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9
“爸爸还是整天晚上工作……一妈一妈一打了贝尔特一个耳光……你说,一个人结了婚,是不是会疼痛……”
因为玛丽没有回答,他就更兴奋地继续说:
“我不愿意到乡下去,我……如果她们挨了她一下,我就要勒死他们:这很容易,晚上,当他们睡着了的时候……她有象信笺一样柔和的手掌。但是你知道,那个家伙呢,她就是一个肮脏的女孩子……”
他又重新说一遍,但越说越糊涂了,结果并没有说明白他到这里来说的话。最后,玛丽用强力使他回到他父母家里去,他甚至于连奥克达夫在场的事都没有注意到。
这时,奥克达夫怕再受到打搅,就想把青年妇人带到自己的房间里去。但是她拒绝了,两颊突然泛起一股红潮。他并不了解这种害羞的心理,一再说他们那样可以听见儒勒上楼的声音,她也有充分时间溜回自己的家。因为他拉她,她突然以一种被强一奸一的女一性一的愤慨态度生起气来。
“不,不在你的房间,绝不!那太讨厌了……呆在我家里吧。”
说完,她就逃回她屋子的尽里面去了。奥克达夫还站在楼梯口,对她这种出乎意料的反抗,十分惊异,正在这时候,一股猛烈的吵闹声从院子里传上楼来。在这种时刻闹得这样厉害,的确是不常有的事,他只好打开窗门听一听。楼下是谷尔先生在喊叫:
“我告诉你,你一定过不去……房东早已知道了。他马上就会亲自下来把你赶到门外去。”
“为了什么?要赶到门外去!”一个粗一壮的声音回答,“难道我没有付房租?过去,阿美丽,如果这位先生敢动你一下,我们瞧吧!”
说话的是楼上的工人,他同早上被赶出去的那个女人一道回来。奥克达夫俯着身一子往下望,但院子是一个黑窟窿,他只能看见在前廊煤气灯的反光下,一些摇来晃去的巨大的黑影。
“瓦勃尔先生!瓦勃尔先生!”门房因为细木工人推倒了他,便用一种迫切的声音喊叫起来,“快点,快点,她要进去了!”
谷尔太太尽管大一腿一有一毛一病,仍然跑去找房东去了。房东这时正从事于他的伟大的工作,他下楼来了,奥克达夫听见他怒不可遏地一再说:
“这是一件下流的行为!这真可怕……我从来不允许我的房子里有这类事!”
那个工人因他的出现首先就受到了威胁,而他又还这样对工人说:
“把这个女人打发走,立刻,立刻……你要听明白!我们不愿意把女人弄到我的房子里来。”
“但她是我的女人呀!”心中恐惧的工人说,“她是有职业的女子,她的老板答应她一个月来一次。事情就是这样!他该不会阻挡我同我自己的女人睡在一道吧!”
这一下,门房和房东都弄迷糊了。
“我要辞掉你,”瓦勃尔吃吃地说,“在你没有搬家以前,我不准你把我的房子当成一个一妓一院……谷尔,你把这个女人赶到便道上去……是的,先生,我不喜欢这种恶劣的玩笑……一个人是否结过婚,谁都知道的……你不要再说,你稍稍客气一点!”
这个细木工人是个好人,无疑的因为喝了一口酒,结果他笑了起来。
“总之,这很奇怪……既然先生不愿意,阿美丽,回你老板那里去吧。要弄小孩,我们下一次再来。真的,这只是为了弄一个小孩……有什么了不起,我很乐意接受你辞退我,我并不一定非住在你这个破房子里不可!你这房子里的干净事情才多呢!我们可以碰到一大堆肥料。叫自己的女人来你不愿意,可是你允许每一层楼那些穿得很好的女流一氓,在门背后干那狗干的事!一堆下流人!一堆资产阶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