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第十二章
正当我跟首都一警一察署的老特洛伊在阿伯山[〔1〕]拐角处闲聊的时候,真该死,一个扫烟囱的混蛋走了过来,差点儿把他那家什一捅一进我的眼睛里。我转过身去,刚要狠狠地骂他一顿,只见沿着斯托尼·巴特尔街蹒跚踱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乔·海因斯。
——喂,乔,我说。你混得怎么样?你瞧见了吗,那个扫烟囱的混蛋差点儿用他的刷子把我的眼珠子一捅一出来?
——煤烟可是个吉祥的东西,乔说。你跟他说话的那个老笨蛋是谁呀?
——老特洛伊呗,我说。在军队里呆过。刚才那家伙用扫帚、梯子什么的妨碍了交通,我还没拿定主意要不要控告他哩。
——你在这一带干什么哪?乔说。
——干不出啥名堂,我说。守备队教堂再过去,雏鸡小巷拐角处,有个狡猾透顶的混账贼——老特洛伊刚才透露给我关于他的一些底细。他自称在唐郡有座农场,于是就从住在海特斯勃利大街附近一个名叫摩西·赫佐格的侏儒那儿,勒索来大量的茶叶和砂糖。决定要他每星期付三先令。
——是行过割礼的家伙[〔2〕]吧?乔说。
——对,我说。割下一点尖儿[〔3〕]。是个老管子工,姓杰拉蒂。两个星期来我一直跟他泡,可是他一个便士也不肯掏。
——这就是你目前干的行当吗?乔说。
——唉,我说。英雄们竟倒下了[〔4〕]!就靠收呆账和荒账为业。但是走上一整天也轻易碰不到像他那样声名狼藉的混账强盗。他那一脸麻子足盛得下一场阵雨。告诉他,他说,我才不怕他呢,他说,他就是再一次派你来,我也一点儿都不怕。要是他派的话,他说,我就让法庭去传讯他。我一定要控告他无执照营业。然后他吃得肚子都快撑一破了。天哪,小个儿犹太佬大发脾气,我忍不住笑起来了。他喝的是俺的茶。他吃的是俺的糖。因为他不把欠俺的钱还给俺!对不?
从都柏林市伍德码头区圣凯文步道十三号的商人摩西·赫佐格(以下称作卖方)那里购入并出一售提交给都柏林市阿伦码头区阿伯斜坡二十九号的绅士迈克尔·E.杰拉蒂[〔5〕](以下称作买方)的耐久商品,计有常衡每磅三先令整的特级茶叶常衡五磅,常衡每磅三便士的结晶粒状砂糖常衡三斯通[〔6〕]。作为代价,上述买方应付给上述卖方一镑五先令六便士的货款。此款应按周分期付款,每七天支付三先令整。经上述卖方及其法定继承人、业务后继者、受托人和受让人为一方,买方及其法定继承人、业务后继者、受托人和受让人为另一方;在上述买方按照经双方同意,本日所议定的支付方法将款项准时付清卖方之前,上述买方不得将上述耐久商品予以典当、抵押、出一售或用其他方式转一让。上述卖方对这些商品仍然享有独占权,只能凭借他的信誉和意志来处置。
——你是个严格的戒酒主义者吗?乔问。
——在两次饮酒之间,一滴也不入。我说。
——向咱们的朋友表示一下敬意怎么样?乔说。
——谁呀?我说。他疯了,住进了“天主的约翰”[〔7〕],可怜的人。
——喝的是他自己的那种酒吧?乔说。
——可不是嘛,我说。威士忌兑脑水肿[〔8〕]。
——到巴尼·基尔南酒吧去吧,乔说。我想去见见“市民”[〔9〕]。
——就在老相识[〔10〕]巴尼那儿吧,我说。有什么新奇的或者了不起的事吗,乔?
——一点儿也没有,乔说。我刚刚开完市徽饭店的那个会。
——什么会呀?我说。
——牲畜商的聚会[〔11〕],乔说。谈的是口蹄疫问题。关于这,我要向“市民”透露点一内一幕消息。
于是我们东拉西扯地闲聊着,沿着亚麻厅营房[〔12〕]和法院后身走去。乔这个人哪,有钱的时候挺大方,可是像他这副样子,确实从来也没有过钱。天哪,我可不能原谅那个大白天抢劫的强盗,混账狡猾的杰拉蒂。他竟然说什么要控告人家无执照营业。
在美丽的伊尼斯费尔[〔13〕]有片土地,神圣的迈昌[〔14〕]土地。那儿高高一耸立着一座望楼[〔15〕],人们从远处就可以望到它。里面躺着卓绝的死者——将士和煊赫一世的王侯们。他们睡得就像还活着似的[〔16〕]。那真是一片欢乐的土地,淙淙的溪水,河流里满是嬉戏的鱼:绿鳍鱼、鲽鱼、石斑鱼、庸鲽、雄黑线鳕[〔17〕]、幼鲑、比目鱼、滑菱鲆、鲽形目鱼、绿鳕,下等杂鱼以及水界的其他不胜枚举的鱼类。在微微的西风和东风中,高一耸的树朝四面八方摇摆着它们那优美的茂叶,飘香的埃及榕、黎巴嫩杉、冲天的法国梧桐、良种桉树以及郁郁葱葱遍布这一地区的其他乔木界瑰宝。可一爱一的姑一娘一们紧紧倚着可一爱一的树木根一部,唱着最可一爱一的歌,用各种可一爱一的东西做游戏,诸如金锭、银鱼、成斗的鲱鱼、一网网的鳝鱼和幼鳕、一篓篓的仔鲑、海里的紫一色一珍宝以及顽皮的昆虫们。从埃布拉纳至斯利夫马吉[〔18〕],各地的英雄们远远地漂洋过海来向她们求一爱一。盖世无双的亲王们来自自一由的芒斯特、正义的康诺特、光滑整洁的伦斯特、克鲁亚昌的领地、辉煌的阿马、博伊尔的崇高地区[〔19〕]。他们是王子,即国王的子嗣[〔20〕]。
那里还矗一立着一座灿烂的宫殿[〔21〕]。它那闪闪发光的水晶屋顶,映入了水手们的眼帘。他们乘着特制的三桅帆船,穿越浩淼的海洋,把当地所有的牲畜、肥禽和初摘的水果,统统运来。由奥康一内一尔·菲茨蒙[〔22〕]向他们收税。他是一位族长——也是族长的后裔。用一辆辆巨大的敞篷马车载来的是田里丰饶的收获:装在浅筐中的花椰菜、成车的菠菜,大块头的菠萝,仰光豆[〔23〕],若干斯揣克[〔24〕]西红柿,盛在一只只圆桶里的无花果,条播的瑞典芜菁,球形土豆,好几捆约克种以及萨沃伊种彩虹一色一羽衣甘兰,还有盛在一只只浅箱里的大地之珍珠[〔25〕]——葱头;此外就是一扁篮一扁篮的蘑菇、一乳一黄一色一食用葫芦、饱满的大巢菜、大麦和芸苔,红绿黄褐朽叶一色一的又甜又大又苦又熟又有斑点的苹果,装在一只只薄木匣里的杨梅,一粗筐一粗筐的醋栗。多一汁而皮上一毛一茸茸的,再就是可供王侯吃的草莓和刚摘下的木莓。
——我才不怕他呢,那家伙说,一点儿都不怕。滚出来,杰拉蒂,你这臭名远扬的混账山贼,溪谷里的强盗!
这样,无数牲畜成一群一地沿着这条路走去。有系了铃铛的Yan羊、亢一奋的母羊、没有Yan过的剪了一毛一的公羊、羊羔、胡茬鹅[〔26〕]、半大不小的食用Yan牛、患了喘鸣症的母马、锯了角的牛犊子、长一毛一羊、为了出一售而养肥的羊、卡夫[〔27〕]那即将产仔的上好母牛、不够标准的牛羊、割去一卵一巢的母猪、做熏肉用的Yan过的公猪、各类不同品种的优良猪、安格斯小母羊、无斑点的纯种去角Yan牛,以及正当年的头等一乳一牛和肉牛;从拉斯克、拉什和卡里克梅恩斯那一片片牧场,从托蒙德那流水潺一潺的山谷,从麦吉利卡迪那难以攀登的山岭和气派十足、深不可测的香农河[〔28〕],从隶属于凯亚[〔29〕]族的缓坡地带,不停地传来成一群一的羊、猪和拖着沉重蹄子的母牛那践踏声,咯咯、吼叫、哞哞、咩咩、喘气、喧哗、哼哼、磨牙、咀嚼的声音。一只只的一乳一房几乎涨破了,那过剩的一乳一汁,一桶桶黄油,一副副一内一膜[〔30〕]中的一奶一酪,一只只农家小木桶[〔31〕]里装满了一块块羊羔颈一胸一肉,多少克拉诺克[〔32〕]的小麦,以及大小不一,或玛瑙一色一,或焦茶一色一,成百上千的椭圆形鸡蛋,就这样源源不断地运来。
于是,我们转身走进了巴尼·基尔南酒吧。果不其然,“市民”那家伙正坐在角落里,一会儿喃喃自语,一会儿又跟那只长满癞疮的杂种狗加里欧文[〔33〕]大耍贫嘴,等候着天上滴下什么酒来。
——他在那儿呢,我说,在他的光荣洞里,跟满满的小坛子[〔34〕]和一大堆报纸在一起,正在为主义而工作着。
那只混账杂种狗嗷嗷叫的声音使人起鸡皮疙瘩。要是哪位肯把它宰了,那可是桩肉一体上的善行[〔35〕]哩。听说当桑特里[〔36〕]的宪一警一去送蓝一色一文件[〔37〕]时,它竟把他的一裤一子咬掉了一大块,这话千真万确。
——站住,交出来[〔38〕],他说。
——可以啦,“市民”,乔说。这里都是自己人。
——过去吧,自己人,他说。
然后他用手一揉一揉一一只眼睛,说:
——你们对时局怎么看?
他以强人[〔39〕]和山中的罗里[〔40〕]自居。可是,乔这家伙确实应付得了。
——我认为行情在看涨,他说着,将一只手滑一到股骨那儿。
于是,“市民”这家伙用巴掌拍了拍膝头说:
——这都是外国的战争[〔41〕]造成的。
乔把大拇指戳进兜里,说:
——想称霸的是俄国人哩。
——荒唐[〔42〕]!别胡说八道啦,乔,我说。我的喉咙干得厉害,就是喝上它半克朗的酒,也解不了渴。
——你点吧,“市民”,乔说。
——国酒[〔43〕]呗,他说。
——你要点儿什么?乔说。
——跟马卡纳斯贝一样[〔44〕],我说。
——来上三品脱,特里,乔说。老宝贝儿,好吗,“市民”?他说。
——再好不过啦,我的朋友[〔45〕],他说。怎么,加利?咱们能得手吗,呃?
他随说着,随抓住那只讨厌的大狗的颈背。天哪,差点儿把它勒死。
坐在圆形炮塔脚下大圆石上的那个人生得肩宽一胸一厚,四肢健壮,眼神坦率,红头发,满脸雀斑,胡子拉碴,阔嘴大鼻,长长的头,嗓音深沉,光着膝盖,膂力过人,一腿一上多一毛一,面一色一红一润,胳膊发达,一副英雄气概。两肩之间宽达数埃尔[〔46〕]。他那如磐石、若山岳的双膝,就像身上其他一裸一露着的部分一样,全结结实实地长满了黄褐一色一扎扎呼一呼的一毛一。不论颜一色一还是那韧劲儿,都像是山荆豆(学名乌列克斯·尤列庇欧斯[〔47〕])。鼻翼宽阔的鼻孔里扎煞着同样是黄褐一色一的硬一毛一,容积大如洞一穴一,可供草地鹨在那幽暗处宽宽绰绰地筑巢。泪水与微笑不断地争夺主次的那双眼睛[〔48〕],足有一大棵花椰菜那么大。从他那口腔的深窝里,每隔一定时间就吐出一股强烈温暖的气息;而他那颗坚强的心脏总在响亮、有力而健壮地跳动着,产生有节奏的一共一鸣,像雷一般轰隆轰隆的,使大地、高一耸的塔顶,以及更高的洞一穴一的一内一壁都为之震颤。
他身穿用新近剥下来的公牛皮做的坎肩,长及膝盖,下摆是宽松的苏格兰式百褶短裙。腰间系着用麦秆和灯心草编织的带子。里面穿的是用肠线潦潦草草缝就的鹿皮紧身一裤一。胫部裹一着染成苔紫一色一的高地巴尔布里艮[〔49〕]皮绑一腿一,脚蹬低跟镂花皮鞋,是用盐腌过的母牛皮制成的,并系着同一牲畜的气管做的鞋带。他的腰带上垂挂着一串海一卵一石。每当他那可怕的身躯一摆一动,就丁当乱响。在这些一卵一石上,以粗犷而高超的技艺刻着许许多多古代一爱一尔兰部族的男一女英雄的形象:库楚林、百战之康恩、做过九次人质的奈尔[〔50〕]、金克拉的布赖恩[〔51〕]、玛拉基大王、阿尔特·麦克默拉、沙恩·奥尼尔[〔52〕]、约翰·墨菲神父、欧文·罗[〔53〕]、帕特里克·萨斯菲尔德[〔54〕]、红发休·奥唐奈、红发吉姆·麦克德莫特[〔55〕]、索加斯·尤格翰·奥格罗尼[〔56〕]、迈克尔·德怀尔、弗朗西斯·希金斯[〔57〕]、亨利·乔伊·莫克拉肯[〔58〕]、歌利亚[〔59〕]、霍勒斯·惠特利[〔60〕]、托马斯·康一内一夫、佩格·沃芬顿[〔61〕]、乡村铁匠[〔62〕]、穆恩莱特上尉[〔63〕]、杯葛上尉[〔64〕]、但丁·阿利吉耶里、克里斯托弗·哥伦布、圣弗尔萨[〔65〕]、圣布伦丹[〔66〕]、麦克马洪[〔67〕]元帅、查理曼[〔68〕]、西奥博尔德·沃尔夫·托恩[〔69〕]、马加比弟兄之母[〔70〕]、最后的莫希干人[〔71〕]、卡斯蒂利亚的玫瑰[〔72〕]、攻克戈尔韦的人[〔73〕]、使蒙特卡洛的赌一场主破产了的人[〔74〕]、把关者[〔75〕]、没做的女人[〔76〕]、本杰明·富兰克林、拿破仑·波拿巴、约翰·劳·沙利文[〔77〕]、克莉奥佩特拉、我忠实的宝贝儿[〔78〕]、尤利乌斯·恺撒、帕拉切尔苏斯[〔79〕]、托马斯·利普顿爵士[〔80〕]、威廉·退尔[〔81〕]、米开朗琪罗·海斯[〔82〕]、穆罕默德、拉默穆尔的新一娘一[〔83〕]、隐修士彼得[〔84〕]、打包商彼得[〔85〕]、黑发罗莎琳[〔86〕]、帕特里克·威·莎士比亚[〔87〕]、布赖恩·孔子[〔88〕]、穆尔塔赫·谷登堡[〔89〕]、帕特里西奥·委拉斯开兹[〔90〕]、一内一莫船长[〔91〕]、特里斯丹和绮瑟[〔92〕]、第一任威尔士亲王[〔93〕]、托马斯·库克父子[〔94〕]、勇敢的少年兵[〔95〕]、一爱一吻者[〔96〕]、迪克·特平[〔97〕]、路德维希·贝多芬、金发少女[〔98〕]、摇摆的希利[〔99〕]、神仆一团一团一员安格斯[〔100〕]、多利丘、西德尼散步道、霍斯山[〔101〕]、瓦伦丁·格雷特雷克斯[〔102〕]、亚当与夏娃[〔103〕]、阿瑟·韦尔斯利[〔104〕]、领袖克罗克[〔105〕]、希罗多德[〔106〕]、杀掉巨人的杰克[〔107〕]、乔答摩·佛陀[〔108〕]、戈黛娃夫人[〔109〕]、基拉尼的百合[〔110〕]、恶毒眼巴洛尔[〔111〕]、示巴女王[〔112〕]、阿基·一内一格尔[〔113〕]、乔·一内一格尔[〔114〕]、亚历山德罗·伏特[〔115〕]、杰里迈亚·奥多诺万·罗萨[〔116〕]、堂菲利普·奥沙利文·比尔[〔117〕]。他身旁横着一杆用磨尖了的花岗石做成的矛,他脚下卧着一条属于犬类的野兽。它像打呼噜般地喘着气,表明它已沉入了不安宁的睡眠中。这从它嘶哑的嗥叫和痉一挛一性一的动作得到证实。主人不时地抡起用旧石器时代的石头粗糙地做成的大棍子来敲打,以便镇住并抑制它。
于是,特里总算把乔请客的三品脱端来了。好家伙,当我瞧见他拍出一枚金镑的时候,我这双眼睛差点儿瞎了。啊,真格的,多么玲珑的一镑金币。
——还有的是哪,他说。
——你是从慈善箱里抢来的吧,乔,我说。
——这是从我的脑门子淌下来的汗水,乔说。是那个谨慎的家伙把信息透露给我的[〔118〕]。
——遇到你之前,我看见他啦,我说。正沿着皮尔小巷和希腊街闲荡哪。他那大鳕鱼眼连每根鱼肠子都不放过。
是谁通身披挂着黑一色一铠甲,穿过迈昌的土地[〔119〕]前来?是罗里[〔120〕]的儿子奥布卢姆。正是他。罗里的儿子是无所畏惧的。他是个谨慎的人。
——为亲王街的老太婆[〔121〕]工作着吧,“市民”说。为那份领着津贴的机关报。因在议会里宣过誓而受到拘束。瞧瞧这该死的破报,他说。瞧瞧这个,他说。《一爱一尔兰独立日报》,你们看多奇怪,竟然是“巴涅尔所创办,工人之友”哩。不妨听听这份一切为了一爱一尔兰的《一爱一尔兰独立日报》上所登的出生通知和讣告吧,我得谢谢你们。还有结婚启事呢。
他就开始朗读起来:
——埃克塞特市[〔122〕]巴恩菲尔德·新月街的戈登;住在滨海圣安妮之艾弗利的雷德梅因,威廉·T.雷德梅因之妻生一子。这怎么样呢?赖特和弗林特;文森特和吉勒特,罗萨与已故乔治·艾尔弗雷德·吉勒特之女罗莎·玛莉恩,斯托克维尔[〔123〕]克列帕姆路一七九号,普莱伍德和里兹代尔,在肯辛顿的圣朱德教堂举行婚礼,主婚人为武斯特副主教、十分可敬的弗雷斯特博士。呃?讣告:住在伦敦白厅小巷的布里斯托;住在斯托克·纽因顿[〔124〕]的卡尔,因患胃炎与心脏一病;住在切普斯托[〔125〕]莫特馆的科克伯恩……
——我晓得那家伙,乔说。吃过他的苦头。
——科克伯恩·迪穆赛,已故海军大将大卫·迪穆赛的妻子;住在托特纳姆的米勒,享年八十五;住在利物浦坎宁街三十五号的伊莎贝拉·海伦·威尔士于六月十二日去世。一份民族的报纸怎么会刊登这样的玩意儿呢,呃,我的褐一色一小子[〔126〕]?班特里这个假公济私的马丁·墨菲[〔127〕],搞的是什么名堂呢?
——啊,喔,乔说着把酒递过来。感谢天主,他们赶在咱们头里啦[〔128〕]。喝吧,“市民”。
——好的,他说。大老爷。
——祝你健康,乔,我说。也祝大家的健康。
啊!哦!别聊啦!我就想着喝上一品脱,想得发了霉,我敢对上主发誓,我能听见酒在我的胃囊上嘀嗒。
瞧,当他们快活地将那酒一饮而尽时,天神般的使者转眼到来。这是个英俊少年,灿烂如太一陽一,跟在他后面踱进来的是位雍容高雅的长者。他手执法典圣卷,伴随而来的是他那位门第无比高贵的夫人,女一性一中的佼佼者。
小个子阿尔夫·柏根踅进门来,藏在巴尼的小单间里,拼命地笑。喝得烂醉如泥,坐在我没看见的角落一个劲儿地打鼾的,不是别人,正是鲍勃·多兰。我并不晓得在发生什么事。阿尔夫一个劲儿地朝门外指指划划。好家伙,原来是那个该死的老丑角丹尼斯·布林。他趿拉着洗澡穿的拖鞋,腋下夹一着两部该死的大书。他老婆——一个倒霉可怜的女人——像鬈一毛一狗那样迈着碎步,紧赶慢赶地跟在后面。我真怕阿尔夫会笑破肚皮。
——瞧他,他说。布林。有人给他寄来了一张写着“万事休矣”的明信片。于是他就在都柏林走街串巷,一门心思去起……
接着他笑得弯了腰。
——起什么?我说。
——起诉,控告他诽谤罪,他说。要求赔偿一万镑。
——胡闹!我说。
那只该死的杂种狗发现出了什么事,嗥叫得令人一毛一骨悚然,然而“市民”只朝着它的肋骨踹了一脚。
——不许出声[〔129〕]!他说。
——是谁呀?乔说。
——布林,阿尔夫说。他起先在约翰·亨利·门顿那里,接着又绕到考立斯——沃德事务所去。后来汤姆·罗赤福特碰见了他,就开玩笑地支使他到副行政司法长官那儿去。噢,天哪,把我肚子都笑疼了。万事休矣:完蛋。那高个儿像是要传讯他似的盯了他一眼,如今那个老疯子到格林街去找一警一察啦。
——高个儿约翰究竟什么时候绞死关在蒙乔伊的那个家伙[〔130〕]?乔说。
——柏根,鲍勃·多兰醒过来说。那是阿尔夫·柏根吗?
——是啊,阿尔夫说。绞死吗?等着瞧吧。特里,给咱来一小杯。那个该死的老傻瓜!一万镑。你该看看高个儿约翰那双眼睛。万事休矣……
于是他笑起来了。
——你在笑谁哪?鲍勃·多兰说。是柏根吗?
——快点儿,特里[〔131〕]伙计,阿尔夫说。
特伦斯·奥赖恩听见这话,立刻端来一只透明的杯子,里面满是冒泡的乌黑浓啤酒。这是那对高贵的双胞胎邦吉维和邦加耿朗[〔132〕]在他们那神圣的大桶里酿造的。他们像永生的勒达[〔133〕]所生的两个儿子一样一精一明,贮藏大量的蛇麻子[〔134〕]那多一汁的浆果,经过堆积,一精一选,研碎,酿制,再掺上酸汁,把刚兑好的汁液放在圣火上。这对一精一明的弟兄称得起是大酒桶之王,夜以继日地一操一劳着。
那么你,豪侠的特伦斯,便按照熟一习一的风俗[〔135〕],用透明的杯子盛上甘美的饮料,端给侠肠义胆、美如神明的口渴的他。
然而他,奥伯甘的年轻族长,论慷慨大度决不甘拜他人之下风,遂宽厚大方地付了一枚铸有头像的最贵重的青铜币[〔136〕]。上面,用一精一巧的冶金工艺浮雕出仪表堂堂的女王像,她是布伦维克家族[〔137〕]的后裔,名叫维多利亚。承蒙上主的恩宠,至高无上的女王陛下君临大不列颠和一爱一尔兰联合王国以及海外英国领土。她是女王,信仰的扞卫者,印度的女皇。就是她,战胜了众邦,受到万人的崇敬,从日出到日落之地[〔138〕],苍白、浅黑、微红到黝一黑皮肤的人们,都晓得并一爱一戴她。
——那个该死的一共一济会会员在干什么哪,“市民”说。在外面鬼鬼祟祟地荡来荡去?
——怎么回事儿?乔说。
——喏,阿尔夫边把钱丢过去边说。谈到绞刑,我要让你们瞧一件你们从来没见过的东西:刽子手亲笔写的信。瞧。
于是他从兜里掏出一沓装在信封里的信。
——你在作弄我吗?我说。
——地地道道的真货,阿尔夫说。读吧。
于是,乔拿起了那些信。
——你在笑谁哪?鲍勃·多兰说。
我看出有点儿闹纠纷的苗头。鲍勃这家伙一喝酒就失态。于是,我就找个话碴儿说:
——威利·默雷[〔139〕]近来怎么样,阿尔夫?
——不知道,阿尔夫说。刚才我在卡佩尔街上瞧见他跟帕狄·迪格纳穆呆在一起。可当时我正在追赶着那个……
——你什么?乔丢下那些信说。跟谁在一起?
——跟迪格纳穆,阿尔夫说。
——你指的是帕狄吗?乔说。
——是呀,阿尔夫说。怎么啦?
——你不晓得他死了吗?乔说。
——帕狄·迪格纳穆死啦!阿尔夫说。
——可不,乔说。
——不到五分钟之前,我确实还曾看见了他,阿尔夫说。跟一槍一柄一一样千真万确[〔140〕]。
——谁死啦?鲍勃·多兰说。
——那么,你瞧见的是他的幽灵呗,乔说。天主啊,保佑我们别遭到不幸。
——怎么?阿尔夫说。真是不过五……哦?……而且还有威利·默雷跟他在一起,他们两个人在那个叫什么店号来着……怎么?迪格纳穆死了吗?
——迪格纳穆怎么啦?鲍勃·多兰说。你们在扯些什么呀……?
——死啦!阿尔夫说。他跟你一样,活得欢势着哪。
——也许是的,乔说。横竖今儿早晨他们已经擅自把他埋掉了[〔141〕]。
——帕狄吗?阿尔夫说。
——是啊,乔说。他寿终正寝啦,愿天主怜悯他。
——慈悲的基督啊!阿尔夫说。
他的确是所谓吓破了胆。
在黑暗中,使人感到幽灵的手在晃动。当按照密宗经咒[〔142〕]作的祷告送至应达处时,一抹微弱然而愈益明亮起来的红宝石光泽逐渐映入眼帘。从头顶和脸上散发出来的吉瓦光,使得虚灵体格外一逼一真[〔143〕]。信息交流是脑下垂体以及骶骨部和太一陽一神经丛所释放出的橙一色一与鲜红一色一光线促成的。问起他生前的名字和现在天界何方,他答以如今正在劫末[〔144〕]或回归途中,但仍在星界低域,某些嗜血者手中经受着磨难。被问以当他越过那浩渺的境界后最初的感想如何,他回答说:原先他所看见的好比是映在镜子里的模糊不清的影像[〔145〕],然而已经越境者面前随即揭示出发展“我”[〔146〕]这一至高无上的可能一性一。及至问起来世的生活是否与有着肉一身的我们在现世中的经验相仿佛时,他回答说,那些已进入灵界的受宠者曾告诉他说,在他们的住处,现代化家庭用品一应俱全,诸如塔拉梵那、阿拉瓦塔尔、哈特阿克尔达、沃特克拉撒特[〔147〕]。无比资深的能手沉浸在最纯粹的逸乐的波一浪一里。他想要一夸脱脱脂牛一奶一,立刻就给他端来,他显然解了渴。问他有没有什么口信捎给生者,他告诫所有那些依然处于摩耶[〔148〕]中的人们:要悟正道,因为天界盛传,马尔斯[〔149〕]和朱庇特[〔150〕]已下降到东方的角落来捣乱,而那是白羊宫[〔151〕]的势力范围。这时又问,故人这方面有没有特别的愿望,回答是:“至今犹活在肉一身中的尘世间之凡朋俗友们,吾曹向汝等致意。勿容科·凯牟取暴利。”据悉,这里指的是科尼利厄斯[〔152〕]·凯莱赫。他是死者的私人朋友,也是有名气的H.J.奥尼尔殡仪馆经理,丧事就是他经办的。告辞之前他要求转告他的一爱一子帕齐,说帕齐所要找的那只靴子目前在侧屋[〔153〕]的五斗柜底下。这双靴子的后跟还挺结实,只消送到卡伦鞋店去补一下靴底就成了。他说,在来世,他一直记挂着这件事,心绪极为不宁。务必请代为转告。
大家向他担保一定照办,他明白表示感到满意。
他离开了尘寰。噢,迪格纳穆,我们的旭日。他踩在欧洲蕨上的脚步是那样疾迅。额头闪闪发光的帕特里克啊。邦芭[〔154〕],随着你的风悲叹吧。海洋啊,随着你的旋风悲叹吧。
——他又到那儿去了,“市民”盯着外面说。
——谁?我说。
——布卢姆,他说。他就像是值勤的一警一察似的在那儿溜达十分钟啦。
没错儿,我瞧见他伸进脸蛋儿窥伺了一下,随后又偷偷溜掉了。
小个儿阿尔夫吓得腰都直不起来了,一点儿不假。
——大慈大悲的基督啊!我敢发誓,那就是他。
鲍勃·多兰一喝醉了,就堕一落成整个都柏林最下流的歹徒。他把帽子歪戴在后脑勺上,说:
——谁说基督是大慈大悲的?
——请你原谅,阿尔夫说。
——什么大慈大悲的基督!不是他把可怜的小威利·迪格纳穆给带走的吗?
——啊,喏,阿尔夫试图搪塞过去,他说。这下子他再也用不着一操一劳啦。
然而鲍勃·多兰咆哮道:
——我说他是个残忍的恶棍,居然把可怜的小威利·迪格纳穆给带走啦。
特里走过来,向他使了个眼一色一,让他安静下来,说这可是一家特准卖酒的体面的店哩,请不要谈这类话。于是,鲍勃·多兰就为帕狄·迪格纳穆号起丧来了,哭得真真切切。
——再也没有那么好样儿的人啦,他一抽一抽一搭搭地说。最好样儿的、最纯真的人。
该死的泪水快流到眼边[〔155〕]。他说着那该死的大话。还不如回家去找他娶的那个梦游症患者小个子一浪一女人呢。就是一名小执行吏的闺女穆尼[〔156〕]。她一娘一在哈德威克街开了个娼家,经常在楼梯平台上转悠。在她那儿住过的班塔姆·莱昂斯告诉我,都凌晨两点了她还一丝一不挂、整个儿光着身一子呆在那儿,来者不拒,一视同仁。
——这个最正派、最地道的却走了,他说。可怜的小威利,可怜的小帕狄·迪格纳穆!
于是,他满腔悲痛,心情沉重地为那一道天光之熄灭而哭泣。
老狗加里欧文又朝着在门口窥伺的布卢姆狂吠起来。
——进来吧,进来吧,“市民”说。它不会把你吃掉的。
布卢姆就边用那双鳕鱼眼盯着狗,边侧身踅了进来,并且问特里,马丁·坎宁翰在不在那儿。
——噢,天哪,麦基奥[〔157〕],乔说,他正在读着那些信中的一封。听听好不好?
他就读起一封信来。
亨特街七号
利物浦市
都柏林市都柏林行政司法长官台鉴:
敬启者,敝人曾志愿为执行上述极刑服务。一九○○年二月十二日,敝人曾在布特尔监狱绞死乔·甘恩 [〔158〕]。敝人还绞死过……
——给咱看看,乔,我说。
……杀害杰西·蒂尔希特的凶手、士兵阿瑟·蔡斯。他是在彭顿维尔监狱被处绞刑的。敝人还曾任助手……
——天哪。我说。
……那一次,比林顿 [〔159〕]将凶恶的杀人犯托德·史密斯 [〔160〕] 处以绞刑……
“市民”想把那封信夺过来。——等一等,乔说。
敝人有一窍门:一旦套一上绞索,他就休想挣脱开。如蒙可敬的阁下录用,不胜荣幸。敝人索酬五畿尼。
霍·朗博尔德[〔161〕]顿首
高级理发师
——他还是个凶猛、残暴的野蛮人[〔162〕]呢,“市民”说。
——而且,这混蛋还写一手一狗一爬字,乔说。喏,他说。阿尔夫,快把它拿开,我不要看。喂,布卢姆,他说。你喝点儿什么?
于是他们争论起这一点来。布卢姆说他不想喝,也不会喝,请原谅,不要见怪。接着又说,那么就讨一支雪茄烟一抽一吧。哼,他是个谨慎的会员,这可一点儿也不含糊。
——特里,给咱一支你们店里味道最浓的,乔说。
这时阿尔夫告诉我们,有个家伙给了一张服丧时用的加黑框的名片。
——那些家伙都是理发师,他说。是从黑乡[〔163〕]来的。只要给他们五镑钱,并且管旅费,哪怕自己的亲爹他们也肯下手绞死。
他还告诉我们,把犯人悬空吊起后,等在下一面的两个人就拽他的脚后跟,好让他彻底咽气。然后他们把绞索切成一截一截的,每副头盖骨按多少先令卖掉[〔164〕]。
这些恶狠狠的、一操一利刃的骑士们都住在黑乡。他们紧一握着那致命的绳索。对,不论是谁,凡是杀过人的必然统统给套住,打发到厄瑞勃斯[〔165〕]去。因为上主曾说,我无论如何不能饶恕此等罪行。
于是,大家聊起死刑的事儿来了。布卢姆自然也闲扯起死刑的来龙去脉以及种种无稽之谈。那条老狗不停地嗅着他。我听说这些犹太佬身上总发散着一股奇怪的气味,能够吸引周围的狗,还能治服什么。
——可是有一样物件它是治服不了的,阿尔夫说。
——什么物件?乔说。
——就是被绞死的可怜虫的一陽一物,阿尔夫说。
——是吗?乔说。
——千真万确,阿尔夫说。我是听基尔门哈姆监狱的看守长说的。他们绞死“常胜军”的乔·布雷迪[〔166〕]之后,就发生了这种情形。他告诉我,当他们割断绞索把吊死鬼儿撂下来时,那一陽一物就像一根拨火棍儿似的戳到他们面前。
——占主导地位的感情到死还是强烈的,乔说。正像某人[〔167〕]说过的那样。
——这可以用科学来解释,布卢姆说。不过是个自然现象,不是吗,因为由于……
于是他咬文嚼字地大谈其现象与科学啦,这一现象那一现象什么的。
杰出的科学家卢伊特波尔德·布卢门达夫特[〔168〕]教授先生曾提出下述医学根据加以阐明:按照医学上公认的传统学说,颈椎骨的猝折以及伴随而来的脊髓截断,不可避免地会给予人身神经中枢以强烈刺一激,从而引起海绵体的弹一性一细孔急速膨一胀,促使血液瞬时注入在人一体解剖学上称为一陰一茎一即男一性一生一殖器的这一部位。其结果是:在颈骨断袭导致死亡的那一瞬间[〔169〕],诱发出专家称之为“生一殖器病态地向前上方多产一性一勃一起”这一现象[〔170〕]。
“市民”当然急不可耐地等着插嘴的机会。接着就高谈阔论起“常胜军”啦,激进分子[〔171〕]啦,六七年那帮人[〔172〕]啦,还有那些怕谈到九八年[〔173〕]的人什么的。乔也跟他扯起那些为了事业经临时军事法庭审判而被绞死、开膛或流放的人们,以及新一爱一尔兰,新这个,新那个什么的。说起新一爱一尔兰,这家伙倒应该去物一色一一条新狗,可不是嘛。眼下这条畜生浑身长满癞疮,饥肠辘辘,到处嗅来嗅去,打喷嚏,又搔它那疮痂。接着,这狗就转悠到正请阿尔夫喝半品脱酒的鲍勃·多兰跟前,向他讨点儿什么吃的。于是,鲍勃·多兰当然就干起缺德的傻事儿来了。
——伸爪子!伸爪子,狗儿!乖乖老狗儿!伸过爪子来!伸爪子让咱捏一捏!
荒唐[〔174〕]!也甭去捏该死的什么爪子了,他差点儿从该死的凳子上倒栽葱跌到该死的老狗脑袋上。阿尔夫试图扶住他。他嘴里还喋喋不休地说着种种蠢话,什么训练得靠慈一爱一之心啦,纯种狗啦,聪明的狗啦。该死的真使你感到厌恶。然后他又从叫特里拿来的印着雅各布商标的罐头底儿上掏出几块陈旧碎饼干。狗把它当作旧靴子那样嘎吱嘎吱吞了下去,舌头耷一拉出一码长,还想吃。这条饥饿的该死的杂种狗,几乎连罐头都吞下去嘞。
且说“市民”和布卢姆正围绕刚才那个问题争论着呢:被处死于阿伯山的希尔斯弟兄[〔175〕]和沃尔夫·托恩[〔176〕]啦。罗伯特·埃米特[〔177〕]为国捐躯啦,汤米·穆尔关于萨拉·柯伦的笔触——她远离故土[〔178〕]啦。满脸脂肪的布卢姆当然装腔作势地叼着一支浓烈得使人昏迷的雪茄。现象!他娶的那位胖墩儿才是个稀奇透顶的老现象哩:她的后背足有滚木球的球道那么宽。一精一明鬼伯克告诉我,有一阵子这对夫妻住在市徽饭店,里面有位老太婆[〔179〕],带着个疯疯傻傻、令人丢脸[〔180〕]的侄子。布卢姆指望她在遗嘱里赠给自己点儿什么,就试图使她的心肠软一下来。于是,就对她百般奉承,和颜悦一色一地陪她玩比齐克[〔181〕]牌戏。老太婆总是做出一副虔诚的样子,每逢星期五,布卢姆也跟着不吃肉,还带那个蠢才去散步。有一回他领着这个侄子满都柏林转悠。凭着神圣的乡巴佬发誓,布卢姆连一句也没唠叨,直到那家伙醉得像一只炖熟的猫头鹰,这才把他带回来。他说他这么做是为了教给那个侄子酗酒的害处。要是那个老太婆、布卢姆的老婆和旅店老板一娘一奥多德太太这三位妇人没差点儿把他整个烤了,也够不寻常的了。耶稣哪,一精一明鬼伯克学他们争辩的样儿给我看,我不得不笑。布卢姆说着他那些口头禅,什么你们不明白吗?要么就是然而,另一方面。不瞒您说,我刚刚谈到的那个蠢才从此就成了科普街鲍尔鸡尾酒店的常客:每星期五次,必把那家该死的店里的每一种酒都喝个遍,腰一腿一瘫一软得动弹不了,只好雇马车回去。真是个现象!
——为了纪念死者[〔182〕],“市民”举起他那一品脱装的玻璃杯,瞪着布卢姆说。
——好的,好的,乔说。
——你没抓住我话中的要点,布卢姆说。我的意思是……
——我们自己[〔183〕]!“市民”说。我们自己就够了[〔184〕]!我们所一爱一的朋友站在我们这边,我们所憎恨的仇敌在我们对面[〔185〕]。
最后的诀别[〔186〕]令人感动之至。丧钟从远远近近的钟楼里不停地响着,教堂幽暗的院子周围,一百面声音闷哑的大鼓发出不祥的一警一告,不时地被大炮那瓮声瓮气的轰鸣所打断。震耳欲聋的雷鸣和映出骇人景象的耀眼闪电,证明天公的炮火给这本来就已令人一毛一骨悚然的景一色一,平添了超自然的威势。瀑布般的大雨从愤怒的苍穹的水门倾泻到聚集在那里的据估计起码也不下五十万大众那未戴帽子的光头上。都柏林市一警一察署武装队在一警一察署长的亲自指挥下,在庞大的人一群一中维持着治安。约克街的铜管乐队和簧管乐队用缠了黑纱的乐器出一色一地演奏出我们从摇篮里就一爱一上的那支由于斯佩兰扎的哀戚歌词[〔187〕]而最为动人的曲调。这样,使一群一众得以消磨一下大会开始前的这段时间。为了供临时浩浩荡荡赶来参加的那些乡亲们舒适地享用,还准备了特快游览列车和敞篷软座公一共一马车。都柏林的街头红歌手利×翰和穆×根[〔188〕],像往常那样用诙谐逗乐的腔调唱《拉里被处绞刑的前夕》[〔189〕]。我们这两位无与伦比的小丑在热一爱一喜剧要素的观众当中兜售刊有歌词的大幅印张,销路极佳。凡是在心灵深处懂得欣赏毫不粗俗的一爱一尔兰幽默的人,绝不会在乎把自己辛辛苦苦地挣来的几便士掏给他们。男一女弃儿医院的娃娃们也挤满一个个窗口俯瞰这一情景,对于出乎意料地添加到今天的游艺中的这一余兴感到欢快。济贫小姊妹会的修女们想出个高明主意:让这些没爹没一妈一的可怜的娃娃们享受到一次真正富于教育意义的娱乐,值得称赞。来自总督府家宴的宾客包括许多社交界知名淑女,她们在总督伉俪的陪同下,在正面看台的特等席上落座。坐在对面看台上的是衣着鲜艳的外国代表一团一。通称做绿宝石岛[〔190〕]之友。全体出席的代表一团一包括骑士一团一司令官巴奇巴奇·贝尼诺贝诺一内一[〔191〕](这位代表一团一团一长[〔192〕]因半身不遂,只得借助于蒸汽起重机坐下来),皮埃尔保罗·佩蒂特埃珀坦先生[〔193〕],杰出的滑稽家乌拉基米尔·波克特汉克切夫[〔194〕],大滑稽家莱奥波尔德·鲁道尔夫·封·施万岑巴德——赫登塔勒[〔195〕],玛尔哈·维拉佳·吉萨斯左尼·普特拉佩斯蒂[〔196〕]伯爵夫人、海勒姆·Y.邦布斯特、阿塔纳托斯·卡拉梅勒洛斯伯爵[〔197〕]、阿里巴巴·贝克西西·拉哈特·洛库姆·埃芬迪[〔198〕],伊达尔戈·卡瓦列罗·堂·佩卡迪洛·伊·帕拉布拉斯·伊·帕特诺斯特·德·拉·马洛拉·德·拉·马拉利亚先生[〔199〕],赫克波克·哈拉基利[〔200〕],席鸿章[〔201〕]、奥拉夫·克贝尔克德尔森[〔202〕],特里克·范·特龙普斯先生[〔203〕],潘·波尔阿克斯·帕迪利斯基[〔204〕],古斯庞德·普鲁库鲁斯托尔·克拉特奇纳布利奇兹伊奇[〔205〕],勃鲁斯·胡平柯夫[〔206〕],赫尔豪斯迪莱克托尔普莱西登特·汉斯·丘赤里——斯托伊尔里先生[〔207〕],国立体育博物馆疗养所及悬肌普通无薪俸讲师通史专家教授博士克里格弗里德·于贝尔阿尔杰曼[〔208〕]。所有的代表对他们被请来目睹的难以名状的野蛮行径,都毫无例外地竭力使用最强烈的各自迥异的言辞发表了意见。于是,关于一爱一尔兰的主保圣人[〔209〕]的诞辰究竟是三月八号还是九号,绿宝石岛之友们开展了热烈的争辩(大家全都参加了)。在争辩的过程中,使用了炮弹、单刃短弯刀、往返飞镖[〔210〕]、老式大口径短程霰弹一槍一、便器、绞肉机、雨伞、弹弓、指关节保护套[〔211〕]、沙袋、铣铁块等武器,尽情地相互大打出手。还派信使专程从布特尔斯唐[〔212〕]把娃娃一警一察麦克法登巡一警一召了来。他很快就恢复了秩序,并火速提出,生日乃是同月十七号[〔213〕]。这一解答使争辩双方都保住了面子。人人欢迎九尺汉子[〔214〕]这个随机应变的建议,全场一致通过。绿宝石岛之友个个都向麦克法登巡一警一衷心表示谢忱,而其中几个正大量淌着血。骑士一团一司令官贝尼诺贝诺一内一被人从大会主一席的扶手椅底下解救出来,然后他的法律顾问帕格米米律师[〔215〕]解释说,藏在他那三十二个兜[〔216〕]里的形形一色一色一的物品,都是他趁乱从资历较浅的同僚兜里掏出来的,以促使他们恢复理智。这些物品(包括几百位淑女绅士的金表和银表)被立即归还给合法的原主。和谐融洽的气氛笼罩全场。
朗博尔德身穿笔挺的常礼服,佩带着一朵他心一爱一的血迹斑斑的剑兰花[〔217〕],安详、谦逊地走上断头台。他凭着轻轻的一声朗博尔德派头的咳嗽通知了自己的到来。这种咳嗽多少人想模仿(却学不来):短促,吃力而富有特一色一。这位闻名全世界的刽子手到来后,大批围观者报以暴风雨般的欢呼。总督府的贵妇们兴奋得挥着手帕。比她们更容易兴奋的外国使节杂七杂八地喝彩着,霍赫、邦在、艾尔珍、吉维奥、钦钦、波拉·克罗尼亚、希普希普、维沃、安拉的叫一声混成一片。其中可以清楚地听到歌之国代表那响亮的哎夫维瓦[〔218〕]声(高出两个八度的F音,令人回忆起Yan歌手卡塔拉尼[〔219〕]当年曾经怎样用那尖锐优美的歌声使得我们的高祖母们为之倾倒)。这时已十七点整。扩音器里传出了祈祷的信号。全体与会者立即脱帽,骑士一团一司令官那顶标志着族长身份的高顶阔边帽(自林齐[〔220〕]那场革命以来,这就归他这一家人所有了),由他身边的侍医皮普[〔221〕]博士摘掉了。当英勇的烈士即将被处死刑之际,一位学识渊博的教长在主持圣教赐予最后慰藉的仪式。本着最崇高的基督教一精一神,跪在一泓雨水中,将教袍撩到白发苍苍的头上,向慈悲的宝座发出热切恳求的祷告。断头台旁立着绞刑吏那一陰一森恐怖的身影,脸上罩着一顶可容十加仑的高帽子[〔222〕],上面钻了两个圆洞,一双眼睛从中炯炯地发出怒火。在等待那致命的信号的当儿,他把凶器的利刃放在筋骨隆隆的手臂上磨砺,要么就迅疾地挨个儿砍掉一一群一绵羊的头。这是他的仰慕者们为了让他执行这项虽残忍却非完成不可的任务而准备的。他身边的一张漂亮的红木桌上,整整齐齐地排列着肢解用刀、各式各样一精一工锻成的摘取一内一脏用的器一具(都是举世闻名的、谢菲尔德市约翰·朗德父子公司[〔223〕]刀一具制造厂特制的)。还有一只赤土陶制平底锅,成功地把十二指肠、结肠、盲肠、阑尾等摘除后,就装在里面。另外有两个容量可观的牛一奶一罐:是盛最宝贵的牺牲者那最宝贵的血液用的。猫狗联合收容所[〔224〕]的膳务员也在场。这些容器装满后,就由他运到那家慈善机构去。当局还用意周到地为这场悲剧的中心人物提一供了一份丰盛的膳食,包括火一腿一煎鸡蛋,炸得很好的洋葱配牛排,早餐用热气腾腾的美味面包卷儿,以及提神的茶。他一精一神抖擞,视死如归,自始至终极其关心这档子事的种种细节。他以当代罕见的克制,不失时机站起来,慷慨激昂地表明了自己临终的一个愿望(并立即得到首肯):要求将这份膳食平均分配给贫病寄宿者协会的会员们,以表示他对他们的关怀和敬重。当那位被遴选出来的新一娘一涨红了脸,拨一开围观者密集的行列冲过来,投进为了她的缘故而即将被送入永恒世界的那个人壮健的一胸一脯时,大家的情绪高涨到极点[〔225〕]。英雄深情地搂一抱着她那苗条的身一子,亲一昵地低声说:希拉,我心一爱一的。听到这样称她的教名,她深受鼓舞。于是她就以不至于损害他那身囚衣的体面为度,热情地吻着他身上所有那些适当的部位。当他们二人的眼泪汇成一股咸流时,她向他发誓说,她会永远珍视关于他的记忆,决不会忘怀他这个英勇的小伙子是怎样嘴里哼着歌儿,就像是到克隆土耳克公园[〔226〕]去打一爱一尔兰曲棍球那样地走向死亡。她使他回忆起幸福的儿童时代那快乐日子。那时他们一道在安娜·利菲河岸上尽情地做着天真烂漫的幼儿游戏。他们忘却了当前这可怕的现实,一道畅怀大笑。所有在场的人,包括可敬的教士,也参加到弥漫全场的欢快气氛中。怪物般万头攒动的观众简直笑得前仰后合。然而不久他们两个人就又被悲哀所压倒,最后一次紧紧地握了手。从他们的泪腺里再一次滔滔地涌一出泪水。众多的围观者打心坎里感动了,悲痛欲绝地哽咽起来,连年迈的受俸教士本人也同样哀伤。膀大腰粗的彪形大汉,在场维持治安的官员以及皇家一爱一尔兰一警一察部队那些和蔼的巨人都毫无忌惮地用手绢擦一拭着。可以蛮有把握地说,在这规模空前的大集会上,没有一双眼睛不曾被泪水润一湿一。这时一桩最富于一浪一漫主义一色一彩的事情发生了:一个以敬重妇女着称的年轻英俊的牛津大学毕业生[〔227〕]走上前去,递上自己的名片、银行存折和家谱,并向那位不幸的少女求婚,恳请她定下日期。她当场就首肯了。在场的每位太太小一姐都接受了一件大方雅致的纪念品:一枚骷髅枯骨图案[〔228〕]的饰针。这一既合时宜又慷慨的举动重新激发了众人的情绪。于是,这位善于向妇女献殷勤的年轻的牛津大学毕业生(顺便提一下,他拥有阿尔比安[〔229〕]有史以来最享盛名的姓氏)将一枚用几颗绿宝石镶成四叶白花酢浆草状的名贵的订婚戒指,套在他那忸怩得涨红了脸的未婚妻手指上时,人们感到无比兴奋。甚至连主持这一悲惨场面的面容严峻的宪兵司令,那位陆军中校汤姆金——马克斯韦尔·弗伦奇马伦·汤姆林森,尽管他曾经毫不犹豫地用炮弹把众多印度兵炸得血肉横飞[〔230〕],当前也抑制不住感情的自然流露了。他伸出有着锁子甲的防护长手套,悄然抹掉一滴泪[〔231〕]。那些有幸站在他身边的随行人员听见他低声喃喃自语着:
——该死,那个一娘一儿们可是尤物哩,那个令人心如刀绞的丫头。该死,我一看见她就感到心如刀绞,快要哭出来了。老实说,就是这样。因为她使我想起在利姆豪斯路等待着我的旧酿酒桶[〔232〕]。
于是,“市民”就谈起一爱一尔兰语啦,市政一府会议啦,以及所有那些不会讲本国语言、态度傲慢的自封的绅士啦。乔是由于今天从什么人手里捞到了一镑金币,也来插嘴。布卢姆叼着向乔讨来的值两便士的烟头,探过他那黏乎乎的老脑袋瓜儿,大谈起盖尔语协会啦,反对飨宴联盟[〔233〕]啦,以及一爱一尔兰的祸害——酗酒。由他来提反对飨宴,倒蛮合适哩。哼,他会让你往他的喉咙里灌各种酒,一直灌到上主把他召走,你也见不到他请的那品脱酒的泡沫儿。有个晚上,我和一个伙伴儿去参加他们的音乐晚会。照例载歌载舞:她能爬上干草堆,她能,我的莫琳·蕾[〔234〕]。那儿有个家伙佩戴着巴利胡利蓝绶带徽章[〔235〕],用一爱一尔兰语唱着绝妙的歌儿。还有好多金发少女[〔236〕]带着不含酒一精一的饮料到处转悠,兜售纪念章、橘子和柠檬汽水以及一些陈旧发干的小圆面包。哦,丰富多彩的[〔237〕]娱乐,就甭提啦,禁酒的一爱一尔兰乃是自一由的一爱一尔兰[〔238〕]。接着,一个老家伙吹起风笛来。那些骗子们就都随着老母牛听腻了的曲调[〔239〕]在地上拖曳着脚步,一两个天国的向导四下里监视着,防止人们行为猥亵,对女人动手动脚。
不管怎样,正如我方才说过的,那条老狗瞧见罐头已经空了,就开始围着乔和我转来转去,觅着食。倘若这是我的狗,我就老老实实地教训它一顿,一定的。不时地朝着不会把它弄瞎的部位使劲踢上一脚,好让它打起一精一神来。
——你怕它咬你一口吗?“市民”讥笑着问。
——哪儿的话,我说。可它兴许会把我的一腿一当成路灯柱子哩。
于是,他把那只老狗喊了过去。
——加里,你怎么啦?他说。
于是,他着手把它拖过来,捉弄了一通,还跟它讲一爱一尔兰话。老狗咆哮着作为应答,就像歌剧中的二重唱似的。像这样的相互咆哮简直是前所未闻。闲得没事的人应该给报纸写篇《为了公益[〔240〕]》,提出对这样的狗应该下道封口令。这狗又是咆哮,又是呜呜号叫。它喉咙干枯,眼睛挂满了血丝,从口腔里嘀嘀嗒嗒地淌着狂犬症的涎水。
凡是关心对下等动物(它们数目众多[〔241〕])传播人类文化者,切不可漏掉这条着名的一爱一尔兰老塞特种红一毛一狼狗。先前它曾以“加里欧文”这一外号闻名,新近在它那范围很广的熟人朋友的圈子一内一,又被改名为欧文·加里[〔242〕]了。诚然令人惊异的是此狗所显示的“人化”现象。基于多年慈祥的训练和一精一心安排的食谱,这次表演的众多成就中,还包括诗歌朗诵。当今我国最伟大的语音学专家(任何野马也不得把他从我们当中拖走!)不遗余力地对它所朗诵的诗加以阐释比较,查明此诗与古代凯尔特吟游诗人的作品有着显着的(重点系我们所加)相似之处。这里说的并非读书界所熟悉的那种悦耳的情歌,原作者真名不详,使用的是“可一爱一的小枝”[〔243〕]这一文雅的笔名;而是(正如署名D.O.C.的撰稿人在当代某晚报上发表的饶有兴味的通信中所指出的那种)更辛辣、更动人的调子。眼下颇孚众望的现代派一色一彩更浓的抒情诗人自不用说,就连在着名的拉夫特里[〔244〕]和多纳尔·麦科康西丁[〔245〕]的讽刺一性一漫笔中也可以找到。这里我们添加一首由一位卓越学者译成英文的诗作为范例。眼下我们不便将他的大名公诸于世。不过我们相信,读者准能从主题上得到暗示,而不必指名道姓。狗的这首原诗在韵一律上使人联想到威尔士四行诗那错综的头韵法和等音节规律,只是要复杂多了。然而我们相信读者会同意,译文巧妙地捕捉了原诗的神髓。也许还应该补充一句:倘若用缓慢而含糊不清的声调来朗读欧文这首诗,那就更能暗示出被抑制的愤懑,效果会大为增加。
我发出最厉害的咒语
一周中的每一日
七个禁酒的星期四
巴尼·基尔南,诅咒你,
从未让我啜过水一滴
以平息我这腾腾怒气,
我的肠子火烧火燎地吼哩:
要把劳里的肺脏吞下去[〔246〕]。
于是,他叫特里给狗拿点水来。说真格的,相隔一英里,你都听得见狗一舔一水的声音。乔问他要不要再喝一杯。
——好的,他说。伙伴[〔247〕],以表示我对你没有敌意。
说实在的,他长得虽然土头土脑,可一点儿也不傻。他从一家酒馆喝到另一家,酒账嘛,一向叫别人付。他带的那条吉尔特拉普老爷爷[〔248〕]的狗,也是靠纳税人和法人[〔249〕]饲养的。人一兽都得到款待。于是,乔说:
——你能再喝一品脱吗?
——水能凫鸭子吗?我说。
——照样再添一杯,特里,乔说。你真的什么饮料都不要吗?他说。
——谢谢你,不要,布卢姆说。说实在的,我只是想见见马丁·坎宁翰。要知道,是为了可怜的迪格纳穆的人寿保险的事儿。马丁叫我到迪格纳穆家去。要知道,他——我指的是迪格纳穆,当初根本没有通知公司办理让予手续的事,所以根据法令,受押人就没有名义去从保险额中领取款项了。
——好家伙,乔笑着说。要是老夏洛克[〔250〕]陷入困境,那可就有趣儿啦。那么,老婆就占上风了吧?
——那位老婆的仰慕者们所着眼的,布卢姆说。正是这一点。
——谁的仰慕者?乔说。
——我指的是给那位老婆出主意的人们,布卢姆说。
接着,他就全都搞混了,胡乱扯起根据法令抵押人什么的,并用大一法官在法庭上宣读判决的口吻,说是为了他妻子的利益,已成立信托啦;然而另一方面,迪格纳穆确实欠了布里奇曼一笔款,倘若现在妻子或遗孀要否定受押人的权利啦,最后他那根据法令抵押人什么的,几乎把我弄得头昏脑涨了。那回根据法令,他差点儿就作为无赖或流一浪一汉被关进去,亏了他在法院有个朋友,这才得以幸免。售义卖会的入场券,或是匈牙利皇家特许彩一票[〔251〕]。这都千真万确。哦,请代我向犹太人致意!匈牙利皇家特许的掠夺。
于是,鲍勃·多兰脚步蹒跚地走过来了。他请布卢姆转告迪格纳穆太太,对她遭到的不幸,他深感悲哀。他未能参加葬礼,也非常遗憾。还请告诉她,他本人以及每一个认识他的人都说,再也没有比已经故去的可怜的小威利更忠实、更正派的人了。他说着这些夸张的蠢话,声音都哽住了。边说请转告她,边以悲剧演员的神态跟布卢姆握手。咱们握手吧,兄弟。你是无赖,我也是一个。
——请您恕我莽撞,他说。咱们的交谊如果仅仅拿时间来衡量,好像很浅。尽管如此,我希望并且相信,它是建立在相互尊重的感情上的。所以我才胆敢恳求您帮这个忙。然而,倘若我的恳求不够含蓄,超过了限度,请您务必把我的冒昧看做是感情真挚的流露而加以原谅。
——哪里的话,对方回答说。我充分了解促使你采取这一行动的动机,并会尽力完成您委托我办的事。尽管这是一桩悲哀的使命,想到您是如此信任我这一事实,这杯苦酒在一定程度上会变甜的。
——那么,请容许我握握您的手。他说。以您心地的善良,我确信您能道出比我这拙劣的言词更为恰当的话语。倘若要我来表达自己强烈的感情,我会连话都讲不出的。
随后他就走出去了,吃力地想把步子迈得直一些。刚刚五点钟,就已经喝得醉醺醺的了。有一天晚上,他差点儿给抓起来,幸亏帕迪·伦纳德认得甲十四号一警一察。直到打烊之后,他还在布赖德街的一家非法出一售偷税酒的店里,喝得昏天黑地。他让一个拉客的给放哨,一边跟两个“披肩”[〔252〕]调一情,一边用茶杯大喝黑啤酒。他对那两个“披肩”说,自己是名叫约瑟夫·马努奥的法国佬,并且大骂天主教。扬言自己年轻时在亚当与夏娃教堂当过弥撒的助祭,闭着眼睛也能说出《新约全书》是谁写的,《旧约全书》又是谁写的。于是,他跟她们搂搂一抱抱,狎昵调一戏。两个“披肩”一边笑得死去活来,一边把他兜里的钱包一摸一走了。可这该死的傻瓜呢,把黑啤酒洒得满床都是。两个“披肩”相互间尖声叫着,笑着。说什么:你的《圣经》怎么样啦?你的《旧约》还在吗?要知道,就在这当儿,帕迪刚好从那儿走过。每逢星期天,他就跟他那个小妾般的老婆出门。她脚蹬漆皮靴子,一胸一前插着一束可一爱一的紫罗兰,扭着屁一股穿过教堂的甬道,俨然一副娇一小贵夫人的派头。那是杰克·穆尼的妹妹。母亲是个老婊一子,给露水夫妻提一供房间。哼,杰克管束着那家伙。告诉他,如果不把锅锔上[〔253〕],他一妈一的就连屎都给他踢出来。
这当儿,特里端来了那三品脱酒。
——干杯,乔作为东道主说。干杯,“市民”。
——祝你健康[〔254〕],他说。
——好运道,乔,我说。祝你健康,“市民”。
好家伙,他已灌下半杯啦。要想供他喝酒,可得一份家产哩。
——阿尔夫,那个高个子在市一长竞选中帮谁跑哪?乔说。
——你的一位朋友,阿尔夫说。
——是南南[〔255〕]吗?乔说。那个议员吗?
——我不想说出名字,阿尔夫说。
——我猜到了,乔说。我曾看见他跟下院议员威廉·菲尔德[〔256〕]一道去参加牲畜商的集会。
——长发艾奥帕斯[〔257〕],“市民”说。那座喷火山,各国的宝贝儿,本国的偶像。
于是,乔对“市民”讲起口蹄疫啦,牲畜商啦,对这些采取的措施啦。“市民”一味唱对台戏。布卢姆也聊起治疥癣用的洗羊液、供牛犊子止咳用的线虫灌服一药一水,以及牛舌炎的特效一药一。这是由于他一度曾在废牲畜屠宰场工作过嘛。他手执账簿和铅笔踱来踱去,光动脑子,五体不勤。到头来由于顶撞了一位畜牧业者,被乔·卡夫解雇拉倒。这是个“万事通”先生,还想向自己的一奶一奶一传授怎样挤鸭一奶一呢。一精一明鬼伯克告诉我,住在旅店里那阵子,那个老婆由于浑身长满了八英寸厚的脂肪,往往朝着奥多德太太几乎把眼睛都哭出来了,泪水流成了河。她解不开放屁带[〔258〕],“老鳕鱼眼”却边围着她跳华尔兹舞,边教她该怎么解。今天你有何方案?是啊,要用人道的方式。因为可怜的动物会感到痛苦的。专家们说,不使动物疼痛的最佳治疗方法就是轻轻地处理患部。哼,大概把手伸到母鸡[〔259〕]的下腹去时也那么柔和吧。
嘎嘎嘎啦。喀噜呵,喀噜呵,喀噜呵。黑丽泽是咱们的母鸡。她为咱们下蛋。下了蛋。她好快活啊。嘎啦。喀噜呵,喀噜呵,喀噜呵。随后好叔叔利奥来啦。他把手伸到黑丽泽下一身,拿走那个刚下的蛋。嘎嘎嘎嘎,嘎啦。喀噜呵,喀噜呵,喀噜呵。
——横竖,乔说。菲尔德和南尼蒂今天晚上动身去伦敦,在下院议席上对此事提出质询。
——你对市参议员要去的事有把握吗?布卢姆说。我刚好想见见他哩。
——喏,他搭乘邮船去,乔说。今天晚上动身。
——那可糟啦,布卢姆说。我特别想见见他。也许光是菲尔德先生一个人去吧?我又不能打电话。不能打。他一准去吗?
——南南也去,乔说。关于一警一察署署长禁止在公园里举行一爱一尔兰国技比赛的事,协会[〔260〕]要他明天提出质询。“市民”,你对这有什么看法?一爱一尔兰军[〔261〕]。
考维·科纳克勒先生(马尔提法纳姆。民。):关于希利拉格[〔262〕]选区的议员——尊敬的朋友提出的问题,请允许我向阁下质问一下:政一府是否已下令,即便从医学上对这些动物的病理状态提不出任何证据,也要一律予以屠宰呢?
奥尔福斯先生(塔莫尚特。保[〔263〕]。):尊敬的议员们已经掌握了提交给全院委一员会的证据。我感到自己没有什么可补充的材料。对尊敬的议员所提出的问题,回答是肯定的。
奥尔利·奥赖利先生(蒙特诺特[〔264〕]。民。):是否下达了同样的命令,要把那些胆敢在凤凰公园举行一爱一尔兰国技比赛的人类这种动物也予以屠宰?
奥尔福斯先生:回答是否定的。
考维·科纳克勒先生:一内一阁大臣们的政策是否受到了阁下那封着名的米切尔斯镇电报[〔265〕]的启发呢?(一片噢噢声。)
奥尔福斯先生:这个问题我预先没有得到通知[〔266〕]。
斯忒勒维特先生(邦库姆。独[〔267〕]。):要毫不犹豫地射击[〔268〕]。(在野一党一讥讽地喝倒彩。)
会议主一席:请安静!请安静!(散会。喝彩。)
——正是那个人,乔说。使盖尔族的体育复兴了。他就坐在那儿呢。是他把詹姆斯·斯蒂芬斯[〔269〕]放跑了。他是掷十六磅铅球的全一爱一尔兰冠军。你掷铅球的最高纪录是多少,“市民”?
——不值得一提[〔270〕],“市民”故做谦虚地说。当年我可比谁也不差。
——可以这么说,“市民”,乔说。你的表演更有瞧头哩。
——真是这样吗?阿尔夫说。
——是啊,布卢姆说。人人都知道。难道你不晓得吗?
于是他们聊起一爱一尔兰体育运动来了,谈起绅士派的游戏——草地网球,一爱一尔兰曲棍球,投掷石头,谈到地地道道的本土风味以及重建国家[〔271〕]等话题。当然,布卢姆也搬一搬他那一套:说即便一个家伙有着赛船划手那样结实的心脏,激烈的运动也还是有害的。我凭着椅背套断言:倘若你从该死的地板上拾起一根稻草,对布卢姆说:瞧啊,布卢姆。你看见这根稻草了吗?这是一根稻草哩。我凭着姑一妈一敢说:他能就此谈上一个钟头,并且从从容容地继续谈下去。
在一爱一尔兰军[〔272〕]主持下,在小不列颠街[〔273〕]的布赖恩·奥西亚楠[〔274〕]那座古一色一古香的大厅里进行了一场极为有趣的讨论:谈到古代盖尔族体育运动的复兴,谈到古希腊罗马以及古代一爱一尔兰的人们怎样懂得体育文化对振兴民族的重要一性一。这一高尚集会由可敬的主一席主持,与会者来自各界。主一席做了一番富于启发一性一的开场白——那是以雄辩有力的辞藻发表的一篇一精一彩有力的演说。接着又以通常那种优良的高水平,针对着复兴我们古代泛凯尔特祖先那历史悠久的竞技和运动之可取一性一,进行了一场饶有兴趣而富有启发一性一的讨论。然后我们古代语运动的着名而备受尊敬的学者约瑟夫·麦卡锡·海因斯先生就复兴古代盖尔族的运动和游戏问题,做了雄辩的演说。这些竞技是当年芬恩·麦库尔[〔275〕]所朝朝暮暮一操一练的,旨在复兴自古以来的无与伦比的尚武传统。利·布卢姆因为站在反对论调的一边,人们对他的发言毁誉参半。身为声乐家的主一席,经会众一再要求,并在全场鼓掌声中,极其出一色一地唱了不朽的托马斯·奥斯本·戴维斯[〔276〕]那首永远清新的诗《重建国家》(幸而它家喻户晓,用不着在此重复了),这样就结束了这场讨论。说这位资深的一爱一国斗士演唱得完全超过他平素的水平,无人会有异言。这位一爱一尔兰的卡鲁索——加里波第[〔277〕]处于最佳状态。当他用洪亮声腔高唱那首只有我们的公民才能演唱的久负盛名的国歌时,发挥得真是淋一漓尽致。他那卓越高超的嗓音,以其不同凡响的音一色一大大提高了本来就已饮誉全球的声望。会众报以热烈的掌声。听众当中可以看到许多杰出的神职人员和新闻界、律师界以及学术文化界人士。会议就这样结束了。
与会的神职人员包括耶稣会法学博士威廉·德拉尼教长;神学博士杰拉尔德·莫洛伊主教;圣神修士一团一的帕·菲·卡瓦纳神父[〔278〕];本堂神父T.沃特斯;教区神父约翰·M.艾弗斯;圣方济各修道会的P.J.克利里神父[〔279〕];布道兄弟会的L.J.希基神父;圣方济各托钵修道会的尼古拉斯教长;赤脚加尔默罗会的B.戈尔曼教长[〔280〕];耶稣会的T.马尔神父;耶稣会的詹姆斯·墨菲教长;地方主教代理约翰·莱弗里神父[〔281〕];神学博士威廉·多尔蒂教长;主母会的彼得·费根神父;圣奥古斯丁隐修会的T.布兰甘神父[〔282〕];本堂神父J.弗莱文;本堂神父马·A.哈克特;本堂神父W.赫尔利[〔283〕];至尊的主教总代理麦克马纳斯阁下;无原罪圣母奉献会的B.R.斯莱特里神父;教区司铎迈·D.斯卡利教长[〔284〕];布道兄弟会的托·F.珀塞尔神父[〔285〕];十分可敬的教区蒙席蒂莫西·戈尔曼;本堂神父约·弗拉纳根[〔286〕]。在俗人士P.费伊、托·奎克[〔287〕]等等。
——提起激烈的运动,阿尔夫说。基奥和贝一内一特之间的那场拳赛[〔288〕],你们去看了吗?
——没有,乔说。
——我听说某某人在那场拳赛中,足足赚了一百金镑,阿尔夫说。
——谁?布莱泽斯吗?乔说。
于是布卢姆说:
——譬如说到网球,我指的就是动作要敏捷,眼力得有训练。
——对,布莱泽斯,阿尔夫说。为了增加迈勒获胜的机会,他到处散布说,迈勒成天酗啤酒。其实迈勒总在埋头练着拳。
——我们了解他,“市民”说。叛徒[〔289〕]的儿子。我们晓得他是怎样把英国金币捞到自己兜里去的。
——你说得对,乔说。
布卢姆又插嘴谈起草地网球和血液循环,并且问阿尔夫:
——喂,柏根,你不这么认为吗?
——迈勒用对方的身一子擦了地板,阿尔夫说。相形之下希南和塞耶斯的[〔290〕]拳赛不过瞎胡闹。简直像爹一妈一管教儿子那样把他揍个痛快。那小个子连对方的肚一脐眼儿都够不着,大个子净扑空了。天哪,他终于朝着对方的心窝给了一拳。什么昆斯伯里规则[〔291〕]统统置诸不顾,弄得对方把从未吃进去的东西都吐出来了。
迈勒和珀西[〔292〕]为了争夺五十金镑奖金所展开的是一场具有历史意义的戴手套的重量级拳击。都柏林的羔羊凭着他那杰出的技巧,弥补了体重的不足。最后的信号打响后,两个斗士都遭到重创。在上一次的厮斗中,次中量级军士长[〔293〕]狠狠地左右开弓,基奥只能当个接收大员。这位炮手[〔294〕]朝着宠儿的鼻子利利索索地饱以老拳,使他鼻孔出一血。迈勒看上去已晕头转向了。军人[〔295〕]以挥起左拳猛击为开端,拿出看家本领来了。迎战的一爱一尔兰斗士作为回击,就对准贝一内一特的下巴颏尖儿猛地打过去。红衣兵[〔296〕]赶忙弯下腰去闪开了。然而那个都柏林人用左肘弯将对方的身一子朝上一顶,这一着打得煞是漂亮。双方开始厮拼了。迈勒立即发动攻势,压倒了对方。这个回合以迈勒把那个彪形大汉一逼一到围栏索跟前惩罚一顿而告终。那个英国人的右眼几乎给揍瞎了。他回到自己那个角落,被浇以大量冷水。铃一响,他就又斗志昂扬、浑身是胆地上场了,充满了立即击倒那个埃布拉尼[〔297〕]拳手的信心。这是一场一决胜负的殊死战。两个人像老虎般猛烈拼搏,观众兴奋不已。裁判员两次一警一告调皮蛋珀西因搂人犯了规,然而这位宠儿非常灵巧,他那脚技真有看头。双方经过短短几个回合,军人来个猛烈的上手拳,致使对方的嘴巴鲜血淋一漓。这时,羔羊一抽一冷子从正面进攻,一记凶狠的左拳落在好斗的贝一内一特腹部使他栽了个大马爬。这一击利落痛快地把对方彻底打垮了。在紧张的期待中,当迈勒的助手奥利·弗特斯·韦茨坦[〔298〕]把一毛一巾丢过去的时候,贝洛港的职业拳击家败局已定。桑特里[〔299〕]的小伙子被宣判为胜者。观众狂一热地喝彩,冲过围栏索,欢喜若狂地将他一团一团一围起。
——他[〔300〕]晓得面包的哪一面涂着黄油,阿尔夫说。我听说他正在组织一次去北方的巡回演出呢。
——没错儿,乔说。对吧?
——谁?布卢姆说。呃,对。一点儿不假。对,要知道,是一次消夏旅行。不过是去度假罢了。
——布太太是一颗格外灿烂的明星[〔301〕],对不?乔说。
——我一内一人吗?布卢姆说。对,她会去唱的,而且我估计会获得成功。他是一位很好的组织者。挺有本事。
我对自己说,我说[〔302〕]:嗬,原来如此!这就明白了椰子壳里为啥有汁液,动物的一胸一脯上为啥没一毛一。布莱泽斯轻轻地吹奏笛子[〔303〕]。巡回演出。跟布尔人打仗[〔304〕]的时候,住在岛桥[〔305〕]那一边的骗子、贪心鬼丹,把同一一群一马卖给政一府两次。布莱泽斯就是丹的儿子。那老爷子成天把什么挂在嘴上。我登门拜访,并且说:博伊兰先生,我讨济贫费和水费来啦。你什么?水费,博伊兰先生。你什么,什么呀?听我的劝告吧,那个花花一公子早晚会把那个一娘一儿们组织到手的。这只是我你之间说的私话。怎么,又来了吗[〔306〕]?
卡尔普[〔307〕]岩山的骄傲。特威迪这位头发像乌鸦般油一黑的女儿。她在那弥漫着枇杷和杏子芬芳的土地上,出落成一位绝世美一女。阿拉梅达诸园[〔308〕]熟悉她的脚步声。橄榄园认识她并向她弯腰鞠躬。她就是利奥波德的贞洁配偶,有着一对丰满一乳一房的玛莉恩。
看哪,奥莫洛伊家族的一名成员[〔309〕]走进来了,他面颊白一里一透一红,是位容貌清秀的英雄。他一精一通法典,任国王陛下的顾问官。跟他一道来的是继承伦巴德家高贵门第的公子和后嗣[〔310〕]。
——你好,一内一德。
——你好,阿尔夫。
——你好,杰克。
——你好,乔。
——天主保佑你,“市民”说。
——仁慈地保佑你,杰·杰说。喝多少,一内一德?
——半下子,一内一德说。
于是,杰·杰叫了酒。
——你到法院去过了吗?乔说。
——去过啦,杰·杰说。那档子事他会妥善处理的,一内一德。
——但愿如此,一内一德说。
眼下这两个人究竟企图干些什么?杰·杰的名字从大陪审一团一的名单[〔311〕]上被勾掉了,另外一位想帮他一把。他的大名刊登在斯塔布斯[〔312〕]上。玩纸牌,跟那些戴着时髦的单片眼镜、华而不实的纨泛子弟一道开怀对酌,痛饮香槟酒。其实,传票和扣押令纷至沓来,几乎使他窒息。他赴弗朗西斯街的卡明斯当铺,把金表典当出去。进的是一内一部办公室,那儿谁都不认得他。当时正碰上我陪着一精一明鬼到那里去,赎他典当的一双长筒靴子。先生,你叫什么名字?邓恩[〔313〕],他说。哎,而且这下子完了[〔314〕],我说。我寻思,迟早有一天,他会弄得寸步难行。
——你在附近遇到那个该死的疯子布林了吗?阿尔夫说。万事休矣,完蛋啦。
——遇见啦,杰·杰说。正在物一色一一名私人一侦探。
——是啊,一内一德说。他不顾一切地要立即告到法庭上去。不过科尼·凯莱赫说服了他,叫他先请人去鉴定一下笔迹。
——一万镑,阿尔夫笑着说。我不惜一切代价也想听听他在法官和陪审一团一面前怎样说法。
——是你干的吗,阿尔夫?乔说。请吉米·约翰逊帮助你,说实话,全部是实话,只有实话[〔315〕]。
——我?阿尔夫说。不要污蔑我的人格。
——不论你怎样陈述,乔说。都会被作为对你不利的证言记录下来。
——当然喽,这场诉讼是会被受理的,杰·杰说。这意味着他并非神经健全[〔316〕]。万事休矣,完蛋啦。
——你得有一双健全[〔317〕]的眼睛!阿尔夫笑着说。你不知道他低能吗?瞧瞧他的脑袋。你知道吗,有些早晨他得用鞋拔子才能把帽子戴上去。
——我知道,杰·杰说。倘若你由于公布了某件事而被控以诽谤罪,即使那是确凿的,从法律观点看,还是无可开脱。
——唔,唔,阿尔夫,乔说。
——不过,布卢姆说。由于那个可怜的女人——我指的是那人的妻子。
——她是怪可怜的,“市民”说。或是任何其他嫁给半调子的女人。
——怎么个半调子法儿?布卢姆说。难道你的意思是说,他……
——半调子指的是,“市民”说。一个非鱼非肉的家伙。
——更不是一条好样的红鲱鱼,乔说。
——我就是这个意思,“市民”说。邪魔附体[〔318〕],这么说你就能明白了吧。
我确实看出要惹麻烦来了。布卢姆还在解释说,他指的是由于做老婆的不得不追在那个口吃的老傻瓜后面跑跑颠颠,这太残酷了。将该死的穷鬼布林撒到野外,几乎能被自己的胡子绊倒。老天爷看了都会哭上一场。残酷得就跟虐一待动物一样。嫁给他之后,她一度得意扬扬,鼻孔朝天,因为她公公的一个堂弟在罗马教廷担任教堂领座人。墙上挂着他的一幅肖像,留着斯马沙尔·斯威尼[〔319〕]般的小胡子。这位萨默希尔[〔320〕]出生的布利尼先生[〔321〕],意大利人[〔322〕],教皇手下的祖亚沃兵[〔323〕],从码头区搬到莫斯街[〔324〕]去了。告诉咱,他究竟是个什么人?一个无名小卒,住的是两层楼梯带廊子的后屋,房租每周七先令。然而他全身披挂,向世人进行挑战。
——况且,杰·杰说。寄了明信片,就等于把事情公布出去了。萨德格罗夫对霍尔的判例中,明信片就被认为对怀有恶意[〔325〕]这一点提一供了充分的证据。依我看,诉讼是能够成立的。
请付六先令八便士[〔326〕]。谁也不要听你的意见。咱们消消停停地喝酒吧。一妈一的,连这一点都挺不容易的。
——喏,为你的健康干杯,杰克,一内一德说。
——为健康干杯,杰·杰说。
——他又出现啦,乔说。
——在哪儿?阿尔夫说。
果然,他腋下夹一着书,同老婆并肩从门前走过。科尼·凯莱赫也和他们在一起,路过时还翻着白眼朝门里面窥伺,并且想卖给他一副二手货棺材。他说话时口吻俨然像个老子。
——加拿大那档子诈骗案[〔327〕]怎样啦?乔说。
——收审啦,杰·杰说。
一个叫作詹姆斯·沃特,又名萨菲洛,又名斯帕克与斯皮罗的酒糟鼻联谊会[〔328〕]成员在报纸上登广告说,只消出二十先令,他就售给一张赴加拿大的船票。什么?你以为我容易受骗吗?当然,这是一场该死的骗局。哦?米斯郡的老一妈一子和乡巴佬[〔329〕]啦,跟他同一个联谊会的啦,统统上当了。杰·杰告诉我们,有个叫扎列兹基还是什么名字的犹太老头儿,戴着帽子[〔330〕]在证人席上哭哭啼啼,他以圣摩西的名字发誓说,自己被骗去两镑。
——这案子是谁审理的?乔说。
——市记录法官,一内一德说。
——可怜的老弗雷德里克爵士[〔331〕],阿尔夫说。你可以让他眼睁睁地受骗上当。
——他的度量像狮子一般大,阿尔夫说。只要向他编一套悲惨的故事,什么拖欠了多少房租啦,老婆生病啦,一大帮孩子啦,管保他就在法官席上泪流满面。
——可不,阿尔夫说。前些日子,当吕便·杰控告那个在巴特桥[〔332〕]附近替公司看守石料的可怜的小个子冈穆利的时候,他本人没给押到被告席上就算他一妈一的万幸啦。
于是,他模仿起年迈的市记录法官的哭哭啼啼的腔调说:
——这简直是再可耻不过了!你是个勤勤恳恳干活的穷人嘛!有几个娃娃?你说的是十个吗?
——是啊,大老爷。俺一娘一儿们还害着伤寒病哪。
——老婆还害着伤寒病!可耻!请你马上退出法庭。不,先生,本法官决不下令要被告付款。先生,你怎么敢到我这里要我勒令他付款!这是个勤劳苦干的穷人呀!本法官拒绝受理。
牛眼女神月[〔333〕]的十六日,适值神圣不可分的三位一体节日[〔334〕]后的第三周。这时,处一女月——苍穹的女儿正当上弦,学识渊博的审判官们恰好来到司法大厅里。助理法官考特尼[〔335〕]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发表意见。首席法官安德鲁斯[〔336〕]在不设陪审一团一的情况下开庭,检验遗嘱。在该遗嘱中,被深切哀悼的已故葡萄酒商雅各布·哈利戴留给了神经不正常的未成年人利文斯通和另一个人各一份动产与不动产。关于[〔337〕]第一债权人对这份呈交上来以供检验其合法一性一、并最终确定如何予以执行的遗嘱中记载的财产所提出的要求,他正在慎重衡量并深思熟虑。不久,驯鹰者弗雷德里克[〔338〕]爵士到格林街这座庄严的法庭上来了。他于五点钟左右入座,以便在都柏林市郡以及所属各地区实施布里恩法律[〔339〕]的职权。列席者为由一爱一阿尔的十二族组成最高评议会,每族限一名。帕特里克族、休族、欧文族、康恩族、奥斯卡族、弗格斯族、芬恩族、德莫特族、科麦克族、凯文族、卡奥尔特族、莪相族[〔340〕]——一共一计十二名正直而善良的人。他以死在十字架上的上主之名,恳求他们说,要慎重而真实地进行审议,在至高无上的君主——国王陛下与站在法庭上的囚犯之间的诉讼中,做公允的评决,凭着证据,做出正确的判决。他祈求上主庇佑他们,并请他们吻《圣经》。他们这十二名一爱一阿尔,个个从席位上起立,并以从亘古就存在的上主[〔341〕]之名发誓说,他们将为主主持正义。于是,狱卒们立即把严正执法、行动敏捷的侦探们根据密告所逮捕并拘留在主楼里的犯人押出,给他上了手一铐脚镣,不准许保释。他们就是要指控他,因为他是个犯罪分子[〔342〕]。
——这些家伙倒也不赖,“市民”说。他们大批地涌进一爱一尔兰,弄得全国都是臭虫。
布卢姆装作什么也没听见。他和乔攀谈起来,说小小不言的事儿,在下月一号之前不用放在心上。然而要是跟克劳福德先生讲一声就好了。于是,乔指着各路神只发誓说,打下手的活儿他都包下了。
——因为,你要知道,布卢姆说。广告就靠反复登,再也没有旁的诀窍了。
——交给我办吧,乔说。
——受骗的是一爱一尔兰的庄稼汉,“市民”说。以及穷人。再也不要放陌生人进咱们家啦[〔343〕]。
——噢,我敢说那样就成了,海因斯,布卢姆说。要知道,就是凯斯那档子事儿。
——你就只当事情已经定下来了就是啦,乔说。
——谢谢你的好意,布卢姆说。
——陌生人嘛,“市民”说。都怪咱们自己。是咱们放他们进来的,咱们引他们进来的,一奸一妇和她的姘夫[〔344〕]把萨克森强盗们带到这儿来了。
——附有条件的离婚判决书[〔345〕],杰·杰说。
于是,布卢姆做出一副对酒桶后的角落里那张蜘蛛网——一个毫不起眼的东西——极感兴趣的样子。“市民”从背后满面怒容地瞪着布卢姆,他脚下那只老狗仰头望着他,在打量该咬谁以及什么时候下口。
——一个不守贞一操一的老婆,“市民”说。这就是咱们一切不幸的根源。
——她就在这儿哪,正跟特里一道在柜台上对着一份《一警一察时报》[〔346〕]咯咯笑着的阿尔夫说。打扮得花里胡哨的。
——让咱瞧一眼,我说。
那不过是特里向科尼·凯莱赫借来的美国佬黄一色一照片中的一张。放大一陰一部的秘诀。社交界美一女的丑闻。芝加哥的一位富有的承包人诺曼·W.塔珀,发现自己那位漂亮然而不贞的妻子,坐在泰勒军官的一腿一上。那位穿着灯笼一裤一的美人儿可不正经,正让情一夫抚一摩她那痒处呢。诺曼·W.塔珀带着小口径一槍一蹦进去时,迟了一步,她刚刚跟泰勒军官干完套环游戏[〔347〕]。
——哦,好的,天哪,乔说。你的衬衫多短呀!
——瞧那头发[〔348〕],乔,我说。从那罐头咸牛肉上弄下一截怪味儿的老尾巴尖儿,对不?
这时,约翰·威思·诺兰和利一内一翰进来了,后者的脸耷一拉得老长,活像一顿没完没了的早餐。
——喏,“市民”说。现场有什么最新消息?关于一爱一尔兰语,那些锔锅匠们在市政厅召开的秘密会议上都做了什么决定?
穿戴锃亮铠甲的奥诺兰朝着全一爱一琳这个位高势大的首领深打一躬,禀明了事情的原委。这座无比忠顺的城市,国一内一第二大都会的神情肃穆的元老们聚集在索尔塞尔[〔349〕],照例对天界的神明们祷告一番后,关于该采取何等措施俾能让一衣带水的盖尔族[〔350〕]那崇高的语言得以光彩地在世间复兴,严肃地进行了审议。
——正进展着哪,“市民”说。该死而野蛮的撒克逊佬[〔351〕]和他们的土音[〔352〕],统统都下地狱去吧。
于是,杰·杰就摆出绅士派头插嘴说,光听片面之词可弄不清楚事实的真相,那是照纳尔逊的做法,用瞎了的那只眼睛对着望远镜[〔353〕],并谈起制定褫夺公权法以弹劾国家[〔354〕]。布卢姆尽力支持他,同时讲着做事不可过火,以免招来麻烦,还说到他们的属地和文明等等。
——你说的是他们的梅毒文明[〔355〕]喽!“市民”说。让那跟他们一道下地狱去吧!让那不中用的上帝发出的诅咒,斜落在那些婊一子养的厚耳朵混蛋崽子身上吧,活该!音乐,美术,文学全谈不上,简直没有值得一提的。他们的任何文明都是从咱们这儿偷去的。鬼模鬼样的私生子那些短舌头的崽子们。
——欧洲民族,杰·杰说……
——他们才不是欧洲民族呢,“市民”说。我跟巴黎的凯文·伊根一道在欧洲呆过。欧洲虽广,除了在厕所[〔356〕]里,你一点儿也看不到他们或他们的语言的痕迹。
于是约翰·威思说:
——多少朵花生得嫣红,怎奈无人知晓[〔357〕]。
懂得一点外语皮一毛一的利一内一翰说:
——打倒英国人!背信弃义的英国[〔358〕]!”
说罢,他就用那双粗一壮、结实、强有力的大手,举起一大木杯[〔359〕]正在冒泡的烈一性一黑一色一浓啤酒,吆喝着本族口号“红手迎胜利[〔360〕]”,祈求敌族——那宛若永生的众神一般默然坐在雪花石膏宝座上的刚毅勇一猛的英雄们,海洋上的霸主[〔361〕]——彻底毁灭。
——你怎么啦?我对利一内一翰说。你这家伙就像是丢一了一先令只找到了一枚六便士硬币似的。
——金质奖杯,他说。
——哪匹马赢啦,利一内一翰先生?特里说。
——丢掉[〔362〕],他说。以二十博一。原是一匹冷门儿马。其余的全不在话下[〔363〕]。
——巴斯那匹母马[〔364〕]呢?特里说。
——还跑着哪,他说。我们统统惨败啦。博伊兰那小子,在我透露消息给他的“权杖”身上,为他自己和一位女友下了两镑赌注。
——我也下了半克朗,特里说。根据弗林先生出的点子,把赌注下在“馨香葡萄酒”身上了。那是霍华德·德沃尔登勋爵[〔365〕]的马。
——以二十博一,利一内一翰说。马房的生活就是如此。“丢掉”做了让人失望的事[〔366〕],他说。还闲扯些什么拇趾囊肿胀。脆弱啊,你的名字就是“权杖”[〔367〕]。
于是,他走到鲍勃·多兰留下的饼干罐那儿去,瞧瞧能不能捞到点儿什么。那只老杂种狗为了撞撞运气,抬起生满疥癣的大鼻子跟在后面。所谓老嬷嬷哈伯德,走向食橱[〔368〕]。
——这儿没有哩,我的乖,他说。
——打起一精一神来,乔说。要是没有另外那匹劣马,它原是会赢的嘛。
杰·杰和“市民”就法律和历史争论起来,布卢姆也不时地插一进一些妙论。
——有些人,布卢姆说。只看见旁人眼中的木屑,却不管自己眼中的大梁[〔369〕]。
——胡说,“市民”说。再也没有比视而不见的人更盲目的了,也不知道你懂不懂得我的意思。咱们这里本来应该有两千万一爱一尔兰人,如今却只有四百万。咱们失去了的部族都哪儿去啦[〔370〕]?还有咱们那全世界最美的陶器和纺织品!还有尤维纳利斯[〔371〕]那个时代在罗马出一售的咱们的羊一毛一,咱们的亚麻布和那在安特里姆的织布机织出来的花缎,以及咱们的利默里克花边[〔372〕]呢?咱们的鞣皮厂和远处的巴利布[〔373〕]附近所生产的白一色一火石玻璃呢?打从里昂的雅克以来咱们就拥有的胡格诺府绸[〔374〕],咱们的丝织品,咱们的福克斯福特花呢[〔375〕],新罗斯的加尔默罗隐修院所生产的举世无双的象牙针绣[〔376〕]呢?当年,希腊商人从赫剌克勒斯的两根柱子[〔377〕]——也就是如今已被人类公敌霸占了的直布罗陀——之间穿行前来,以便在韦克斯福德的卡曼集市上出一售他们带来的黄金和推罗紫[〔378〕],如今安在?读读塔西佗[〔379〕]、托勒密[〔380〕],以至吉拉德斯·卡姆布伦希斯[〔381〕]吧。葡萄酒、皮货、康尼马拉大理石[〔382〕]、蒂珀雷里所产上好银子[〔383〕]。咱们那至今远近驰名的骏马——一爱一尔兰小马。西班牙的菲利普,为了取得在咱们领海上的捕渔权,还提出要付关税[〔384〕]。在咱们的贸易和家园毁于一旦这一点上,那些卑鄙的英国佬们欠下了咱们多大的一笔债啊!他们不肯把巴罗河和香农河[〔385〕]的河床挖深,以致好几百万英亩良田都成为沼泽和泥炭地,足以害得咱们大家全都死于肺病。
——咱们这儿很快就会像葡萄牙那样,连棵树都没有啦,约翰·威思说。或者像黑尔戈兰[〔386〕]那样,只剩下一棵树,除非采取措施来重新植树造林。落叶松啦,冷杉啦,所有的针叶树正在迅速走向毁灭。我读卡斯尔顿勋爵的报告书[〔387〕]来着……
——救救这些树木吧,“市民”说。戈尔韦的巨梣[〔388〕],以及那棵树干有四十英尺、枝叶茂盛达一英亩的基尔代尔首领榆。啊,为了一爱一利那秀丽山丘[〔389〕]上的未来的一爱一尔兰人,救救一爱一尔兰的树木吧。
——整个欧洲都在盯着你哪,利一内一翰说。
今天下午,众多[〔390〕]国际社交界人士莅临参加一爱一尔兰国民林务员的高级林务主任琼·怀斯·德诺兰[〔391〕]骑士与松谷的冷杉·针叶树[〔392〕]小一姐的婚礼,给一爱一尔兰增添了光彩。贵宾有:西尔威斯特[〔393〕]·榆荫夫人、芭芭拉·一爱一桦太太、波尔·梣[〔394〕]太太、冬青·榛眼太太[〔395〕]、瑞香·月桂树小一姐、多萝西·竹丛小一姐、克莱德·十二棵树太太、山楸·格林[〔396〕]太太、海伦·藤蔓生[〔397〕]太太、五叶地锦[〔398〕]小一姐、格拉迪斯·毕奇小一姐[〔399〕]、橄榄·花园小一姐、白枫[〔400〕]小一姐、莫德·红木小一姐、迈拉·常春花小一姐、普丽西拉·接骨木花小一姐、[〔401〕]蜜蜂·忍冬[〔402〕]小一姐、格蕾一丝·白杨小一姐、哦·含羞草小一姐[〔403〕]、蕾切尔·雪松叶[〔404〕]小一姐、莉莲和薇奥拉·丁香花[〔405〕]小一姐、羞怯·白杨奥尔[〔406〕]小一姐、基蒂·杜威——莫斯[〔407〕]小一姐、五月·山楂[〔408〕]小一姐、格罗丽亚娜·帕默[〔409〕]太太、莉亚娜·福雷斯特[〔410〕]太太、阿拉贝拉[〔411〕]·金合一欢太太以及奥克霍姆·里吉斯的诺马·圣栎[〔412〕]。新一娘一由她父亲格兰的麦克针叶树[〔413〕]挽臂送到新郎跟前。她穿着款式新颖的绿丝光绸长衫,跟里面那件素淡的灰衬衣一样可身。腰系翠绿宽饰带,下摆上镶着颜一色一更浓郁的三道荷叶边。在这样的底一色一上,衬托以近似橡子的褐一色一吊带和一臀一饰。看上去无比姣好。两位伴一娘一落叶松·针叶树和云杉·针叶树是新一娘一的妹妹,穿戴着同一一色一调非常得体的服饰。褶子上用极细的线条绣出图案[〔414〕]一精一巧的羽一毛一状玫瑰。翡翠一色一的无檐女帽上,也别出心裁地插着淡珊瑚一色一苍鹭羽一毛一,与之配衬。恩里克·弗洛先生[〔415〕]以闻名遐迩的技艺奏起风琴:除了婚礼弥撒中所规定的一些乐章外,仪式结束后还奏了一支动人心弦的新曲调《伐木者,莫砍那棵树》[〔416〕]。接受了教皇的祝福[〔417〕],临离开庭园一内一的圣菲亚克[〔418〕]教堂时,人们开玩笑地将榛子、椈子、月桂叶、柳絮、繁茂的常春藤叶、冬青果、檞寄生小枝和花楸的嫩条像密集的炮火一般撒在这对幸福的新人身上。威思·针叶树·诺兰先生和夫人将到黑森林里去度幽静的蜜月[〔419〕]。
——然而,咱们用眼睛盯着欧洲,“市民”说。那些杂种还没呱呱落地之前,咱们就跟西班牙人、法国人和佛兰芒人搞起贸易来了[〔420〕]。戈尔韦有了西班牙浓啤酒,葡萄紫的大海[〔421〕]上泊满了运酒船。
——还会那样的,乔说。
——在天主圣母的帮助下,咱们会振作起来的,“市民”拍着他的大一腿一说。咱们那些空空荡荡的港口又会变得满满当当。王后镇,金塞尔,黑草地湾,凯里王国的文特里[〔422〕]。还有基利贝格斯。那是广阔世界上第三大港[〔423〕],当年德斯蒙德伯爵能够和查理五世皇帝本人直接签订条约[〔424〕]的时候,从港一内一一眼可以望到戈尔韦的林奇家、卡文的奥赖利家以及都柏林的奥肯尼迪家[〔425〕]那足有一个舰队那么多的桅杆。还会振作起来的,他说,到那时,咱们将会看到第一艘一爱一尔兰军舰乘风破一浪一而来,舰头飘着咱们自己的旗子。才不是你亨利·都铎的竖琴[〔426〕]呢。绝不是,那是在船上挂过的最古老的旗子,德斯蒙德和索门德省的旗子,蓝地上三个王冠、米列修斯[〔427〕]的三个儿子。
于是,他把杯中剩下的一饮而尽。倒挺像那么回事儿的[〔428〕]。犹如制革厂的猫似的又是放屁又是撒尿[〔429〕]。康诺特的母牛犄角长[〔430〕]。尽管他势头这么冲,狗命要紧,他才不会到沙那戈尔登[〔431〕]去向聚集的一群一众吹牛呢。由于他抢夺了退租的佃户的家当[〔432〕],摩莉·马奎斯们[〔433〕]正在寻找他,要在他身上戳个洞,弄得他简直不敢在那儿露面。
——听,听这套话,约翰·威思说。你喝点儿啥?
——来杯“帝国义勇骑兵”[〔434〕],利一内一翰说。庆祝一番嘛。
——半下子,特里,约翰·威思说。再要一瓶“举手”[〔435〕]。特里!你睡着了吗?
——好的,先生,特里说。小杯威士忌,还要一瓶奥尔索普。好的。先生。
不去服侍公众,却寻求下流的刺一激,跟阿尔夫一道读那该死的报纸来过瘾。一幅是顶头比赛,低下脑袋,就像公牛撞门似的相互撞去,要撞得使该死的对方开瓢儿。另一幅是《黑兽被焚烧于佐治亚奥马哈》[〔436〕]:一大一群一歪戴帽子的戴德伍德·迪克[〔437〕]朝吊在树上的黑鬼[〔438〕]开火。他伸出舌头,身一子底下燃着篝火。让他坐完电椅并将他钉在十字架上之后,还应该把他丢到大海里。这样才有把握置他于死地。
——关于善战的海军,你怎么看?一内一德说。它阻止了敌人前进[〔439〕]。
——你听我说,“市民”说。那是座人间地狱。你去读读几家报纸关于朴次茅斯的练一习一舰上滥施苔刑所做的那些揭露吧。是个自称感到厌恶[〔440〕]的人写的。
于是,他开始对我们讲起体罚啦,舰上那些排成一列头戴三角帽的水手、军官、海军少将啦,以及那位手持新教《圣经》为这场刑罚作证的牧师啦。还谈到一个年轻小伙子被押上来,号叫着:一妈一!他们把他捆一绑在大炮的后座上。
——一臀一部着十二杖,“市民”说。这是老恶棍约翰·贝雷斯福德[〔441〕]爵士的喊法。然而,现代化的上帝的英国人喊鞭打屁一股。
约翰·威思说:
——这种一习一俗还不如把它破坏了,倒比遵守它还体面些[〔442〕]。
然后他告诉我们,纠察长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笞杖走了过来,抡起它,对准可怜的小伙子的后屁一股就狠一抽一一通,直到他喊出一千声[〔443〕]杀人啦!
——这就是你们那称霸世界的光荣的英国海军,“市民”说。这些永远不做奴隶的人们[〔444〕]有着天主的地球上惟一世袭的议院[〔445〕],国土掌握在一打赌徒和装腔作势的贵族手里。这就是他们所夸耀的那个苦役和被鞭打的农奴的伟大帝国。
——在那上面,太一陽一是永远不升的[〔446〕],乔说。
——悲剧在于,“市民”说。他们相信这个。那些不幸的雅胡[〔447〕]们相信这个。
他们相信笞杖:全能的惩罚者,人间地狱的创造者;亦信大炮之子水手;他因邪恶的夸耀降一孕一,生于好战的海军。其一臀一部着十二杖,供作牺牲,活剥皮,制成革,鬼哭狼嚎,犹如该死的地狱。第三日自床上爬起,驶进港口,坐于船梁末端,等待下一道命令,以便为糊口而做苦役,关一份饷[〔448〕]。
——可是,布卢姆说。走遍天下,惩罚不都是一样的吗?我的意思是,要是你们以暴一力对抗暴一力,在这儿[〔449〕]不也一样吗?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就像我此刻饮着黑啤酒那样真切,即使在他弥留之际,他也会试图让你相信,死去就是活着。
——我们将以暴一力对抗暴一力,“市民”说。在大洋彼岸,我们有更大的一爱一尔兰[〔450〕]。在黑一色一的四七年[〔451〕],他们被赶出了家园。他们的土屋和路旁那些牧羊窝棚被大槌砸坍后,《泰晤士报》一搓一着双手告诉那些胆小鬼萨克逊人说:一爱一尔兰的一爱一尔兰人很快就会减到像美国的红皮肤人那么稀少[〔452〕]。甚至连土耳其大公都送来他的比塞塔[〔453〕]。然而撒克逊的混蛋们处心积虑地要把本国老百姓饿死。当时遍地都是粮食,贪婪的英国人买下来,卖到里约热一内一卢去[〔454〕]。哎,他们把庄稼人成一群一地赶出去。两万名死在棺材船[〔455〕]里。然而抵达自一由国土[〔456〕]的人们,对那片被奴役之地[〔457〕]记忆犹新。他们会怀着报复之心回来的。他们不是胆小鬼,而是葛拉纽一爱一尔[〔458〕]的儿子们,豁牙子凯思林[〔459〕]的斗士们。
——千真万确,布卢姆说。然而,我指的是……
——我们盼望已久了,“市民”,一内一德说。打从那个可怜的穷老太太告诉我们法国人在海上,并且在基拉拉上了岸的那一天起[〔460〕]。
——哎,约翰·威思说。我们为斯图尔特王室战斗过,他们却在威廉那一派面前变了节,背叛了我们[〔461〕]。记住利默里克和那块记载着被撕毁了的条约的石头[〔462〕]。我们那些“野鹅”为法国和西班牙流尽了最宝贵的血[〔463〕]。丰特努瓦[〔464〕]怎么样?还有萨斯菲尔德[〔465〕]和西班牙的得土安公爵奥唐奈[〔466〕],以及做过玛丽亚·特蕾莎的陆军元帅的、卡穆的尤利西斯·布朗[〔467〕]。可我们究竟得到了什么?
——法国人!“市民”说。不过是一帮教跳舞的!你晓得那是什么玩意儿吗?对一爱一尔兰来说,他们从来连个屁也不值。眼下他们不是正试图在泰·佩[〔468〕]的晚餐会上跟背信弃义的英国达成真诚的谅解[〔469〕]吗?他们从来就是欧洲的纵火犯。
——打倒法国人[〔470〕]!利一内一翰边啜啤酒边说。
——还有普鲁士王室和汉诺威王室那帮家伙,乔说。从汉诺威选侯乔治到那个日耳曼小伙子以及那个已故自负的老婊一子[〔471〕],难道坐到咱们王位上吃香肠的私生子还少了吗?
天哪,听他描述那个戴遮眼罩的老家伙的事,我不禁笑出声来。老维克每晚在皇宫里大杯大杯地喝苏格兰威士忌酒,灌得烂醉。她的车夫[〔472〕]把她整个儿抱起,往床上一滚。她一把抓住他的络腮胡子,为他唱起《莱茵河畔的埃伦》[〔473〕]和《到酒更便宜的地方去》[〔474〕]中她所熟悉的片段。
——喏,杰·杰说。如今和平缔造者一爱一德华[〔475〕]上了台。
——那是讲给傻瓜听的,“市民”说。那位花花一公子所缔造的该死的梅毒倒比和平来得多些。一爱一德华·圭尔夫——韦亭[〔476〕]!
——你们怎么看,乔说。教会里的那帮家伙——一爱一尔兰的神父主教们,竟然把他在梅努斯[〔477〕]下榻的那间屋子涂成魔鬼陛下的骑装的颜一色一,还将他那些骑师们骑过的马匹的照片统统贴在那里。而且连都柏林伯爵[〔478〕]的照片也在一内一。
——他们还应该把他本人骑过的女人的照片统统贴上去,小阿尔夫说。
于是,杰·杰说:
——考虑到地方不够,那些大人们拿不定主意。
——想再来一杯吗,“市民”?乔说。
——好的,先生,他说。来吧。
——你呢?乔说。
——多谢啦,乔,我说。但愿你的影子永远不会淡下去[〔479〕]。
——照原样儿再开一剂,乔说。
布卢姆和约翰·威思一个劲儿地聊,兴奋得脸上泛着暗灰褐泥一色一,一双熟透了的李子般的眼睛滴溜溜直转。
——那叫作迫害,他说。世界历史上充满了这种迫害,使各民族之间永远存在仇恨。
——可你晓得什么叫作民族吗?约翰·威思说。
——晓得,布卢姆说。
——它是什么?约翰·威思说。
——民族?布卢姆说。民族指的就是同一批人住在同一个地方。
——天哪,那么,一内一德笑道。要是这样的话,我就是一个民族了。因为过去五年来,我一直住在同一个地方。
这样,大家当然嘲笑了布卢姆一通。他试图摆脱困境,就说:
——另外也指住在不同地方的人。
——我的情况就属于这一种,乔说。
——请问你是哪个民族的?“市民”问。
——一爱一尔兰,布卢姆说。我是生在这儿的。一爱一尔兰。
——“市民”什么也没说,只从喉咙里清出一口痰,而且,好家伙,嗖的一下吐到屋角去的竟是一只红沙洲餐厅的牡蛎[〔480〕]。
——我随大溜儿,乔。他说着掏出手绢,把嘴边揩干。
——喏,“市民”,乔说。用右手拿着它,跟着我重复下一面这段话。
这时,极为珍贵、一精一心刺绣的古代一爱一尔兰面巾被小心翼翼地取出来,使观者赞赏不已。据传它出自《巴利莫特书》[〔481〕]的着者德罗马的所罗门和马努斯之手,是在托马尔塔赤·麦克多诺格家完成的。至于堪称艺术顶峰的四个角落的旷世之美,就毋庸赘述了。观者足以清清楚楚地辨认出,四部福音书的作者分别向四位大师[〔482〕]赠送福音的象征:一根用泥炭栎木制成的权杖,一头北美洲狮(附带说一句,它是比英国所产高贵得多的百兽之王),一头凯里小牛以及一只卡朗突奥山[〔483〕]的金鹰。绣在排一泄面上的图像,显示出我们的古代山寨、土寨、环列巨石柱一群一、古堡的日光间[〔484〕]、寺院和咒石堆[〔485〕]。古老的巴米塞德时代[〔486〕]斯莱戈那些书册装饰家们奔放地发挥艺术幻想所描绘的景物还是那样奇妙绚丽,一色一彩也是那么柔和。二湖谷,基拉尼那些可一爱一的湖泊,克朗麦克诺伊斯[〔487〕]的废墟,康大寺院,衣纳格峡谷和十二山丘,一爱一尔兰之眼[〔488〕],塔拉特的绿一色一丘陵,克罗阿·帕特里克山[〔489〕],阿瑟·吉尼斯父子(股份有限)公司的酿酒厂,拉夫·尼格湖畔,奥沃卡峡谷[〔490〕],伊索德塔,玛帕斯方尖塔[〔491〕],圣帕特里克·邓恩爵士医院[〔492〕],克利尔岬角,阿赫尔罗峡谷[〔493〕],林奇城堡,苏格兰屋,拉夫林斯顿的拉思唐联合贫民一习一艺所[〔494〕],图拉莫尔监狱,卡斯尔克尼尔瀑布[〔495〕],市镇树林约翰之子教堂[〔496〕],莫纳斯特尔勃衣斯的十字架,朱里饭店,圣帕特里克的炼狱[〔497〕],鲑鱼飞跃,梅努斯学院饭厅,柯利洞一穴一[〔498〕],第一任威灵顿公爵的三个诞生地,卡舍尔岩石[〔499〕],艾伦沼泽,亨利街批一发庄,芬戈尔洞[〔500〕]——所有这一切动人的[〔501〕]情景今天依然为我们而存在。历经忧伤之流的冲刷,以及随着时光的推移逐渐形成的丰富积累,使它们越发绮丽多姿了。
——把酒递过来。我说。哪一杯是哪个的?
——这是我的,乔就像魔鬼跟一命呜呼的一警一察说话那样斩钉截铁地说。
——我还属于一个被仇视、受迫害的民族,布卢姆说。现在也是这样。就在此刻。这一瞬间。
嘿,那陈旧的雪茄烟蒂差点儿烧了他的手指。
——被盗劫,他说。被掠夺。受凌一辱。被迫害。把根据正当权力属于我们的财产拿走。就在此刻,他伸出拳头来说。还在摩洛哥[〔502〕]当作奴隶或牲畜那么地被拍卖。
——你谈的是新耶路撒冷[〔503〕]吗?“市民”说。
——我谈的是不公正,布卢姆说。
——知道了,约翰·威思说。那么,有种的就站起来,用暴一力来对抗好啦。
就像是印在月份牌上的一幅图画似的。不啻是个软头子弹的活靶子。一张老迈、满是脂肪的脸蛋儿迎着那执行职务的一槍一口扬起来,嘿,只要系上一条保姆的围裙,他最适宜配上一把扫帚了。然后他就会蓦地垮下来,转过身,把脊背掉向敌人,软一瘫如一块一湿一抹布。
——然而这什么用也没有,他说。暴一力,仇恨,历史,所有这一切。对男人和女人来说,侮辱和仇恨并不是生命。每一个人都晓得真正的生命同那是恰恰相反的。
——那么是什么呢?阿尔夫说。
——是一爱一,布卢姆说。我指的是恨的反面。现在我得走啦,他对约翰·威思说。我要到法院去看看马丁在不在那儿。要是他来了,告诉他我马上就回来。只去一会儿。
谁也没拦住你呀!他宛如注了油的闪电,一溜烟儿就跑掉了。
——来到异邦人当中的新使徒,“市民”说。普遍的一爱一。
——喏,约翰·威思说。还不就是咱们听过的吗:要一爱一你的邻居[〔504〕]。
——那家伙吗?“市民”说。他的座右铭是:抢光我的邻居[〔505〕]。好个一爱一[〔506〕]!他倒是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好模子。
一爱一情思恋着去一爱一慕一爱一情[〔507〕]。护一士一爱一新来的一药一剂师。甲十四号一警一察一爱一玛丽·凯里。格蒂·麦克道维尔一爱一那个有辆自行车的男孩子。摩·布一爱一一位金发绅士。礼记汉一爱一吻茶蒲州[〔508〕]。大象江勃一爱一大象艾丽思[〔509〕]。耳朵上装了号筒[〔510〕]的弗斯科伊尔老先生一爱一长了一双斗鸡眼的弗斯科伊尔老太太。身穿棕一色一胶布雨衣的人一爱一一位已故的夫人[〔511〕]。国王陛下一爱一女王陛下。诺曼·W.塔珀太太一爱一泰勒军官。你一爱一某人,而这个人又一爱一另一个人。每个人都一爱一某一个人,但是天主一爱一所有的人。
——喏,乔,我说。为了你的健康和歌儿,再来杯鲍尔威士忌,“市民”。
——好哇,来吧,乔说。
——天主、玛利亚和帕特里克祝福你,“市民”说。
于是,他举起那一品脱酒,把胡子都沾一湿一了。
——我们晓得那些伪善者[〔512〕],他说。一面讲道,一面一摸一你的包。假虔诚的克伦威尔和他的“铁甲军”怎么样呢?在德罗赫达他们一面残杀妇孺[〔513〕],一面又把《圣经》里的上帝是一爱一这句话贴在炮口上。《圣经》!你读没读今天的《一爱一尔兰人联合报》上关于正在访问英国的祖鲁酋长那篇讽刺文章[〔514〕]?
——谈了些什么?乔说。
于是,“市民”掏出一张他随身携带的报纸朗读起来:
——昨日曼彻斯特棉纱业巨头一行,在金杖侍卫沃尔克普·翁·埃各斯[〔515〕]的沃尔克普勋爵陪同下,前往谒见阿贝库塔的阿拉基[〔516〕]陛下,并为在陛下之领土上对英国商贾所提一供之便利,致以衷心谢悃。代表一团一与陛下一共一进午餐。此皮肤微黑之君主于午宴即将结束时,发表愉快的演说,由英国牧师、可敬的亚拿尼亚·普列斯戛德·贝尔本[〔517〕]流畅地译出。陛下对沃尔克普先生[〔518〕]深表谢忱。强调阿贝库塔与大英帝国之间的友好关系,并谓承蒙白人女酋长、伟大而具男子气概之维多利亚女王馈赠插图本《圣经》,彼将珍藏,视为至宝。书中载有神之宝训以及英国伟大的奥秘,并亲手题以献辞[〔519〕]。随后,阿拉基高举一爱一杯(系用卡卡察卡察克王朝先王、绰号四十瘊子之头盖骨做成),痛饮浓烈之黑与白威士忌[〔520〕]。然后前往棉都[〔521〕]各主要工厂访问,并在来宾留言簿上签名。最后,以贵宾表演婀娜多姿之古代阿贝库塔出征舞收尾,其间,舞者当众吞下刀叉数把,博得少女之狂一热喝彩。
——孀居女人,一内一德说。她干得出来。我倒想知道她会不会给它派上跟我一样的用场[〔522〕]。
——岂止一样,用的次数还更多哩,利一内一翰说。自那以后,在那片丰饶的土地上,宽叶芒果一直长得非常茂盛。
——这是格里菲思写的吗?约翰·威思说。
——不是,“市民”说。署名不是尚戛纳霍。只有P这么个首字[〔523〕]。
——这个首字很好哩,乔说。
——都是这么进行的,“市民”说。贸易总是跟在国旗后边。
——喏,杰·杰说。只要他们比刚果自一由邦的比利时人再坏一点儿,他们就准是坏人。你读过那个人的报告了吗,他叫什么来着?
——凯斯门特[〔524〕],“市民”说。是个一爱一尔兰人。
——对,就是他,杰·杰说。强一奸一妇女和姑一娘一们,鞭打土着的肚皮,尽量从他们那里榨取红橡胶。
——我知道他到哪儿去了,利一内一翰用手指打着榧子说。
——谁?我说。
——布卢姆,他说。法院不过是个遮掩。他在“丢掉”身上下了几先令的赌注,这会子收他那几个钱去啦。
——那个白眼卡菲尔吗[〔525〕]?“市民”说。他可一辈子从来也没下狠心在马身上赌过。
——他正是到那儿去啦,利一内一翰说。我碰见了正要往那匹马身上下赌注的班塔姆·莱昂斯。我就劝阻他,他告诉我说是布卢姆给他出的点子。下五先令赌注,管保他会赚上一百先令。全都柏林他是惟一这么做的人。一匹“黑马”。
——他自己就是一匹该死的“黑马”,乔说。
——喂,乔,我说。告诉咱出口在哪儿?
——就在那儿,特里说。
再见吧,一爱一尔兰,我要到戈尔特去[〔526〕]。于是,我绕到后院去撒尿。他一妈一的(五先令赢回了一百),一边排一泄(“丢掉”,以二十博一),卸下重担,一边对自己说:我晓得他心里(乔请的一品脱酒钱有了,在斯莱特里[〔527〕]喝的一品脱也有了),他心里不安,想转移目标溜掉(一百先令就是五镑哩)。一精一明鬼伯克告诉我,当他们在(“黑马”)家赌纸牌的时候,他也假装孩子生病啦(嘿,准足足撒了约莫一加仑)。那个屁一股松垮的老婆从楼上通过管道传话说:她好一点儿啦或是:她……(噢!)其实,这都是花招:要是他赌赢了一大笔,就可以揣着赢头溜之乎也。(哎呀,憋了这么一大泡!)无执照营业。(噢!)他说什么一爱一尔兰是我的民族。(呜!哎呀!)千万别接近那些该死的(完啦)耶路撒冷(啊!)杜鹃们[〔528〕]。
当我好歹回去时,他们正吵得不亦乐乎。约翰·威思说,正是布卢姆给格里菲思出了个新芬一党一的主意,让他在自己那份报纸上出各种各样的点子:什么任意改划选区以谋取私利啦,买通陪审一团一啦,偷税漏税啦,往世界各地派领事以便兜售一爱一尔兰工业品啦。反正是抢了彼得再给保罗。呸,要是那双又老又脏的眼睛有意拆我们的台,那就他一妈一的彻底告吹啦,他一妈一的给咱个机会吧。天主,把一爱一尔兰从那帮该死的耗子般的家伙手里拯救出来吧。喜欢抬杠的布卢姆先生,还有上一代那个老诈骗师,老玛土撒拉[〔529〕]·布卢姆,巧取豪夺的行商。他那些骗钱货和假钻石把全国都坑遍了,然后服上一剂氢氰酸[〔530〕]自一杀了事。凭邮贷一款,条件优厚。亲笔借据,金额不限。遐迩不拘。无需抵押。嘿,他就像是兰蒂·麦克黑尔的山羊[〔531〕],乐意跟任何人结为旅伴。
——喏,反正是事实,约翰·威思说。刚好来了一个能够告诉你们详细情况的人,马丁·坎宁翰。
果然城堡的马车赶过来了,马丁和杰克·鲍尔坐在上面,还有个姓克罗夫特尔或克罗夫顿[〔532〕]的橙带一党一人,他在关税局一长那里领着津贴,又在布莱克本那儿登了记,也关着一份饷,还用国王的费用游遍全国。此人也许姓克劳福德。
我们的旅客们抵达了这座乡村客栈,纵身跳下坐骑[〔533〕]。
——来呀,小崽子!这一行人中一个首领模样的汉子大吼道。鲁莽小厮!伺候!
他边说边用刀一柄一大声敲打敞着的格子窗。
店家披上粗呢宽外衣,应声而出。
——各位老爷们,晚上好,他低三下四地深鞠一躬说。
——别磨磨蹭蹭的,老头儿!方才敲打的那人嚷道。仔细照料我们的马匹。把店里好饭好菜赶紧给我们端来。因为大家饿得很哪。
——大老爷们,这可如何是好!店家说。小店食品仓里空空的,也不知该给各位官人吃点啥好。
——咋的,这厮?来客中又一人嚷道。此人倒还和颜悦一色一,塔普同掌柜,难道你就如此怠慢国王差来的御使吗?
店家闻听此言,神一色一顿改。
——请各位老爷们宽恕,他恭顺地说。老爷们既是国王差来的御使(天主保佑国王陛下!)那就悉听吩咐。敢向御使诸公保证,(天主祝福国王陛下!)既蒙光临小店,就决不会让各位饿着肚子走。
——那就赶快!一位迄未做声而看来食欲颇旺的来客大声叫道。有啥可给我们吃的?
老板又深鞠一躬,回答说:
——现在开几样菜码,请老爷们酌定。油酥面雏鸽馅饼,薄鹿肉片,小牛里脊,配上酥脆熏猪肉的赤颈凫,配上阿月浑子籽儿的公猪头肉;一盘令人赏心悦目的一乳一蛋糕,配上欧楂的艾菊,再来一壶陈莱茵白葡萄酒,不知老爷们意下如何?
——嘿嘿!最后开口的那人一大声说。能这么就满意了。来点阿月浑子籽儿还差不多。
——啊哈!那位神情愉快的人叫唤道。还说什么小店食品仓里空空的哩!好个逗乐的骗子[〔534〕]!
这时马丁走了进来,打听布卢姆到哪儿去了。
——他哪儿去啦?利一内一翰说。欺诈孤儿寡一妇去啦。
——关于布卢姆和新芬一党一,约翰·威思说。我告诉“市民”的那档子事儿不是真的吗?
——是真的,马丁说。至少他们都斩钉截铁地这么说。
——是谁这么断定的?阿尔夫说。
——是我,乔说。我像鳄鱼一样一口咬定了。
——无论怎么说,约翰·威思说。犹太人为什么就不能像旁人那样一爱一自己的国家呢?
——没什么不能一爱一的,杰·杰说。可得弄准了自己国家是哪一个。
——他究竟是犹太人还是非犹太人呢?究竟是神圣罗马,还是襁褓儿[〔535〕],或是什么玩意儿呢?一内一德说。他究竟是谁呢?我无意惹你生气,克罗夫顿。
——朱尼厄斯[〔536〕]是何许人?杰·杰说。
——我们才不要他呢,橙带一党一人或长老会教友克罗夫特尔说。
——他是个脾气乖张的犹太人,马丁说。是从匈牙利什么地方来的。就是他,按照匈牙利制度拟订了所有那些计划[〔537〕]。我们城堡当局对此都一清二楚。
——他不是牙医布卢姆的堂兄弟[〔538〕]吗?杰克·鲍尔说。
——根本不是,马丁说。不过是同姓而已。他原来姓维拉格[〔539〕],是他那个服毒自一杀的父亲的姓。他父亲凭着一纸单独盖章的证书就把姓改了。
——这正是一爱一尔兰的新救世主!“市民”说。圣者和贤人的岛屿[〔540〕]!
——喏,他们至今还在等待着救世主,马丁说。就这一点而论,咱们何尝不是这样。
——是呀,杰·杰说。每生一个男孩儿,他们就认为那可能是他们的弥赛亚[〔541〕]。而且我相信,每一个犹太人都总是处于高度亢一奋状态,直到他晓得那是个父亲还是母亲[〔542〕]。
——每一分钟都在企盼着,以为这一回该是了,利一内一翰说。
——哦,天哪,一内一德说。真应该让你瞧瞧他那个夭折了的儿子出生之前布卢姆那副神态。早在他老婆分娩六星期之前的一天,我就在南边的公一共一市场碰见他在购买尼夫罐头食品[〔543〕]了。
——它已经在母亲的肚子里了[〔544〕],杰·杰说。
——你们还能管他叫作男人吗?“市民”说。
——我怀疑他可曾把它搁进去过,“市民”说。
——喏,反正已经养了两个娃娃啦,杰克·鲍尔说。
——他猜疑谁呢[〔545〕]?“市民”说。
嘿,笑话里包含一着不少实话。他就是个两一性一掺在一起的中一性一人。一精一明鬼告诉过我,住在旅馆里的时候,每个月他都患一次头疼,就像女孩子来月一经似的。你晓得我在跟你说什么吗?要是把这么个家伙抓住,丢到该死的大海里,倒不失为天主的作为呢!那将是正当的杀人。身上有五镑,然后却连一品脱的酒钱也不付就溜掉了,简直丢尽男子汉的脸。祝福我们吧。可也别让我们盲目起来。
——对邻居要宽厚,马丁说。可是他在哪儿?咱们不能再等下去啦。
——披着羊皮的狼,“市民”说。这就是他。从匈牙利来的维拉格!我管他叫作亚哈随鲁[〔546〕]。受到天主的咒诅。
——你能一抽一空儿很快地喝上一杯吗,马丁?一内一德说。
——只能喝一杯,马丁说。我们不能耽误。我要约·詹[〔547〕]和S。
——杰克,你呢?克罗夫顿呢?要三杯半品脱的,特里。
——在听任那帮家伙玷污了咱们的海岸之后,“市民”说。圣帕特里克恨不得再在巴利金拉尔[〔548〕]登一次陆,好让咱们改邪归正。
——喏,马丁边敲打桌子催促他那杯酒边说。天主祝福所有在场的人——这就是我的祷告。
——阿门,“市民”说。
——而且我相信上主会倾听你的祷告,乔说。
随着圣餐铃的丁零声[〔549〕],由捧持十字架者领先,辅祭、提香炉的、捧香盒的、诵经的、司阍、执事、副执事以及被祝福的一行人走了过来。这边是头戴主教冠的大修道院院长、小修道院院长、方济各会修道院院长、修士、托钵修士;斯波莱托[〔550〕]的本笃会修士、加尔都西会和卡马尔多利会的修士[〔551〕]、西多会和奥利维坦会的修士[〔552〕]、奥拉托利会和瓦隆布罗萨会的修士[〔553〕],以及奥古斯丁会修士、布里吉特会修女[〔554〕];普雷蒙特雷修会、圣仆会[〔555〕]和圣三一赎奴会修士,彼得·诺拉斯科的孩子们[〔556〕];还有先知以利亚的孩子们也在主教艾伯特和阿维拉的德肋撒的引导下从加尔默山下来了,穿鞋的和另一派[〔557〕];褐衣和灰衣托钵修士们,安贫方济各的儿子们[〔558〕];嘉布遣会[〔559〕]修士们,科德利埃会修士们,小兄弟会修士们和遵规派修士们[〔560〕];克拉蕾的女儿们[〔561〕],还有多明我会的儿子们,托钵传教士们,以及遣使会[〔562〕]的儿子们。再就是圣沃尔斯坦[〔563〕]的修士们,依纳爵的弟子们[〔564〕],以及可敬的在俗修士埃德蒙·依纳爵·赖斯率领下的圣教学校兄弟会会员们[〔565〕]。随后来的是所有那些圣徒和殉教者们,童贞修女们和忏悔师们。包括圣西尔、圣伊西多勒·阿拉托尔[〔566〕]、圣小詹姆斯[〔567〕]、锡诺普的圣佛卡斯、殷勤的圣朱利安、圣菲利克斯·德坎塔里斯[〔568〕]、柱头修士圣西门、第一个殉教者圣斯蒂芬、天主的圣约翰[〔569〕]、圣费雷欧尔、圣勒加德、圣西奥多图斯[〔570〕]、圣沃尔玛尔、圣理查、圣味增爵·德保罗[〔571〕]、托迪的圣马丁、图尔的圣马丁[〔572〕]、圣阿尔弗烈德、圣约瑟[〔573〕]、圣但尼、圣科尔一内一留斯、圣利奥波德[〔574〕]、圣伯尔纳、圣特伦斯、圣一爱一德华[〔575〕]、圣欧文·卡尼库鲁斯[〔576〕]、圣匿名、圣祖名、圣伪名、圣同名、圣同语源、圣同义语、圣劳伦斯·奥图尔、丁格尔和科穆帕斯帖拉的圣詹姆斯[〔577〕]、圣科拉姆西尔和圣科伦巴、圣切莱斯廷[〔578〕]、圣科尔曼[〔579〕]、圣凯文[〔580〕]、圣布伦丹、圣弗里吉迪安、圣瑟南[〔581〕]、圣法契特纳、圣高隆班、圣加尔、圣弗尔萨[〔582〕]、圣芬坦、圣菲亚克、圣约翰·一内一波玛克、圣托马斯·阿奎那[〔583〕]、不列塔尼的圣艾夫斯、圣麦昌、圣赫尔曼——约瑟[〔584〕]、三个圣青年的主保圣人——圣阿洛伊苏斯·贡萨加、圣斯坦尼斯劳斯·科斯塔卡、圣约翰·勃赤曼斯[〔585〕]、热尔瓦修斯、瑟瓦修斯、博尼费斯[〔586〕]等圣徒、圣女布赖德、圣基兰、基尔肯尼的圣卡尼克[〔587〕]、蒂尤厄姆的圣贾拉斯、圣芬巴尔、巴利曼的圣帕平[〔588〕]、阿洛伊修斯·帕西费库斯修士、路易斯·贝利克苏斯修士[〔589〕]、利马和维泰博的二位圣女萝丝[〔590〕]、伯大尼的圣女玛莎、埃及的圣女玛丽、圣女露西、圣女布里奇特[〔591〕]、圣女阿特拉克塔、圣女迪姆普娜[〔592〕]、圣女艾塔、圣女玛莉恩·卡尔彭西斯[〔593〕]、小耶稣的圣修女德肋撒、圣女芭巴拉、圣女斯科拉丝蒂卡,还有圣女乌尔苏拉以及她那一万一千名童贞女[〔594〕]。所有这些人都跟光环、后光与光轮一道出现了。他们手执棕榈叶、竖琴、剑、橄榄冠,袍子上织出了他们的职能的神圣象征:角制墨水瓶[〔595〕]、箭、面包、坛子、脚镣、斧子、树木、桥梁、浴槽里的娃娃们、贝壳、行囊[〔596〕]、大剪刀、钥匙、龙[〔597〕]、百合花、鹿弹、胡须、猪、灯、风箱、蜂窝、长一柄一杓、星星、蛇[〔598〕]、铁砧、一盒盒的凡士林、钟、丁字拐、镊子、鹿角、防水胶靴、老鹰、磨石、盘子上的一双眼球[〔599〕]、蜡烛、洒圣水器、独角兽[〔600〕]。他们一边沿着纳尔逊圆柱、亨利街、玛利街、卡佩尔街、小不列颠街逶迤而行,一边吟唱以“起来吧。发光”[〔601〕]为首句的“将祭经”《上主显现》[〔602〕],接着又无比甜美地唱着圣歌“示巴的众人”[〔603〕]。他们行着各种神迹:诸如驱逐污灵,使死者复一活,使鱼变多,治好跛子和盲人[〔604〕]。还找到了种种遗失物品,阐释并应验《圣经》中的话,祝福并做预言。最后,由玛拉基和帕特里克陪伴着,可敬的奥弗林神父[〔605〕]在金布华盖的遮一陰一下出现了。这几位好神父抵达了指定地点,小布列颠街八、九、十号的伯纳德·基尔南股份有限公司的店堂;这是食品杂货批一发商,葡萄酒和白兰地装运商;特准在店一内一零售啤酒、葡萄酒和烈酒。司仪神父祝福了店堂,焚香熏了那装有直棂的窗户、交叉拱、拱顶、棱、柱头、山墙、上楣、锯齿状拱门、尖顶和圆顶阁,把圣水洒在过梁上,祈求天主祝福这座房舍,一如曾经祝福过亚伯拉罕、以撒和雅各的房舍那样,并且让天主的光明天使们住在里面。神父一面往里走,一面祝福食品与饮料。所有那些被祝福的会众,都应答着他的祷词。
——因主之名,济佑我等。
——上天下地,皆主所造。
——主与尔偕焉。
——亦与尔灵偕焉[〔606〕]。
于是他将双手放在他所祝福的东西上面,念感谢经,并做祷告,众人也随之祷告。
——主啊,万物因尔之言而圣洁,俯垂护佑尔所创造之生灵。凡感谢尔之恩宠,恪遵规诫,服从尔旨者,俯允其颂扬尔圣名,俾使肉一身健康,灵魂平安。因基利斯督我等主 [〔607〕]。
——咱们大家都念同样的经,杰克说。
——每年收入一千镑[〔608〕],兰伯特,克罗夫顿或姓克劳福德的说。
——对,一内一德拿起他那杯“约翰·詹姆森”[〔609〕]说。鱼肉不能缺黄油[〔610〕]。
我正挨个儿看他们的脸,琢磨着到底谁能出个好主意,刚巧该死的他又十万火急地闯进来了。
——我刚才到法院兜了一圈找你去啦,他说。但愿我没有……
——哪里的话,马丁说。我们准备好了。
法院?天晓得!金币和银币塞得你的衣兜一裤一兜都往下坠了吧。该死的抠门儿鬼。叫你请我们每人喝一杯哪。真见鬼,他简直吓得要死!地地道道的犹太佬!只顾自己合适。跟茅坑里的老鼠一样狡猾。以一百博五。
——谁也不要告诉,“市民”说。
——请问,你指的是什么?他说。
——来吧,伙计们,马丁发现形势不妙,就说。马上就去吧。
——跟谁也别说,“市民”大嚷大叫地说。这可是个秘密。
那条该死的狗也醒了过来,低声怒吼着。
——大家伙儿再见喽,马丁说。
他就尽快地催他们出去了,杰克·鲍尔和克罗夫顿,或随便你叫他什么吧,把那家伙夹在中间,假装出一副茫然的样子,挤上了那辆该死的二轮轻便马车。
——快走,马丁对车夫说。
一乳一白一色一的海豚蓦地甩了一下鬃一毛一,舵手在金一色一船尾站起来,顶着风扯开帆,使它兜满了风。左舷张起大三角帆,所有的帆都张开,船便向大海航去。众多俊美的宁芙[〔611〕]忽而挨近右舷,忽而凑近左舷,依依不舍地跟在华贵的三桅帆船两侧。她们将闪闪发光的身一子盘绕在一起,犹如灵巧的轮匠在车轮的轴心周围嵌上互为姐妹的等距离的轮辐,并从外面将所有一切都用轮辋把她们统统箍一住。这样就加快了男人们奔赴沙场或为博得淑女嫣然一笑而争相赶路的步伐。这些殷勤的宁芙们,这些长生不老的姐妹们欣然而来。船破一浪一前进,她们一路欢笑,在水泡环中嬉戏着[〔612〕]。
然而,天哪,我正要把杯中残酒一饮而尽时,只见“市民”腾地站起来,因患水肿病呼一呼大喘,踉踉跄跄走向门口,用一爱一尔兰语的“钟、《圣经》与蜡烛[〔613〕]”,对那家伙发出克伦威尔的诅咒[〔614〕],还呸呸地吐着唾沫。乔和小阿尔夫像小妖一精一般地围着他,试图使他息怒。
——别管我,他说。
嘿,当他走到门口,两个人把他拽住时,那家伙大吼了一声:
——为以一色一列三呼万岁!
哎呀,为了基督的缘故,像在议会里那样庄重地一屁一股坐下,别在大庭广众之下丑态毕露啦。哼,一向都有一些该死的小丑什么的,无缘无故地干出骇人听闻的勾当。呸,照这样下去,黑啤酒会在你肠肚里发馊的,一定的。
于是,全国的邋遢汉和婊一子们都聚到门口来了。马丁叫车把式快赶起来,“市民”乱吼一气,阿尔夫和乔叫他住口[〔615〕]。那家伙呢,趾高气扬地大谈其犹太人。二流子们起哄要他发表演说,杰克·鲍尔试图叫他在马车里坐下来,让他闭上该死的嘴巴。有个一只眼睛上蒙着眼罩的二流子,扯着喉咙唱开了:倘若月亮里那个男子是个犹太人,犹太人,犹太人[〔616〕];有个婊一子大喊道:
——哎,老爷!你的一裤一纽儿开啦,喏,老爷!
于是他说:
——门德尔松[〔617〕]是个犹太人,还有卡尔·马克思、梅尔卡丹特和斯宾诺莎[〔618〕]。救世主也是个犹太人,他爹就是个犹太人。你们的天主。
——他没有爹,马丁说。成啦。往前赶吧。
——谁的天主?“市民”说。
——喏,他舅舅是个犹太人,他说。你们的天主是个犹太人。耶稣是个犹太人,跟我一样。
嗬,“市民”一个箭步蹿回到店堂里去。
——耶稣在上,他说。我要让那个该死的犹太佬开瓢儿,他竟然敢滥用那个神圣的名字。哦,我非把他钉上十字架不可。把那个饼干罐儿递给我。
——住手!住手!乔说。
从首都都柏林及其郊区拥来好几千名满怀赞赏之情的朋友知己们,为曾任皇家印刷厂亚历山大·汤姆公司职员的纳吉亚撒葛斯·乌拉姆·利波蒂·维拉格[〔619〕]送行。他要前往远方的地区撒兹哈明兹兹布洛尤古里亚斯——都古拉斯[〔620〕](潺一潺流水的牧场)。在大声喝彩声中举行的仪式以洋溢着无比温暖的友一爱一之情为特征。一幅出自一爱一尔兰艺术家之手的一爱一尔兰古代犊皮纸彩饰真迹卷轴,被赠送给这位杰出的现象学[〔621〕]家,聊表社会上很大一部分市民之心意。附带还送了一只银匣,是按古代凯尔特风格制成的雅致大方的装饰品,足以反映厂家雅各布与雅各布先生们[〔622〕]的盛誉。启程的旅客受到热烈的欢送。经过选拔的一爱一尔兰风笛奏起家喻户晓的曲调《回到一爱一琳来》[〔623〕],紧接着就是《拉科齐进行曲》[〔624〕]。在场的众人显然大受感动。柏油桶和篝火沿着四海[〔625〕]的海岸,在霍斯山、三岩山、糖锥山[〔626〕]、布莱岬角、莫恩山、加尔蒂山脉[〔627〕]、牛山、多尼戈尔、斯佩林山岭、纳格尔和博格拉[〔628〕]、康尼马拉山、麦吉利卡迪[〔629〕]的雾霭、奥蒂山、贝尔纳山和布卢姆山[〔630〕]燃起。远处,聚集在康布利亚和卡利多尼亚[〔631〕]一群一山上的众多支持者,对那响彻云霄的喝彩声报以欢呼。最后,在场的众多女一性一的代表向巨象般的游览船献花表示敬意,接着它便缓缓驶去。它由彩船队护卫着顺流而下时,港务总局、海关、鸽房水电站以及普尔贝格灯塔[〔632〕]都向它点旗致敬。再见吧,我亲一爱一的朋友!再见吧[〔633〕]!离去了,但是不曾被遗忘。
他好歹抓住那只该死的罐头飞奔出去,小阿尔夫吊在他的胳膊上。哼!连魔鬼也不会去阻拦。他就像是被刺穿了的猪那样嘶叫着,一精一彩得可以同皇家剧场上演的任何一出该死的戏媲美。
——他在哪儿?我非宰了他不可!
一内一德和杰·杰都笑瘫啦。
——一场血腥的战斗,我说。我能赶上最后一段福音[〔634〕]。
运气还不错,车把式将驽马的头掉转过去,一溜烟儿疾驰而去。
——别这样,“市民”,乔说。住手!
他一妈一的,他把手朝后一抡。竭尽全力抛出去。天主保佑,一陽一光晃了他的两眼,否则对方会一命呜呼的。哼,凭着那势头,他差点儿把它甩到朗福德郡[〔635〕]去。该死的驽马吓惊了,那条老杂种狗宛如该死的地狱一般追在马车后边。乌合之众大叫大笑,那老马口铁罐头沿街咯嗒咯嗒滚去。
这场灾祸立即造成可怕的后果。根据邓辛克气象台[〔636〕]记录,一一共一震动了十一次。照梅尔卡利的仪器[〔637〕]计算,统统达到了震级的第五级。五三四年,也就是绢骑士托马斯[〔638〕]起义那一年的地震以来,我岛现存的记录中还没有过如此剧烈的地壳运动。震中好像在首都的客栈码头区至圣麦昌教区一带,面积达四十一英亩二路德一平方杆(或波尔赤)[〔639〕]。司法宫左近的巍峨建筑一股脑儿坍塌了;就连灾变之际正在进行法律方面的重要辩论的那座富丽堂皇的大厦,也全部彻底地化为一片废墟,在场的人恐怕一个不漏地都被活埋了。据目击者报告说,震波伴随着狂一暴的旋风一性一大气变动。搜查队在本岛的偏僻地区发现了一顶帽子,已查明系属于那位备受尊重的法庭书一记乔治·弗特里尔[〔640〕]先生;还有一把绸面雨伞,金一柄一上镌刻着都柏林市记录法官[〔641〕]博学可敬的季审法院院长弗雷德里克·福基纳爵士姓名的首字、盾形纹章以及住宅号码。也就是说,前者位于巨人堤道[〔642〕]第三玄武岩埂上;后者埋在古老的金塞尔海岬[〔643〕]附近霍尔奥彭湾的沙滩深达一英尺三英寸的地方。其他目击者还作证说,他们瞥见一颗发白热光的庞然大物,以骇人的速度沿着抛射体的轨道朝西南偏西方向腾空而去。每个钟头都有吊唁及慰问的函电从各大洲各个地方纷至沓来。罗马教皇慨然恩准颁布教令:为了安慰那些从我们当中如此出乎意料地被召唤而去的虔诚的故人之灵,凡是隶属于教廷一精一神权威的主教管辖区,每座大教堂都应在同一时刻,由教区主教亲自专门举行一场追思已亡日弥撒。一切救助工作,被毁物[〔644〕]及遗体等等的搬运,均托付给大布伦斯威克街一五九号的迈克尔·米德父子公司以及北沃尔街七十七、七十一八、七十九和八十号的T与C.马丁公司办理,并由康沃尔公爵麾下轻步兵一团一的军官和士兵们在海军少将阁下赫尔克里斯·汉尼拔·哈比亚斯·科尔普斯[〔645〕]·安德森爵士殿下的指挥下予以协助。殿下的头衔包括:嘉德勋位爵士、圣帕特里克修会勋位爵士、圣殿骑士一团一骑士、枢密院顾问官、巴斯高级骑士、下院议员、治安推事、医学士、杰出服务勋位获得者、鸡一奸一者[〔646〕]、猎狐犬管理官、一爱一尔兰皇家学会院士、法学士、音乐博士、济贫会委一员、都柏林三一学院院士、一爱一尔兰皇家大学院士、一爱一尔兰皇家一内一科医师学会会员和一爱一尔兰皇家外科医师学会会员。
自从呱呱落地以来,你绝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呸,要是这骰子击中了他的脑袋,连他也会想起金质奖杯的事,准会的;可是他一妈一的“市民”就会以暴行殴打、乔则以教唆帮凶的罪名被逮捕。车把式拼死拼活地赶着车,就像天主创造了摩西那样地有把握,遂救了那家伙一命。什么?啊,天哪,可不是嘛。他从后面向那家伙发出连珠炮般的咒骂。
——我杀死他了吗,他说。还是怎么的?
接着又对他那只该死的狗嚷道:
——追呀,加利!追呀,小子!
我们最后看到的是:该死的马车拐过弯去,坐在车上的那张怯生生的老脸在打着手势。那只该死的杂种狗穷追不舍,耳朵贴在后面,恨不得把他撕成八瓣儿!以一百博五!天哪,我敢担保,它可把那家伙得到的好处都给搞掉了。
此刻,看哪,他们所有的人都为极其明亮的光辉所笼罩。他们望到他站在里面的那辆战车升上天去[〔647〕]。于是他们瞅见他在战车里,身披灿烂的光辉,穿着宛若太一陽一般的衣服,洁白如月亮,是那样地骇人,他们出于敬畏,简直不敢仰望[〔648〕]。这时,天空中发出以利亚!以利亚!的呼唤声,他铿锵有力地回答道:阿爸!阿多尼[〔649〕]。于是他们望到了他,确实是他,儿子布卢姆·以利亚,在众天使簇拥下,于小格林街多诺霍亭上空,以四十五度的斜角,像用铁锹甩起来的土块一般升到灿烂的光辉中去。
●第十二章 注 释
[1] 特洛伊是个一警一官,他的名字在第15章中重新出现,见该章注〔853〕及有关正文。阿伯山是与利菲河平行的一条街,在都柏林中心区以西。
[2] 行过割礼的家伙指犹太人。
[3] 俚语中,“尖儿”含有一精一华的意思。这里套用一首俗曲的题目:《只消为我割下一点尖儿》(作者为默雷和利)。在这首歌曲的第一段中,宾客们酒足饭饱后,还要求东道主把布丁的尖儿割下来给他们吃。
[4] “英……下了!”一语出自《旧约·撒母耳记下》第1章第25节。
[5] 迈克尔·E.杰拉蒂在后文中重新出现,见第15章注〔852〕。
[6] 斯通为英国重量单位,每斯通一般合十四磅。
[7] “天主的约翰”指都柏林郡的一家一精一神病院,为天主的圣约翰护病会一所创办。
[8] 原文作Whisky and water on the brain,是双关语。Whisky and water是威士忌兑水,water on the brain是脑水肿。
[9] 据艾尔曼的《詹姆斯·乔伊斯》(第61页),“市民”是以盖尔体育协会的创办者迈克尔·丘萨克(1847——1907)为原型而塑造的人物。他口口声声称自己为“市民丘萨克”,因而得名。
[10] 老相识,原文为一爱一尔兰语。
[11] 牲畜商的聚会,参看第2章注〔84〕。
[12] 原为一七一五年给英国政一府资助的那些一爱一尔兰亚麻布制品商兴建的一批工房。十九世纪末废弃,偶尔充作兵营。
[13] 伊尼斯费尔是对一爱一尔兰的富于诗意的美称,意思是命运之岛。“在美……尔”一语出自詹姆斯·克拉伦斯·曼根(1803——1849)从一爱一尔兰文翻译的《奥尔德弗里德游记》。该书作者奥尔德弗里德为七世纪的诺森伯兰王。本段和下一段中,另外还套用了曼根译文中的一些词句,并嘲讽地模仿了格雷戈里夫人翻译的一爱一尔兰传说《神与战士》(1904)的文体。
[14] 巴尼·基尔南的酒店坐落在圣迈昌教区。圣迈昌教堂建立于一六七六年。
[15] 教堂的望楼有一百平方英尺,其建立年代可追溯到十二世纪。
[16] 教堂的地下灵堂里保存着包括十字军东征的战士们以及一七九八年的起义领袖的若干遗体。
[17] 产一卵一期的雄黑线鳕,下颚尖上出现一道弯钩。
[18] 埃布拉纳是希腊地理学家托勒密(公元2世纪)对都柏林旧址的称呼。斯利夫马吉是位于都柏林东南约六十英里处的一座山。
[19] 克鲁亚昌是康诺特的一座宫殿。阿马是古一爱一尔兰的首都。博伊尔是位于都柏林西北九十英里处的古城。
[20] 国王的子嗣,参看第2章注〔59〕。
[21] 灿烂的宫殿,指都柏林果菜鱼市,与巴尼·基尔南酒吧相距一个街区。
[22] 奥康一内一尔·菲茨蒙是当时(1904)食品商场的总管理人。
[23] 仰光豆是一种香瓜,两三英尺长,直径一至三英寸,状似菜豆,故名。
[24] 斯揣克是英国的一种重量单位,一斯揣克相当于半蒲式耳至四蒲式耳,每蒲式耳合三十六升。
[25] 大地之珍珠是古埃及对葱头的美称。
[26] 胡茬鹅是灰一腿一鹅的俗称。
[27] 即约瑟夫·卡夫,参看第4章注〔18〕。
[28] 拉斯克是都柏林以北十一英里处的一座教区。拉什是该教区的一个小海港。卡里克梅恩斯是都柏林东南十英里处的一座村子。托蒙德是北芒斯特省的一个古代小王国。麦吉利卡迪是一爱一尔兰最高的山区,在芒斯特省凯里郡。香农河流经一爱一尔兰中一央低地,注入大西洋。
[29] 凯亚是公元第一世纪的康诺特(一爱一尔兰古代王国)女王梅伊芙的私生子。他的后代在凯里郡繁衍生息。
[30] 小牛皱胃的一内一膜含有一乳一酵素,将其晒干后,用来凝固牛一奶一中的酪朊,制成干酪。
[31] 这种小木桶是装油脂用的,容量为八至九磅。
[32] 克拉诺克是古时在一爱一尔兰、威尔士和英格兰西部通用过的一种计量单位。量小麦时,每克拉诺克合二至四蒲式耳。
[33] 加里欧文是都柏林市民J.J.吉尔特拉普的一爱一尔兰猎狗的名字。芒斯特省利默利克郡郊外有此地名,居民以蛮悍着称。
[34] 满满的小坛子,原文为一爱一尔兰语,是一首一爱一尔兰民歌的题目。其中有“我的心一爱一的,我的小坛子”之句。
[35] 肉一体上的善行一共一有七桩,与一精一神上的善行相对。第一桩分别为:埋葬死者(肉一体上),规劝罪人(一精一神上)。
[36] 桑特里是都柏林北郊一乡村教区。
[37] 蓝一色一文件指传票。
[38] 这是模仿拦路打劫者的口吻。
[39] 原文为一爱一尔兰语。指一爱一尔兰战争(1689——1891)中正规军投降后,任何采用游击战方式抵抗英军的民族主义者。由于国外援助被切断,终被击败。
[40] 《山中的罗里》是查理·约瑟夫·基克哈姆(1830——1882)的一首诗的题目。诗中把山中的罗里描述为有着民族主义思想的农民。一八八○年一批鼓动土地改革者也曾以罗里自称。
[41] 指日俄战争。
[42] “荒唐”,原文为英语化了的一爱一尔兰语。
[43] 国酒,指黑啤酒。
[44] 意思是:“也要黑啤酒。”巴涅尔(见第2章注〔81〕)垮台前的纷争中,有个姓马卡纳斯贝的都柏林墓碑工在一次公众集会上发表冗长的讲演。后面的发言者简单地说了句:“跟马卡纳斯贝一样。”
[45] 我的朋友,原文为一爱一尔兰语。
[46] 埃尔是英国古尺名,每埃尔合四十五英寸。
[47] 原文为拉丁文。这是音译。
[48] “泪水……眼睛”,这里将托马斯·穆尔的《一爱一琳,你眼中的泪与微笑》(见《一爱一尔兰歌曲》)一诗的题目做了改动。
[49] 巴尔布里艮是都柏林辖区的一座港埠。
[50] 库楚林是一爱一尔兰中世纪传奇小说中的英雄,貌美而力大无比。百战之康恩是最早统一一爱一尔兰的古代国王(123——157)。做过九次人质的奈尔指一爱一尔兰古代国王奈尔·诺依吉亚拉克(379——405在位)。
[51] 布赖恩指一爱一尔兰古代国王布赖恩·勃鲁(926——1014),也作勃罗马或勃罗衣梅。金克拉是他的王宫所在地。他曾率兵击败占领都柏林的丹麦入侵者。
[52] 玛拉基大王(10世纪末叶)是一爱一尔兰中古时代国王。阿尔特·麦克默拉是一爱一尔兰民族英雄,一三九九年五月英格兰国王理查二世(1367——1400)出兵入侵一爱一尔兰,遭到他的抗击。沙恩·奥尼尔(约1530——1567),一爱一尔兰一爱一国志士。康恩·奥尼尔的长子。其父死后,成为奥尼尔家族的首领。
[53] 约翰·墨菲神父(约1753——1798),一爱一尔兰一爱一国志士。一七九八年起义的主要领导者之一。最初获胜,后被俘处以极刑。欧文·罗·奥尼尔(约1590——1649),一六一四二年率领一支一爱一尔兰部队,支持查理一世。后被克伦威尔的军队击败。
[54] 帕特里克·萨斯菲尔德(约1650——1693),一爱一尔兰陆军中将。一六九○年七月大不列颠的威廉三世(1650——1702)在博因河战役中战胜一爱一尔兰抗英部队后,萨斯菲尔德曾集结败兵,袭击并重创威廉的炮兵部队。
[55] 红发休·奥唐奈,指一爱一尔兰古盖尔族最后一代国王休·罗·奥唐奈(约1571——1602)。他的首要目标是赶走英格兰的行政长官,并获得成功,后被伊丽莎白一世派去的密探詹姆斯·布莱克毒死。红发吉姆·麦克德莫特为芬尼社成员,一八六八年沦为叛徒。
[56] 即尤金·奥格罗尼神父(1863——1899),致力于复兴盖尔语,是盖尔学会(1893)的创建者之一。
[57] 迈克尔·德怀尔(1771——1816),一七九八年起义领袖之一。原想参加罗伯特·艾米特于一八○三年发动的起义,后投降,并被押往澳大利亚。弗朗西斯·希金斯的外号叫冒牌绅士,参看第7章注〔66〕。
[58] 亨利·乔伊·莫克拉肯(1767——1798),阿尔斯特省一爱一尔兰人联合会会长。
[59] 歌利亚为菲利士(起源于一爱一琴海的民族)一巨人,在一次决斗中,被少年大卫(后来的大卫王)所杀(纪元前1063)。见《撒母耳记上》第17章。
[60] 霍勒斯·惠特利是十九世纪九十年代的一个杂耍剧场卖艺人。
[61] 佩格(玛格丽特的昵称)·沃芬顿(约1720——1760),一爱一尔兰女演员。一七三七年,因在《哈姆莱特》中扮演奥菲利亚成名。一七四二年在都柏林与戴维·加里克同台演出。
[62] 美国诗人亨利·沃兹沃思·朗费罗(1807——1882)所写《乡村铁匠》(1841)一诗的主人公。
[63] 十九世纪七八十年代,一爱一尔兰人广泛使用穆恩莱特上尉这一笔名来撰文鼓动土地革命。
[64] 杯葛上尉,指查尔斯·坎宁安·杯葛(1832——1897),原为退役陆军上尉,后任英国贵族在一爱一尔兰的田庄管理人。一八八○年一爱一尔兰民族主义政一治家查理·斯图尔特·巴涅尔领导佃农对拒绝降低地租并声言要收回租地的杯葛(Boycott)进行了有效的抵制。从此杯葛(boycott)一词便成为“抵制”的代用语。
[65] 圣弗尔萨(死于约650),一爱一尔兰的天主教圣徒,曾在一爱一尔兰、英格兰和欧洲大一陆建立修道院。乔伊斯曾提到过他对地狱和天堂所做的描述。那要比但丁的《神曲》(约1313)早数世纪。
[66] 圣布伦丹(484——577),凯尔特人,天主教圣徒,曾在一爱一尔兰和苏格兰建立隐修院。他还曾越洋在佛罗里达登陆,那比哥伦布发现新大一陆(1492)要早一千年。
[67] 麦克马洪,指马利——埃德米——帕特里斯——莫里斯伯爵(1808——1893)。他是在斯图亚特王朝时逃到法国来的一个一爱一尔兰家族的后裔,后成为法国元帅,并为法兰西第三一共一和国第二任总统。
[68] 查理曼大帝(约742——814),法兰克国王,八○○年称帝。按照一爱一尔兰人传说,他被视为出身于凯尔特族并信基督教的早期一爱一尔兰人。
[69] 西奥博尔德·沃尔夫·托恩,参看第10章注〔85〕。
[70] 马加比弟兄,指犹大(?——公元前161)、约拿单(?——公元前143或前142)、西门(?——公元前135)。犹大率领游击队抗击塞琉西国王安条克四世(公元前215——前164)的入侵。他战死后,约拿单使犹太获得独立。约拿单被诱杀后,西门在犹太建立了哈斯蒙王朝。他们的母亲莎洛美由于不肯背叛犹太教而于纪元前一六八年左右,和她的另外七个孩子一道被安条克四世所杀害。
[71] 指美国小说家詹姆斯·费尼莫尔·库珀(1789——1851)的小说《最后的莫希干人》(1826)中的主人公一安加斯——一个勇敢的红印第安青年。
[72] 卡斯蒂利亚的玫瑰,参看第7章注〔82〕。
[73] 《攻克戈尔韦的人》为查理·詹姆斯·利弗(1806——1872)所作歌曲的题目。戈尔韦是一爱一尔兰西部康诺特省一郡。郡一内一有同名的港市。
[74] 《使蒙特卡洛的赌一场主破产了的人》(1892)是弗雷德·吉尔伯特(1850——1905)所作歌曲的题目。蒙特卡洛是摩纳哥三个行政区之一。一八六一年开业以来,即成为全世界最着名的赌一场。
[75] 在古代一爱一尔兰,每当一部族面临受侵略告急时,即由一个勇士守在关口。后沿用为足球场上的守门员。
[76] 这里把加拿大的葛兰特·艾伦(1848——1899)的一部触及社会问题的小说《做了的女人》(1895)的题目改了。
[77] 约翰·劳伦斯·沙利文(1858——1918),一爱一尔兰裔美国职业拳击运动员。一八八二年获得徒手拳击最重量级冠军。
[78] 原文为一爱一尔兰语,是乔治·科尔门(1762——1836)所作歌谣名。描述一个年轻士兵与情一人告别时的感伤。
[79] 帕拉切尔苏斯(1493——1541),医生、炼金师,促进了一药一物化学的发展,对现代医学做出贡献。出生于艾恩西德伦(今瑞士)。这个名字的含意是“赛过切尔苏斯”(1世纪罗马名医)。
[80] 托马斯·利普顿爵士(1850——1931),一爱一尔兰裔英国商人,利普顿茶叶企业帝国的创始人。
[81] 威廉·退尔(13世纪末——14世纪初),瑞士传奇英雄,是为政一治和个人自一由而斗争的象征。
[82] 米开朗琪罗·海斯(1820——1877),一爱一尔兰插图作者和漫画家,后成为都柏林市市一长。
[83] 指司各特所着历史小说《拉默穆尔的新一娘一》(1819)中的女主人公露西·艾休顿。她是一个苏格兰领主的女儿。
[84] 隐修士彼得(约1050——1115),又名阿缅斯的彼得,生于法国的苦行僧,为第一次十字军东征(1095——1099)的领导。
[85] 打包商彼得是基尔费诺拉的彼得·奥布赖恩爵士(1842——1914)的绰号。先后任检察官和一爱一尔兰首席法官。他试图迫使陪审一团一采取亲英立场,因而得名。
[86] 《黑发罗莎琳》为十六世纪一首作者不详的一爱一尔兰诗歌。女主人公罗莎琳是一爱一尔兰的象征。
[87] 这里,在威廉·莎士比亚的姓名前面加上了一爱一尔兰的主保圣人帕特里克的名字,从而把莎士比亚一爱一尔兰化了。
[88] 这里,在孔子前面加上了一爱一尔兰人常用的名字布赖恩,从而把中国的孔子也搬到一爱一尔兰去了。
[89] 这里,把德国工匠和活字印刷术发明者约翰尼斯·谷登堡(约14世纪90年代——1468)的教名改为一爱一尔兰人通用的穆尔塔赫一名。
[90] 这里,把西班牙画家迭戈·委拉斯开兹(1599——1660)的名字一爱一尔兰化了。西班牙的帕特里西奥相当于一爱一尔兰的帕特里克。委拉斯开兹描绘出物象的意境,成为十九世纪法国印象主义的先驱之一。
[91] 一内一莫船长是法国作家朱尔斯·凡尔纳(1828——1905)的科幻小说《海底两万里》(1870)的主人公。
[92] 特里斯丹和绮瑟是盛行于中世纪凯尔特族间一传说中的男一女主人公。绮瑟是个一爱一尔兰公主。在某些版本中,这对情侣死在都柏林西边的查佩利佐德村。
[93] 英王一爱一德华一世(1239——1307)征服威尔士后,处死威尔士的最后一个亲王,并于一三○一年把这一称号赐给了自己的儿子,即未来的一爱一德华二世(1284——1327)。从此,这就成了英国王储的专用称号。
[94] 英国人托马斯·库克(1808——1892)及其子约翰·梅森·库克(1834——1899)为世界旅行社“托马斯·库克父子公司”的创办者。
[95] 《勇敢的少年兵》是英国小说家塞缪尔·洛弗(1797——1868)所作的诗。
[96] 原文为一爱一尔兰语。《一爱一吻者》是戴恩·鲍西考尔特(1822——1890)所写的剧本。
[97] 迪克·特平,又名理查德·特平。他生于一七○六或一七一一年,一七九三年被处死刑。这个英国强盗因被写入传说和小说而闻名。
[98] 原文为一爱一尔兰语。同名歌剧中的女主角,参看第6章注〔24〕。
[99] 指蒂尤厄姆(一爱一尔兰戈尔韦郡一商业城镇)的大主教约翰·希利(1841——1918)。他走路摇摇摆摆,故名。
[100] 神仆一团一是基督教的一个教一团一,九世纪至十四世纪之间,一爱一尔兰和苏格兰均有其隐修院。安格斯(死于820)以富于自我牺牲一精一神着称。
[101] 多利丘是都柏林东北郊一村。西德尼散步道靠近都柏林湾,在沙丘以南。霍斯山是高一耸于都柏林湾东北岬角的一座小山,参看第3章注〔58〕。
[102] 瓦伦丁·格雷特雷克斯(1629——1683),一爱一尔兰医师,据说他能用按一摩和催眠术治病。
[103] 亚当与夏娃,参看第7章〔250〕。
[104] 阿瑟·韦尔斯利(1769——1852)即威灵顿公爵。他生于都柏林,但在一爱一尔兰不受欢迎,因为他担任首相期间(1828——1830)曾对改革采取保守态度,并支持英国黩武主义。
[105] 指理查·克罗克(1843——1922),生在一爱一尔兰的美国政一治家。他成为坦曼尼协会(一操一纵纽约市政的民一主一党一执行委一员会的俗称)领袖。
[106] 希罗多德(约公元前484——前425),古希腊历史学家。
[107] 杰克是《杰克与豆一茎一》中的主人公。这个民间故事广泛流传于冰岛人和祖鲁人(非洲东南部班图族的一支)之间。
[108] 乔答摩是佛教创始人佛陀(纪元前约563——前483)的姓。他原名悉达多,佛陀(或如来佛)是尊称。
[109] 戈黛娃夫人(活动时期约1040——1080),盎格鲁撒克逊的贵妇,她丈夫是英国沃里克郡考文垂的领主,说要是她一裸一体骑马通过该市镇,就可减免当地的重税。她用长发遮盖全身,照办了。除了一个叫作汤姆的裁缝,全市无一偷看者,而汤姆立即瞎了眼。因此,“偷看的汤姆”便成了下流的偷看者的泛称。参看第8章注〔130〕。
[110] 基拉尼的百合,参看第6章注〔24〕。
[111] 恶毒眼巴洛尔是凯尔特传说中一巨人,他有一只能够使对方丧失战斗力的眼睛,只有打仗时才睁开。
[112] 示巴女王,参看第9章注〔312〕。
[113] 即约翰·乔基姆·阿基·一内一格尔,约·一内一格尔茶酒公司老板。
[114] 即詹姆斯·约瑟夫·一内一格尔,阿基·一内一格尔的弟弟,也是同一公司的经营者。
[115] 亚历山德罗·伏特(1745——1827),意大利物理学家,电池的发明者。至今电压的单位“伏特”,即为纪念他而命名的。
[116] 杰里迈亚·奥多诺万·罗萨(约1831——1915),芬尼社领导者之一。后来流亡美国,参看第2章注〔54〕。
[117] 堂菲利普·奥沙利文·比尔(约1590——1660),生在一爱一尔兰的西班牙士兵,后成为历史学家。所着有关伊丽莎白时代的战事的书,一六二一年在里斯本出版。
[118] “谨慎的家伙”指布卢姆。一共一济会规定,不许会员对外人作关于本会的“不谨慎”的谈话。
[119] 布卢姆正经过迈昌教区,参看本章注〔14〕。
[120] 指罗里·奥穆尔(活动时期为1641——1652),一六一四一年起义的主要领导者,以勇敢、通情达理而着称。
[121] 亲王街的老太婆指《自一由人报》,见第4章注〔7〕。该报虽主张一爱一尔兰自治,但立场温和。要求彻底独立的民族主义者认为它是受到以地方自治为宗旨的一爱一尔兰议会一党一团一津贴的。下文中的《一爱一尔兰独立日报》,见第7章注〔60〕。
[122] 埃克塞特是英格兰德文郡的港口城市。下一面“市民”诵读的是《一爱一尔兰独立日报》(1904年6月16日)上所载英国人名地名,读时略去一些一爱一尔兰人的姓名地址。
[123] 斯托克维尔是伦敦的一区。
[124] 斯托克·纽因顿是位于伦敦东北的自治城市。
[125] 切普斯托是威尔士格特温特郡蒙茅斯区集镇和古要塞。
[126] 褐一色一小子是一陰一茎一的低俗俚语。
[127] 班特里是墨菲的出生地,系一爱一尔兰科克郡班特里湾头附近的城镇。马丁·墨菲,参看第7章注〔60〕。
[128] “感……里啦”,这句话模仿当时流行的饮酒歌《为咱们四个,再喝上一杯》中“荣归天主,咱们一个也不剩了”之句。
[129] “不许出声!”原文为一爱一尔兰语。
[130] 那一天(1904年6月16日),蒙乔伊监狱关着一个因打死了妻子、经过初审被判绞刑的犯人,当年八月复审,九月执行绞刑。
[131] 特里是特伦斯的昵称。
[132] 邦是俚语,指斟掺水烈酒者。邦吉维和邦加耿朗指酿酒商本杰明·吉尼斯和亚瑟·吉尼斯。他们虽非双胞胎,却是同胞弟兄,见第5章注〔44〕、〔45〕。
[133] 据希腊神话,主神宙斯曾化作一只天鹅来接近勒达,使她产下两只蛋。从而生出了两对双胞胎:卡斯托耳(男)和克吕泰涅斯特拉(女),波吕丢刻斯(男)和海伦(女)。
[134] 蛇麻子能够使啤酒略带苦味。
[135] “熟一习一的风俗”一语出自《哈姆莱特》第1幕第4场中王子对霍拉旭所说的话。
[136] 这是亨利八世(1509——1547在位)及一爱一德华六世(1547——1553在位)时代发行的一种硬币,上镌当时国王的一胸一像。起初币值为十便士,后来降至六便士。此处指一便士。
[137] 维多利亚女王(1837——1901在位)属汉诺威王室。母亲是德意志布伦维克公国的公主。
[138] “从日……地”一语出自《诗篇》第50篇第1节:“从日出到日落之地都发出呼唤。”参看第2章注〔48〕。这里指大英帝国属地遍全球。
[139] 威利(威廉的一爱一称)·默雷是乔伊斯的舅舅,参看第3章注〔32〕。乔伊斯在小说中以他为原型塑造了里奇·古尔丁这个人物,这里又用他的真名实姓写成另一个人。
[140] “跟一槍一柄一一样千真万确”一语出自约翰·拜罗姆(1691——1763)《致友人函》,后即成为谚语。
[141] “横……埋掉了”,这句俏皮话出典于斯威夫特(见第3章注〔44〕)的《文雅绝妙的对话全集》(1738)。原书中一个人物对某人是否已死提出疑问。斯帕基施勋爵回答说:“是啊,除非他不幸被冤枉了;因为他们已把他埋掉了。”
[142] 密宗经咒即论述印度教、佛教和耆那教某些派别中的神秘修炼的经文。
[143] 吉瓦是印度教用语,指灵魂的活力。按照通灵学的说法,人是由虚灵体与实密体结合而成。人死后虚灵体不马上消灭,却反复投生,轮回不已。
[144] 劫末,原文为通灵学梵文术语。指人死后灵魂将息期。
[145] “模糊……影像”一语出自《新约·哥林多前书》第13章第12节。
[146] “我”(音译为“阿特曼”)是印度哲学中最基本的概念之一,指人本身的永恒核心。它在人死后继续存在,并且转移到一个新生命中去。
[147] 这里把英语的电话、电梯、冷与热、一抽一水马桶拼成梵语样子,以嘲讽通神学家对使用梵文的癖好。
[148] 摩耶是印度斯坦语,音译摩诃摩耶之略,意即“大幻”或“幻”。
[149] 原文作Mars,是双关语。意译是火星,呈红一色一,古罗马人把这颗太一陽一系八大行星之一称为战神玛尔斯。
[150] 原文作Jupiter,是双关语。意译是木星,太一陽一系九大行星中最大的一颗。古罗马人把它叫做主神朱庇特。
[151] 白羊宫状似一只公羊。是原先位于白羊座的一颗星星,故名。由于岁差,现已移到双鱼座。
[152] 科尼是科尼利厄斯的昵称。
[153] 加盖在住房外面的突出来的屋子。在后文中,迪格纳穆的妻子穿上了这双靴子。见第15章注〔721〕及有关正文。
[154] 据杰弗里·基廷(约1580——约1644)所着《一爱一尔兰历史》(约1629),邦芭是亚当和夏娃之子该隐的大女儿。她和两个妹妹(一爱一琳和福撒)是一爱一尔兰最早的居民。邦芭又是神话中的王后,跟一爱一琳一样,成为一爱一尔兰的诗意称呼。
[155] “泪……眼边”,这里把托马斯·穆尔的诗的题目做了改动。参看本章注〔48〕。
[156] 鲍勃·多兰向波莉·穆尼求婚的故事见《都柏林人·寄寓》。
[157] 当时都柏林邮政总局有个姓麦基奥的人。
[158] 据艾尔曼的《詹姆斯·乔伊斯》(第427、440、441页),乔·甘恩是苏黎世英国领事馆一名官员。他曾得罪过乔伊斯,大概是出于报复,乔伊斯便给这个绞刑犯起了此名。
[159] 有个姓比林顿的英国绞刑吏,曾在一八九九年一周之一内一接连绞死三名一爱一尔兰罪犯。
[160] 托德·史密斯是乔·甘恩(见本章注〔158〕)的同事。
[161] 据艾尔曼的《詹姆斯·乔伊斯》(第458页),一九一八年任英国驻瑞士公使的霍勒斯·朗博尔德爵士也开罪了乔伊斯。因而他在这里又为这个写信的绞刑吏起了此名。
[162] 理发师原先也兼任外科医生和牙医。一四六一年成立理发师外科医生行会,直到一七一五年这两个行业才分开。理发师(barber)、残暴(barbarous)和野蛮人(barbari-an)这三个单词,在英文中读音相近。
[163] 黑乡位于英国伯明翰市以西米德兰地区的南斯塔福德郡工矿区,因工业污染严重而得名。
[164] 意思是说,每绞死一个人,可以把绞索一截一截地卖掉。第15章注〔908〕及有关正文有更详细的说明。
[165] 厄瑞勃斯是希腊神话中人世与地狱之间的黑暗区域。
[166] 乔·布雷迪,于一八八三年五月十四日在基尔门哈姆被绞死,参看第7章注〔139〕。
[167] “占……的”一语出自英国诗人亚历山大·蒲柏(1688——1744)的《道德小品文》书信体诗文第1篇。
[168] 指利奥波德·布卢姆。卢伊特波尔德是德文中对利奥波德的老式称谓。布卢门达夫特是德文“花香”的音译。
[169] “在……间”和前文中的“海绵体”,原文均为拉丁文。
[170] “按照……现象”,这一段文字系模仿医学月刊上所载医学会会议报告的文体。
[171] 激进分子指芬尼社,其中包括杰里迈亚·奥多诺万·罗萨,参看本章注〔116〕。
[172] 指一八六七年的芬尼社起义。参看第3章注〔130〕。
[173] 指一七九八年沃尔夫·托恩领导的一爱一尔兰抗英革命。参看第10章注〔85〕。典出自《纪念死者》一诗,见第10章注〔145〕。
[174] “荒唐!”参看本章注〔42〕。
[175] 指亨利·希尔斯(1755——1798)和约翰·希尔斯(1766——1798)。这对弟兄都是一爱一尔兰人联合会的成员,曾参加一七九八年的抗英革命。因有人告密被捕,二人偕手同赴刑场。
[176] 沃尔夫·托恩是在阿伯山上的老普罗沃斯特·马歇尔监狱自一杀的,离巴尼·基尔南酒吧不远。
[177] 罗伯特·埃米特,见第6章注〔186〕。
[178] “为国捐躯”和“她远离故土”均出自汤米(托马斯的昵称)·穆尔的《她远离故土》(见《一爱一尔兰歌曲集》,参看第8章注〔114〕),该诗描写埃米特牺牲后,他的未婚妻萨拉·柯伦对他的怀念。
[179] 老太婆指赖尔登太太。这个人物曾经出现在《艺术家年轻时的写照》第1章中,名叫丹特。
[180] 令人丢脸,原文为一爱一尔兰语。
[181] 比齐克是由二人或四人玩六十四张牌的一种纸牌戏。以赢墩数多寡计胜负。
[182] 《纪念死者》,参看第10章注〔145〕。
[183]原文为一爱一尔兰语。参看第1章注〔34〕。蒂莫西·丹尼尔·沙利文的《西方苏醒了》一诗的末行引用了这两句话。
[184]原文为一爱一尔兰语。参看第1章注〔34〕。蒂莫西·丹尼尔·沙利文的《西方苏醒了》一诗的末行引用了这两句话。
[185] “我们……对面”之句,套用托马斯·穆尔的《奴隶在哪里?》(见《一爱一尔兰歌曲集》),只是把原词中的“我们经过考验的朋友”改成“我们所一爱一的朋友”。
[186] 从“最后的诀别”到“我的旧酿酒桶”(见本章注〔232〕)为止,系模仿美国作家华盛顿·欧文(1783——1859)的《一颗破碎的心》(见《见闻札记》)的文体。罗伯特·埃米特是在公众面前被野蛮地绞死后又斩首的。作者对此事做了虚构和艺术夸张。
[187] 斯佩兰扎是奥斯卡·王尔德的母亲、一爱一尔兰民族主义女诗人珍妮·弗兰西斯卡(1826——1896)的笔名。她有一首悼念被残杀的希尔斯弟兄的诗作:《哥儿俩:亨利与约翰·希尔斯》,充满悲愤之情,见本章注〔175〕。
[188] 指利一内一翰和穆利根。
[189] 《拉里被处绞刑的前夕》是流行于十一八世纪的一首一爱一尔兰歌谣。从拉里被处绞刑前伙伴们探望他,一直写到他被埋葬。
[190] 绿宝石岛是一爱一尔兰的雅称。
[191] 原文为意大利语。巴奇巴奇(Bacibaci)是“亲一吻,亲一吻”的变形。贝尼诺(benino)是“很好”,贝诺一内一(benone)是“非常好”的音译。以下人名都是把各国语汇诙谐地拼凑而成的。
[192] 原文为法语。
[193] 原文为法语。皮埃尔保罗是把常见的两个法国男人的名字拼在一起而成。佩蒂特是Petit(小)的音译。
[194] 乌拉基米尔是俄国男人常见的名字。波克特汉克切夫是把两个英文词“衣袋”(Pock-et)和“手绢”(handkerchief)略加改动,拼在一起,冒充俄国姓。
[195] 原文为德语。莱奥波尔德和鲁道尔夫是德国男人常见的名字。其复姓由几个德文词拼凑而成。意思是:一陰一茎一入一浴——一精一巢谷居民。
[196] 原文为匈牙利语。意思是:母牛伯爵夫人·某人之花·普特拉佩斯蒂小一姐。“普特拉佩斯蒂”与布达佩斯发音相近。
[197] 原文为当代希腊语。意思是:不朽·糖果摊贩伯爵。
[198] 阿里巴巴是《一千零一一夜·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的故事》中的主人公。贝克西西是贿赂,拉哈特·洛库姆是阿拉伯——土耳其语,意思是尊贵的、辉煌的。埃芬迪(effendi)是土耳其语,是政一府官员的尊称,意思是阁下、先生,一九三五年废止。在地中海东部各国,此词指权贵或学者。
[199] 原文为西班牙语,意思是:骑士阁下大人皮卡笛罗先生以及疟疾的灾难时刻福音与《天主经》。
[200] 赫克波克(Hokopoko)是赫克斯波克斯(hocuspocus,变戏法者为转移观众注意力所用的咒语)的变形。Harakiri是日语“腹切リ”(意思是“剖腹”)的音译。这里把日本武士的剖腹自一杀当做魔术表演。
[201] 这里把李鸿章(1823——1901)的姓改成了发音相近的席。
[202] 奥拉夫是北欧各国常见的男子名。克贝尔克德尔森(Kobberkeddelsen)是把挪威语“铜壶儿子”改为姓氏。
[203] “先生”的原文为荷兰语(Mynheer)。“范”(van)一词夹在荷兰人姓名中表示出生地,相当于英语的“of”,意即“的”。特里克(Trik)和特龙普斯(Trumps)是把英文的trick(把戏)和trumps(老实人的复数)改变得像是荷兰人的姓名。
[204] 潘(Pan)是波兰语中对男子的尊称。波尔阿克斯是把英语的战斧(poleaxe)改成波兰式的名字。(英语Polack一词,是对波兰血统者的蔑称)。帕迪利斯基(Paddyrisky)是波兰的姓帕岱莱夫斯基(Paderewski)的变形。Paddy一词,大写就是对一爱一尔兰人的俗称,小写则指水稻。与之相连的ris是法语的“米”,前面的Pan一词,又与法语“面包”(Pain)发音相近。
[205] 古斯庞德与俄语郭斯波今(意思是先生)发音相近。紧接着的名字也与俄国名字相仿。
[206] 勃鲁斯与戈东诺夫(约1551——1605)的名字勃利斯发音相近。此人原为沙皇费多尔一世的主要谋士,费多尔死后,即位为沙皇。
[207] 这个长名字由两个德语单词:赫尔豪斯(Huren haus =一妓一院,省略了“en”)、迪莱克托尔(Direktor =经理),以及英语单词普莱西登特(president =总统)拼凑而成。丘赤里——斯托伊尔里是德裔瑞士人的姓。“先生”的原文为德语。
[208] 这个长名中,译成中文的部分,原文为英文。无薪俸讲师指德国等的大学中,不支薪俸,仅以学生的学费为报酬的讲师。以下几个词均为德语:克里格(Krieg=战争)、弗里德(Fried,是Friede =和平的变形)、于贝尔(Ueber =全面的)、阿尔杰曼(allgemein=普遍的)。
[209] 指圣帕特里克。
[210] 澳大利亚土着居民使用的一种扔出后能飞回的飞镖。
[211] 这是格斗用的武器,将铜片套在四指关节上,握拳时铜片向外。
[212] 布特尔斯唐是距都柏林中心区东南四英里处的村子。
[213] 关于圣帕特里克的生日究竟是三月八日还是九日,塞缪尔·洛弗在《圣帕特里克的诞生》一诗中写道:一位马尔卡希神父建议说,与其为八或九闹分裂,不如合并。于是八加九得出十七这个数字。
[214] 这里是夸张的说法。在都柏林,一警一察的标准身高是五英尺九以上。
[215] 律师,原文是意大利语。帕格米米是把意大利作曲家尼克洛·帕格尼尼(1787——1840)的姓改得诙谐了,mimi(米米)的拼法近似意大利语mimo(滑稽演员)。
[216] 暗指一爱一尔兰有三十二个郡。
[217] 原文为作者杜撰的(拉丁文)学名。
[218] 霍赫是德语hoch、邦在是日语バンザイ的音译。意思均为万岁。艾尔珍是匈牙利语éljen,吉维奥是塞尔维亚——克罗地亚语zivio的音译,意思分别为祝他长寿和祝你长寿。钦钦是洋泾浜英语chinchin的音译,意为我向你致敬。波拉·克罗尼亚是现代希腊语pola kronia的音译,意即长寿。希普希普(hiphip)是美国人的集体喝彩欢呼声,意译为嗨,嗨。维沃是法语vive的音译,意思是万岁。安拉(Allah)是阿拉伯语,即伊斯兰教的真主。哎夫维瓦是意大利语evviva的音译,是欢呼声,意译为:“万岁!”或“好哇!”
[219] 安吉莉卡·卡塔拉尼(1780——1845),意大利女高音声乐家。其音域以能够达到高出中一央C三个八度着称(一般女高音的音域在两个八度以一内一)。她的音域令人联想起童音歌手或Yan歌手。
[220] 尼科罗·加布里尼·林齐(1313——1354),古罗马护民官和改革家。一三四七年他领导了一场革命,成功地把贵族统治阶层赶下台,进行了政一治改革。
[221] 皮普是Pippi的音译,两个p字,令人联想到Parish Priest(教区神父)的首字。
[222] 原文作pot,也作“罐”、“壶”解。
[223] 约翰·朗德父子公司是十九世纪英国一家出名的钢刀器一具制造厂。
[224] 简称狗收容所。参看第6章注〔16〕。
[225] “高涨到极点”,原文为拉丁文。下文中的希拉,与埃米特的未婚妻萨拉发音相近,是一爱一尔兰的雅称。索伊玛斯·麦克马纳斯夫人(笔名艾斯纳·卡贝莉,1866——1902)写过《希拉,我心一爱一的》一诗,其中描述人格化了的希拉怎样翘盼那“用忧患赢得的快乐”。
[226] 克隆土耳克公园位于都柏林东郊二十二英里处。
[227] 实际上萨拉·柯伦是一八○六年(罗伯特·埃米特死后3年)嫁给亨利·斯特金上尉(约1781——1814)的,他并不是牛津大学毕业生。
[228] 这一图案是由一个骷髅和两根交叉的枯骨组成的,以象征死亡。
[229] 阿尔比安是古时对英格兰的诗意的称呼。
[230] 旧时英帝国军队中的印度土着兵,只要违抗命令,便一律被处以极刑。
[231] 《悄然抹掉一滴泪》出自意大利歌剧作曲家盖塔诺·唐尼采蒂(1797——1848)所作喜歌剧《一爱一之甘露》(1832,编剧者为罗曼尼)第2幕第2场中的一段男高音咏叹调。
[232] 利姆豪斯路是伦敦的贫民窟。模仿欧文的文体的段落,到“我的旧酿酒桶”为止,参看本章注〔186〕。
[233] 全名为圣帕特里克反对飨宴联盟。成立于一九○二年,其宗旨是促进戒酒。
[234] “她……蕾”,出自塞缪尔·洛弗的《低靠背的车》一诗。
[235] 佩戴蓝绶带徽章是戒酒队队员的标志,该队系由被誉为“禁酒使徒”的一爱一尔兰天主教神父西奥博尔德·马修(1790——1856)在科克郡巴利胡利村所建立。
[236] 金发少女,原文为一爱一尔兰语。参看第6章注〔24〕。
[237] 丰富多彩的,原文为英语化了的一爱一尔兰语。
[238] “禁酒……一爱一尔兰”,是一爱一尔兰幽默家、新闻记者罗伯特·A.威尔逊(笔名巴尼·马格洛尼,1820——1875)提出来的口号。他还写过一批禁酒歌。
[239] “老母……调”指令人不愉快的曲调。在一爱一尔兰和苏格兰某些地区,则指用讲演来代替捐献。有一首苏格兰小调写道,一个吹笛手光吹曲子给母牛听,母牛说,你不如给我一把干草。下文中的“天国的向导”,指神父。
[240] 原文为拉丁文。
[241] “数目众多”一语出自《马可福音》第5章第9节。
[242] 欧文·加里是一爱一尔兰半传说中的伦斯特王,活动时期为公元三世纪。
[243] “可一爱一的小枝”是道格拉斯·海德的笔名,参看第3章注〔169〕。
[244] 安东尼·拉夫特里(约1784——1834),双目失明的一爱一尔兰诗人。十九世纪末叶海德等人把他的作品从一爱一尔兰文译成英文。
[245] 多纳尔·麦科康西丁(活动时期为19世纪中叶),一爱一尔兰诗人,盖尔文书法家。
[246] 当时有些人试图模仿一爱一尔兰古典诗的格调来写英文诗。这首打油诗就是对这种尝试所作的讽刺。
[247] 原文为意大利语。
[248] 吉尔特拉普老爷爷是格蒂·麦克道维尔(参看第13章)的外祖父,参看本章注〔33〕。
[249] 法人指行政区里那些有资格选举政一府官员者。一九○三年,在都柏林市28.7万人中,他们占8.5万人。
[250] 这里把迪格纳穆的债主布里奇曼,比做《威尼斯商人》中放高利贷的犹太人夏洛克。
[251] 匈牙利皇家特许彩一票,参看第8章注〔64〕。
[252] “披肩”是都柏林俚语,即指一妓一女。
[253] 锔锅是俚语,指男人娶自己使之怀一孕一的女人,转义为“放规矩点儿”。
[254] 原文为一爱一尔兰语。
[255] 南南,指市政委一员南尼蒂,参看第7章注〔13〕。
[256] 威廉·菲尔德(生于1848),都柏林一餐馆老板,并兼一爱一尔兰牲畜商、牧场主协会主一席。
[257] 长发艾奥帕斯是出现在古罗马诗人维吉尔(公元前70——公元前19)的史诗《埃涅阿斯纪》第1卷末尾的诗人,他在狄多的宫殿里唱歌狂饮。
[258] 英国成语“教老一奶一奶一怎样嘬鸡蛋”,意指在长辈面前班门弄斧。这里改为“挤鸭一奶一”,意即不可能的事。后文中的放屁带(原文作farting strings)是作者杜撰的词:fart是放屁意,指布卢姆的妻子由于太胖,需松开身上束的带子,才放得出屁来。此词与far-thingale(十六、十七世纪妇女撑开裙子用的鲸骨衬箍)读音相近,故更添诙谐意味。
[259] 母鸡,隐指情一妇。
[260] 指盖尔体育协会(见本章注〔9〕)。该协会曾于一九○四年六月十六日通过南尼蒂在议会上就一警一察署署长禁止在凤凰公园举行一爱一尔兰体育运动一事提出质询。这里把日期推迟了一天。
[261] 原文为一爱一尔兰语。一爱一尔兰军是个民族主义一团一体。
[262] 括弧一内一是议员所代表的选区以及一党一派简称。马尔提法纳姆为一爱一尔兰牧区一村庄,并未设选区。“民”为一爱一尔兰民族主义一党一简称。希利拉格是一爱一尔兰伦斯特省威克洛郡(设有郡议会)的一个村子。
[263] 奥尔福斯暗指英国当时的首相阿瑟·詹姆斯·贝尔福(1848——1930)。他坚决反对一爱一尔兰自治运动,并由于残酷地镇压一騷一乱而得到“血腥的贝尔福”的诨名。塔莫尚特(Tamoshant)这一地名是作者根据苏格兰人的宽顶无檐呢绒圆帽(Tamoshanter)杜撰的。“保”为保守一党一简称。
[264] 迈尔斯·乔治·奥赖利(生于1830)是旧秩序的台柱子。蒙特诺特位于科克市郊外。
[265] 一八八七年九月,巴涅尔的一个同伴约翰·狄龙(1851——1927)准备在科克郡的米切尔斯镇发表演说。由于一警一察介入,引起一场一騷一乱,三个人被一警一察击毙,参看第9章注〔75〕。对于下院议员愤怒地提出的质询,当时任一爱一尔兰事务首席大臣的贝尔福,凭着一警一察当局草率发来的电报来证明镇压有理。英国自一由一党一领袖威廉·埃瓦尔特·格莱斯顿(1809——1898)用“记住米切尔斯镇”这一口号来激发反英情绪。在一九○四年,贝尔福是英国首相兼首席财政大臣。这里针对英国禁运一爱一尔兰牧牛问题提出质询:英国对一爱一尔兰的经济制裁是否出自高一压政一治。
[266] 此话意为对于预先没有得到通知的质询,他有权拒绝回答。
[267] 邦库姆是美国北卡罗莱纳州一县。该县代表费利克斯·沃克曾在第十六届国会上说:“我为邦库姆发言。”从此,“邦库姆”成了“讨好选民的演说”一词的代用语。“独”为独立一党一简称。
[268] “要……射击”,参看第9章注〔75〕。
[269] 他指迈克尔·丘萨克,参看本章注〔9〕。詹姆斯·斯蒂芬斯,参看第2章注〔54〕。
[270] “不值得一提”,原文为一爱一尔兰语。
[271] 《重建国家》是托马斯·奥斯本·戴维斯的一首一爱一国诗篇的题目,参看本章注〔276〕。
[272]原文为一爱一尔兰语。
[273]原文为一爱一尔兰语。
[274]原文为一爱一尔兰语。
[275] 芬恩·麦库尔(约死于284),一爱一尔兰半神话的骑士头目,为芬尼社所崇拜。
[276] 托马斯·奥斯本·戴维斯(1814——1845),一爱一尔兰作家和政一治家,青年一爱一尔兰运动的主要组织者。他的文章成为新芬一党一的经典之作。
[277] 恩利科·卡鲁索(1873——1921)是意大利歌剧男高音歌唱家。把他和加里波第的姓连结在一起,遂有了一爱一国志士兼歌手的含义,参看第8章注〔137〕。
[278] 威廉·德拉尼教长为一爱一尔兰耶稣会教育家。杰拉尔德·莫洛伊主教(1834——1906),一爱一尔兰神学家、教育家。帕特里克·菲德利斯·卡瓦纳神父(1834——1916),一爱一尔兰诗人、历史学家。
[279] 托马斯·沃特斯是布莱克的洛克施洗者圣约翰罗马天主教堂本堂神父。约翰·迈克尔·艾弗斯并非教区神父,而是都柏林圣保罗罗马天主教堂本堂神父。P.J.克利里是都柏林圣方济各教堂(俗称亚当与夏娃教堂)本堂神父。
[280] L.J.希基是都柏林布道兄弟会成员,圣救世主多明我修道院的教区代理主教。尼古拉斯教长为都柏林圣方济各托钵修道会、方济各托钵修院的教区代理主教。B.戈尔曼为都柏林赤脚加尔默罗会(又称圣衣会)的教区教长。加尔默罗会成立于十二世纪。十六世纪出现改革派,修士着草鞋,不一穿袜。故有赤脚加尔默罗会之称,以别于老派。
[281] T.马尔为都柏林耶稣会圣方济各·沙勿略教会的神父。詹姆斯·墨菲为管辖耶稣会圣方济各·沙勿略教会的教长。约翰·莱弗里神父是都柏林西郊菲布斯勃拉夫圣彼得管辖区的传道会会员。
[282] 威廉·多尔蒂是无原罪圣母玛利亚主教教堂的本堂教长。主母会的彼得·费根神父常驻于都柏林天主教大学附属中学。T.布兰甘神父常驻于都柏林奥古斯丁隐修会教堂。
[283] J.弗莱文是无原罪圣母玛利亚主教教堂的本堂神父。马·A.哈克特是位于芬格拉斯(见第6章注〔93〕)的圣玛格丽特罗马天主教堂的教区神父。W.赫尔利是都柏林圣詹姆斯罗马天主教堂本堂神父。
[284] 麦克马纳斯是都柏林圣凯瑟琳罗马天主教堂的教区司铎。当时无原罪圣母奉献会并没有姓斯莱特里的神父,都柏林圣救世主教堂则有个叫J.D.斯莱特里的神父。迈·D.斯卡利是都柏林圣尼古拉斯罗马天主教堂的教区司铎。
[285] 托·F.珀塞尔是都柏林布道兄弟会成员,圣救世主多明我修道院的神父。
[286] 蒂莫西·戈尔曼是都柏林圣迈克尔与圣约翰罗马天主教堂蒙席(天主教神职职称,有主教的名分,却没有主教的权利)。约·弗拉纳根是无原罪圣母玛利亚主教教堂的本堂神父。
[287] P.费伊是都柏林P.A.父子牲畜贸易公司经理。托·奎克是都柏林一律师。
[288] 拳赛,参看第8章注〔220〕。下文中的迈勒是基奥的姓。
[289] 叛徒指威廉·基奥。他是十九世纪五十年代的天主教自卫运动的领导之一。后因接受一爱一尔兰副检察长职务,从而背叛了其支持者们。他的名字成为叛徒与腐败的同义语。
[290] 希南和塞耶斯,参看第10章注〔156〕。
[291] 昆斯伯里规则是在昆斯伯爵约翰·肖尔托·道格拉斯(1844——1900)的支持下,于一八六五年制定的标准拳击规则。
[292]珀西是贝一内一特的姓。文中次中量级军士长、炮手和军人均指贝一内一特·珀西。
[293]珀西是贝一内一特的姓。文中次中量级军士长、炮手和军人均指贝一内一特·珀西。
[294]珀西是贝一内一特的姓。文中次中量级军士长、炮手和军人均指贝一内一特·珀西。
[295]珀西是贝一内一特的姓。文中次中量级军士长、炮手和军人均指贝一内一特·珀西。
[296] 红衣兵即指英国兵,因制一服上衣为红一色一的而得名。
[297] 埃布拉尼是埃布拉纳的变格,指都柏林,参看本章注〔18〕。
[298] 据艾尔曼的《詹姆斯·乔伊斯》(第440页和452页),写本书第12章时,乔伊斯正在打官司。一位叫乔治·韦茨坦的辩护律师触犯了他,他便给迈勒的助手起了这么个姓。
[299] 贝洛港,参看第8章注〔220〕。桑特里,见本章注〔36〕。
[300] 他,指博伊兰。
[301] “一颗……明星”,出自莎士比亚的《终成眷属》第1幕第1场中海丽娜的台词。
[302] “我对……我说”,出自吉尔伯特与沙利文合编的喜歌剧《艾欧朗斯,或贵族与美人》(1882)第1幕。
[303] “轻轻……笛子”一语出自珀西·弗伦奇所作歌曲《听笛手菲尔的舞会》。
[304] 跟布尔人打仗,参看第8章注〔121〕。
[305] 岛桥是利菲河南岸、都柏林西郊一地区。
[306] “怎……吗?”原文为一爱一尔兰语。
[307] 卡尔普是希腊神话中的岩山名,在直布罗陀,长达两英里半。
[308] 阿拉梅达诸园是靠近直布罗陀海峡的几座花园,周围栽有白杨树。
[309] 指杰·杰·奥莫洛伊。
[310] 指一内一德·伦巴德。
[311] 这里指律师的名单。
[312] 指都柏林学院街的斯塔布斯商业事务处所出版的《每周公报》。该报刊登负债不还者的姓名,还说明本机构的目的是保护银行家、商业家、贸易商等不至于在从事种种交易时上当。
[313]邓恩(Dunne)与“完了”(Done),在英文中读音相近。
[314]邓恩(Dunne)与“完了”(Done),在英文中读音相近。
[315] 凡是在法庭上作证者必须举起右手宣誓:“请天主助我,因为我……实话。”这里把“天主”改为“吉米·约翰逊”。詹姆斯·约翰逊(活动时期1870——1900)是个苏格兰长老会教友,自封为“真理的使徒”,出版了一系列基督徒生活指南的书。
[316]原文为拉丁文。
[317]原文为拉丁文。
[318] 邪魔附体,原文为英语化了的一爱一尔兰语。
[319] 斯威尼是哑剧中的一个角一色一。他捋着小胡子,在一家瓷器店里扮演滑稽的一爱一尔兰人的形象。
[320] 萨默希尔是都柏林东北的区域。
[321] 原文为意大利语。布利尼(Brini)是把布林(Breen)这个英文姓意大利化了。
[322] 原文作eyetalyano,是作者杜撰的词。eye可作“盯着”解,tally可作“账目”解。此词语意双关,发音接近“意大利人”(Italian),而又含有“盯着账目的人”之意。
[323] 教皇庇护九世(1792——1878)于一八六○年任命拉摩里西尔(1806——1865)为教皇军的统率。这位被放逐到意大利的法国将军曾任阿尔及利亚总督(1845),他叫教皇军穿上祖亚沃军服,故名。
[324] 在一九○四年,莫斯街是一条满是低级公一共一住宅的破破烂烂的街道。
[325] 霍尔是一家伦敦公司的经理。为了扩建厂房,他雇了一位建筑师。建筑师又雇萨德格罗夫去估计所需用料和款项。萨德格罗夫给七个营建业者发出他的估算。霍尔寄明信片给其中二人,说萨德格罗夫“完全估算错了”。尽管明信片上未写明他的名字,萨德格罗夫仍控告霍尔败坏了自己作为会计师的名誉。
[326] 这是十一八世纪中叶规定的应付给律师的谈话费。
[327] “加拿……案”,参看第7章注〔71〕。
[328] 酒糟鼻联谊会是对犹太人的蔑称。
[329] 乡巴佬,原文为英语化了的一爱一尔兰语。
[330] 按犹太人宣誓时照例戴着帽子。
[331] 弗雷德里克·福基纳爵士(1831——1908)为当时的都柏林市记录法官(参看第7章注[158])。
[332] 巴特桥,参看第7章注〔141〕。
[333] 牛眼女神指朱诺(Juno),因其名字与六月(June)发音相近,所以这么说。从“牛眼女神月”至“犯罪分子”(见本章注〔342〕)这一大段,系模仿审判记录与一爱一尔兰传说的文体。
[334] 一九○四年五月二十九日(星期日)为三位一体节日。
[335] 阿瑟·H.考特尼(生于1852),一爱一尔兰高等法院助理法官(1904)。
[336] 威廉·德雷南·安德鲁斯(1832——1924),一爱一尔兰高等法院法官(1904)。
[337] 原文为拉丁文。
[338] 这里把记录法官(见本章注〔331〕)福基纳(Falkiner)的姓改成与之发音相近的驯鹰者 (Falconer)。
[339] 布里恩法律是八世纪时用盖尔语写成的古一爱一尔兰法律。布里恩是个公断人或仲裁人,而不是近代意义上的法官。下文中的一爱一阿尔是一爱一尔兰的古称。
[340] 古代以一色一列人有十二部族(见《旧约·民数记》第1章)。这里把一爱一尔兰人也凑成十二部族,每个部族充当一名陪审员。(1)一爱一尔兰的主保圣人帕特里克。(2)休·马卡尼麦尔(572——598),一爱一尔兰传说中的古王。(3)欧文,二世纪的芒斯特王。(4)百战之康恩,参看本章注〔50〕。(5)奥斯卡,传说中的勇士莪相之子,见第9章注〔219〕。(6)弗格斯,参看第1章注〔41〕。(7)芬恩·麦库尔,参看本章注〔275〕。(8)德莫特·麦克默罗(?——1171),参看第2章注〔80〕。(9)科麦克,参看第8章注〔196〕。(10)圣凯文(?——618),一爱一尔兰基督教传教士,都柏林的主保圣人之一。(11)卡奥尔特·麦克罗南,传说中的武士和诗人,在五世纪后半叶与圣帕特里克谈过话。(12)莪相是芬恩·麦库尔之子。
[341] 此语套用《诗篇》第93篇第2节:“上主啊,……从亘古你就存在。”
[342] 模仿审判记录与一爱一尔兰传说的文字到此为止。参看本章注〔333〕。
[343] 陌生人指英国入侵者,参看第9章注〔20〕。
[344] 一奸一妇指一爱一尔兰一小邦布雷夫尼的大公奥鲁尔克之妻,姘夫指另一小邦伦斯特的麦克默罗王。麦克默罗王与奥鲁尔克之妻姘居,导致英国人入侵一爱一尔兰,参看第2章注〔80〕。
[345] 这种判决书附带的条件是:六星期一内一无异议方能生效。
[346] 指《国家一警一察时报》,是一八四六年在纽约创刊的一份周报。一八七九年一爱一尔兰移民理查德·凯尔·福克斯(死于1922)接手该报以来,开始刊登社会丑闻和宣扬暴一力的故事。
[347] 这是狂欢节时玩的一种游戏,投掷小木环去套住桩子者,能获得奖品。
[348] 这里套用当时一首流行歌曲的词句。写一个歌手的头发受到女友和威尔士亲王以及动物园的一头老猩猩的一致赞扬,他们异口同声地说:“瞧那头发。”
[349] 索尔塞尔,见第10章注〔169〕。这里是小写,指厅堂。这段文字系模仿一爱一尔兰中世纪传奇的风格。
[350] 盖尔族(凯尔特族的一支)是从西班牙北部移民到一爱一尔兰的,所以说一衣带水,参看第2章注〔48〕。
[351] 撒克逊佬,原文为一爱一尔兰语。
[352] 原文为法语。
[353] 纳尔逊于一八○一年随帕克海军上将率舰队赴哥本哈根。帕克担心他损失过重,发出信号令其撤退。他把已瞎了的右眼凑在望远镜上,说他看不见旗号,遂继续激战,重创丹麦舰队。
[354] 阿瑟·格里菲思,参看第3章注〔108〕。他组织的新芬一党一的方针之一就是公布这样一条法律来在世界舆论的“法庭”上控诉英国。
[355] 他们,指英国;syphilisation是杜撰的词,将梅毒(syphilis)与文明(civilisation)拼在一起,遂成为“梅毒文明”。
[356]原文为法语。
[357] “多少……知晓”一语出自托马斯·葛雷的《哀歌:写于乡下坟场》。
[358]原文为法语。
[359] 木杯,原文为一爱一尔兰语,一种整木剜成的四角形酒杯。
[360] 红手是一爱一尔兰古代省份阿尔斯特的标记。也是奥尼尔族的家徽图案。奥尔索普牌瓶装啤酒即以此图案作为商标。
[361] 海洋的霸主,指英国在十九世纪末叶至二十世纪初叶对海军力量的夸耀。参看第1章注〔93〕。
[362] “丢掉”,参看第5章注〔96〕。
[363] 名马“蚀”于一七六九年获胜后,马主人丹尼·凯利上尉曾说:“‘蚀’得了第一名,其余的全不在话下。”
[364] 指英国运动家威廉·巴斯(生于1879)的坐骑“权杖”。它原是一匹小公马(并不是母马),获得第三名。
[365] 指托马斯·伊夫林·伊尔斯(生于1880)。他的坐骑“馨香葡萄酒”屈居第二名。
[366] 原文为“takes the biscuit”,直译为“拿了饼干”,作为俚语,含有“让人失望”之意。这里指由于“丢掉”获胜,使那些把赌注押在其他热门马身上的人们大失所望。
[367] 这是根据哈姆莱特的名句“脆弱啊,你的名字就是女人”改的。参看《哈姆莱特》第1幕第2场。
[368] 这是萨拉·凯瑟琳·马丁(1768——1826)的摇篮曲《老嬷嬷哈伯德》(约1804)中的第一句,接下去是:“给她的老狗啊,拿块骨头。”
[369] 这里套用《马太福音》第7章第3节中耶稣的训词。原话是:“你为什么只看见你弟兄眼中的木屑,却不管自己眼中的大梁呢?”下文中的“胡说”,原文为一爱一尔兰语。
[370] 十九世纪中叶以来,因饥馑、移民等原因,一爱一尔兰人口由一八四一年的八一九万强减到一九○一年的四四六万弱(照原先的自然增长率,本应增加到1800万)。据统计,十九世纪有四百万一爱一尔兰人移居美国。这里把一爱一尔兰人比做以一色一列人。纪元前八世纪,由于遭受亚述侵略,以一色一列人原来的十二部族(参看本章注〔340〕)只剩下两个部族了。
[371] 德西默斯·朱尼厄斯·尤维纳利斯(约60——约140),古罗马讽刺诗人。
[372] 安特里姆是北一爱一尔兰东北部一郡。十七世纪后半叶以来,一爱一尔兰利默里克(都柏林西南120英里)的手织花边业很是发达。进入十九世纪后,在机织花边的竞争下,逐渐衰落。
[373] 巴利布是都柏林中心区以北二英里处一小村。从附近的洞一穴一里曾发掘出古代一爱一尔兰生产的玻璃碎片。
[374] 胡格诺,参看第5章注〔89〕。早在一六九三年,其难民便把织府绸的技术带到都柏林。生于里昂的法国技一师约瑟夫·玛利·雅克(1752——1834)在一八○一年左右所发明的雅克式织布机传进来后,都柏林所生产的府绸不但数量增加,质量也提高了。
[375] 福克斯福特是一爱一尔兰梅奥郡一村。十九世纪在当地一家修道院的倡导下,办起手织花呢的制作。
[376] 新罗斯是韦克斯福德郡的一村。这里的加尔默罗隐修院保存着几件古代象牙针绣,并小规模地进行仿造。
[377] 人类公敌指英国。赫剌克勒斯的两根柱子指直布罗陀海峡东北侧的两座巉岩。直布罗陀即建立在其中连结半岛的一座上。
[378] 推罗紫是一种颜料,产于黎巴嫩沿海提尔镇(《圣经》中译为提罗),今名苏尔。
[379] 科尼利厄斯·塔西佗(约56——约120),罗马帝国高级官员。他在历史着作《阿格里科拉传》(公元98)中提到英国和一爱一尔兰的宗教活动没什么差别。
[380] 托勒密(活动时期公元2世纪),天文学家、地理学家和数学家。其主要研究成果是在埃及亚历山大城完成的。他根据腓尼基人提一供的资料,对一爱一尔兰做了相当准确的描述。
[381] 吉拉德斯·卡姆布伦希斯(1146——1220),威尔士历史学家,留下了两部关于一爱一尔兰的着作。
[382] 康尼马拉是一爱一尔兰戈尔韦郡的一个地区。这里产的大理石通常用来做装饰品。
[383] 蒂珀雷里是一爱一尔兰芒斯特省一郡。自十七世纪起,这里的银矿开采量很大。进入十九世纪后,由于世界一性一的竞争,遂一蹶不振。
[384] 一五五三年西班牙国王腓力二世(1556——1598在位)与一爱一尔兰达成二十一年的协议,在每年付一爱一尔兰国库一千英镑的条件下,获得一爱一尔兰领海的捕鱼权。
[385] 巴罗河是一爱一尔兰中部河流。香农河是一爱一尔兰最长的河。干流流经中一央低地,沿岸多水草地和沼泽。
[386] 黑尔戈兰是德国石勒苏益格——荷尔斯泰因州的岛屿,遍布港口、船坞、造船设施、地下防御工事和海岸炮台等。
[387] 卡斯尔顿勋爵报告书是一九○八年四月提交议会的,同时在都柏林出版,一内一容涉及一爱一尔兰的树林濒临毁灭以及植树造林问题。这里把日期移前了四年。
[388] 戈尔韦是一爱一尔兰康诺特省一郡。梣是一爱一尔兰七种首领树(区别于普通树)之一。
[389] 一爱一利是一爱一尔兰语,一爱一尔兰一共一和国的旧称。《为了一爱一利那秀丽山丘,啊》,是多诺·麦康——马拉(1738——1814)用一爱一尔兰文写的一首歌曲,由詹姆斯·克拉伦斯·曼根译成英文。
[390] 原文为法语。自“今天下午”至“幽静的蜜月”(见本章注〔419〕)。这一大段,模仿报纸上对重要社会新闻的报道。从树木的罗列可看出作者在这里受了斯宾塞的《仙后》第1章的影响。
[391] 一爱一尔兰国民林务员标榜为非官方一团一体,富于天主教与民族主义一色一彩。在一九○四年,由约瑟夫·哈钦森担任总书一记,参看第10章注〔184〕。琼·怀斯·德诺兰是把约翰·威思·诺兰的名字法国化了,旨在模仿斯宾塞的骑士传奇文体。
[392] 原文作Fir Conifer. Fir是冷杉,Conifer是针叶树。本段的夫人、小一姐的姓名大多用树名或与树木有关的词构成。兹采取音译、意译结合的办法。
[393] 西尔威斯特(Sylvester)是法国名字。法语中,sylvestre作“长在森林中”解,发音相近。只是语尾略有变化。
[394] 原名Pol(波尔)含有剪修意,是为了防止梣树的枝叶长得过密。
[395] 冬青·榛眼太太,在“花的语言”中,冬青意味着远见,所以在这位太太的姓(榛)上加了个“眼”字。参看第5章注〔37〕。
[396] 在“花的语言”中,山梣意味着谨慎。Greene(格林)则与green(绿)发音相近。
[397] 原文作Vinegadding,是由Vine(藤)和gadding(蔓生)二词组成的复合词。
[398] 原文作Virginia Creeper,系将virginia-creeper(五叶地锦)这个复合词拆开来,首字改为大写,就成了女子的姓名。
[399] Glady含有“像是沼泽地”之意。Gladys又与Gladden(带来快乐)发音相近。作者很可能借此机会来感谢最早出版《尤利西斯》的西尔薇亚·毕奇,参看第九章注〔396〕。Beech(毕奇)的小写,作椈解。在“花的语言”中,“椈”象征繁荣。
[400] 原文为法语。白枫是高级家具用料。
[401] 常春花象征一爱一情。接骨木花意味着嫉妒。
[402] 此名使人联想到艾伯特·H.菲茨与威廉·H.佩恩所作《忍冬与蜜蜂》(1901)一歌。在“花的语言”中,忍冬象征一爱一情的纽带,温柔的一性一格。
[403] 含羞草小一姐是《艺伎》的中心人物之一,参看第6章注〔62〕。
[404] 雪松叶象征着“我为你而活着”。
[405] 莉莲(Lilian)源于象征纯洁的百合花(lily)。薇奥拉(Viola)源于象征忠诚的紫罗兰(violet)。丁香花象征天真烂漫。
[406] 原文作Aspenal,系由aspen(白杨属;也指像白杨树叶般飕飕地颤一抖)与all(所有的)组成的复合词。
[407] 原文作Kitty Dewey-Mosses。 Kitty与kittul(东印度的棕榈)发音相近。Dewey与dewy(带露水的)发音相近。Mosses与moss(苔)发音相近。苔象征母一爱一。
[408] 在一爱一尔兰,山楂于五月开花,它象征希望。五月(May)亦可作女一性一的名字。
[409] 格罗丽亚娜是斯宾塞的《仙后》中“最伟大光荣的王后”(见原诗第1章)。原文作Glo-riana Palme。 Gloriana源于拉丁文gloria(赞颂光荣)。Palme与palm(棕榈枝)谐音。在古代,棕榈枝被视为胜利和光荣的标志。
[410] 原文作Liana Forrest。Liana的意思是藤本植物。Forrest与forest(森林)谐音。
[411] 原文作Arabela,与arabesque(蔓藤花纹)发音相近。
[412] 奥克霍姆·里吉斯(Oakholm Regis)是个杜撰的地名。Oak是栎树,holm作为古字,指圣栎(holmoak)。Regis是拉丁文,意思是王。诺马是贝利尼的歌剧《诺马》(1831)中的女祭司。
[413] 原文作the M’Conifer of the Glands。Gland(格兰)是个古字,意为栎子。一爱一尔兰历史上,只有数人被赋予过of the Glands(格兰的)这一称号。其中的一个是红发休·奥唐奈,见本章注〔55〕。
[414] 原文为法语。
[415] “先生”,原文为葡萄牙语。葡萄牙姓名恩里克·弗洛相当于英国的亨利·弗罗尔(布卢姆所用的化名),参看第4章注〔3〕。
[416] 《伐木者,莫砍那棵树》是美国乔治·莫里斯和亨利·拉塞尔所作的通俗歌曲。
[417] 天主教徒举行婚礼时如能收到一封教皇祝福他们的信,便表示新人的社会地位显赫。
[418] “庭园一内一的”,原文为拉丁文。一爱一尔兰南部沙岸上的基尔菲拉有一座圣菲亚克的隐修院,参看第3章注〔87〕。
[419] 模仿新闻报道的文体,到此为止。参看本章注〔390〕。在《仙后》中,红十字骑士和乌娜也曾到树林里去逗留。
[420] 佛兰芒人是近代比利时的两个文化语言集一团一之一,比利时荷兰语一般称作佛兰芒语。诺曼人(北欧维金人的一支)征服英格兰(1066)以及英格兰人和诺曼人联合入侵一爱一尔兰(起始于1169)之前,七八世纪以来一爱一尔兰和欧洲大一陆之间的贸易相当发达。
[421] 戈尔韦见第2章注〔67〕。葡萄紫的大海,见第1章注〔13〕。
[422] 王后镇,参看第11章注〔198〕。金塞尔是科克郡的商业城镇和海港。黑草地湾在梅奥郡,距戈尔韦湾六十五英里。文特里港在一爱一尔兰凯里郡丁格尔湾北岸。
[423] 基利贝格斯是一爱一尔兰西北多尼戈尔郡一海港。它从来也不是世界第三大港。这里,通过夸张表现出人物的自我膨一胀。
[424] 德斯蒙德是一爱一尔兰古代一地区,大致为现凯里和利克二郡的领域。詹姆斯·菲茨莫利斯·菲茨杰拉德是第十代德斯蒙德伯爵。他的势力大到敢于违抗英国国王亨利八世。为了签订同盟条约来对抗英国,一五二九年曾和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查理五世(1519——1556在位)进行谈判。但他当年即死去,故未达成协议。
[425] 林奇家是戈尔韦郡最有影响的家族。教皇英诺森八世(1484——1492在位)曾任他们为戈尔韦天主教会的教区委一员。奥赖利家是卡文郡望族,夸耀自己是米列修斯的第二个儿子赫里蒙的后裔,参看本章注〔427〕。奥肯尼迪家夸耀自己是布赖恩·勃罗马之侄子的后裔。勃罗马也姓肯尼迪,做过都柏林王(1002——1014在位),参看第6章注〔82〕。
[426] 亨利八世将蓝地金竖琴图案嵌入英国王室纹章,以表示他君临一爱一尔兰。
[427] 在古代一爱一尔兰,芒斯特省分为德斯蒙德(芒斯特南部)和索门德(芒斯特北部)。据传说,最后入侵一爱一尔兰的是西班牙的米列修斯的三个儿子(埃贝尔、赫里蒙、伊斯)所率领的米列西亚族。其旗帜是“蓝地上三个王冠”,因而是“一爱一尔兰船上挂过的最古老的旗帜”。米列西亚族遂被视为一爱一尔兰王族的祖先。
[428] 原文是英语化了的一爱一尔兰语。
[429] 这是句谚语。制革厂的猫以吹牛和无能出名,因为那里不缺啃啮的东西。
[430] “康诺……长”这句一爱一尔兰谚语的意思是说,母牛离得越远,牛离得越远,它的犄角越长(指名声)。康诺特在一爱一尔兰尽西边。
[431] 沙那戈尔登是利默里克郡一教区,设有邮局。
[432] 在为土地改革而进行的斗争中,有些人把被退租佃户所腾出来的房屋和租地强一占了去,以迫使地主让步。
[433] 在一九○四年,摩莉·马奎斯是一爱一尔兰恐怖主义者的通称。这个一团一体是一六一四一年利尼利厄斯·马奎斯为了帮助民众起义而组织的,由于成员们男扮女装,故叫作摩莉。
[434] 这支队伍的前身是一七四五年组织起来的,每年只训练两周。由于在布尔战争中有功,被授予此称号。在一爱一尔兰人看来,英国是借这场战争征服了另一个自一由民族。这里把“帝国义勇骑兵”当做酒的代名词,旨在讽刺这支非正规部队需要借酒来鼓舞士气。
[435] 奥尔索普牌浓啤酒瓶上的商标是阿尔斯特的一双红手,象征着该古国类神话的英雄们。
[436] 一九一九年九月二十一八日,美国一内一布拉斯加州奥马哈发生了一起震惊全球的将黑人(被控强一奸一白人少一妇)“吊在树上开一槍一扫射后再加以焚烧”的事件,举世为之震惊。三十日的伦敦《泰晤士报》把州名误写成佐治亚。
[437] 戴德伍德·迪克是专写惊险小说的一爱一德华·L.惠勒(约1854——约1885)的作品《戴德伍德·迪克,拦路王子》中的主人公。这个赌徒兼绿林好汉被描述为“一顶宽檐黑帽歪戴在他的眼睛上”。
[438] 原文出自西班牙语,是对黑人的蔑称。
[439] “它……前进”,出自《穿深蓝一色一海军制一服的小伙子》一歌。
[440] 一九○四年,英国各报读者来函广泛开展对海军练一习一舰上施笞刑的讨论。萧伯纳在信中写道:“我对此感到厌恶。”该信刊登于伦敦《泰晤士报》(1904年6月14日)上。
[441] 约翰·贝雷斯福德(1738——1805),曾任一爱一尔兰枢密官、一爱一尔兰税务局科员和局一长。在一七九七至一七九八年的一爱一尔兰民族起义中,他坚决站在英国方面。他还创办了一所骑术学校,对那些持不同意见的一爱一尔兰人任意进行鞭笞或施以其他酷刑。当时英国海军里,有个生在一爱一尔兰的海军上将,叫作约翰·普·贝雷斯福德(1768——1844),并无鞭笞方面的劣迹。两相比较,前者更够得上“老恶棍”这一称呼。
[442] “这种……些”,见《哈姆莱特》第1幕第4场中哈姆莱特对霍拉旭说的话。
[443] “一千声”,原文是英语化了的一爱一尔兰语。
[444] 这里套用詹姆斯·汤姆森(1700——1748)作词、托马斯·阿恩(1710——1778)配曲的颂歌《统治吧,大不列颠》(1740)中的词句。原词是:“大不列颠人永远、永远、永远不做奴隶。”
[445] 这里,“市民”指的是英国议会的上院。此言不确。实际上,其议员不是清一一色一(因为少数议员是从英格兰和一爱一尔兰贵族中遴选的)世袭的,而普鲁士的上院包括大地主和市镇的代表,也采用世袭制或终身制。
[446] 这里把“太一陽一是永远不落的”一语颠倒过来了。参看第2章注〔48〕。
[447] 雅胡是斯威夫特的《格利佛游记》中的人形动物。他们是罪恶的化身,与胡乙姆(智马)形成对照,参看第3章注〔45〕。
[448] 本段模仿《使徒信经》文体,参看第1章注〔111〕。文中用了不少双关语,如笞杖(rod)与上主(Lord)、夸耀(boast)与野兽(beast)发音相近。船梁末端(beamend)亦作“经济窘迫万分”解。
[449] 这儿指一爱一尔兰。
[450] 更大的一爱一尔兰,指美国,参看本章注〔370〕。十九世纪中叶以来,一爱一尔兰裔美国人不断地捐款训练起义者,以争取民族独立。
[451] 因一八四五年土豆欠收而引起的饥馑,造成霍乱等传染病。在一八四七年达到高一峰。
[452] 地主或其代理人把佃户轰走后,往往毁掉他们的住房。修马斯·麦克马纳斯在《一爱一尔兰种族的故事》(纽约,1967)中引用了伦敦《泰晤士报》的这样一段话:“他们正在离开!他们正在离开!一爱一尔兰人正怀着复仇心离开。很快地,一爱一尔兰的凯尔特人将会变得跟曼哈顿岛[纽约]上的红印第安人那样稀少。”
[453] 比塞塔是旧硬币。一九三三年由库鲁(亦称里拉)所代替。
[454] 美国律师、记者约翰·米切尔(1815——1875)说,一八四七年有一位船长曾在里约热一内一卢目击到一只船上满载一爱一尔兰麦子(据T.P.奥康一内一尔着《格拉德斯通、巴涅尔和一爱一尔兰的伟大斗争》,第366页,费城,1886)。
[455] 棺材船一词是十九世纪三十年代出现的,指那些肮脏狭窄、缺水和食品的船。时人认为与其说它是船,不如说更像是棺材。
[456] “自一由国土”一语出自美国律师F.S.基所作的美国国歌《星条旗》(1814)。
[457] 语出自《申命记》第5章第6节:“上主说:‘……我曾经领你从被奴役之地埃及出来。’”这里把一爱一尔兰人比做以一色一列人。
[458] 葛拉纽一爱一尔是格蕾斯·奥马利(约1530——1600)的一爱一尔兰名字。她是西一爱一尔兰的女酋长和船长,据说曾培植当地的起义者达四十年之久。
[459] 豁牙子凯思林是一爱一尔兰传统的象征之一,参看第9章注〔20〕。
[460] 一七九八年秋约一千名法国人在一爱一尔兰梅奥郡的基拉拉一登陆,起初得势。由于当年的一爱一尔兰起义已被击溃,这支远征军没有援军被迫投降。参看第1章注〔86〕。
[461] 斯图尔特王室的末代国王詹姆斯二世,参看第3章注〔68〕。一六九○年,他在博因河被威廉三世击败。遂背叛了一爱一尔兰支持者,逃往欧洲大一陆。
[462] 帕特里克·萨斯菲尔德,参看本章注〔54〕。一六九一年十月三日,他领导下的一爱一尔兰部队与威廉三世的部队在利默里克的一块石头上写下条约。在萨斯菲尔德以及他的核心部队(11,000名)流亡法国的条件下,英方决定在承认信仰天主教等问题上对一爱一尔兰做出让步。然而在一六九五年,在英国的默许和同意下,一爱一尔兰(新教)议会公然撕毁了该条约。
[463] “野鹅”,参看第3章注〔68〕。当时流亡到法、西等国的一爱一尔兰人一大都从了军。
[464] 在法军为一方、同盟军(英、汉诺威、荷、奥)为另一方的丰特努瓦战役(1745)中,在法军中服役的一爱一尔兰旅,配合法国炮兵与骑兵,向英军右翼冲锋,迫使英国——汉诺威的步兵退却。
[465] 帕特里克·萨斯菲尔德在法军中服役,战死于兰登之役(1693)。
[466] 利奥波德·奥唐奈(1809——1867)是博因河战役后流亡到西班牙的奥唐奈家族的后裔。一八五六至一八六六年间,三次任首相。在摩洛哥战争(1859——1860)中功绩显赫,获公爵称号。
[467] 这里,诺兰把两个陆军元帅混淆了。(1)尤利西斯·马克西米连(1705——1757),一爱一尔兰流亡者的儿子,生于奥地利。一七五一年玛丽亚·特蕾莎(1717——1780,奥地利女大公、匈牙利女王、波希米亚女王、神圣罗马帝国弗兰西斯一世的皇后)任命他为驻波希米亚奥军总司令。后在布拉格战役中阵亡。(2)布朗伯爵乔治(1698——1782),则生在一爱一尔兰利默里克的卡穆,后成为俄军陆军元帅,得到玛丽亚·特蕾莎和沙俄的叶卡捷琳娜二世(大帝)的宠信。
[468] 泰·佩是托马斯·鲍尔·奥康纳的绰号,参看第7章注〔22〕。某些一爱一尔兰激进分子认为他创办的周刊《人物》有着浓厚的英国晚餐会气息。
[469] 真诚的谅解,原文为法语。一九○四年四月,英美之间达成谅解,联合起来对付德、奥匈帝国和意大利的联盟。英国听任法国插手摩洛哥,法国对英国征服埃及置若罔闻。
[470] “打倒法国人!”原文为法语。
[471] 汉诺威是神圣罗马帝国的选侯(选帝侯的领土、爵位),一八六六年成为普鲁士一省。乔治一世(1660——1727)既是汉诺威选侯(1698——1727),又是英国汉诺威王朝第一代国王(1714——1727在位)。老婊一子和日耳曼小伙子,指维多利亚女王及其丈夫阿尔伯特亲王,参看第六章注〔101〕。维多利亚属于汉诺威王室,母亲是德国公主。阿尔伯特是维多利亚的大表兄,系萨克森——科堡——哥达亲王。
[472] 马车夫,指女王的侍从斯科特·约翰·布朗(1826——1883)。在生活中,女王对此人十分依赖。
[473] 《莱茵河畔的埃伦》是美国人科布和威廉·哈钦森所作歌谣,写一个士兵与其情一人诀别。
[474] 《到酒更便宜的地方去》一歌系乔治·丹斯(死于1932)模仿斯蒂芬·福斯特的《到我心上人躺着做梦的地方去》而作。
[475] 这是英法之间达成谅解之后,法国人对英王一爱一德华七世(1901——1910在位)的赞称。后者曾致力于改善与奥地利以及他的侄子德皇威廉二世(1888——1918在位)的关系,参看第7章注〔101〕。
[476] 一爱一德华七世的私生活不检点,时有丑闻揭出。这里,梅毒用的是英语(pox),而和平则用的是法语(pax),二词发音相近。圭尔夫是汉诺威王室的姓。韦亭是一爱一德华之父艾伯特亲王的姓。维多利亚结婚时,把圭尔夫这个姓去掉(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韦亭被改成英国姓温莎)。
[477] 梅努斯是一爱一尔兰基尔代尔郡一村庄,那里的圣帕特里克学院是不列颠诸岛上最大的天主教神学院,由一爱一尔兰红衣大主教和主教们领导。当乔治七世于一九○三年七月正式访问一爱一尔兰时,学院当局把饭厅用亲王骑装的颜一色一装饰起来,还点缀以他最喜一爱一的两匹坐骑的雕刻。
[478] 维多利亚女王于一八四九年第一次正式访问都柏林时,曾把当时的威尔士亲王一爱一德华封为都柏林伯爵。
[479] “但愿你的影子永远不会淡下去”是一爱一尔兰人通常用的祝酒辞。
[480] 红沙洲餐厅的牡蛎,参看第6章注〔29〕。
[481] 《巴利莫特书》是一部古籍选集,约一三九一年由所罗门·奥德罗玛、马努斯·奥杜依盖楠等人在一爱一尔兰斯莱戈郡托马尔塔赤·麦克多诺格家中编选而成。
[482] 四位大师指编着《一爱一尔兰王国编年史》(或《四大师编年史》,1632——1636)的方济各会修士迈克尔·奥克勒里(1575——1643)、科奈尔·奥克勒里、库科伊克利切·奥克勒里和费尔菲萨·奥穆尔成里。
[483] 凯里是一爱一尔兰西南部荒芜的一郡。卡朗突奥山位于该郡,是一爱一尔兰最高的山。
[484] 山寨、土寨、日光间,原文均为一爱一尔兰语。
[485] 这是纪念灾难的石堆,路人各自往上面添石头。据迷信,这样就能埋掉灾难。
[486] “巴米塞德时代”,套用生于一爱一尔兰的英国诗人詹姆斯·克拉伦斯·曼根(1803——1849)所作一首诗的题目。巴米塞德是八世纪的波斯显赫家族。
[487] 二湖谷(音译为格伦达洛谷)在一爱一尔兰威克洛郡一内一。原有的教堂已化为废墟,只剩下十一、十二世纪建的一座叫作“圣凯文厨房”的小教堂。克朗麦克诺伊斯是一爱一尔兰一香农河左岸早期基督教中心。现仍保存有七座古教堂的遗址。
[488] 康大寺院在戈尔韦郡,最早建于六二四年,十九世纪重新修复。衣纳格峡谷是戈尔韦郡一条漫长的峡谷,一侧排列着十二座圆锥形小山。一爱一尔兰之眼是霍斯岬角以北一英里处一小岛,有一座七世纪小教堂的废墟。
[489] 塔拉特的绿一色一丘陵位于都柏林西南方。克罗阿·帕特里克山是一爱一尔兰梅奥郡的一座石英岩石山峰,顶上有座小教堂。据传公元五世纪圣帕特里克曾到过此山。
[490] 吉尼斯公司酿酒厂在都柏林中心区西部,利菲河以南。拉夫·尼格是不列颠一群一岛中最大的湖泊,位于一爱一尔兰东北部。奥沃卡峡谷在都柏林河以南,威克洛郡一内一,为几条河流汇合之处。
[491] 伊索德之塔修建于中世纪,位于都柏林市中心区利菲河以南。一六七五年被毁。玛帕斯方尖塔修建于一七四一年,在基拉尼,位于都柏林东南九英里的岸上。
[492] 这座医院建于一八○三年,坐落在都柏林大运河街上。经费悉从苏格兰——一爱一尔兰医生和政一治家圣帕特里克·邓恩(1642——1713)的遗产中支付。
[493] 克利尔岬角位于一爱一尔兰最南端。阿赫尔罗峡谷有八英里长、两英里宽,位于蒂珀雷里、科克两郡交界处。
[494] 林奇的城堡在戈尔韦,是十六世纪初担任戈尔韦教区委一员的詹姆斯·林奇的寓所,参看本章注〔425〕。苏格兰屋,见第8章注〔80〕。拉思唐联合贫民一习一艺所修建于一八四一年,在都柏林东南八英里半处。
[495] 图拉莫尔监狱在一爱一尔兰中东部的艾伦沼泽区(位于利菲河和香农河之间)的图拉莫尔镇上。卡斯尔克尼尔瀑布在一爱一尔兰中部。香农河在此穿过无数岩礁,形成瀑布。
[496] 原文为一爱一尔兰语。
[497] 莫纳斯特尔勃衣斯位于都柏林西北三十五英里处,有教堂废墟和三座石制十字架。朱里饭店坐落于都柏林的学院草地。圣帕特里克的炼狱在一爱一尔兰多尼戈尔郡的圣徒岛上。据说圣帕特里克曾在这里的一个洞一穴一里目睹炼狱的幻景,后世(约自1150年起)成为信徒朝香之地。
[498] 鲑鱼飞跃是利菲河莱克斯口的一座瀑布,距都柏林八英里。梅努斯学院饭厅,参看本章注〔477〕。柯利洞一穴一是多利蒙特(都柏林西北郊)的一个天然浴池。
[499] 关于第一任威灵顿公爵在都柏林的诞生地,众说纷纭。现公认为以上梅里逊街二十四号最为可信。卡舍尔岩石高踞蒂珀雷里郡城镇中,山顶有古建筑遗迹。
[500] 艾伦沼泽是一爱一尔兰中东部的泥炭沼泽,位于利菲河和香农河之间,沼泽区中有一座早期隐修院遗址。亨利街批一发庄在都柏林亨利街和丹麦街上,批一发服饰和缝纫用品。芬戈尔洞是苏格兰斯塔法岛西南岸的玄武岩洞。
[501] 原文为moving,也作“移动的”解。
[502] 在一九○四年,摩洛哥的犹太人依然被当地的穆斯林强制从事种种劳役,直到一九○七年才明文废止。
[503] 《启示录》第21、22章有关于新耶路撒冷的描述。那是犹太人所向往的理想国。这里,“市民”是站在反犹太主义立场上问布卢姆是否支持犹太复国主义。
[504] 引自《马太福音》第19章第19节中耶稣的话,下半句是:像一爱一自己一样。
[505] “抢光我的邻居”,原文为英语化了的一爱一尔兰语。这是两个孩子玩的纸牌游戏,把对方的牌全都夺到手者为胜。
[506] “好个”,原文为英语化了的一爱一尔兰语。
[507] 这里套用圣奥古斯丁(354——430)所着《忏悔录》第3卷中的话。奥古斯丁指的是在他发现天主是惟一和最终的一爱一情归宿之前,自己曾沉湎于肉一欲。原话是:我思恋一爱一情,寻觅着所能一爱一的,一爱一慕一爱一情。
[508] 这里把中国的《礼记》、汉朝、茶叶、蒲州凑在一起,变成两个人名。
[509] 江勃和艾丽思分别为伦敦皇家动物园的公象和母象。当江勃于一八八二年离开该园时,艾丽思大吼,惊动了整个动物园。
[510] 号筒,指过去半聋人用的号筒形助听器。
[511] 本书第14章中提到这个穿胶布雨衣的人的身世,参看该章注〔38〕及有关正文。《都柏林人·悲痛的往事》里的达菲就对一位已故的夫人缅怀不已。
[512] “伪善者”是十七世纪时天主教徒给清教徒起的外号。
[513] 奥利弗·克伦威尔(1599——1658),英格兰军人和政一治家,一六一四九年在处死国王查理一世时,他是主要领导者。随后宣布在英伦三岛成立一共一和国,一爱一尔兰人予以抵制。他猛攻德罗赫达(位于都柏林以北三十二英里的海边),打死了至少二千八百名守备队(另有数千无辜妇孺被野蛮地屠一杀),迫使一爱一尔兰臣服。
[514] 《一爱一尔兰人联合报》,每逢星期四出版,参看第3章注〔108〕。当天(6月16日)确实刊登了一篇类似的讽刺文章,但一内一容不尽相同。
[515] 原文作Walkup on Eggs,意思是“走在鸡蛋上”,与walk on airs(洋洋得意)发音相近。国王的侍从武官在盛大仪式上捧金杖。
[516] 阿贝库塔是西尼日利亚一省。阿拉基是小国的首领,类似苏丹。他于一九○四年夏季确实访问了英国,但他不是祖鲁人(见第1章注〔27〕)。
[517] 这个牧师的姓名是由两个反对天主教的人的姓名拼凑而成的。亚拿尼亚是《使徒行传》第23章第2节中的犹太人祭司,他曾吩咐侍从打使徒保罗的嘴巴。普列斯戛德·贝尔本(Praisegod Barebones),意译为“赞美上帝·瘦人”。英国历史上有个叫作普列斯戛德·巴本(约1596——1679)的传教士。克伦威尔组织新国会后,曾请他参加。因巴本(Barbon)一姓与“瘦人”(barebone)发音相近,世人遂戏称新国会为“瘦人国会”。信天主教的查理二世复辟后,他坚决反对,从而被关进伦敦塔。
[518] “先生”,原文“massa”是美国南方的黑人土话。
[519] 按阿拉基访英时曾和一爱一德华七世谈及这部《圣经》。
[520] “一爱一杯”是有数个把手以便轮流饮的大酒杯。“黑与白”,原文作Black and White,有一种以此为商标的苏格兰威士忌酒。“威士忌”,原文为一爱一尔兰语。
[521] 棉都是曼彻斯特的别称。
[522] 此话含有贬意,指的是把《圣经》当做手纸用了。
[523] 格里菲思确实写过“市民”朗读的这类讽刺文章。起初用的笔名是尚戛纳霍(一爱一尔兰语,含有“恳谈”意),后来只用个首字P(可能是为了纪念巴涅尔)。参看第3章注〔108〕。
[524] 罗杰·凯斯门特爵士(1864——1916),反抗英国统治的起义中的一爱一尔兰烈士。一八九五年至一九○四年,他历任英国驻葡属东非、安哥拉和刚果自一由邦的领事。由于揭露白种商人在刚果对土着劳工的残酷剥削而博得国际声誉。一九一四年他参加新芬一党一,同德国商洽获得军事援助事,未果,一九一六年被处决。
[525] 卡菲尔是属于南非班图族的一支土着。当时一爱一尔兰有个叫作G.H.奇尔格温(1855——1922)的杂耍演员。表演时,将脸涂黑,眼睛周围画上一圈白一色一大钻石,自称白一色一卡菲尔。下文中利一内一翰劝阻莱昂斯一事,第16章有续笔。
[526] 这里指要去厕所。通常的说法是:再见吧,都柏林,我要到戈尔特去。戈尔特是一爱一尔兰西部斯莱戈附近一寒村。原意是表示农民在城市里呆不惯。
[527] 威廉·斯莱特里在都柏林中心区所经营的酒吧。
[528] 这个未说明姓名、身份的“我”一边解手一边发出噢、呜、哎呀、啊等呻一吟声,暗示他患有淋一病。杜鹃占其他鸟的窝下蛋,耶路撒冷杜鹃是十九世纪出现的一种对犹太复国主义者的贬称。
[529] 玛土撒拉是《圣经》中最长寿的人,活到九百六十九岁。见《创世记》第5章第27节。这里指布卢姆的父亲。
[530] 布卢姆之父其实是服用过量的乌头(其侧根叫附子)而死,参看第17章。
[531] 通常说“兰蒂(或拉利)·麦克黑尔的狗”。一爱一尔兰作家查理·詹姆斯·利弗(1806——1872)在《拉利·麦克黑尔》一诗中描述了他那条与人十分亲一昵的狗。
[532] 城堡指都柏林堡。克罗夫顿这个人物曾出现在《都柏林人·纪念日,在委一员会办公室》中。在一九○四年,他一面领着关税总局的津贴,一面担任都柏林郡议会秘书R.T.布莱克本的助手。
[533] 从此段至“好个逗乐的骗子!”(见本章注〔534〕),作者嘲弄地模仿那些写于十九世纪末叶的中世纪传奇的文体。
[534] 模仿传奇文体的段落,到此为止。参看本章注〔533〕。
[535] 襁褓儿是一爱一尔兰天主教徒对美以美教派(以后推而至于一切新教徒)的蔑称。
[536] 朱尼厄斯是一七六九至一七七二年间在伦敦《公一共一广告报》上刊登的一批弹劾信上所署的笔名。本世纪初,人们大都认为那是在都柏林的英国政一治家菲利普·弗朗西斯爵士(1740——1818)所写。
[537] 坎宁翰指的是阿瑟·格里菲思在《一爱一尔兰联合报》上连载(1904年1月至6月)的《匈牙利的复兴》。该书写匈牙利怎样摆脱奥地利的统治,争取民族独立,把这作为一爱一尔兰的典范。他误认为布卢姆是格里菲思的智囊。
[538] 牙医布卢姆,参看第10章注〔202〕。
[539] 维拉格是匈牙利语“花”的音译。
[540] 圣者和贤人的岛屿,参看第3章注〔55〕。
[541] 指犹太人总是期待弥赛亚(救世主)的诞生。
[542] 意思是说,生下的是能够做父亲的还是能够做母亲的,借以强调犹太人急于繁衍后代的心情。
[543] 这是当时都柏林出一售的一种供婴儿、病人、成长期儿童及老人吃的营养食品。
[544] 原文为法语。
[545] 这里把一则笑话中的“你猜疑那是谁呢?”改了一个字(“你”改为“他”),参看第9章注[331]。
[546] “披着羊皮的狼”,套用《马太福音》第7章第15节:“他们[假先知]来到你们面前,外表看来像绵羊,里面却是凶狠的豹狼。”亚哈随鲁是《旧约·以斯帖记》(第1——3章)中的波斯王,犹太女子以斯帖的丈夫。这里泛指流一浪一的犹太人。
[547] “约·詹”是都柏林酒厂约翰·詹姆森父子公司所酿造的一种一爱一尔兰威士忌。
[548] 巴利金拉尔是一爱一尔兰唐郡一荒村,也有人说圣帕特里克就是在都柏林以南的范特利河口登陆的,见第5章注〔50〕。
[549] 此句至“因基利斯督我等主”(见本章注〔607〕),戏谑地模仿天主教会中关于宗教庆祝活动的描述。
[550] 斯波莱托是意大利翁布里亚区一城镇,本笃会隐修院(后成为欧洲主要经籍研究的学术中心)创办者圣本笃(约480——约547)生在该镇附近的努尔西亚。
[551] 加尔都西会是一○八四年由科隆的布鲁诺创建的苦修会,参看第5章注〔79〕。卡马尔多利修会是一二一○年由圣罗穆埃尔在隐修院改革运动中成立于意大利阿雷德附近卡马尔多利的本笃会独立分支。
[552] 西多会是一○九八年由本笃会的罗伯特·德莫勒斯米等人在法国境一内一勃艮第地区第戎附近的西多建立的,故名。奥利维坦会是本笃会另一独立分支,一三一九年由乔万尼·德托罗梅(1272——1348)建立于意大利的奥利维托山。
[553] 奥拉托利会是一五七五年由圣菲力普·一内一里(1515——1595)创立于罗马的在俗司铎修会。瓦隆布罗萨修会是由圣约翰·瓜尔维特(985——1073)于一○五六年左右在意大利佛罗伦萨附近的瓦隆布罗萨镇建立的。
[554] 奥古斯丁隐修会是中世纪四大托钵修会之一,遵循圣奥古斯丁(354——430)所制定的规章。布里吉特女修会,又称至圣救主会,于一三四六年由瑞典修女圣布里吉特(1303——1373)创立。
[555] 普雷蒙特雷修会,俗称白衣修士会,是一一二○年圣诺贝特(约生于1080)会同十三名同道在法国境一内一普雷蒙特雷创立的隐修院。圣仆会是天主教托钵修会之一。一二三三年由佛罗伦萨七名布商所创始。特别提倡崇奉圣母玛利亚,并附设有女修会。
[556] 圣三一赎奴会是一一九八年由马都的圣约翰成立于法兰西的天主教修会,旨在赎救近东、北非一带被俘虏为奴的基督教徒。“彼得·诺拉斯科的孩子们”指一二一八年由圣彼得·诺拉斯科在西班牙创立的天主教梅塞德修会会员,该会的宗旨在于赎救被摩尔人俘虏的基督教徒。
[557] 先知以利亚的孩子们指加尔默罗会。早年有人相信这个修会的创建者是先知以利亚,其实是参加过十字军东征的利莫各斯伯爵贝特朗。一一五六年他和一些朝圣者在巴勒斯坦境一内一加尔默山定居,这便是加尔默罗会的前身。一二○八年左右,耶路撒冷主教艾伯特为该修会制定了会规。阿维拉的圣女德肋撒(1515——1582)于一五六二年建立女隐修院,并对男隐修院进行改革。改革派修士赤脚着草鞋,以别于老派(穿鞋的)。文中的另一派即指赤脚派。
[558] 多明我会修士着褐衣,方济各会着灰衣。多明我会是一二一五年由西班牙修士圣多明我(约1170——1221)创立的布道托钵修会。方济各托钵修会是圣方济各(阿西西的,1182——1226)于一二○九年创立的,他要求修士们安贫。
[559] 正式名称为嘉布遣小兄弟会,是从遵规派(约于1460年脱离方济各会的住院派或集体派而成立的独立分支)中分化出来的。一五二五年由马特奥创立。修士们赤足。
[560] 科德利埃会是方济各会的独立分支,他们腰系打了结的绳子,以表示严格遵守圣方济各的会规。小兄弟会是帕奥拉(在意大利境一内一)的圣方济各(1416——1507)于一四五四年创立的托钵修会。
[561] 克拉蕾的女儿们指圣方济各协助贵族妇女克拉蕾于一二一二年创立的方济各第二会(即克拉蕾安贫会)。
[562] 遣使会是一六二四年由法国修士圣味增爵·德保罗(1576——1660)创建的修会,又名味增爵会。
[563] 圣沃尔斯坦(1008——1095),英国伍斯特郡最后一任萨克逊主教。他属于本笃会,曾建立一个修会。
[564] 指依纳爵创建的耶稣会,参看第1章注〔4〕。
[565] 埃德蒙·依纳爵·赖斯(1762——1844),一爱一尔兰人,一八○二年起,在沃特福德、都柏林等地开办学校,并创建由在俗人员组成的圣教学校兄弟会。一八二一年任第一任会长。
[566] 圣西尔是法国人对圣西里库斯(约于304年殉教)的称谓。圣伊西多勒·阿拉托尔(1070——1130),西班牙忏悔师,农民的主保圣人。
[567] 圣小詹姆斯即《马太福音》第10章第2节中亚勒腓的儿子雅各,耶稣十二使徒之一。为有别于同名的另一使徒(西庇太的儿子雅各),在名字前加个“小”字。
[568] 锡诺普(小亚细亚北岸,土耳其一港埠)的圣佛卡斯为殉教徒。圣朱利安是行路者和吟游诗人的主保圣人。圣菲利克斯·德坎塔里斯是阿布鲁齐(意大利中部地区)一农民,后成为嘉布遣小兄弟会修士。
[569] 圣西门(388——459)是柱头苦修的首倡者,他长时间站在柱头上祈祷,栉风沐雨,靠门生缘梯送饭维持生命。圣斯蒂芬,参看第1章注〔9〕。天主的圣约翰(1495——1550),葡萄牙人,慈善医院的主保圣人。
[570] 圣费雷欧尔是传说中六世纪初的西班牙人。圣勒加德(死于608),一爱一尔兰修道院院长和传教士。圣西奥多图斯(约304),殉教徒,旅店主的主保圣人。
[571] 圣沃尔玛尔(活动时期为7世纪),法国隐士,创建了修道院,任院长。圣理查·德维赤(1197——1253),英国主教。圣味增爵·德保罗,参看本章注〔562〕。
[572] 托迪的圣马丁,指意大利籍教皇马丁一世(649——655在位),他生于意大利的托迪,因不肯在教义问题上做出让步,被拜占廷皇帝康斯坦茨二世流放到克里米亚而死。图尔的圣马丁(约316——397)是法国图尔的主教。
[573] 圣阿尔弗烈德(849——899),英国西南部撒克逊人的韦塞克斯王朝国王(871——899在位)。他还是个教会改革者,但从未被正式封为圣徒。圣约瑟,圣母玛利亚的未婚夫(见《路加福音》第1章第27节)。
[574] 圣但尼,巴黎主教,法国的主保圣人之一,约于二七五年殉教。圣科尔一内一留斯(251——253,任教皇),罗马人,被流放到桑图塞拉而死。圣利奥波德(1073——1136),原为奥地利一名士兵,被誉为善人利奥波德,创建过几座修院。
[575] 圣伯尔纳(1090——1153),法国人,天主教西多会修士,一一一五年在明谷(在今德国奥布省)创立隐修院。他在神学辩论会上任仲裁人,又在罗马教廷一内一部的互相倾轧中,进行调停。从而获得了“甜如蜜的教义师”这一美称。圣特伦斯是一世纪的主教和殉教者。圣一爱一德华(962——979),英国国王,殉教者。
[576] 拉丁文Canicula的意思是小狗。因此,圣欧文·卡尼库鲁斯含有“小狗的圣欧文”之意。这里把杂种狗加里欧文列入圣徒的队伍中了,参看本章注〔33〕。
[577] 圣劳伦斯·奥图尔(1132——1180),都柏林大主教,都柏林的主保圣人之一。丁格尔和科穆帕斯帖拉的圣詹姆斯,即耶稣十二使徒之一圣大詹姆斯(西庇太的儿子雅各),参看本章注〔567〕。据说公元四四年左右他在耶路撒冷被斩首后,遗体神奇地被转移到西班牙的科穆帕斯帖拉。该地因而成为西欧最出名的朝香之地。一爱一尔兰西南部的丁格尔湾也有一座纪念他的教堂。
[578] 圣科拉姆西尔和圣科伦巴(约521——597)是同一个一爱一尔兰天主教教士的两个名字。他一生致力于向苏格兰传教。圣切莱斯廷一世是意大利籍教皇(422——432在位)。是他把圣帕特里克派到一爱一尔兰来传教的。
[579] 圣科尔曼(约605——676),原在一爱一尔兰一爱一奥纳岛上当修士,六六一年任林迪斯法尔一内一主教兼隐修院院长。
[580] 圣凯文(死于618),二湖谷修道院的创建者和院长,参看本章注〔487〕。
[581] 圣布伦丹,参看本章注〔66〕。圣弗里吉迪安(约死于558),一爱一尔兰圣徒,到意大利去做隐修士,后成为古城卢卡的主教。圣瑟南(约488——约544),他曾到罗马去朝圣。回到一爱一尔兰后盖了几座教堂,其中一座在香农河心(河名即为纪念他而起的)的斯卡特里岛上。
[582] 圣法契特纳(活动时期为6世纪),罗斯的主教,在那里创办了一爱一尔兰屈指可数的一座修道院学校。圣高隆班,参看第2章注〔31〕。圣加尔(约551——645),圣高隆班的伙伴,前往欧洲大一陆的一爱一尔兰传教士,被誉为“瑞典使徒”。圣弗尔萨,参看本章注〔65〕。
[583] 圣芬坦(死于597),在一爱一尔兰的克罗涅建立了一座修道院。圣菲亚克,参看第3章注〔87〕。圣约翰·一内一波玛克(约1340——1393),忏悔师,殉教者。波希米亚的主保圣人之一。圣托马斯·阿奎那,参看第1章注〔88〕。
[584] 不列塔尼的圣艾夫斯,即艾夫斯·赫洛里(1253——1303),一爱一尔兰忏悔师,律师的主保圣人。圣麦昌是十一世纪的丹麦——一爱一尔兰圣徒。都柏林有一座以他名字命名的教堂。圣赫尔曼——约瑟(1150——1241),德国的神秘主义者。
[585] 圣青年指耶稣会一所办学校的男童。圣阿洛伊苏斯·贡萨加(1568——1591),意大利耶稣会圣徒,由于看护传染病患者而死。圣斯坦尼斯劳斯·科斯塔卡(1550——1568),他从维也纳步行三百五十英里到罗马,当上了耶稣会见一习一修士。圣约翰·勃赤曼斯(1599——1621),耶稣会士,以焕发着年轻人的激一情着称。
[586] 热尔瓦修斯,因在米兰被罗马将军阿斯塔修斯用铁鞭毒打,约于一六五年殉教而死。瑟瓦修斯(约卒于384),通格勒斯(在今比利时境一内一)主教,在中世纪西颇受尊重。圣博尼费斯(约675——754),生于英国,成为“日耳曼使徒”,美因慈大主教,在一场对基督教徒的大屠一杀中殉教而死。
[587] 圣女布赖德(约453——523),又名圣女布里奇特,一爱一尔兰三个主保圣人之一。圣基兰(约500——约560),奥索里主教,“一爱一尔兰十二使徒”之一。圣卡尼克,参看第3章注〔135〕。
[588] 圣贾拉斯(约卒于540)在一爱一尔兰东戈尔韦郡蒂尤厄姆镇建造了教堂,并设置了康诺特省的第一个主教管区。圣芬巴尔(约550——623)在科克设置了主教管区,他是该市主保圣人。圣帕平(活动时期为6世纪)是桑特里教区修道院院长。
[589] 阿洛伊修斯·帕西费库斯修士是圣方济各(阿西西的)的胞弟和弟子,参看本章注〔558〕。路易斯·贝利克苏斯这一姓名可能是杜撰的。Bellicosus(拉丁文)的意思是“好战的”,与路易斯的姓Pacificus(拉丁文,“和平的”)针锋相对。
[590] 利马的圣女萝丝(1586——1617),生于秘鲁,南美洲的主保圣女。一六○六年加入圣多明我第三会隐修。维泰博的圣女萝丝(卒于1252),曾在圣方济各第三会隐修。她是意大利城市维泰博的主保圣女。
[591] 伯大尼的圣女玛莎,参看第5章注〔41〕。她是拉撒路的姐姐,见《约翰福音》第11章第1至3节。埃及的圣女玛丽(活动时期为四世纪)原是亚历山大的一妓一女,步行到耶路撒冷朝圣,并在荒野里苦行赎罪达四十七年之久。圣女露西是西西里岛锡拉库扎市主保圣人,三○四年殉教而死。圣女布里奇特,参看本章注〔587〕。
[592] 圣女阿特拉克塔(或圣女阿拉特,活动时期为5世纪)。据说她入女修会时是圣帕特里克给她戴面纱的。她在戈尔韦和斯莱戈创设了几座修道院。圣女迪姆普娜是七世纪的基督教徒,被其异教徒的父王杀害。传说她的遗骨能显圣,故成为神经失常者的主保圣人。
[593] 圣女艾塔(约548——570)在利默里克附近创设了一座宗教机构和一所学校。圣女玛莉恩·卡尔彭西斯,指摩莉·布卢姆。卡尔彭西斯的意思是“卡尔普的”,而卡尔普是直布罗陀的旧称。
[594] 小耶稣的圣修女德肋撒,参看第6章注〔22〕。圣女芭巴拉,炮兵的主保圣人,在比希尼亚(约236)或埃及(约306)殉教而死。圣女斯科拉丝蒂卡(约480——约543),圣本笃之妹,五二九年圣本笃在意大利的卡西诺山建立隐修院,她也跟随而去,创建一座女修道院。圣女乌尔苏拉,参看第1章注〔21〕。
[595] 角制墨水瓶象征学识渊博,如圣奥古斯丁,参看第7章注〔207〕。
[596]行囊象征朝圣,如埃及的圣女玛丽,参看本章注〔591〕。
[597] 传说耶稣被钉十字架后,伯大尼的圣女玛莎曾前往法国,除掉了那里的一条恶龙。下文中的“鹿弹”,参看第17章注〔247〕。
[598] 圣母玛利亚被称做“海洋之星”,“头上戴着一顶有十二颗星的冠冕”(参看《启示录》第12章第1节)。画像中的圣帕特里克通常都踩着几条蛇,以象征他为一爱一尔兰除害。
[599] 据说有人因看中了圣女露西那双美丽的眼睛,向她求婚。于是她便剜掉眼珠子,以表示誓为天主童贞女的决心,参看本章注〔591〕。
[600] 独角兽,见第14章注〔30〕。
[601] 原文为拉丁文,见《旧约·以赛亚书》第60章第1节。按这是显现节(每年1月6日纪念耶稣显灵)所颂日课的首句,而祭经的首句是:“看,他来了,上主和征服者。”
[602] 原文为拉丁文。
[603] 原文为拉丁文。语出自《以赛亚书》第60章第6节:“示巴的众人都必来到,要奉上黄金一乳一香……”
[604] “驱逐……盲人”,以上均为《福音书》上所载耶稣行的神迹。
[605] 玛拉基,参看第1章注〔101〕。帕特里克,参看第5章注〔50〕。奥弗林神父,参看第8章注〔203〕。
[606] 原文为拉丁文。
[607] 原文为拉丁文。模仿宗教庆祝活动的描述,到此为止。参看本章注〔549〕。
[608] 祝酒词,发财走红运之意。
[609] “约翰·詹姆森”,参看本章注〔547〕。
[610] 祝酒词,咱们不能缺酒喝之意。
[611] 宁芙,参看第4章注〔60〕。
[612] 此段模仿十九世纪末叶写中世纪传奇的文体。
[613] 这是宣告把教徒永远开除教籍时的用语。钟是作为一警一告用的,《圣经》中包含一着所需词句,蜡烛意味着将它吹灭后灵魂便将陷入黑暗。
[614] 指克伦威尔在残酷地屠一杀一爱一尔兰人时所发出的诅咒,参看本章注〔513〕。
[615] 原文为一爱一尔兰语。
[616] 这个歌词是根据弗雷德·费希尔所作美国通俗歌曲《倘若月亮里那个男子是个黑人,黑人,黑人》(1905)而改的。
[617] 指摩西·门德尔松(1729——1786),出生于德国的犹太哲学家,或费利克斯·门德尔松(1809——1847),德国作曲家,父母均为犹太人。
[618] 卡尔·马克思(1818——1883),生于普鲁士的莱茵省特里尔城,父母均为犹太人。梅尔卡丹特不是犹太人,而是一个意大利天主教徒,参看第五章注〔75〕。巴鲁克·斯宾诺莎(1632——1677),哲学家,唯理一性一主义者,出生在荷兰的一个犹太人家庭。
[619] 原文为匈牙利语。纳吉亚的意思是伟大的,撒葛斯是接尾语。乌拉姆是殿下。利波蒂即英文的利奥波德。维拉格是花。
[620] 原文为匈牙利语。撒兹是一百。哈明兹是三十。兹布洛尤是小牛。古里亚斯是牧牛人。都古拉斯是塞住。下文中的“大声喝彩”,原文为法语。
[621] 现象学是二十世纪一种哲学流派,其主旨在于对自觉地经验到的现象作直接的研究和描述。
[622] 这是以都柏林的饼干制造商W.雅各布与R.雅各布为老板的一家股份有限公司。
[623] 《回到一爱一琳来》一歌是英国歌谣作曲家夏洛特·阿林顿·巴顿多(1830——1869)所作。
[624] 《拉科齐进行曲》是米克洛斯·斯克尔于一八○九年所作的歌曲。后曾被采用为匈牙利国歌。
[625] 四海,指环绕一爱一尔兰东北的北海峡,东边的一爱一尔兰,东南的乔治海峡和大西洋。
[626] 霍斯山,参看本章注〔101〕。三岩山位于都柏林以南,自都柏林市一内一可眺望之。糖锥山,参看第8章注〔57〕。
[627] 布莱岬角,参看第1章注〔35〕。莫恩山,参看第11章注〔38〕。加尔蒂山脉在一爱一尔兰利默里克郡西南部和蒂珀雷里郡东南部之间。
[628] 牛山是西一爱一尔兰莱戈郡的山脉。多尼戈尔是一爱一尔兰西北遍地是山的一郡。斯佩林山在北一爱一尔兰蒂龙和伦敦德里两郡交界处。纳格尔和博格拉是科克郡北部的两道山脉。
[629] 康尼马拉山在西一爱一尔兰戈尔韦郡沿岸。麦吉利卡迪,见本章注〔28〕。
[630] 奥蒂山是界于戈尔韦、克莱尔两郡之间的山脉。贝尔纳山是莫恩山脉中的第二座高山。布卢姆山,见第4章注〔15〕。
[631] 康布利亚和卡利多尼亚分别为古罗马时期对威尔士和苏格兰的称呼,隔海与一爱一尔兰遥遥相对。
[632] 鸽房水电站和普尔贝格灯塔,参看第3章注〔66〕和〔140〕。
[633] 原文为匈牙利语。
[634] 指弥撒中最后一段福音,见《约翰福音》第1章第1至14节。
[635] 朗福德郡在都柏林西北约九十英里处。
[636] 邓辛克气象台,参看第8章注〔35〕。
[637] 朱塞佩·梅尔卡利(1850——1914)发明了一种五级地震检波器。
[638] 绢骑士托马斯,见第3章注〔151〕。
[639] 路德是英国面积单位,一路德为四分之一英亩。一杆(或波尔赤)是英国长度单位,一杆(或波尔赤)等于五码半。
[640] 乔治·弗特里尔在第15章中重新出现,见该章注〔119〕及有关正文。
[641] 记录法官,参看第7章注〔158〕。
[642] 巨人堤道指北一爱一尔兰北岸的火山岩石柱一群一。
[643] 金塞尔岬角濒临一爱一尔兰科克郡的班敦河河口。
[644] “追思已亡日弥撒”和“被毁物”,原文均为拉丁文。
[645] 这个虚构的海军少将的长名中的赫尔克里斯是希腊神话中的大力神,汉尼拔(公元前247——前183)是迦太基的军事统帅,哈比亚斯·科尔普斯是拉丁文“人身保护令”的译音。
[646] 原文作S.O.D.,系把前面的杰出服务勋位的首字(D.S.O.)掉换而成。Sod是sod-omite(鸡一奸一)的简写。
[647] “此刻……去”之句,系模仿《列王纪·下》第2章第11节的笔调。
[648] “于是……仰望”之句,模仿《马太福音》第17章第1至5节的描述。
[649] 阿爸是古叙利亚——希腊语中对天主圣父的称呼。见《马可福音》第14章第36节。阿多尼是希伯来语“天主”的音译。