转一下喽。”青年把手伸向罗盘道。老人笑眯眯地点头应允。

一转,指针停在了鱼上。青年低低的叹了口气,好像有些失望。老人从箩筐里拿出一个勺,一个小盆,一块光滑的白板。揭开盆上的 盖 子,里面赫然是一盆糖浆。

老人用勺子舀了一些糖浆,提起手,吸了口气,倾斜手腕,勺里的糖浆便溢出来。老人抖动着手腕,动作娴熟。亦鸣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爷爷是来卖糖画的。不过,爷爷竟然会画糖画,这真是太令他惊讶了。

在亦鸣发呆之际,老人的勺下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条鱼。他把竹签摁在鱼上,把鱼递给了那小伙子。亦鸣望着那人手里的鱼,有些呆住了:正值阳光灿烂的时候,青年手里的鱼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晶莹剔透,好生漂亮。那鱼眼也亮晶晶的,闪耀着生的活力。爷爷画的真好。亦鸣在心里默默的赞叹道。

“唉,怎么是条鱼呀。”青年低声嘟囔道,但却被耳尖的亦鸣听到了:咋的,这没大一条鱼你还不满意?

接着,又有些人来买糖画。他们转罗盘时皆是兴趣盎然,但当指针停下后,却无一例外的叹息:“唉,怎么不是龙啊!”亦鸣有些奇怪,大家干嘛大家都想要龙啊?

待这些人散去后,亦鸣问停下来的爷爷:“爷爷,他们为什莫都想要龙?”老人一怔,转过头来凝望亦鸣,笑了。

“亦鸣,你喜欢龙吗?”“喜欢呀。”“那你知道龙代表什么吗?”亦鸣答不出来了。

老人抬起眼皮,拿着糖勺,一边画着糖画一边说:“龙,代表刚硬霸道;气势威严;不阿血性,是幸福和成功的标志。人们爱龙,是因为他们爱龙的威严,爱龙的血性,爱龙的精神。他们用龙来表达对别人对自身的美好祝愿。”话说完了,勺下的糖画也完成了。

老人摁上竹签,把糖画举起来。亦鸣这下看见了,是龙。爷爷画的,是龙。一条威武的龙,一条张牙舞爪的龙,一条英武的龙。这条龙画得如此精致,仿佛是用千根糖丝一根一根地连接而成·。可惜,美中不足的却是:这条龙没有眼睛。

“爷爷,这条龙怎么没有眼睛?”老人微微一笑:“眼睛,需要你来画。”“我来?”亦鸣不敢相信。“是的,你来。”老人将糖勺塞进亦鸣手里,望着亦鸣微笑。

亦鸣深吸口气,拿糖勺的手微微有点抖。可,很巧的是,因为亦鸣的抖动,糖浆溅了出来,正好溅在了龙眼应该在的地方。现在的龙,有了眼睛,神灵活现,好似马上便要挣脱竹签,飞向九霄。

亦鸣拿起糖画,他觉得龙好像在凝视他,他又想起了爷爷方才的话,若有所思。

老人望着亦鸣,眼中满是慈祥和温柔。 

对他来说,亦鸣就是那条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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