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第十三封信
最亲爱的孩子,
我们为你的痛苦和遭受的诱惑感到极为痛楚。我们时刻都在为你祈祷。如果你发现他露出一点点苗头,想要重新对你放肆无礼,那我们就希望你从这邪恶的宅第和从这个人那里逃出来。如果你当时不是去向杰维斯太太请教,那你那会儿就应当这样逃走。
我们细细回想你过去的表现,细细回想你一直在接受我们的教育,把失去贞洁看得比贫穷更为可耻,从这些回想中我们确实感到很大的安慰。但是我们不能不看到,你整天忧虑重重,眼前的生活对你无疑是个沉重负担;我们还想到,过高估计你个人的力量可能是不现实的;你毕竟太年轻了,那个魔鬼脑子里可能会想出别的阴谋诡计来诱骗你(这些富有人们的阴谋诡计多得不得了)。出于这种考虑,我们认为你最好还是回到家里来,安安全全地跟我们一起过贫穷的日子,而不要这样极度不安地在那里过富裕的生活,这种富裕生活的本身可能就是危险的。
愿上帝指导你,让你得到最好的结果!你有杰维斯太太给你出主意,并和你同床睡觉,(亲爱的孩子,你这一着真是做得很保险!)这样我们就放心了,要不然我们就不能像现在这样安宁自在。因此我们现在就把你交托给上帝来保护吧,我们仍然是
你真正慈爱与谨慎的父亲和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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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封信
亲爱的父亲和母亲,两星期以来,我和杰维斯太太在一起过得很愉快,这段时间主人都待在他在林肯郡的庄园和戴弗斯夫人家里。但是昨天他回家来了。到家后不久他就跟杰维斯太太谈了一些话,大部分是谈我。他好像对她说,“唔,杰维斯太太,我知道帕梅拉已经听到您的善言劝告了;但是您认为她在这个家里有什么用处吗?”她告诉我,她听到这话感到惊讶,不过她对他说,她认识一些极为贞洁、极为勤恳的人们,我就是他们当中的一个。“为什么您提到极为贞洁这个词呢?”他问道。“难道有什么理由设想她不是那样的吗?还是有什么人想要考验她一下呢?”“先生,”她说,“您这个家管理得井井有条、妥善得当,主人又这样品德高尚,有谁胆敢在这里对她施行非礼呢?”“您的仆人敢,杰维斯太太,但是请问,如果有什么人做了这样的事,您以为帕梅拉会让您知道吗?”“她是个清白无邪的年轻人,我相信她非常信任我,她听我的话就跟听她母亲的话一样。”“清白无邪!又一句赞词;而且我猜想,又是贞洁的!唔,杰维斯太太,您掌握的属性定语词汇真是丰富!但是我要把我对她的看法告诉您。我并不认为您所宠爱的人像您所想的那样,是个天真朴实、毫不狡猾的女孩子。”“我不想跟先生争论,”杰维斯太太回答道,“但是我敢说,如果这些男人不去打扰她,那她就绝不会自寻烦恼,去跟这些男人瞎混的。”“唔,杰维斯太太,”他说,“在您所认识的男人当中,难道有什么人去打扰她了吗?”“确实没有,先生;她不跟人来往,处事又谨慎,所以他们都尊重她,对她表示很大的尊敬,彷佛她生下来就是个贵妇人一样。”
“唉,”他说,“那是她的诡计,这就是我现在要说的。不过让我告诉您吧,这女孩子狂妄,自负,而且高傲,要不就是我弄错了;也许我可以给您举个例子。”“先生,”她说,“我是个单纯无知的可怜女人,您可以比我看得远;但我在她身上看到的只是天真无邪,从没有看到别的。”“我断定,您还看到她的贞洁,”他说,“但是假定我可以给您举个例子,您听了之后又会怎么说呢?例如,有某个方面的人向她显示了仁心善意,可是她说起它时却说得太没有分寸了;她把那些对她年幼和贫困仅仅表示同情而说的善意言词竟歪曲成企图侵害她的阴谋;她甚至还放肆无礼地提到某些人的名字,照理说她本应当怀着崇敬与感激的心情提到他们才是。对此,您怎么说?”“怎么说,先生!”她答道,“我说不出我会怎么说。不过我希望帕梅拉不可能这样忘恩负义。”
“唔,别再谈这个傻女孩子了,”他说,“因为您是她的朋友,所以您可以劝劝她,她接受恩惠时,别让自己太放肆无礼。如果她待在这里,她就不应当纯粹为了练习写作技巧与虚构能力来写我家里的事情。我告诉您,她是个阴险、狡猾的小吉普赛人;时间将会向您证明,她就是这样的人。”
亲爱的父亲和母亲,你们曾听说过类似的事情吗?显然,他原先不曾料到会遇到我对他这样的拒绝,并怀疑我已把情况告诉了杰维斯太太,而且也已经把我本来打算写给你们的长信弄到手了,因此非常恼怒。不过他要这样我也毫无办法。我虽被他看成狡猾与阴险,而实际上我并不真是他所说的那种人。当他谈到我贞洁自持与清白无邪时,尽管极力贬低它的含义,把它说得无足轻重,但如果我真的不配受这种称赞,那他反而不会这样怒气冲冲地颠倒是非了;因为那样一来,我的那些罪恶在他看来倒是一种美德;他真是一位邪恶不正的先生啊!
我不久将会再写,但现在却必须结束了;我是,并将永远是
你们善良正直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