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大家却不肯放过她,一起承诺会坚守秘密。最后,梅格实在忍不住一吐为快的欲望,双眼死盯着门,开始讲了:“就是……就是因为那个包厢……”
“哪个包厢?”
“鬼的包厢!”
“鬼怎么会有包厢呢?”
一想到鬼居然有自己的包厢,女孩们受惊过度,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长嘘短叹起来:“哦!上帝!继续讲,继续讲……”
“小声点!”梅格责备了一句,接着又讲,“就是第五号贵宾席,你们知道的,二楼左边的贵宾席。”
“这不可能!
“是真的……我妈妈就是那个包厢的领席员……不过,你们发誓绝不说出去,好吗?”
“当然啦!你快说吧!”
“那间包厢,除了鬼以外,已有一个多月无人问津了。剧院已下令不得再将它外租……”
“那鬼真的来过包厢吗?”
“当然。”
“这么说,包厢里真的有人?”
“不是的!鬼确实来过,但没有人!
女孩们面面相觑。其实,她们的意思是,如果鬼真的到包厢看戏,那么大家应该能看见他那身黑衣以及那颗骷髅头。但是梅格却解释说:“我们确实是看不见鬼的!他根本不是穿着黑衣,有颗骷髅头。大家所说的什么骷髅头,火焰头全是胡说八道!他什么都没有……当他来到包厢时,我们只能听见他的声音。我妈妈从来没见过他,只听见过他的声音。她最清楚不过了,因为每次都是她把节目单递给鬼的!”
索尔莉觉得这番话实在太不可思议,便打断了梅格,说道:“小梅格,你是在跟我们开玩笑吧!”一句话让小姑娘委屈地哭了起来。
“我本来就不该说这些的。要是给妈妈知道了,我可怎么办呢?你们看着好了,约瑟夫这样多管闲事,早晚会自讨苦吃的……妈妈昨晚还说呢!”
这时,只听见走廊里传来一阵急促而有力的脚步,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喊道:“塞西尔!塞西尔!你在哪儿?”
“是我妈妈的声音!”小珍丝说,“不知道外面又发生了什么事!”
塞西尔·珍丝的母亲是个高大而丰满的中年妇女。此刻,她打开门进来,立刻全身哆嗦着倒在一张椅子里,满脸涨得通红,眼神迷乱而忧伤。“太不幸了!太不幸了!”她自言自语道。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约瑟夫·布盖他……”
“他怎么了?”
“他死了!”
房间里的每一个人都惊得目瞪口呆,脑子里划满了问号。
“唉!刚才有人发现他吊死在地下室三层,但最可怕的是……”可怜的妈妈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发现尸体的机械工们居然说,在现场还听到一种奇妙的音乐,像是死人的安魂曲,萦绕在尸体四周。”
“一定是鬼!”小梅格脱口而出,随即又用手捂住嘴,“不!不!我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说!”
而她的同伴们恐惧万分地肯定了梅格的所言:“一定是的!一定是鬼!”
索尔莉的脸色苍白极了。
小珍丝的妈妈拿起放在桌上的一杯甜烧酒,一口饮尽,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地下室里一定有鬼。”
事实上,约瑟夫意外死亡的真相,一直没有水落石出。敷衍了事的调查未得到任何结果,只能解释为自杀。在蒙夏曼——他是德比恩和波里尼的继任者之———所写的《一位剧院经理的回忆录》中,有这样的记载:
“就在德比恩和波里尼两位先生举行饯别酒会的那天晚上,剧院发生了一件不幸的事。当时,我正在经理办公室里。突然,行政主任麦尔西先生一脸仓皇地跑进来告诉我,在舞台地下三楼牧场布景和拉瓦尔王布景之间,发现一名机械师上吊自杀了。我当即大喊:‘先把他放下来再说!’而就在我匆匆忙忙地往楼下冲,准备解下金属梯去抬尸体时,死者上吊用的那根绳子居然不翼而飞!”
一个人用绳子上吊自杀,在人们赶去解尸体时,绳子竟然会无故消失。对于这样一件事,蒙夏曼怎能不心存疑虑呢?然而,这位前任经理却给出了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解释:当时正值芭蕾舞表演,一定是那帮女演员太过迷信,拿走了绳子当避邪之物。这可能吗?一群小女孩在短短一两分钟内,解下尸体,然后分掉绳子。这岂非是说笑?!我的看法与蒙夏曼的完全不同。在舞台地下三楼死者上吊的地方,或许有个什么神秘机关。否则,那根绳子怎么会在完成使命之后即刻消失呢?各位如果再继续往下看,就会知道我的猜想是错还是对。
这个悲惨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剧院。约瑟夫一直深受同仁的敬爱,他的死令所有的人都感到无比悲伤。这时,小演员们一起簇拥着索尔莉,像一群受惊的羔羊紧紧地依偎着牧羊人,脚步匆忙地穿梭于昏暗的楼梯口、长廊间,准备前往演员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